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洛嵐則向艾伊娜他們告知了洛婭已經離開的事情,而在聽完她的敘述後,所有人都變得鴉雀無聲,各個雙目圓瞪,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他們紛紛感到不理解,不明白洛婭爲什麼還是選擇了離開。
艾伊娜短暫而痙攣地呼着氣,然後低着頭,顫着嘴角,露出非常憂慮的神情,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她打從心底裡喜歡這個溫柔善良又不失冷酷帥氣的姐姐,但是從來沒想到她竟然不告而別。
亞莉莎表情頹靡地咬着牙,神色憂慮道:“難道……還是因爲那件事?”
聽完,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眼神凝重地低下了頭,因爲自從艾伊娜和洛婭說了那番話後,洛婭就像放開了所有的悲傷和寂寞,心情不再那麼沉重了,而且正常地去笑,難道是裝出來的?她還沉浸於痛苦中無法自拔?
正想着,洛嵐忽然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思緒“別胡思亂想啊!!”
“這是恰恰相反!”洛嵐擡手扶着額頭,然後眼神一正“洛婭她可沒有那麼笨,明知道是絕境卻偏要陷進去,而是去尋找調解的辦法,因爲想要從那件事中走出來並不是聽人講好聽的話就足夠了,她偏偏是感情特別細膩的傢伙,習慣在某些事上小題大做,不過……她不是排斥你們,也不是不相信你們,她……她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自己的路嗎?”艾伊娜糾結地抿着嘴脣“……爲什麼要獨自走呢,不能繼續留下來嗎?”
看着衆人一副苦悶的表情,洛嵐抽緊了額頭,不停凹陷出幾個青筋,洛嵐毫不留情地朝每個人的腦袋上用力揍了一下“你們都是什麼表情啊!她又不是死了,過段時間會回來的!!”
“過段時間……那是多久?”
“我哪知道,可能幾個月,或者幾年……幾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洛嵐隨口道。
亞莉莎聽完,又露出落寞地表情,突然擡頭“洛嵐,你應該知道洛婭在哪裡的吧?”
“怎麼,知道了你還想去找她?想都別想,別去打擾她!!”
“何況我並不知道!”洛嵐一臉無所謂地搖搖頭,然後輕笑道:“她臨走前的確和我見過面,但她也只說過她要走,而且是克羅索德帶她走的,所以沒有告訴我,而我也沒有問她要去哪,因爲這並不重要!”
“不重要嗎?”
洛嵐搖着頭,冷聲大叫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明白她將要做什麼,而她的行爲是否會改變什麼,而我們若是橫加干涉,那只是在妨礙她,在侮辱她的尊嚴,因爲那是她所做出的決定!”
“不過,比起這個!”洛嵐深吸了口氣,睜大眼睛以此看向面前的所有人。
“你們的決定是什麼?”
“決定?什麼決定?”格雷問道。
“就是決定了,如果我是洛婭,我也不甘願留在這裡!”洛嵐神情冷淡地看着他們,說道:“你們如果是普通人類,我也不想要跟你們有過多牽扯,現在災難已經結束,告訴我,你們將來……到底想要成爲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格雷亞瑟和艾伊娜相互看了看對方,並愣頭愣腦地眨着眼。
“不要考慮我的想法,光會說些讓人聽着舒服的違心話,我想聽聽你們真正的意見!”
洛嵐說道:“如果沒有我們來到這裡,如果路西法也沒有危害這裡,你們原本也不會被任何人熟知,成爲碌碌無爲,每天休養生息的普通人,以及未來生兒育女,度過那短暫而又圓滿的人生,不過由於各種巧合穿插在一起,你們獲得了脫胎換骨,而平凡的命運被改變了,所以現在告訴我,你們是要成爲什麼?”
“當然,這句話同樣是在問你!”洛嵐表情冷冽,轉頭向亞莉莎“雖然上次對你進行了考驗,但也只是勉強合格罷了,你別以爲維持着現狀就可以滿足了?現在洛婭不在了,也代表這裡的一切全權由我負責,你明白嗎?”
亞莉莎神色緊張地低着頭“是的……我明白!”
