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也是一時情急,說漏了嘴,被女兒抓着不放。
林蕾眼裡閃着淚花,說道:“媽,你快告訴我啊,爸爸到底是怎麼死地?”
林女士抹着眼睛,低聲說道:“媽媽也是爲了你好,不想你也捲進去。你別問了,你爸他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林蕾紅着眼圈,說道:“我要學法術,然後給爸爸報仇。”
“不準”林女士急了,重重地說道,“我不准你學,你想跟你爸爸一樣嗎?我只想你能夠活的好好地,找個好工作,嫁個好老公,幸福簡單地過一生。”
天下父母的心願莫過如此,簡單又樸實。林蕾還想爭辯兩句,林女士激動道:“不準再提這件事情了,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林蕾低着頭,神情沮喪,但是眼珠子一直在滴溜地轉,顯然還沒死心。
林女士領着女兒走了,她堅持要把扳指留給我,洛風嘯讓我收下了,然後拿了兩張符紙給她。
“這兩張符紙,能保你家宅平安。要是鄭哲再找你麻煩,你直接找我弟。”
林女士千恩萬謝,高興地走掉了。
我在醫院裡躺了兩天,一直在打點滴。晦氣轉移到我身體裡,雖然被陽珠給驅散了,但是破除落鬼陣時的反噬都應在我身上,身體的確受到了影響。
我想要出院,被洛風嘯給攔下了。
他吩咐秦大在醫院裡多捉幾個孤魂野鬼,這裡死人多,好讓我吃下去,才能快點恢復過來。
我一直在琢磨着怎麼給楚筱道歉,小女孩離我不遠,我能感覺到她就在附近。有的時候,我眯一會兒,桌上就多了一個削好的蘋果,一杯剝好的橘子,或者是一杯熱水。
可是我招呼她時,楚筱一聲都不應,而且還跑得遠遠地。
真是頭疼,到底該怎麼哄哄她呢,給她買首飾?女人不都是喜歡金的銀的嗎?對,這是個好主意。楚筱一身白裙,素淨的很,也沒有什麼穿戴,我正好給她捯飭一身的行頭。
下午的時候,旁邊的牀位轉進來一個老頭,直接從急救室裡出來地。因爲牀位緊張,就塞到了我旁邊。
老頭的幾個兒女倒是孝順,一直在牀頭陪着。
睡到了後半夜,旁邊傳來了嘰咕嘰咕的聲音。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道倩影守在我牀前,一身白裙,不是楚筱還是誰。
這都兩天了,總算見到小丫頭了。
我瞧瞧爬起來,一拍她的肩膀。楚筱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頭看到我,立馬低下頭就要跑掉。我哪兒肯放她走,急忙抓着她的手。
見她太害羞,我急忙說道:“快看,有鬼要害老頭。”
一個鬼影從老頭牀底下爬出來,伸手去掐他的脖子。老頭和他兒子都睡得正熟,誰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老頭估計還在做夢,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像是卡住了喉嚨,手腳無意識地掙扎起來。
楚筱看着我,伸手牽我的袖子。
“怎麼了?”我知道她想讓我幫一幫老頭,
我也打算這麼做,就是想讓她開口跟我說話而已。這個丫頭真傻,她可是雨女,往那兒一站就能嚇得鬼物退散了。可她性子太羞,常常把自個人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楚筱臉蛋兒通紅,像是染了一層紅暈,非常得好看。
她低着頭,就是不肯跟我說話。
我嘆了口氣,老頭快要撐不住了,眼看就要窒息了,我正要下牀,就聽楚筱發出低如蚊蚋的聲音:“你幫幫他,好不好?”
我興奮地說道:“好啊,你說了,我就照你說的做。”
我跳下牀,來到老頭牀前,這鬼影也蠢得很,居然以爲我看不見他。我本來想把它直接給打散了,擔心楚筱害怕,就拿了一張鎮鬼符貼到他額頭上。
老頭髮出一聲痛苦喘息,剛好睜開眼,就害怕地大叫道:“有鬼,有鬼啊。”
奇怪,他能見鬼?我一想就明白了,這老頭頭頂肩膀上的三盞火很低,身上陽氣低,所以能看到鬼。
我豎起指頭,說道:“老爺子,別大聲嚷嚷。”
老頭像是個見過世面地,急忙點頭。我將符紙揭開一點,說道:“你是誰,爲什麼要來害老爺子?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擾亂陰陽可是一條大罪,小心被捉去下油鍋。”
鬼影被我嚇住,囁嚅着發抖。
老頭忽然叫道:“是你,你是王二,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鬼影露出怨恨的神情:“我恨你,所以我想要害了你。”
“你恨我幹什麼?”老頭一頭霧水。
我聽他們說話,漸漸弄明白了。這老頭叫做吳定,是駱縣裡一個很有身價的建築商,手底下有幾個工程隊。王二原來就在他手底下工程隊裡幹活,兩個月前從腳手架上摔下來,送進醫院沒三天就死了。
“你住重症病房的花費,還有醫藥費,全是我包地。我把你工資都給結清了,還貼了你家裡人一大筆錢,你還有什麼怨氣?”
