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乾涸的鮮血在地上留下幾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殺我的人是李霖。”
幕後黑手知道我會來,提前殺掉了女護士,殺人的手法還跟嚴飛冰一樣,這種高高在上的藐視態度瞬間激怒了我。
“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繩之於法。”
屋內裡很乾淨,沒有留下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法術的跡象,死因還是撲朔迷離。我們找到鄰居打聽情況,女護士家裡人早不在了,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幾天前她突然說發了一筆財,還準備辭職搬家呢,沒想到一下子人就沒了。
線索完全斷了。
我和軒轅飛飛失落地回到醫院,剛下車,有個黑影差點衝進我懷裡。
“你在調查嚴飛冰死的事情吧,我有線索,你要不要。”
居然是照顧嚴飛冰的那個護工,白天他不是說什麼都不清楚嗎?我和軒轅飛飛打了個眼色,一前一後跟着他來到花壇裡,免得被他跑掉。
“你說吧。”
“你出多少錢?”護工有些緊張地問道”我聽說又有人死了?你買不買?我告訴你,只有我才知道這些事情。”
“你要多少錢?”
“這可是殺了人的事情,肯定不便宜。一萬,不,我要三萬,我要辭職了,這個地方鬧鬼。”
鬧鬼?這個人看來真的知道什麼?我立馬讓軒轅飛飛去取錢給他,護工拿到錢,才說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嚴飛冰到普通病房後,精神很差,但是每天都對着牆壁說話,像是在跟人吵架。爲了證明他說的是真地,他還拿手機偷偷拍下了一段視頻,我又花了五千把視頻給買了下來。
林鷺拿電腦播放着視頻,畫面不是很清楚,角度也有點偏,但是因爲靠的近,所以嚴飛冰的自言自語反而聽得比較清楚。
“哈哈,是我贏了,纔不是你贏了呢,我怎麼可能會輸。”
“李霖,你算什麼東西,你去死,去死。”
他抱着腦袋,神色癲狂道:“你是個螻蟻,我可是嚴家的少爺,我要你死,你死啊,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第一哈哈哈哈哈。”
嚴飛冰像是精神受了刺激,不停地呢喃着,神色迷惘而且兇狠。
從頭到尾,就是嚴飛冰的表演秀,根本看不出什麼。
正當我失望的時候,林鷺指着屏幕說道:“你們看,嚴飛冰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直視前方。一般人自說自話,根本沒有聽衆,應該是低着頭纔對。”
“難道那裡有什麼東西?”
洛風嘯領着我回到病房,對面就是一面光禿禿的牆壁,他伸手摸索着,忽地冷笑道:“原來如此,差點就被騙過了。”
“哥,有線索嗎?”
“嚴飛冰的確是被鬼害死地,這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鬼,叫做無陰鬼。這種鬼沒有陰氣,只能靠眼睛看到,沒辦法追蹤。難怪幕後黑手這麼囂張,他只要將無陰鬼藏起來,我們就找不到了。”
“那可怎麼辦?”
“很高明的手段,但是在你哥面前玩花樣,他還嫩了點,想要找到無陰鬼也不難,就是費了點事,你願不願意跑一趟?”
我拍拍胸口,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線索,怎麼能放過。
洛風嘯說道:“想要找到無陰鬼,就需要到城隍廟去,查一查生死簿。”
上次我們已經和靈仰城隍爺鬧翻了,肯定不受歡迎。生死簿是文武兩位判官保管地,文判官上次被洛風嘯捏死了,好在武判官姜寒跟我們還有幾分交情。
醫院後頭有個土地廟,洛風嘯拿着銅鈴施法,拘了我的一魄出來,說道:“這次去城隍廟有點危險,你要小心,要是出了事,我直接把你招魂回來。”
我點點頭,在土地廟前燒香燒紙,拜道:“駱縣修道人軒轅飛飛有事通陰,還請行個方便。”
魂魄飄出來,鑽進土地廟,就進了一條漆黑的道路。走出去許久,就瞧見了陰曹。
鬼門關前有兩個鬼守着,像是在打瞌睡。我在路旁草叢裡點了一根勾魂香,香氣飄散出去。接着我把薛良人喊來,讓他拿着一疊紙錢,一邊往遠處跑,一邊灑紙錢。
兩個鬼差聞到香氣,一臉陶醉,看到飛舞的紙錢,滴溜兒追着紙錢跑。
我急忙進了鬼門關。裡頭很多黑屋子,還有些鬼魂遊走,城隍廟應該在最中央。我拉過路旁一個鬼,塞給他紙錢,問道:“武判官姜寒住在哪兒?”