而格雷、亞瑟和艾伊娜也表情複雜地低着頭,就算弄清楚洛嵐問題的含義,也始終做不出正確的回答,就像她所說的,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依舊重複着過去平凡的生活,格雷將還是那個粗鄙囂張的地痞無賴,亞瑟若沒有那次經歷,即使成爲騎士也只是遙遠而不可及的夢,而艾伊娜則跟父母生活在一起,而在未來結婚生子。
他們甚至不會有交集,而災難造就了這一切的發生,這個星球的人類都是微量神的血脈,普通人的壽命也有400年,格雷是創造神的轉世,而亞瑟則是光明神的轉世,靈魂覺醒後壽命也會延長,而艾伊娜也曾覺醒了作爲洛婭人魂的部分的力量從而與洛婭建立了連接,只要在洛婭不死的前提,她的生命也會得到永存。
如今,已經不可能再作爲普通人類了吧,他們這樣想,但人類與其他至高生命體的區別並不在於力量,而是生存環境以及對於整個世界的價值,他們想要作爲普通人類而活,還是要貫徹自己的存在價值?
洛嵐張開手,一臉威嚴地伸向衆人“你們……想要什麼?!”
“當然是……”三人緊緊地咬着牙,握着拳頭,異語同聲地大喊:
“——我們全都要!!”
亞瑟說道:“平凡是種美德,我們沒那麼容易將它捨棄的!”
“但是……我們也不會容忍自己這樣平凡下去!”格雷高舉着拳頭,眼神火熱地叫喊道:“我們渴望這些美好,我們也會記得我們該要做的事情,這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想要依靠自己的雙手去付諸實行!”
艾伊娜扯着喉嚨發出激烈地叫喚“這就是我們啊!所以,你的問題根本就毫無意義,我們就只是我們,就算經歷了前所未見的事情,但依然堅定心中的祈願,爲了平凡,我們會竭盡全力!!”
“爲了平凡,這是你的真心話嗎,還是……願望?!”
“當然是!!”
“竟然……!”洛嵐勾着下巴,表情冰涼地注視了他們好一會兒,皺緊的眉頭終於舒展開,她流露出完美無瑕的微笑“好……好吧,很好,真是貪婪……不過,恭喜你們,再次提起我的興趣了!!”
“太好了!!”三人頓時喜出望外地叫了起來。
洛嵐舒暢地順了口氣,然後轉頭向亞莉莎“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我沒什麼要想的,我是爲了洛婭才活着的,現在也是,所以根本沒有所謂平凡!”
洛嵐眼波流轉,眯眼望着她,悠然點了點頭“好吧,這個回答……我也認可了!”
她拍了拍手,緊盯着衆人“記住你們剛纔說過的話,給我時刻緊繃住神經,明天還來這個地方!”
洛嵐環顧着四周,然後微笑地看着艾伊娜和亞莉莎“明天開始修煉,你們兩個也給我過來!!”
“是!!”亞莉莎和艾伊娜渾身一顫,急忙點頭。
洛嵐露出玩味而猙獰地笑容,就在這個時候,耳朵裡忽然傳來一陣重音,洛嵐擡起手不耐煩地搗弄着太陽穴。
“怎……怎麼了嗎?”
“好像有人在傳喚我,總之,我先走了,你們幾個,給我做好相應的覺悟吧!”
洛嵐臨走前不忘恐嚇他們一遍,然後慌忙轉身,渾身包裹起空間原力,發動空間穿梭離開了這裡。
蒼茫宇宙的深處,一大團黑色氣流猛然匯聚,形成圓形的空洞,洛嵐瞬間出現,她詫異地望着四周,到處聚集的人影分佈在四面八方,每個人的身上都流淌着極爲龐大的原力,他們虎視眈眈地望着前方。
而看到洛嵐的到來,所有人紛紛吸了口冷氣,神色忌憚地望了過去。
“這麼快就用掉一次機會嗎,看來上次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蓄謀已久?”
“不,我們只是缺少一個時機,而機會到了,我們也就到了!”身穿藍色寬鬆的長袍,手持藍色的三叉戟的波塞冬神情威嚴地站在衆人的前面,眼神詭秘地對洛嵐說道“如果有空之超越者的協助,也可使我們事半功倍!”
洛嵐訝異地望着四周“話說回來,這裡不是神域,這麼大張旗鼓的,是準備做什麼呢?”
“你親眼看看就知道了!”
順着波塞冬手指的方向望去,遠方的天體就好像被屏蔽似的,宛如黑洞的視界,周圍聚集了無數的紅色顆粒並凝結成巨大的血霧狀,上面交叉纏繞着令人心悸的電光,依稀可以看到有什麼巨大的生物在其中滾動。
洛嵐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驀然站穩了腳跟,她戰戰兢兢地感受到了無比形容的龐大原力從那股黑霧不斷傳出,迸發而出的紅色微小的氣流就好像刀刃般飛射而出,輕易瓦解了漂浮在周圍的隕石和一些小的行星。
洛嵐匆忙抹着額頭的細汗“這玩意……不好對付啊,而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噬天獸……不知道你聽說過嗎?”
