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選擇不斷努力,靠自己邁動的腳步來追逐着,就算理想與現實不同,但是依然鼓勵自己不肯放棄。
可是現在,我已經無法原諒這片世界。
我至今留在這裡,只是爲了清楚看清他們的模樣。
當初所說的一切都是虛僞的證詞,若是無人能理解我,無人再相信我,或許被美好的幻想所迷惑的雙眼,如今再也逃脫不掉。
那時,所堅信的一切都在這裡得到了否認,至今還記得那個充滿骨氣的女孩,在面前死掉的時候,我的祈禱就此結束。
我的憎恨再也無法得到救贖,我會將我丟失的東西,用我現在得到的力量找回來,不管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以【恐怖】之稱,我認爲的正確,以我自己的方式拯救我自己,順帶拯救他人,也會拯救這個世界。
而在這裡,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也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我本不該再插手任何的黑暗,因爲我至今都沒有擺脫黑暗。
只能像個小丑,無休止的逃下去。
——直到永遠。
…………
一個清冷的早晨,陽光透出淡淡的清霧噴灑出來,然後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有些刺眼,卻十分晶瑩美麗,透着不可捉摸的靜謐。
照射下來的光影,若隱若現的左右悠揚地晃着,從窗裡透進來細細的光束落在一個房間裡,照亮了少女潔淨樸素的衣裳,用手擋住刺眼的陽光,蜷縮着身體裹在牀鋪上,眼神顯得憂鬱。
少女雪光縈繞的肌膚,金色的瞳孔顯出凌厲的光芒,微抿的薄脣似是透出一訊號,便慢慢坐了起來,長長的打着哈欠,然後無精打采的搖着頭,一陣渾渾噩噩的模樣,伸出用力拍打着額頭,讓意識趨於清醒。
無奈道:“我這是……睡了有多久啊?”
清麗中透出凜然,少女鬆開的頭髮和那雙鬢的細長髮絲襯托着那絕世的容顏,銀色的裙帶,雪白柔亮的髮絲隨意飄飛,精緻絕美的臉龐仍是一成不變的冷靜淡漠,靈動的眸,如山澗的泉水。
接着,一陣噠噠的腳步聲聲伴隨着略顯急促的喘息聲,接着一個身穿制服的女性走了進來,舉止中透露一絲莊嚴,下巴微微地擡起,走了進來。
“諾婭大人!”女子彎着腰,表現出一絲謙恭的舉態,然後細微的打量着諾婭,紫色的眼瞳深邃無比,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彎曲的弧度。
“你是誰?”諾婭皺了皺眉頭。
“嗯…是這樣的!”女子頓了頓,急忙一臉恭敬的回答道:“我是來代爲通知的,就如之前決定的一樣,今天下午三點有一場所有神靈都必須參加的重大會議!請您務必到達!”
“既然所有人都必須參加,那就沒必要特別通知我的吧,而且……”諾婭搖了搖頭看向窗外,天空中佈滿一絲惺忪,說:“現在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這是沒錯啊!”女子愣了愣,然後緊緊盯着諾婭,微微咬緊了牙“她到底怎麼回事?都不關心周圍的事嗎,不知道自己就要升格爲主神了嗎?”
“是這樣的!”女子語氣急促道:“這是公開會議,但是在這之前有還有另一場會議需要您來出席,是隻有上位神靈纔有資格參加的!”
“什麼啊…搞得這麼神秘啊,真是麻煩!”諾婭撒了撒手,回答道:“知道了,我待會兒會過去的,那麼接下來呢,你還有什麼事嗎?”
“是的!這就是全部了,打擾您休息了,我就告辭了!”
“等一下!”諾婭突然站了起來,然後一臉輕蔑的俯視女子的目光,然後冷冷道:“我不是很喜歡你的眼神,真是的……每個人都用那種眼神來看我,你是在諷刺我嗎?!”
