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洛婭?”夏爾他們頓時怔怔地看着她,眼前的銀髮少女不僅僅是相貌,就連身上的那股不尋常的氣息也僞裝地極爲相似,根本看不出她是別人假扮的,但這卻瞞不住歐若拉。
“呃~被看穿了,真是的,我以爲已經挺完美了!”
洛嵐心情煩悶地搖着頭,對於自己的僞裝瞬間被揭穿抱持着很強烈的不滿,但也無奈地只好將身上的僞裝褪去,除了衣服外,銀色飄逸的長髮被染成了深夜般的漆黑,那雙金色的瞳孔發出淡淡的紫光“我想問題不是出在我這兒,而是指着你和洛婭什麼特殊的牽絆……之類的?”
“……是她?”夏爾眼神尖銳地收縮着瞳孔,在很久之前,他在執行某樣任務的途中見到過洛嵐,與洛婭截然不同的暴虐與殘忍的性格,給夏爾留下極強烈的印象,但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而現在的洛嵐也沒有刻意地去迎視夏爾的目光,只是輕輕掃過,似乎早已經忘了夏爾的事。
“好,該怎麼說呢……”洛嵐抿起嘴脣,充滿殺意的眼神看向歐若拉外的其他人。
“……”茱莉亞眼神悲涼地咬着嘴脣,嚇得全身都不能動了。
夏爾急促地呼吸了幾口粗氣,並緊張地看着其他人。
“沒關係!”歐若拉忽然上前“他們是不會聲張的!”
“你能保證嗎?”
歐若拉捂着胸口,眼神堅定地回答:“……可以!”
“好吧,那我也都無所謂的,而且要是真的殺了些不該殺的人的話,估計有人也會抱怨!”洛嵐無奈的長嘆了口氣“但這都不是問題,因爲如果讓別人知曉‘洛婭’實際上是我,那就會問題了!”
“那麼洛婭她現在……?”
洛嵐皺了皺眉頭,語氣低沉道:“……她在沉睡,這兩百年來都維持着相同的姿態,而且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醒,也不知道她究竟會不會醒,所以我一直在以她的身份行使空之超越者的義務,除了極少的人瞭解真相外,其他人都以爲洛婭都還正常的活着,當然,我可不在是說她已經死了!”
歐若拉嘴裡一片苦澀“這樣啊,洛婭既然作出了那樣的選擇,不可能沒有預料到後果,但她還是這樣做了,她認爲那些得到的永遠比失去的更爲珍重,而且在經歷此番大劫後,她所承受的代價的確過於沉重了,或許需要好好休息了,就當她是在休息吧……”
“行了行了!!”洛嵐忽然插嘴打斷了歐若拉的話。
“羅裡吧嗦的一大堆,過去洛婭是怎麼受得了你的,簡直是駭人聽聞你知道嗎?”洛嵐不耐煩地看着歐若拉,搖頭說道:“又是感慨的,那些事反反覆覆唸叨個幾十遍還不夠啊,你那像是看得很懂什麼的表情是在鬧哪樣,有一說一,痛快點不行嗎?”
“啊……啊嗯”歐若拉輕輕捂住嘴,尷尬地擦了擦額角的汗。
洛嵐頓了頓,忽然威嚴地說道:“我呢,認爲沒有人能夠取代洛婭的想法,而我也不允許別人擅自干涉,只要她還沒醒過來,那麼我就會竭力做好眼前的工作,直到她再次出現也不會過於難堪!”
歐若拉驚訝地瞪大瞳孔,驀然笑了一聲“你變了呢!”
“你才變了!!”洛嵐冷冷地叫喊着“好了,我可不是來跟你敘舊,說正事吧!”
歐若拉問:“不過,你怎麼會忽然找到我,這附近很偏僻,應該不是你活動的區域吧?”
“是我在問你!!”洛嵐氣急敗壞地瞪着歐若拉,甚至絲毫不顧形象地大聲叫喊起來,不多時無奈地喘着氣,在平息下心中暴躁的情緒的後緩緩問道:“你在這裡,那阿爾忒彌斯怎麼樣了?”
