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分鐘後,幾乎所有的狐妖都集結在了領地內的中央廣場上,青嵐與剩餘的兩位長老神情嚴肅的站在衆人的前面,向他們宣佈了剛纔狼族入侵了領地並殺害兩位長老的事,他們並不能任由狼族的挑釁而無動於衷,決定對狼族進行宣戰,並在不久後進行反擊。
“爲什麼……會忽然發生這種事?!”
“兩位長老……真的身亡了嗎,那些該死的狼族!!”
“在這個節骨眼,那些狼族居然敢…!!可惡,我願當先鋒,殺光它們那羣魂淡!!”
衆人紛紛泄憤似的大喊着,心中不平總是要放出狠話,但事實上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狐族目前並不具備與狼族相抗衡的實力,即使擁有了實力接近七層解放的艾蘭,但狼族的首領本身的實力就臨駕在艾蘭之上,而且還是妖界僅有的實力達到七層解放的八個人的其中一位。
儘管如此,他們仍然不可能被狼族所欺壓,不願活着受屈辱,而是站起來誓死捍衛他們的家園,幾乎所有人都是同仇敵愾,準備慷慨赴死的模樣,但實際上這樣的狀況依然不容樂觀,也正附和了他們的敵人所期待的那樣,如果只靠蠻力拼命,依然什麼也不會得到。
青嵐說道:“所有人都提高警戒,他們狼族虎視眈眈,不會因爲這樣就對我們手軟,他們絕對會在不久之後再次向我們發動攻擊,而我們則要先下手爲強,把所有人都集中在內部!!”
“是!!”衆人紛紛應答道。
青嵐面色威嚴點了點頭“好,行動會在三天後開始,所有人都回去準備吧!”
說完,衆人便陸續散去,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極爲沉重,或悲傷或害怕,但更多的則是恐懼,他們都明白,以狐族的實力是不可能戰勝狼族的,而在目前沒有妖王支配的情況下,他們若真想一鼓作氣的殲滅狐族,大可一鼓作氣的進攻,但它們依然也會損傷部分同胞,所以想要較爲省力的方式從局部瓦解整個狐族。
狼族的目的就是在此,也許狼族的首領對妖王的位置虎視眈眈,所以想要徹底剿滅中部區域內其他種族,而對於勢力愈漸薄弱的狐族便是首要目標,或許狼族並不將狐族放在眼裡,即便要進攻也始終保持遊刃有餘的態度,但狐族卻依然要用盡全力爭取生存的權利。
“也許我們的首領……就是被那些該死的狼族殺死的!”夜風面色陰沉地說道。
“唉……”天桐面無表情地嘆了口氣“不過無論如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若是要進攻狼族,我也願全力以赴!”
“天桐,你的父親剛纔已經……唉!”夜風遲疑地咬着牙,目光蒼涼地看着天桐。
“我也先回去了!”說完,天桐也表情落寞地慢慢離去。
目送着天桐迅速遠去的身影,夜風再次深深地嘆息了起來。
“看起來你們的狀況……不太好!”
夜風微微一驚,急忙神經反射似的看向聲音來源處,只見洛婭面色平靜地出現在視野裡,而她的身後揹着昏迷的艾蘭。
“你!!”夜風急忙衝了過去“你把她怎麼了!?”
“睡着了而已!”洛婭把艾蘭放下,送夜風的懷裡“放心,沒受傷,但是她需要好好休息!”
“我會照顧好她的!”夜風眼神堅毅地回答着,不經意的突然將目光對向了洛婭。
“你看我幹什麼?!”
“沒什麼,你多慮了!”夜風抿着嘴打量着洛婭,心中暗想道:“雖然不喜歡她,但這傢伙的實力又遠在現在的艾蘭之上,如果她願意幫助我們狐族的話,也就能夠輕易和狼族抗衡……”
這時,洛婭忽然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是你臉上的表情透露了問題,也許你們的處境是很艱難,難到快要成爲擺上餐桌的事物裡的程度,但正因爲這樣,你們更不應該求助於其他人的幫助,因爲那是你們自己的家園,也該藉由你們自己的雙手來保護!”
“切,你怎麼知道我……”夜風氣憤地抱着艾蘭離開了。
洛婭聳了聳肩,悠然地看着夜風迅速離去。
“謝謝你剛纔救了艾蘭!”這時候,青嵐忽然走了過來說道。
洛婭臉色輕鬆地點了點頭“這沒什麼,她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陪她聊了兩句後也就放開了,她可能是太累了,有些撐不住所以就睡着了!”
“抱歉,”青嵐嘆了口氣“自從她的哥哥青陽死後,就幾乎沒有再看見她笑過,她的壓力很大,而我作爲她的母親沒能對她進行疏導,這也是我的失誤!”
“青陽和她哥哥的關係很好嗎,不過她除了青陽外,好像也沒什麼朋友?”
聽着,青嵐慢慢低下了頭“不瞞你說,艾蘭從小性格就比較內向,她幾乎不與任何人相處,這也導致了她對青陽過分的依賴,而青陽在二十年前去世後,她性情大變,並且變得自暴自棄,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但是她卻變得非常仇視身邊的人,她不允許任何人談論青陽,甚至有幾次對不認識的人大打出手,將他們打成了重傷!”
“……呃”洛婭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詢問道:“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艾蘭找到了那個殺害了青陽的兇手,她想要去報仇,你會支持她去復仇嗎?”
“說實話嗎,我並不支持!”青嵐臉色蒼白地回答道:“執着於仇恨沒辦法挽回任何東西,只會讓人不停的失去,它更無法消除心中的悲傷,只會帶來更深層的積怨,我希望艾蘭能夠明白這一點,但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連我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說着,青嵐慢慢的沉默,眼神忽然變得暗淡。
“也就是說你不支持?”