洛嵐擡起了雙眼“當然,默示錄中有記載,噬天獸利維坦,也被稱爲塵世的巨蟒,在遠古時代被稱作災厄的巨獸,傳說它曾經屠戮諸神,染盡諸神鮮血,造就了空前的災難,以至於後來混沌的卡俄斯出手纔將其消滅!”
“看來你知道它,幾個月前它於某座遺蹟裡誕生,不知道這是人爲的,又或者發生了什麼我們無法想象的事情,在遠古時代就已經死去的利維坦似乎通過某種方式重新來到了這個世界,而那座遺蹟又是否與利維坦有所關聯,但現在已經無法探究清楚了,唯一的目的就是除掉它!”
“等等……你說幾個月前復活的?”洛嵐一臉苦惱地抓着頭髮“我記得幾個月克羅索德跟我說過什麼很重要的話,是那件事嗎,但那時候也正巧是我趕去找艾伊娜了,可惡……最近怎麼總是發生些令人始料未及的大事,不過,這也正如哈迪斯那傢伙當時說的話,就像是爲了響應某些預兆?”
波塞冬謹慎地嚥着口水,搖頭道:“不過它的力量應該還遠比不上默示錄中記載的那樣,頭尾相接則可環繞世界一週,而它看起來應該還是幼體型,但如果放任他成長的話,將會再次帶來無可挽回的災難!”
“災難……是嗎,這倒不至於,如果它真的危害世界的話,他們不會放着不管的!”
“他們??”
洛嵐扭過頭,眯着眼看向波塞冬“但是,說實話,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可不信你會爲了世界和平而召喚我過來,你腦子裡如果裝了什麼壞水的話,不說出來也沒人知道!”
“看來你還是不太信任我啊!”波塞冬流露出邪氣的笑容,他張開了手掌“不過我沒想要隱瞞,我想要利維坦體內的某樣東西!”
“沒問題!!”
波塞冬陡然一驚“你不問原因嗎?”
洛嵐揮了揮手“無所謂,既然我之前答應過你,那就一定會做到,這樣……足夠了吧?!”
“那麼,夠,夠……夠了!”波塞冬點着頭,一臉悸動。
“你就儘管上吧,等戰鬥開始,我們會一同進行支援!”
“只要你們不暗地裡捅我刀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洛嵐不屑地開着玩笑,然後徑直走到了一邊,她從遠處打量着紅霧裡的利維坦“不過……這體型實在大的離譜,估計有一口都能吞掉一顆星球了,這樣竟然還只是幼體?!”
“洛嵐!”歐若拉走了過來,緊張地撫向她的肩膀。
“幹什麼,別隨便碰我,旁邊有人看着呢!”洛嵐臉紅地扭過頭去。
洛嵐不由得嘟囔起來,而歐若拉捂着輕笑“原來你也會感到害羞啊?”
“纔不是害羞,你別跟我講話!”
“我這是在關心你!”歐若拉不客氣地抓着洛嵐的腦袋,然後緊張道:“這利維坦非同小可,你要小心,不過好在它剛剛降生的緣故,需要吞噬周圍的原力來進行成長,這也導致了利維坦周圍的空間都是扭曲的狀態!”
“這也就表示了情報還沒有大範圍傳播出去,利維坦不僅是來自遠古的災難惡獸,同時還蘊藏了來自遠古的神秘原力,通過研究它,來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所以,波塞冬想要搶在其他人前率先幹掉利維坦!”
歐若拉目光嚴峻地回答:“估計就是這樣!”
聽完,洛嵐漸漸眯細了眼睛,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咬緊了牙,但並未出聲。
而這時候,一名青色頭髮的少年朝她走了過來,像是憋了滿臉的通紅,是喬·拉克琳。
“幹什麼?”洛嵐毫無興趣地暼了他一眼“見到你姐姐了?”
少年慚愧地搖了搖頭“我是神族,沒辦法進去冥界!”
“真沒用!!”
聽到洛嵐毫不留情地話語,喬再次露出低沉的表情,然後顫抖地伸出拽着洛嵐的衣角,而他的臉龐卻帶着極爲剛毅的表情,瞳孔散發着火熱的光澤“你能夠……帶我去見我姐姐嗎?”
洛嵐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冷意,無比煩躁地瞪着他被染得蒼白的面龐。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