“阿爾忒彌斯?怎麼,我記得你跟她好像不是很熟吧?”
“是不熟,所以我是替洛婭來問的!”洛嵐哀聲嘆了一聲,神色複雜地說道:“其實洛婭的心裡總覺得她對不起阿爾忒彌斯,行動的當天,阿爾忒彌斯曾經勸阻過她,但是在她下決心要做的事情面前,旁人說再多也沒用了,所以在一邊反叛着所有人,一邊還要堅持着理念繼續行動……”
洛嵐深吸了口氣“而她……似乎作出了一生中唯一錯誤的決定!”
聽完,歐若拉驚訝地擡了擡雙眼“你也這麼想?”
“我的想法都無所謂的,都是憑心情來的了,不過真要我選,明知道錯誤還是會選擇大鬧一場,因爲這樣比較有意境不是嗎,所有當年的同伴最後都站立在了對立面,與自己爲敵,呵呵……這種事想想都覺得刺激呢!”洛嵐伸手捂着臉,身體彷彿因爲興奮而顫抖,併發出了笑聲。
那笑聲令他們心底有些發寒,但很快就振作了起來,連忙咳嗽了幾聲。
“嘁,你們身體不舒服嗎?我可沒有要求你們留在這裡,而我又沒有在和你們講話!”洛嵐嘖了嘖嘴,並眼神冰冷地暼了夏爾他們一眼,聲音陰沉地問道:“我在這裡……嫌麻煩嗎?”
“沒有沒有沒有……”三人面色鐵青地回答着,渾身僵硬地極速後退。
“那些事情怎麼樣都好!”洛嵐挑着眉頭,再次回到正題,看着歐若拉道:“一旦看清是與非,站的位置也會有所不同,看到的風景也會不同,到時候再去討論那些疑問,什麼立場,什麼誓言,又是什麼理念,還是什麼是否正義的觀念,到頭來一點意義也沒有,而我只能說:哼!抱怨誰呢?”
歐若拉心中釋然“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如果洛婭也有這樣的心態就好了!”
“那是她太緊繃了,到頭來能怨誰?”
洛嵐氣恨地咬緊了牙“對了,我還想跟你打聽個人!”
“誰?”
“阿瑞斯……他怎麼樣了?”洛嵐神情嚴肅地盯着歐若拉問道:“我聽說他已經死了,但是之前又跟冥王問過這件事,但他卻說阿瑞斯沒死,不過既然波塞冬奪取了神王的地位,那麼阿瑞斯又去了哪裡?”
歐若拉表情僵硬地低了低頭“阿瑞斯的確沒死!”
話音落下,就連身後的夏爾他們也頓時表現極爲震驚的樣子,阿瑞斯在多年前就已經死去,那件事在當時鬧的很大,沒有人不知道,但是在歐若拉口中說出來卻是另一個事實。
“整個神界都認爲阿瑞斯已經死了,但是他當年是僞裝的假死!”歐若拉說。
“什麼?!”
洛嵐問:“什麼意思?”
只見歐若拉臉色沉重地吸了口氣,然後回答說:“阿瑞斯他是自殺死的,但是當時沒有死成,在洛婭所造成的那場禍亂結束後,因爲要追究於阿瑞斯的責任問題,迫於壓力阿瑞斯的立場很難辦,而且他知道那都是在波塞冬的計劃之內,並且預料幾天內波塞冬會派人來斬草除根,而且那時候的阿瑞斯因爲被洛婭重創後,身體狀態每況愈下,所以毫無反抗能力,而只要阿瑞斯一死,波塞冬作爲當今神界資歷最高,實力最強的神靈,他擔任神王也算的上是順理成章!”
“所以他就自殺了,在波塞冬殺他之前……真沒骨氣!”洛嵐輕蔑地吐了口口水。
歐若拉麪色深沉地點了頭“阿瑞斯他跟不甘心,因爲辛苦策劃的許多年的事情結果還是被波塞冬握在掌心,他不該輕信于波塞冬,即使他已經很小心謹慎了,但那還不夠,阿瑞斯的自尊心驅使他寧可自殺,也不願被波塞冬殺死,但當時我們幾個人發現事情不對,便救了他!”
