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地一揮手,手背抽在了埃裡奇的下巴上,柳牧將其腦袋重新抽了回去。
手中的石化巨劍一劃,把埃裡奇的身子分成了兩斷。
柳牧拔出了石化巨劍,退後了兩步,看着埃裡奇重新站起,活動着自己慢慢恢復正常的身子。
“真痛啊。”埃裡奇看着柳牧說道,“明明是柴火,你爲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柳牧手中的巨劍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權杖。
“……應該會有人告訴你纔對。”埃裡奇說道,身子開始逐漸膨脹了起來,“難道,世界已經真的滅亡了嗎?”
“就我一路所見,的確已經差不多了。”柳牧說道。
“真有意思……”
埃裡奇的身上的鎧甲很快就被撐爆了,他的皮膚也在這個瞬間變成了黑色,整個人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一個人,而是一團爛泥怪。
“如果沒有被我吃掉的話,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只剩下了一個巨大的腦袋依然可以看見的埃裡奇對着柳牧說道。
“如果你全都說的話,我倒是可以不殺你。”
柳牧說道,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了起來,白色的頭髮也開始飄蕩。
暗紅色的雙眼變成了如同岩漿一般的色彩,身上散發出了滔天的兇戾氣息。
“哈哈哈——”
埃裡奇開始狂笑了起來,聲音重重疊疊,好像帶着無盡的回聲一樣。
————
“這就是你原本的模樣?”
柳牧微微皺眉,眼前一灘爛泥怪當中浮現出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影。
這個人影看起來很清秀的樣子,別說是埃裡奇現在的爛泥模樣,就是跟原本的胖子形象都有着巨大的差距。
很難想象,這個清秀的男子就是混亂、癲狂的埃裡奇。
這番大戰下來,埃裡奇毫無懸念被柳牧給擊敗。
“是我。”埃裡奇說道,“這是我最初的模樣。”
“哦。”柳牧說道,“終焉之力,還有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說了吧。”
“這個世界,你一直用這個稱呼。”埃裡奇說道,“你是其他世界的外來者嗎?”
“算是吧。”柳牧說道。
“呵。”埃裡奇輕笑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你的世界現在是怎麼樣了,不過也終將踏入滅亡和死寂當中,終焉降臨,無人可以倖免,柴火。”
“終焉是什麼?”柳牧問道。
埃裡奇的半透明的靈魂稍微模糊了一下說道:“終焉,是毀滅、死寂的力量,從不知名的深處而來,吞沒所有的生靈,將世界化作死寂之地,是毀滅。”
“來歷呢?”
“不知道。”埃裡奇說道,“無數年來,無數人尋找過終焉的源頭,卻無一所獲。”
“柴火?你稱呼我爲柴火,這是什麼意思?”柳牧繼續問道。
“你其實跟終焉之力糾纏在一起了對吧,你自以爲可以掌控它對吧?”埃裡奇的臉上浮現出了奇特的笑容。
“算不算是自以爲我不知道。”
柳牧伸出手,形成衣袖的終焉黑泥慢慢蔓延了出來,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手套,“不過付出一些代價的話,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埃裡奇只是笑着:“不錯,不錯,見識了不少柴火,你這個外來者,對於終焉之力的‘掌控’是最強的。或許你可以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吧。”
“別廢話了,說重點。”
柳牧說道。
埃裡奇說道:“好,所謂柴火,是指向你這樣被終焉之力侵蝕卻又沒有徹底喪失理智之人。”
“終焉侵蝕,世界就會慢慢死去,一些人會直接死亡,一些人則是會變成‘活着’的死人。而柴火,則是少數的‘抵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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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柳牧問道。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啊。”埃裡奇笑了起來,“當終焉降臨的時候,世界就已經註定了最後消亡的命運。你們這些柴火,只是徒勞掙扎,無論如何努力,最後的下場還是一樣,所以才叫柴火啊,因爲最後都只會化作最爲可悲的灰燼。”
“最爲可悲的灰燼!”