“不不!!”女子驚慌失措,恭敬的彎着身子“沒有,這只是基本的禮儀,我對您沒有絲毫的不敬,畢竟您可是殺死了提豐的那名英雄啊!”
“夠了,別再說了!!”諾婭神情有些惱怒,然後眼神冰冷的盯着女子“如果沒什麼其他事的話就快點走吧!”
“是…是的!!”
“還有!!”諾婭再次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不要用敬語!對我不要用敬語!!還有就是……不要稱呼我爲‘大人’,畢竟,我可沒什麼能耐擔當起這麼大的責任,我沒那麼偉大!!”說着,諾婭的眼神有了一絲暗淡。
“是!!”
隨着女子慌張的慢慢推門離開,周圍再次陷入沉靜,一片死寂,諾婭快速換了一身新衣服,然後洗了把臉,緊緊的擦了擦臉頰,潔淨的手指觸碰到水池的一瞬間,從指尖劃過金色的紋路覆蓋全身,又很快消失。
諾婭的眼神顯得憂鬱,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的樣貌,腦中充斥着一些遐想,就好像在回憶什麼似的,接着久久的嘆了一聲後,諾婭低下頭擠着眼睛,接着陷入了淡淡的失落,除非那是夢,但那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在提豐死後,這已經五年前的事情了,諾嵐代替諾婭終結了提豐的生命,這也使得諾婭不必違反誓約的規則,但是那場戰爭實在改變了太多,而這些事也一直盤旋在心頭,那場戰爭爲給太多的人帶來了死亡,而卯月的死,永遠是諾婭心中一個無法詮釋的痛。
諾婭她拯救了她自己,卻無法拯救他人,如果當初做出了改變的話,是不是就能夠拯救她了呢,爲什麼關鍵的時候,自己卻不在那裡,享受着自倫自樂的愚蠢,卻將友人拋在身後,黛爾說的一點也沒錯,總是執着於自己,卻總是無視他人的生命,踐踏他人的生命,直到失去的時候再惋惜,就已經太晚了,這也卻是咎由自取,卯月的死,形成對諾婭,以及她的整個生活的巨大改變。
已經開始懷念起原本那些單調卻不顯枯燥的生活,本想着能夠永遠維持下去,然而卻頃刻間瓦解了,雖然這些對諾婭來說彷彿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但永遠無法再回顧,生活總是像是失去了色彩,眼前一片模糊,周圍的聲音慢慢變成了雜音。
諾婭感覺到心中沉重和無奈,事與願違,並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蠻力來解決的,總有一條束縛着的僵硬的枷鎖,緊接着,她看着衆人投射而來的目光,他們將諾婭奉爲英雄,聽起來真得是諷刺啊,諾婭總有一些不適應的感覺,這讓她覺得更加痛苦。
所以,諾婭便下定了決心,不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但是又驚恐於提豐那時的話語:“在不久的將來,即使衆叛親離,當你的親人、朋友都將一個一個的死在你的面前,而你卻無力阻止!!”
“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諾婭緊緊的咬着牙,提豐的話或許也只是危言聳聽,何況根本搞不清楚他究竟有什麼目的,而他的死至今也不明白給諾婭帶來了什麼,除了這隻右眼。
諾婭下意識的揉着眼睛,那個時候,提豐往諾婭的右眼中植入了某種東西,雖然只有一開始的影像外還沒有出現其他任何的異狀,但是直到見到‘那傢伙’之前,有一件必須得到確認的事情。
沉重的嘆息着,然後捋順精神後,諾婭朝着外面走去——一座宮殿,詭異的坐落在這裡,諾婭獨自居住在這裡,自從那件事之後,大家便不經常見面,而見到黛爾他們也是一段時間之前了。
“真是麻煩!都已經過了五年了,看來那傢伙也不怎麼順利啊!”