吳定有我撐腰,膽子很大,和鬼魂爭了起來。
鬼影恨道:“你說謊,我回家去看過。我的工資沒有結清,我媽只拿到了一點錢,她老人家都八十幾了,我死的不甘心啊。”
我看吳定眼神有些閃爍,就知道這裡頭有水分。這也正常,做生意地通常有些首尾不乾淨。不過我不打算揭穿,死者已矣,活着纔是最重要地。
“這,肯定是手底下人有人貪錢,我回去查。前天我車子突然爆胎,是不是你弄地,我差點就死了。”
“我不信你。”
我站出來,說道:“這樣好了,這事我來處理。吳老闆,你也別小氣,你就多掏點錢出來給王二家裡頭,還要幫他母親聯繫一家好的養老院,送她終老,成不成?”
“成,我答應。”
“你呢,等事情了結,就趕緊去投胎,要不然下場會很慘,知不知道?”
鬼影急忙點頭。吳定做事倒是爽快,立馬打電話出去,讓家裡人給拿錢出來,當着我的面就把事情做得妥妥當當地。
鬼影沒了遺憾,我叫出薛良人,讓他送鬼影到城隍廟去。
楚筱站在旁邊,很扭捏,小聲說道:“你,你能不能放開我?”
我剛纔只顧着處理事情,手裡一直抓着楚筱的小手,冰涼涼地,但是很細膩,摸起來感覺很舒服。我看她害羞,起了逗弄的心思,“我不放,我放開你就跑了,我喊你你也不出來。除非你答應我,我喊你,你就要出來。”
楚筱低着頭,眼淚在打轉,呢喃道:“我惹你生氣了,你不討厭我嗎?我不聽你的話,我不是好鬼,我怕你不想看到我。”
她的聲音很低,我要費力才能聽清楚。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明明是我做錯了,你這個傻丫頭內疚什麼啊?我急忙說道:“我沒生氣,真的沒生氣。都怪我,我不該拿符紙打你,你不要生氣。”
“嗯,你想救人,你是好心,我也開心,可我不想看你受傷。”
總算是解決了一件心事,我心裡高興,說道:“楚筱,明天我帶你出去逛街,我給你買金銀首飾。”
“我,我是鬼,又戴不了。”
“沒事,咱們去看喜歡滴,你要是挑中了,我就買下來燒給你。”
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對着空氣說話,吳定也不敢插嘴。等我倒茶喝的時候,他就湊過去搭話了,“小兄弟貴姓,沒想到你是個有大本事地,我也是運氣好,碰上了你。明天我做東,咱們到鯉躍居喝上一杯。”
“你剛纔說的話要作數,要不然早晚會有報應地。”
吳定拍着胸脯:“姓吳的一口唾沫一個釘子,你就放心好了。”
聽說我是開鬼香鋪地,他更加熱情了,“我知道,韓家老爺子就是你給看地,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沒想到李先生小小年紀,就有一手的好本事。”
他這人做事活絡的很,把我的藥費全給包了,還從外面給我訂餐。醫院的飯菜都淡出鳥來了,我也沒跟他客氣。第二天出院的時候,我畫了一張符給他。
“李先生,過幾天我請你喝酒,一定要賞光。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姓吳的,只管開口,我一定給做到。”
吳定要走了我的聯繫方式,才肯走掉了。
我讓薛良人去虎鬼廟借了一個藏影斗笠回來,給楚筱戴上,這樣大白天也能夠出去,還不怕被修道人看出痕跡。
楚筱很喜歡,第一次走進陽光底下時,還有些瑟縮,很快就歡快起來,高興地在街上跑來跑去地,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
我們乘車去了縣城中心的人民路,在新鳳樓裡挑選金銀的首飾。楚筱很害羞,每個都看了下,但是都沒有說喜歡。營業員看我一個人逛來逛去,就給我推薦了好幾款特別時興和流行的樣式。
“你給我挑二十幾歲女孩最喜歡的款式,不問價錢”我難得地豪氣了一把。
她立刻給我挑了兩個最貴地,一條是掛着草葉翡翠的銀手鍊,還有個紅豔豔的心形的吊墜。楚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個銀項鍊,我看出來她是心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