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致遠略帶心酸的解釋:“你把爸爸想成什麼了,軍閥還是獨裁者!”
姚曉璟瞪着倆滾圓黑眼珠,很生氣的說:“你說我來晚了,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處理過他了?”
姚致遠無奈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我說你來晚了,是因爲有人比你先到爲他求情免罪!”
姚曉璟一聽愣住了,啥,還有人來爲陳慕楓求情?不僅認識姚致遠,還能說得上話?誰啊,這麼大的面子。她一臉迷茫,感覺自己有點找不着北。
姚致遠說:“是你秦廣元叔叔。。”見她神情還有些迷糊,忍不住笑着說:“是K大的校長,原來在北京任職的時候經常來咱們家串門的秦叔叔,你忘了?”
“噢,我想起來了,每次都給我帶冰糖葫蘆的秦叔叔。”相比較美食,她更願意記住讓她印象深刻的東西。
姚致遠伸手指指她:“就知道吃!”
姚曉璟好奇的問:“秦叔叔爲了陳慕楓來求情?”
“嗯,不僅求情,還向我拍胸脯保證,陳慕楓是個好學員。”姚致遠現在還對K大校長大義凜然竭力維護學員的情景記憶猶新,他了解滿腹才華的秦廣元,品質高潔,平生最恨溜鬚拍馬,揣奸把猾之徒,他不是藏私舞弊的官員,更做不來違背良心的惡事。
他秦廣元敢主動伸頭拍胸脯擔保的男生,應該是極其優秀的。而他接下來細數陳慕楓的輝煌戰績,儘管話裡行間充滿了維護愛徒的意思,姚致遠卻對陳慕楓產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他問秦廣元此次軍演陳慕楓是否入選。秦廣元回答說是,在K大此類選拔根本沒有任何懸念,第一個確定的人選必定是陳慕楓。
姚致遠沒有當場回覆秦廣元處理結果。他只說:“你給陳慕楓帶句話,說我在戰場上等着他!”
顧及到秦廣元的面子,他已經打算不再追究,但令他改變想法的人,恰恰還是來自K大的女軍校生。許若晨,許友霖的獨生愛女,K大電子信息工程系的大四學生。顯然許若晨對陳慕楓有意思,而且她毫不遮掩對陳慕楓的愛慕之情,她開門見山的想籍由父親的關係走個後門,可沒想到,姚致遠居然一口回絕了。
許若晨遊說無果,只得悻悻離開,以她的身份,其實已經做到了最好。可她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她的出現,才使得原本容易的事情變得複雜多變。
當姚致遠接下來向女兒坦誠說出許若晨之前來過並且爲陳慕楓求情的事,姚曉璟的反應是愣了下,然後沒太大的驚訝,表情很快恢復了自然。
姚致遠覺得挺奇怪,不禁問:“你知道她是誰?”
“是陳慕楓的女同學,應該有點喜歡他吧。”她雖然對情事還不開竅,可男女之間最起碼的曖昧她還能看得懂。許若晨喜歡陳慕楓,但陳慕楓卻拒她於千里之外,這是明擺着的事實。轉而想想,她又挺佩服許若晨,這個女軍校生可真夠有勇氣,居然敢摸清姚致遠的動向直接上門來找。姚曉璟在想,如果換做她,要求的人也不是姚致遠,她會不會這麼勇敢。
姚致遠搞不懂年輕人之間的關係,他只關心姚曉璟的情況:“那你呢?對陳慕楓什麼心思?”女兒已經上大學,雖然年紀尚小,可是已經算成人了。他不是榆木疙瘩,更不是冥頑不化的老古董,對女兒正常的交往的男生不會橫加干涉,但他不干涉的前提,是必須明白女兒的心意以及男方的人品性格,他才能放心的把閨女交給他。
姚曉璟很認真的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令姚致遠意外的答案:“我可能正在慢慢的喜歡他。”
可能正在慢慢地喜歡他。
這是個什麼概念。
喜歡還是不喜歡。。姚致遠搞不懂了。
姚曉璟的模棱兩可,他作爲家長只能給出一箇中肯的建議:“喜歡一個人是天長地久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是一時衝動或者感情寄託,更不是盲目的崇拜,你明白嗎?”女兒從出生到現在,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他害怕家庭的變故會傷害曉璟,改變她原本正直的人生觀愛情觀。
姚曉璟像是聽進去了,又似沒有聽到他的話,陷入到她的思緒裡,半響沒有出聲。
良久,她才岔開沉重的話題開口:“那你讓他寫報告,是爲了什麼?原因你不都清楚了嗎?爲什麼還要爲難他。”
“曉璟。。。”姚致遠嘆了口氣,手指撫在硬硬的地圖上,來回摩挲:“爸爸並不想因此而處分誰,讓他寫報告只想從一個家長的立場瞭解我女兒的情況,畢竟你是個女孩子,失蹤數小時又受了傷,驚動了那麼多的人,你覺得當什麼都沒發生合適嗎?當然,爸爸的能力可以做到息事寧人,但前提是我必須瞭解陳慕楓的爲人和你們在昭山的情況。”
姚曉璟咬咬脣,知道姚致遠說的有道理,可是她偏就不能接受他去調查陳慕楓的行爲。她覺得姚致遠一定程度上破壞了她和陳慕楓的關係。
於是,她決定要將軍的承諾:“你保證,不會因此而處分他?”
姚致遠伸手在眉前比了個手勢,肯定的說:“我保證。”緊跟着他又說:“報告我已經取消了,我約他下午見面,聽他的口述。。”看報告和親自和目標男生談話,他更加傾向於後者,原本打算放過陳慕楓的想法,在和許若晨和女兒聊天后發生了質的轉變。
這個質,來自於姚曉璟。
今天她肯主動出現在自己面前,說明她對陳慕楓的關心程度,早就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他的點撥下,她終於發現她是喜歡陳慕楓的。或許還在猶豫,或許還在迷惘,但是,她還是遵循着她的心靈指引,做出了她認爲對的事情。
吾家有女初長成。
他這個父親,看來要過早的行使做父親的權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