李壞問:“這裡爲何空蕩蕩並無神職人員。”
飛馬上師道:“苯師農牧不輟,素兼有俗職。笨寺只有祭天驅邪講法之時纔會動用,平日並無人值守。”
李壞問:“雄獅上師和孔雀上師來自何地?”
天馬上師道:“我們三人來自迦溼彌羅遊歷,那裡是文明聖地,智慧天堂。那裡地稱沃壤,稼穡殷盛,泉流多,花果茂,氣序和暢,風俗輕勇。它有多個名字羯溼弭羅、迦葉彌羅國、個失蜜國、克什米爾。犍陀羅、象雄、天竺、貴霜、安息、康居、大小勃律都曾在此匯聚,祆教、婆羅門、佛教在此交匯,共用梵語交流。那裡名人輩出,佛圖澄、鳩摩羅什、僧伽提婆、僧伽跋澄、佛陀耶舍、求那跋摩、佛陀多羅。呾叉始羅古城、最爲聞名遐邇的帕裡哈薩普拉寺、斯利那加達爾湖……迦溼彌羅的拉克達地區,與象雄來往最爲頻繁。”
“那裡一定各種智慧思想薈萃吧?”
“是的,最爲著名的是諾斯替思想,他們有《死海古卷》和《拿戈·瑪第文集》,還有來自北天竺的擔特羅思想。”
李壞道:“異日定要前往朝拜,見識那許多。”
天馬上師道:“切看機緣吧!”
李壞宣讀旨意,雄獅上師立刻動身前去聯絡孔雀上師。十數日後,孔雀上師到來。茹拉西傑(龍耶千芒)專門爲之召集盛會。諸大臣和部落頭人皆來觀看三上師神力。
孔雀上師乃是美貌女子,騎在白馬上,遊行虛空,展示丹瑪女神寶相,法器乃是寶鏡。又能以孔雀羽毛斬斷鐵器鋼刀。
雄獅上師擅長火神術,可以掌生火焰,是爲火焰刀術,大火燒着雄獅上師法衣,卻又不傷害他,又擅長超薦亡靈之術,能招魂安魂,令人在依稀燈光中看到逝去仙人的朦朧影子,法器乃是瑟珠。
白象上師則擅長色線、居頭、神諭和紅胛骨等作占卜禍福休咎,又能放血治病,令盲人復明,斷骨續結。
自此吐蕃民衆更加信服苯教,於是三位法師以石棺、石墓斂葬正貢贊普於林芝,以泥木塑成先王像,載上木車踏歌舞,安放聖像於墓中,以絲織品、金銀器、鎏金馬具、黃金王冠等奇珍異寶充墓室,並特命苯教大臣帕瓦財角、喀囊瓦多堅入陵墓陪葬,又將自娘相若波俘虜的的數百奴隸殉葬。之後,於墓上用土石夯築,剛硬如石的大室,立土堆,封土頂小、底大,呈覆鬥型,插雪松、柏樹爲祠祭之所。此地背靠丕惹山,面對雅隆江,左右有羣峰環抱,乃是風水寶地,重重護衛,陵區周邊的圍牆戒嚴,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允許放牧牛羊。
葬禮儀式已畢。
茹拉西傑(龍耶千芒)曰:“今聞我兄夏赤被森波王謀害於吉雪沃塘。諸位可願率勝利之君征討。”
琛傑那古道:“森波城堡高峻,軍伍雄壯,兵器尖厲,盔甲堅固,又有吉曲天塹,請王上慎重考慮。”
奴域林古部落的頭人奴部王斯巴道:“今國內新定,百廢待舉,再起戰事,恐民心浮動。”
瓊保邦色道:“王上盡收娘若香波堡軍隊,今有大軍八萬,森波王赤邦鬆合卓岱、宇那兩處兵力不過五萬。儘管他鐵山銅礦,兵甲精銳,又如何與我八萬大軍抗衡?”
飛馬上師道:“我苯教白象上師本是達甲吾所封上師,今赤邦鬆自視奇高,封鎖孜珠寺,有辱苯教聖威。白象上師所率信徒三萬願爲內應。”
水芝居士道:“我在森波的傳播密宗佛理時得知,赤邦鬆昏聵無道,民生疲敝,其民曰:大河彼岸,雅隆江之畔;有天神之嗣,弘揚佛光,普度衆生;上佳鞍韉馱運上佳貨物,聖明天子統御我淳樸良民。”
年輕官員僧果米欽,乃茹拉西傑(龍耶千芒)新提拔的尼洋新貴,道:“我部暗探得知:赤邦鬆寵信念幾鬆,打壓其他部落,念氏猖獗,橫奪農、嫩、韋、蔡邦部落的牧場莊園。如今森波已經是動盪不安。韋尼策答應,舉四族之兵響應國主。”
茹拉西傑(龍耶千芒)問:“來自中土的英雄有何意見。”
李壞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此乃何意?”
“森波之事,天以宇那、卓岱賜國主,不取之乃是逆天也!逆天而行,比遭天譴,苯神引領,神佛旨意,萬民期盼,外有強兵,內有響應,真乃天時地利人和,請國主發兵。”
水芝居士、瓊保邦色、僧果米欽、李壞皆跪拜新君,高呼:“請王上發兵!”
雪域高原素來王辛同治,上師古辛不拜王者,今水芝居士竟然跪拜茹拉西傑(龍耶千芒)。茹拉西傑(龍耶千芒)連忙向水芝居士回禮。飛馬上師、雄獅上師兩人對視一眼,卻也沒有下跪,只是依照苯教義理行禮。
月餘,大軍聚集。茹拉西傑(龍耶千芒)率文武羣臣先至雍仲拉孜,請飛馬上師打卦算命,首先殺死十名奴隸,乃是娘若香波堡的俘虜,以其血肉祭拜天地山水四神,並祭拜普賢王如來、辛拉哦噶、辛饒彌沃祖師,並賜予兩位上師各自兩位十五六歲的少女爲明妃。
再至布哈山下,茹拉西傑(龍耶千芒)率衆將士至桑耶寺祈福,因見大佛新成,茹拉西傑(龍耶千芒)問:“孤王可須跪拜?”
靜寂道:“王者乃菩薩轉世,現在佛不拜過去佛。”
“孤王欲賜予佛母、明妃。”
靜寂答曰:“佛曰: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惡口;六不兩舌;七不綺語;八不貪慾;九不瞋恚;十不邪見等,是爲十善法。貧僧出家禮佛,這色戒淫戒乃是戒律。破除十二緣起是爲靜修法門。”
“何爲十二緣起?”
“眼、耳、鼻、舌、身、意,是爲六根。色、聲、香、味、觸、法,是爲六境,是爲十二緣起。”
茹拉西傑(龍耶千芒)又問:“我等伺奉佛祖之人,乃化外之人,不能出任俗職,只願晨鐘暮鼓,虔誠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