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七顯得憂心忡忡地,畢竟這麼久都沒有變化過,突然地點就改了,難免叫人有些想入非非。
“紫陽派的少掌門還被壓在山腳下,不如把人給放了,算是釋放一點善意好了,這樣的話,論道時的時候,他們就不會爲難您了。”謝老七提議道。
我冷冷地瞧着他,說道:“我才離開幾天,你大概忘記蠱門做主的是誰了吧?”
謝老七臉色發白,不敢再說話了。
“你覺得我跟紫陽派相比如何?”
這廝更加不敢說話了。
“滾吧。”
謝老七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紫陽派把地點改了,挪到自家的大本營,想想就能明白了。我把三山教弄亂了,還得罪了他們,這是打算先給我來個下馬威呢。不過這也說明他們開始心虛了,既然如此,我更加不能示弱了。
有我哥幫襯着,肯定要把論道拿下,逼得紫陽派屈服,這樣三山教就盡在掌握了。
本來就要跟紫陽派爲敵,他們儘管出招,我接着就是了。
倒是剛纔謝老七提起的長青山,叫我心裡一動。常青山是寒山派的地盤,而我記得,瑤姑娘跟我說過,她就是出身這一派,不知道是不是有關聯。
前些時候,一把紅傘救了我的命,難道她也來了三山教嗎?
我盤膝打坐,提起精神,就繼續修煉洛風嘯教給我的法術。
外頭傳來敲門聲,謝老七低聲道:“蠱王,天亮了,是時候出發去參加論道了。”我睜開眼,才發現外頭天色發白,起身出來。
謝老七擺出了風光的儀仗,擡着我,鑼鼓開道,一路來到虎丘山。
虎丘是三山裡的第一,比起清風山的戾氣和長青山的冷寂,這座山最高最大,散發出勃勃的生機。我遠遠看着,山頂在陽光照射下,如同紫煙盤踞,透着浩然的氣息。
難怪道門那麼多的人都想來靈界,這裡的靈氣太充裕了,是陽間的數倍之多,修煉起來比起陽間更快,還能活的更久。
只是這樣的寶地都被四大勢力盤踞着,根本容不得外來人染指。
去往紫陽山的道路上人越來越多,許多人看到我,露出好奇的眼神,然後遠遠地避開,不敢過來搭訕。
我眯着眼睛,耳朵卻豎了起來。
這幫人談論不休地,就是蠱門和我了。我耳朵尖,忽然聽到有人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最近落日大沼澤的霧氣居然散了,這都好幾天了。”
“是啊,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
“真是古怪,莫非是大沼澤起了變故?”
我心裡一動。
到了山腳,就有紫陽派的迎賓的人來了,略略檢查下,就把有請柬的人給放了上去。輪到我時,有個中年道人叫道:“外人來了紫陽派,全都要下來步行,蠱門也不能例外。”
我把請柬丟出來,說道:“這上頭可沒有寫着。”
中年道人得意道:“這是紫陽山的規矩,你到了這兒來,就得要遵守,否則的話,就只有請你離開了。”
他後頭還有幾個道人瞧着這裡,擺明了不懷好意。
我面上含笑,說道:“你們都站在這兒吧。”
我一擡手,就壓了下去,迎賓道人面色僵硬,十幾個人都被我給鎮在原地。我好笑道:“我早就說了,不僅是蠱門,整個三山教都是我地。你難道以爲到了這兒,我就會聽你的嗎?”
沒了這幫人聒噪,我們順利上了山。
紫陽派舉辦論道的地方在雲橋,這兒是一處懸崖,幾丈開外就是萬丈深淵,上頭雲海繚繞,朵朵白雲宛若玉宮般連綿起伏。
沒有路了。
幾個道人拿出令牌,舉了起來,上頭就有一朵雲彩飄下來。他們跳了上去,雲彩漂浮起來,把人給拖了上去。
謝老七跑過來,說道:“蠱王,他們說你把迎賓道人給打了,是不尊重紫陽派,就不給召雲令牌了。您要是有本事,就自己飛上去,要不然就認輸,把清風山讓出來。”
我笑了起來,真是小家子氣。
這雲海離地有十來丈高,人是俗體凡胎,自然沒法子飛上去。後頭來了個黑衣老道,他帶着七星冠,瞧着我們的打扮,忽然說道:“你就是新的蠱王吧。”
我點點頭。
老道露出笑意,道:“如今靈界波雲詭譎,其他幾家都在蠢蠢欲動,偏偏紫陽派還是抱殘守缺,估計是難逃一劫了。走,走,咱們同行。”
這老道真是個明眼人,我心裡涌起一絲的親切。
他拿着令牌,忽而笑道:“這令牌一次只能帶一個人,無用,真是無用。”
老道掐了個法訣,雙腳就離地而起,看得我心裡驚詫。他笑了下,說道:“這叫駕霧術,是我從道門典籍裡研究出來地,你要是感興趣,改日咱們切磋切磋。”
他抓着我,雲霧在腳下繚繞,就這麼升騰起來。
我好奇地動了動,腳下如同踩着棉絮。
“真是神奇。”
他搖頭道:“只是花樣玩意,連騰雲都算不上,一頓飯的功夫只夠來回兩三裡地,比起跑步都要來得慢。”
我倆踩着雲,就這麼直接上了雲海。上頭擺着一張張的長案,每人一張,奉着瓜果。最上頭有三張桌子,我邁步過去,挑了一個坐下。
老道跟着我,也在上首坐下了。
我心裡奇怪,就瞧見許多道人來打招呼,紛紛向他問候。原來這道人竟然是寒山派的掌門人,喚作出塵子。
難怪他不拍紫陽派的人,還敢跟我往來,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湊過去,低聲說道:“剛纔多謝道友出手幫忙了。”
出塵子擺擺手,說道:“就算我不幫你,你自己也能上來,順水人情罷了。你來了這兒,倒是要當心幾分,紫陽真人可不是善茬兒。他有幾分護短,你拿了他的門下,他定然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我謝過他的提點,然後問道:“道友,請問你知道君瑤這個人嗎?”