埃裡奇重複了一遍,語氣語調充滿了悲涼還有一絲絲的狂亂。
“你的意思是說,像我這樣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攔終焉的入侵?”柳牧問道。
“是自以爲的阻攔。”埃裡奇明顯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是自以爲,火焰驅散黑暗那是暫時的。柴火終將消耗,帶來的更大黑暗,更多的餘燼,成爲終焉的武器。”
“差不多有點明白了。”
柳牧點點頭,“在某種程度上,我這樣的人可以掌控終焉之力,但是也免不了被終焉之力吞沒,成爲沒有理智的活死人,而且因爲自身強大的關係,到頭來還會進一步推進終焉的侵蝕。”
就好像洪水來臨,不得已用堵的辦法去“飲鴆止渴”。
可是終焉不會停止,一旦堵不住了,到頭來依然是一片澤國,甚至還會因爲開始堵的關係,造成更大的損害。
“看來距離你被侵蝕,還有一段距離。”埃裡奇誇獎道,“腦子還很清楚啊,可憐的柴火。”
“那你呢?”柳牧問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我開始以爲你也是柴火。”
“柴火,不,不。”埃裡奇搖搖頭,“我沒有這麼蠢,我只是接觸過一些柴火的力量罷了。”
“按照你所說,這個世界已經要滅亡了。”柳牧說道,“你是我遇到的唯一‘活物’,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埃裡奇笑了兩聲:“怎麼活下來的,你不是已經猜到了……”
“無盡的靈魂,龐大的生命力對吧?”柳牧多少可以猜出來一些,不過還是問道。
“是的,吃了他們。”埃裡奇聲音又變得詭異狂亂了起來,這個傢伙似乎又要瘋了。
能夠在一個被終焉侵蝕,可以說是完全死亡的世界活下來,埃裡奇靠的不是跟終焉之力融合,飲鴆止渴般在徹底失了神志之前跟終焉之力平起平坐,甚至“利用”終焉之力。
他依靠的是龐大到了近乎無盡的靈魂,埃裡奇吃掉了無數人,才讓自己苟延殘喘到了現在。
不然的話,柳牧在荒蕪大地之上所看見的扭曲人影,或許就有埃裡奇的一份了,又或者,他早就直接消亡什麼都不剩下。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深淵嗎?”柳牧問道。
顯然,他所在的世界並不是地球,也不是深淵,而是另外的世界。
他想要知道,埃裡奇是否知道深淵,在他們這個世界,深淵又代表着什麼。
“深淵?”埃裡奇狂笑了起來,“這裡就是深淵,不是,這裡現在連深淵也算不上了,這裡是終焉之地——”
他身上的氣息越發地狂亂了起來。
埃裡奇咆哮的聲音戛然而止,最後的一點,屬於他自己的靈魂,被柳牧一劍刺穿,消散不見。
他尚有着一戰之力,柳牧可不會任由這個瘋子臨死之前再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乾脆趁着他狂亂的時候一劍幹掉了事。
至於“不殺你”之類的話,聽聽就行了。
殺不殺埃裡奇都活不下去,除非他肯自願讓終焉之力侵蝕,不過以他的狀態,恐怕會在短時間內就被“殺掉”,連成爲柴火的機會都沒有。
“深淵,終焉之力,終焉之地……”,柳牧皺着眉頭,“感覺真是不太好啊。”
他的身影慢慢淡去,連同旁邊站崗的暗鴉一起,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恍惚了一下,重新回到了餘燼之城當中。
外面的天色還只是矇矇亮罷了,柳牧微微掀開窗簾的手放下了下來,回到了牀上,重新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柳牧從牀上起來,身邊已經沒人。
房間門打開,任青煙端着早餐走了進來,對着柳牧嫣然一笑:“趕快洗漱一下吃飯了。”
“其實直接吞噬更加快。”柳牧掀開被子,走到了放在不遠處桌子上的早飯旁邊,伸出了手,上面有着些許紅光泛起。
“別啊,我好不容易做的,你吃嘛。”任青煙拉着柳牧的手說道。
“……好吧。”柳牧收回了手。
“嗯,嗯,快去吧。”任青煙笑着說道。
吃完了早餐,躺在陽臺之上,任由不算強烈的光線落在臉上,柳牧雙眼微微閉着,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在打盹的貓科動物一樣。
但是不經意之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叫人有些心驚膽寒。
時間,就這樣飛快流逝着。
黃金之城當中,獵狼聯盟的一部分人再一次出現。
不過這次已經不是開會了。
因爲獵狼聯盟的高層,還有那些中堅力量,有意對付柳牧這個妖狼之主的人,都已經來到了機械之城。
沒有到的,要麼是死在了半路上,要麼則是壓根就沒有動身,在最後關頭選擇了退卻。
這些人,來不來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壓根連成爲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獵狼聯盟的十二位高層,也已經在機械之城聚集。
黃金之城,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而是k先生的地方。
雖然k先生是中立的,但是其兩不休昂幫的態度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能夠避開就避開吧。
至於這些人出現在黃金之城,自然是要死死盯着妖狼之主的家人,當做“最後的手段”。
黃金之城是禁止動武,但是又不是不能夠動武。
如果對付妖狼之主的時候,遭遇到了挫折,其家人就要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