他給我指了個地方,我急忙過去,剛好看到姜寒從屋裡出來。他陪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模樣十分客氣,周圍前擁後呼,很是熱鬧。
我剛好擋在路上,姜寒吃驚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中年人腆着肚皮,親切問道:“這個小兄弟是誰啊,是不是來反映鬼情鬼意地。”
他走過來抓着我的手,說道,“小兄弟,你有什麼儘管跟我說,大事小事,難事易事,都可以跟我說嘛。本官下來巡察,就是要爲平民鬼做主,好彰顯陰曹的吏治啊。”
這是怎麼回事,好濃的官腔啊?
看到姜寒衝我眨眼睛,我立馬拉着中年人的手,嚎嚎大哭起來:“大人,青天大老爺,您終於來了靈仰啊。我早就聽說您的威名,今天見到您的面,就是粉身碎骨也值得了。”
中年人有些發愣,然後高興道:“我這麼有名氣嗎?”
“大人,我就是個小鬼,一到陰曹就聽說有一位爲鬼做主的好大人,讓我對陰間重新生出了希望,是你讓我的心裡重新燃起希望之火,是你讓我的心死灰復燃,是你拯救了我一顆撥涼撥涼的心!”
鬼是沒有眼淚地,我只能儘量扭曲面部,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樣來。
中年人摸着鬍子。樂哈哈道:“好,好,小兄弟,你說吧,你有什麼事,我肯定替你做主。”
“我沒事”我抹着“眼淚”,情真意切地說道,“大人,我就是想瞻仰一下您的英姿,您能跟我握一下手嗎?摸一下您,我就是死了也值得。”
中年人樂
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直說:“小兄弟對我的脾氣,走,跟我一起去喝酒。”
姜寒領路,一羣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一處紅樓,這裡也是窯子,但是比起鬼霧林高級得多,彈唱說辭,喝酒品茗,姑娘的品質也很高,各個水靈清透,比起上面的還要俊俏。
我靠着姜寒,他偷偷告訴我,這位大人叫做風波平,是閻羅殿派來的巡視官。前些時候,不知道誰手眼通天,一封黃裱直接燒到了閻王爺手裡,說是靈仰陰曹吏治敗壞,惡鬼肆虐,這是在告城隍爺的狀呢。
趙秋林的態度就耐人尋味了,巡視官昨天就到了,他到現在都沒有露面,惹得風波平很不滿意。
我心裡一喜,上頭派人下來查你,你還這麼囂張?這不是剛好給了我機會給你上眼藥嗎?
“這位城隍爺架子好大,居然連風大人的面子都不給,哼,還不是仗着咱們風大人仁慈,不跟他斤斤計較。”
我說的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人聽到。
風波平哼了一聲,罵道:“我就不去見他,等着他來見我。”
姜寒他們是趙秋林的屬下,不好說上官的不是,所以風波平幾次明裡暗裡敘說對趙秋林的不滿,無人敢搭腔,只能陪着笑,氣得他鬍子直翹。
只有我,一直在說趙秋林的壞話。我這麼個敢說真話的正直好鬼,自然得到風波平的青睞,他讓我做到他身邊,跟我說着話,把靈仰城隍廟的一衆官吏給乾巴巴地晾着。
幾下交流,我就知道這位風波平大人是個草紙簍子,自高自大,還偏偏以爲自己很有本事。我捉到他的痛點,可勁兒地給他拍馬屁,弄得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大人,您怎麼到這兒來了?您可是公幹,要是有人向上頭舉報您逛窯子,會不會有不良影響啊?”我很擔憂地問道。
風波平嚇了一跳:“不會吧,誰敢?”
我氣憤道:“別人不敢,就怕有鬼仗着是地頭蛇,不買您的帳。”
風波平猶豫了一會,低聲道:“趙秋林說他臨時有事,一會兒就到。他給我推薦這兒的頭牌如煙姑娘,說是美得跟天仙似地,我就看一下,不待多久行不行?”
這個大草包原來還是個好色之徒,如煙?不會這麼巧吧。
裡頭走出個一襲水綠羅裙的美人,蜷首含羞,妖嬈多情,那腰肢,那翹臀,扭得人心裡癢癢地。我低着頭,發出一聲冷笑,果然是她。
這個女鬼在鬼霧林騙走了我的屍寒草逃之夭夭,沒想到跳槽到這兒了。
風波平看到她,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呆呆問道:“姑娘你好漂亮啊,叫什麼名字啊。”
如煙捂着嘴巴,“小女子如煙,見過大人。”
她盈盈行禮,站起來時像是腳下一個不穩,嬌軀軟軟地倒在風波平懷裡。風波平一把摟着她,滿臉豬哥相地說道:“哎呦,別摔壞了,我給你揉揉。”也不知道他的鹹豬手伸到了哪兒,如煙也是個狐媚子,咯咯地嬌笑,顯得妖媚又多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