青嵐回答:“我希望她能夠學會寬恕,不要自我放縱,如果青陽還活着的話,也會這樣和她說的,因爲我們不需要觀點一致,但是要學會理解和尊重,但是艾蘭她說得直白點是有些自以爲是,她不會去認真反省那些錯誤的決定,而仇恨卻讓她有些瘋狂……”
“雖然這些話由她的母親嘴裡說出來是有些令人難以相信了啊!”
“沒關係,在現在這種時候,謝謝你和我說這麼多!”洛婭點了點頭。
“嗯,沒關係!”青嵐搖着頭,然後勸阻道:“不過,接下來我們狐族可能會有些麻煩,你不是我們狐族的人,如果不想受到牽連的話,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我不會離開的,因爲這是我的任務,你也放心吧,他們狼族……攻不進來的!”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洛婭平靜地向青嵐點着頭,流露出神秘的微笑,接着便告別了青嵐。
不過,艾蘭的狀況的確有些奇怪,即使用克羅索德給的淨化聖水也沒辦法消除掉當時艾蘭身上的那種特異氣息,除非那時候附在艾蘭身前的根本就不是噩夢之源,畢竟沒有見過,無法進行比對,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噩夢之源在艾蘭身體裡寄宿了超過12個小時,生命超越者的力量也不管用,平時一直被艾蘭壓制在體內,而剛纔因爲負面情緒的膨脹而爆發了出來。
這樣的假設並不是沒有依據,或許只有見到真正的噩夢之源才能得出結果。
洛婭心情焦躁地喘了口氣,然後輕輕呼喚了幾聲,零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還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該在那裡?接下來的事情,你真的打算一個人處理嗎?”
洛婭神情憂鬱地嘆了口氣“我也想快點,但是急也沒有用,在沒有找到具體的解決方案前,只能待在這裡,不過話說回來,零,你知不知道噩夢之源?”
“當然知道,那是七千六百萬年前被列爲禁忌的某種力量,在妖界裡也廣爲流傳,那種力量能夠侵蝕人的精神,帶來無窮的破壞力,所以被禁止!”零臉色難看地低下了頭“而我曾經誕生於某個實驗,就是以噩夢之源的力量仿造出來的,我的能力可以說與它很相似!”
“是嗎,那真正的噩夢之源是什麼樣的感覺?”
“差不多是這樣!”零伸出手匯聚成一個紫色的氣團“但是感覺上要更濃厚,更加壓抑,而且近距離接觸的話會感受到非常強烈的惡念,你問這個幹嘛?”
“之前別人委託給我的任務,讓我調查一下,你跟我過來一下!!”
“啊?!”
洛婭急忙帶着零回到了艾蘭的家中,只見她臉色蒼白的躺在牀鋪上,她的臉頰上依然銘刻着發光的紫色印記,體溫提升到了不正常的水平,以及皮膚流出紫色的氣體漂浮在空中。
“你們來幹什麼?”正在照顧她的夜風問道。
洛婭沒有回答她,而是轉向零“你看看她身上是不是噩夢之源?”
“噩夢之源?”夜風眉頭一皺。
零輕輕將手放在艾蘭的額頭上,稍微感知了一下後回答“正是噩夢之源,而且她已經被感染到很深的程度了,爲什麼之前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你能叫醒她嗎?”
“……我試試!”零點着頭,當一股奇異的紫色電波在指尖抖動幾下,沒入了艾蘭身體,然後嗚咽一聲,艾蘭悠然睜開她那雙令人心悸的紫色眼眸,冷冷的注視着她身邊人。
“艾蘭!!”夜風驚喜地大叫着,伸手摸着她的臉龐。
“太近了!”艾蘭眼神冰冷地咬着牙,揮手將夜風甩開。
“你!?”
“我什麼我,嘖!”艾蘭凶神惡煞般的皺着眉頭,雙眼一凝,無比狂暴的寒氣從她身上揮散而出,瞬間將整個房間都凍結了,天花板與牆壁結成了厚厚的冰,門沿處則垂着十幾個冰錐。
“呼……”洛婭深吸了口氣,淡淡的金光從體內排出,瞬間便將房間內所有的冰都消散成了水霧,眼神祥和地望着艾蘭“夠了,你是在鬧哪樣?”
“你纔是,居然敢反抗我!!”
“主僕遊戲已經結束了,沒必要繼續陪你玩下去了!”洛婭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還是想要問一下,現在的你,是哪一個你,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
“兩個都是我自己,哪一個都是真正的我!”艾蘭回答道。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艾蘭輕蔑地回答道:“不知道,大概有十幾年了吧,等我意識過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不過我最近生活的都比較安穩,直到你來到我身邊之前!”
聽完,洛婭驚訝地大叫起來“你早知道你已經被噩夢之源附身了?”
“知道了,但它沒有對我的生活產生影響,我索性也沒空去管它!”艾蘭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只是腦子裡時不時的多出一些聲音,驅使我去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別誤會了,我可沒有被任何人控制,選擇權在我手裡,我只會做那些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聽完,夜風臉色蒼白的問道:“那麼,剛纔你想要殺了我和天桐……”
“因爲你們真的很煩,已經夠了,夠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聽夠了,看夠了!”艾蘭神情悲涼地看着洛婭說道:“我已經忍受夠了啊,我已經不想再那樣下去了,殺了我好嗎?就像你當時殺了青陽那樣,殺了我!!我會感恩戴德的,不然……就把青陽帶回到我身邊!!”
洛婭的臉色微變,目光深沉地盯着艾蘭看了一眼。
“我有話要對你講,你願意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