諾婭回想着當年,阿瑞斯算計了神王宙斯,給予其存在着致命缺陷的黃昏之鎧,並親手殺害了他,這也是爲了阿瑞斯將來能夠成爲神王而做的準備,而當時都被諾婭親眼目睹了,雖然諾婭不會聲張這一切,但是不代表阿瑞斯會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已經爲她埋下了隱患,所以時刻提防着他,所以兩人相互保持着對方的把柄,而阿瑞斯對諾婭則更爲忌憚。
不過即便是這樣,阿瑞斯想要拿到神王之位也沒那麼容易,必須按部就班的依照規則執行,而阿瑞斯的作風,神界之中對他不滿的並不在少數,所以阿瑞斯必須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從而上位。
腳踏地面,化作流光從地面出發,諾婭迅速朝着遠處飛去,隨着猛烈加速,迎面的勁風驟然變猛,在她身後形成一道扭曲的風翼。
幾分鐘後,便到達了參與會議的奧林匹斯神殿前面的會場,來到那裡的時候,會場已經陸續的站滿了人,幾乎每一個都是赫赫有名的上位神靈,而當諾婭到來以後,自然引起了相當人數的注意。
“看吶,是武神諾婭!!”
“她終於來了,幾乎是這次的頭牌!”
這時,歐若拉一臉欣喜的朝着諾婭揮手“來的太晚了啊,真是的!”
“抱歉!”諾婭搖了搖頭看向四周“不是還沒開始的嗎?”
“因爲幾乎就等你一個人了!”歐若拉嘆了口氣,然後直視着諾婭,問道:“諾婭,那個……他,你最近有去見過嗎?”
歐若拉指的是赫爾斯,自從那件事之後,赫爾斯就好像沉寂了一樣,幾乎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這次會議他也沒有參加,諾婭搖着頭,嘆了口氣“沒有,因爲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來面對他!”
歐若拉回答“那就好好想想吧!赫爾斯其實很可憐的!”
“嗯…!”
“還有,那個你跟諾嵐,你們還有聯繫嗎?”歐若拉又問。
“嗯,上個月還和她見過!”諾婭挑了挑眉頭“不過她不可能來這裡的,而且就算她願意來了,以我和她的關係,自然會遭到其他人的懷疑,所以很不利就是了!”
“嗯,這樣也好!”歐若拉嘆了口氣。
漸漸的的,周圍再次趨於寧靜,然後隨着一陣陣輕重緩急,如打鼓般的沉重之聲慢慢傳來,豎立在眼前的巨大的門扉緩緩展開了,渾厚的神力夾雜着一層狂風撲面而來,接着,十名主神慢慢走了出來。
他們表情嚴肅,然後沉靜的望着衆人,會意般的點着頭,而參與集會的上位神靈鎮靜看着那裡,滿臉期待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空氣裡傳播的冰冷而肅靜的氣息,彷彿整個凝固起來一般,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爲首的波塞冬吸了口涼氣後,開口講話。
“都到齊了嗎,既然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宣佈了!”波塞冬威嚴的聲音很快傳遍整個會場,清冷的眼神緊緊的掃視着衆人,然後回答道:“自從五年前的對提豐的戰爭中,我們損失慘重,而我們失去了唯一的神王宙斯,但是神界不能夠一日無主,所以我們應該篩選出新的神王,神王將從主神之中選出,但主神之位,也出現了空缺,廢話不多說!總之,今天將選出兩位新任主神!”
“所有的主神候補,都上前來!!”
說完,一聲黃鐘大呂,一陣沉重的感覺,形形色色的幾個神靈依次走上前去,強大而充滿魄力的神力相互散溢着,顯得莊嚴而且莊重。
“主神候補?”諾婭咬了咬牙,纔回想起來這場會議的真正目的,然後戰戰兢兢的搖着頭,左顧右盼道:“能不去嗎?”
“當然不行!”對面的阿瑞斯冷笑的看着諾婭“你可是第一優先呢!”
“爲什麼?”
阿瑞斯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我們這是互幫互助,將秘密藏起來,你幫我成就神王,而我就推舉你成爲主神!”
“我沒這個想法!”說着,諾婭嘆了口氣,然後還是隨着其他人一同走上了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