“是你救了他?”
“準確來說是我和另外幾個人,大家都是同僚一場,我們便製造了阿瑞斯假死的現象,最後把他帶離了神域,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如果波塞冬知道肯定會再次派人殺了他的!”
“好吧好吧!”洛嵐面色清冷地嘆了口氣“是有如此下場,該罵他活該呢,還是自作自受……搞什麼爭權奪利,到最後搞到自己身上……唉,算了,那麼現在阿瑞斯在哪?”
歐若拉臉色一緊“你不會……要去殺了他吧?”
“……也許不會!”
“也許?”歐若拉抿了抿嘴脣“阿瑞斯因爲過去的重創而功力大減,現在估計過着隱姓埋名的生活吧!”
“那又如何?”洛嵐咬緊牙,聲音帶着淡淡的陰沉“我問你阿瑞斯他在哪?”
“X864B231!”歐若拉長嘆了口氣“這是他所處的空間座標!”
“哦?”
洛嵐臉上面帶微笑,急忙召喚出虛空萬藏,通體漆黑的立方體綻放出極爲深邃的色澤,理念浮現出整個宇宙的場景,並瘋狂旋轉着,直到找到符合條件的土黃色行星才停下“嗯,是這裡嗎……普洛斯星,阿瑞斯這傢伙……竟然還給自己準備好了退休計劃,也太會享受了?”
“等等……你答應我不能殺他!!”
“啊?我答應……我答應你!”洛嵐搖着頭,深刻地看了歐若拉一眼“好,我不會殺他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除了不殺他,就算我怎麼折磨他那也是我說的算了?”
“……”歐若拉沉默了一會“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洛嵐氣急敗壞地大叫道:“就算是洛婭把你當成是她的母親,但我可不那麼想,我不會對你出手,但是你也別想阻攔我的事……就這樣!”
洛嵐冷冷地瞪着歐若拉,然後又看了幾眼身後的夏爾三人,並意味不明地搖頭嘆息着,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想起某件事便開口問道:“對了,關於那件事,我上次讓他們……那個叫什麼來着,算了,總之他們有沒有把事情傳達給你們?”
“什麼事,我們這段時間在執行長期任務,沒有回去神域!”
“那好吧,總之那個魔王撒旦……不對,路西法回來了!”洛嵐隨口道。
“什麼?!”所有人的面色大變,怔怔地盯着她。
“他的封印難道已經……破除了?”
夏爾遲疑地咬着牙,然後小聲對着旁邊的茱莉亞和羅茜講道:“我記得是三百年前魔界叛亂的時候那個魔王,而洛婭當時也去了那裡執行某項任務,並聯手那些魔族封印了他,而且據傳言,那個魔王是歐若拉幾千年前的親生孩子!”
“真的?!”茱莉亞捂嘴驚叫道。
洛嵐眼神冰冷地瞪了瞪他們,頓時安靜了下來“估算下時間,大約是兩個月前,魔界裡有個不長眼的傢伙去把他的封印給解了,後來逃了出去!”
“他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我和那傢伙可沒什麼瓜葛,如果說有興趣的話那也是洛婭,不過她現在不在,也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如果我遇到她我給你說下吧,不過我最近很忙,恐怕就無暇顧及了,但對你而言,那是那是母親和孩子的見面,會不會是令人感動的重逢呢?”
洛嵐一臉愉悅地笑着,同時看着歐若拉臉上泛起的一絲微紅“行了吧,你都老大不小了,卻露出一副曖昧少女的模樣可不適合你!”
歐若拉頓時臉色微怒“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你這是不是認爲我很老!”
“我可沒說過!”洛嵐心情歡快地搖晃着身子,然後瞬間移動到數十米的高空“好了,歐若拉,我要走了,有時間的話我會再來找你的,還有其他人……”
洛嵐溫柔地看了看夏爾他們,然後忽然化作黑色的光粒消逝。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着歐若拉,只見她神色複雜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是誰?”三人同問道。
歐若拉輕聲答道:“她是……洛嵐·哈斯緹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