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巧克力

說着他就拿出一張照片:“你們還認識他嗎?”大家茫然的搖搖頭。

“是啊,這樣的小人物你們當然不會記住,但是你們每一個嘴臉,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永生不忘。”

他脫下了帽子和口罩,指着那個老師異常激動:“還記得20年前,一位家長因爲拖欠學校學費跪在你面前,請求能否寬限幾天。”

你道貌岸然的一大通說教,學校不是慈善機構,如果不交錢,明天就不用來上學了。

人人都學你們,還怎麼開辦下去,學校也有難處,望家長配合工作。

後來那位家長還是把錢補上了,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錢。你知不知道,那是奶奶的救命錢。

沒錢治病,她只能待在家裡等死,沒幾天就去世了。

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把老師的臉打偏歪在一邊,半邊臉立刻腫脹起來,五根手指印觸目驚心。

他又用顫抖的手,指着一名律師。“要不是你這個無良的律師,幫着媽媽,不~那個女人不配爲母親。

你竟然爲那種不忠不義,出軌的女人打贏了那場官司。讓我爸淨身出戶,不然之後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一時控制不住,上去對着律師胸口就是一腳。他被踢翻在地,痛的冷汗涔涔,一大口鮮血噴涌而出。

轉過頭來,盯着那位地中海老闆:“他勤勤懇懇爲你開了那麼多年的車,就那麼一次遲到了幾分鐘而已。

你就不顧念這麼多年的情分,把他開除了。還偏巧選在那一天,你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天塌下來的打擊嗎?”

他扯着老闆爲數不多的頭髮,恨不得拔光他的毛,這不足以宣泄他的憤怒。不斷拍打他的腦門,直至暈過去。

“還有你,你。”他指着縮在旁邊,裝作隱形人的超市老闆及店員。

“知道他當時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嗎?孩子不懂事喊餓,沒徵得同意自行拆開包裝。不就是拿了你一塊巧克力,而且說了過會回去取錢還你。

他只是想盡自己做爲父親的,一點責任。你至於叫店員追了他兩條街,慌亂中沒看清紅綠燈,眼睜睜的被車子撞死嗎?”

朝他們吐了一口大大的唾沫,旋轉手腕。掄起拳頭像擊壘打鼓似的拼命擊打他們的腹部、背脊。

“難道在你們眼裡只有錢嗎?就沒有一點同情心,爲什麼不相信他,爲什麼不給他機會。

他那個人哪怕砸鍋賣鐵,也是會把錢還上的,你們這些劊子手殺人犯害的他人,家破人亡。

你們半夜不會做噩夢嗎?就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嗎?還是說只要不涉及你們自身的利益,別人的死活都無所謂?”

他是個好兒子,好父親,好員工,好公民。一輩子遵紀守法,到頭來還是落得這麼悲慘的下場。

你們奪走了我的天,我的依靠。讓我之後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無絕人之路,終於讓我等到這個報仇的機會。

我恨你們,天不收你們。法律懲罰不了你們,那由我來親自結束這一切。

我等這一天,好久了。是你們自己的貪婪葬送你們的性命,怪不得別人。”

當他把打火機,扔過來的剎那。秦景然,蔣修元同時掙脫繩子。一腳踢開火苗,一個反背剪力,將青年控制住。

“你口口聲聲控訴他們,但有沒有想過造成這一切,也有你自身的原因。你不去吃那塊巧克力,那這一切也可能不會發生。

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同樣沒有放過毫無干系的無辜人。”趙秋琳分析的頭頭是道。

那些人脫困之後,怒火中燒義憤填膺。想上前打那男孩,被蔣修元他們阻止。

“你們但凡換種方式幫幫人家,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就在這時,燈泡一閃一閃還滋滋響,乍然就滅了。

伸手不見五指,身處在黑暗中讓人非常不適。溫度也徒然下降,如臨冰窖。

打開手電筒,大家都冷的直打哆嗦。環顧一圈,確定安全準備離開。

那位老師卻像木樁般釘在哪裡,一動不動。身體打顫,“失禁”尿液順着褲管流了一地。

他旁邊多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備預不虞飛來橫禍。一把抓起他,轉瞬即逝。

驀地起了一陣煙霧,濃重的擋住視線。已經看不到大門,只能摸索中前行。

順着通道,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強勁的吸力,將人吞噬。抓住能抓的所有物品,居然連同桌椅一起吸入,誓不罷休。

環顧四周,空無一人。整個空間看似一條夾縫,有點窄只能平躺翻個身都困難。

趙秋琳用腳踢踢上層天花板,發出咚咚的響聲。想不到有迴應,對方用手拍拍地板,還抖落了不少灰塵。

嗆了一鼻子灰,咳嗽不止。可能隔音效果不好,還驚動了上下好幾層,引起了一系列騷亂不安。

通過報數,目前只能肯定大家暫時還是安全的,至少還沒發生死亡。

這種情況,看來只能自救。有人提議,鑿開上下層。被否決了,那樣會把底下的人壓死。

唯一可行的,是可以試試把自己腳底或頭部的遮擋物弄開,那樣就不會影響其他人。

但至於外面是無底深淵,還是其他未知,不得而知。避免動靜太大,先從最底層那人開始實行。

還是老辦法,排除法計算。最後得出結論,是趙秋琳。蔣修元他們不放心,要代替她。

壓制自己內心的恐懼,儘量不讓他們聽出聲音中顫音,故作淡定的說。

“你們暫時稍安勿躁,我姑且試一下,不行再換你們上。”

也不知這是什麼材質,趙秋琳從靴子裡掏出的小刀。輕輕一戳,就是一個小洞。

光束通過縫隙透了進來,閉眼適應。增加了信心,卯足了勁繼續挖掘。終於在不懈的努力下,整塊板被鑿開。

直接掉落在地上,艱難的爬出來。擡頭往上看,原來剛纔被關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抽屜櫃。

這裡所有的東西都龐大無比,根本不像我們那個世界的物品。難道是剛纔無意中,觸及了什麼機關,破了結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身高所限,只能勾到第二層的抽屜。剛巧是蔣修元,再攀着他的肩膀,利用兩人身高疊加,救出了第三層的秦景然。

再想救其他人真的是無能爲力,只有想辦法做個非常高的梯子。或者把繩索掛到最上面,讓他們自己爬出來。

這兩項不說沒有材料製作,對於他們現在的身高比例來說,貌似也是不可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