出塵子愣了下,神色有些古怪。
我又問了遍,他搖搖頭,直接說道:“寒山派沒有這號人。”
他的語氣頗爲古怪,我心裡好奇,就要再問幾句。雲海上想起了禮樂的聲音,有個紫衣道人來了,拱手道:“貧
道來晚了,有勞諸位久厚。”
是純平道人。
紫陽真人早就不管事了,如今紫陽派的大小事務都是他這個大弟子兼副掌門來管理,他瞧了我一眼,怪異道:“想不到道友竟然安然無恙。”
我呵呵一笑,道:“我這人福大命大,自然能夠化險爲夷。”
他肯定知道蚩黑叔父親還活着的事情,所以纔有一言。純平道人衝我拱拱手,道:“多謝道友了,那廝當年狂妄無知,得罪了師父,叫他苟活了這麼久,算是便宜了。”
這是在警告我呢。
我懶洋洋道:“刑無敵呢?我跟萬凰山邢家也有些交情,他跑來對付我,可不能就這麼慘算了。”
純平道人搖頭道:“刑道友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去處。”
他不在跟我扯皮,來到高處,就坐在我們旁邊。
場上頓時有些亂糟糟地,各個面色古怪,我還在納悶,就聽出塵子問道:“紫陽真人呢?往年都是他親自主持論道,今日怎麼不曾露面?”
純平道人說:“師父他老人家最近修道有了感悟,道行精進,已經閉關去了,這次就不來了。”
這麼巧?
任憑其他人再怎麼問,純平道人就不再答話了。
我哥說要來虎丘山拜會故人,不會就是這位紫陽真人吧。我忍不住笑起來,說道:“那可如何是好,我蠱門如今正是中興的時候,想要借來虎丘山,住上個一兩百載。要是紫陽真人不露面,我該找誰論道去?”
純平道人臉色立馬黑了,死死盯着我。
有個親近紫陽派的道人跳出來,罵道:“你這小子好生猖狂,紫陽真人年高德劭,對付你這個狂徒,何須他老人家親自動手。”
召雲令牌只能搭載一人,雲海上頭的都是各家的掌門人。
我瞧了他一眼,又有幾個人跳出來,指責我狂妄。
我冷淡道:“我在和純平道人說話,不勞諸位費事。若是有指教,我這人喜歡動手多過多口,待會兒來指教一番就好。”
這幾人氣的臉通紅,就瞧着純平道人,說道:“純平道人,請你下令開始吧,我們要教訓這個狂徒。”
純平道人說道:“論道的本意是好的,叫大家勤奮修煉,不忘修道。三山教雖好,但是外頭兇獸肆虐,不時就要來侵擾一番。這次我師父雖然沒來,但你要是贏了我,紫陽派也會把虎丘山讓出來。”
底下轟然,開始議論不休。
前幾日純平道人和刑無敵到清風山要人,可是被我將兩人都鬥敗了,他已經在我手底下吃過虧,沒想到竟然發出這樣的豪言。
純平道人自信道:“這兒不是清風山,你要挑戰,儘管來,只怕會碰個頭破血流。”
“那還等什麼,動手吧。”
純平道人說道:“道友真是明快人,只是論道前,還有一件事情要解決。”他看着我,目光灼灼道,“我門下幾個小徒前些時候得罪了蠱門,如今被拿在山腳,還請道友高擡貴手,先將他們放了回來。”
我就知道他要提這件事,說道:“這事好辦,你得把我的女鬼一起還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