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遙等衆靈獸聚過來之後,便開口道:
“西方那個傢伙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他說的是實情,要是我們不能在下次發作前破除此陣,到時候必然會自相殘殺;而且就算我們能及時破陣,可消耗必然不會小,下次發作只怕會嚴重許多,那樣的話,空離還能不能把我們喚醒都不好說。”
說罷殷遙轉頭看了一眼靈獸羣裡唯一的一隻影貓。
影貓空離方纔一直沒有出手,此時見殷遙看它,便搖搖頭說:“要是我也花力氣去破陣,到時候連我自己能不能清醒過來都是未知數,更不用說幫你們了。就算我不參與破陣,養足了精神,可正如殷遙兄所說,大家消耗過大,受到的影響就會更嚴重,要喚醒大家也會更加困難。”
接着影貓空離猶豫了一陣兒,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而且,現在大家發作得越來越頻繁,我每次清醒過來花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要喚醒你們所耗費的精力也越來越多,就算我們沒被困住,不需要花費精力來破陣,我估計,最多也只能再喚醒大家三次。如果到時候還沒找到解決的辦法,我們便是死路一條。”
衆靈獸一聽空離的話頓時騷動起來,它們之前雖然對自己的處境有所預料,但現在聽空離說只餘三次機會了,還是有些慌亂。
空離見狀嘆了口氣,先是環視衆靈獸一圈,然後看向殷遙道:“這個人族既然能看出我們受到的是神念攻擊,說不定,他真的有辦法能解決我們的問題。”
殷遙聞言點點頭,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爲今之計,也能冒險試上一試了。我聽剛纔那兩個人說要跟我們同歸於盡的話不像是假的,這片森林裡的獸羣離開之後的確極有可能衝擊人族城池,也許,他們真的是爲了解決人族的危機纔來找我們的。”
一隻華蛇接口道:“我聽着同歸於盡也是真話,只不過,就算他們是爲了獸潮一事而來,可我們現在畢竟落在他們的手裡,難保他們不會起些什麼別的心思,一有機會就把我們抓回去當靈寵,還是小心些的好。”
殷遙點點頭,說:“這個自然。”
略一思索殷遙又接着說:“這樣吧,一會兒我先去試上一試,如果他們真心想幫我們那就最好,如果不是的話,我們也可以趁機接近他們,沒準兒能找到破陣的辦法。”
衆靈獸聽殷遙說由它前去試探都有些動容,一時間好幾只靈獸都爭着要去。
殷遙搖搖頭說:“還是我去吧,我總算略通陣法,或許能看出點兒什麼。”
衆靈獸一想也是,別的靈獸在這方面的確不能跟殷遙比,便紛紛向殷遙道了聲謝。
接着衆靈獸又商量了一番待會兒的行動和應對,商量妥當之後,殷遙便大聲說道:“我們姑且相信你們一回,你們先說說打算怎麼醫治我們?”
龍淵聞言輕笑了兩聲,回答道:“怎麼醫治自然得先搞清楚原因,才能對症下藥,言某現在可說不好。”
頓了頓,龍淵又說:
“不過言某猜測,諸位所受的應該是種念術之類,被人在神魂中埋下心魔幻念,干擾諸位的感知,同時不斷生出戾氣,影響諸位心境,一旦被這些幻覺所迷惑,就會變得暴躁易怒,所以諸位纔會攻擊獸羣。而且,這心魔幻念隨着諸位殺戮的增多會變得越來越強,諸位要維持清醒也就越來越難。不知道在下猜得可對?”
空離聽完龍淵這一番話,略有些訝異往他那邊看了兩眼,
然後點點頭,說:“雖然不算全對,但的確差不多。那你打算怎麼醫治?”
龍淵回道:“自然是想辦法找到心魔幻念的所在,將其清除了。在下不才,僥倖略通此道,而那邊的雲大人身具浩然正氣,正好可以剋制心魔,我們倆人聯手,還是有些把握的。”
說完龍淵停頓片刻,有些疑惑向影貓問道:
“這位影貓族的道友不知如何稱呼?對了,在下姓言,單名一個木字。其實言某有些不明白,道友一族天賦神通就是神魂一道,既然道友能自行清醒,又能幫這些朋友壓制幻念,怎麼會沒有辦法去除此念?這其中可還有什麼是言某不知道的?還請道友直言相告,不然只怕會誤事。”
空離眯起眼睛望着東方,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我叫空離。的確,若只是普通的心魔幻念,我自然有辦法清除,但我們所中的這個心魔幻念乃是寄附於我等神魂之中的活物所生,我要是想對付它,它就會借使我的神魂之力來跟我對抗,我如何能贏得了?”
龍淵聞言有些瞭然地點點頭說:
“寄附於神魂的活物?這可少見,若是如此,空離道友的確無法自醫。 可就算是這樣,別的道友的幻念爲何空離道友也清除不了?難不成其它道友神魂當中的寄附之物也能借取空離道友的神魂之力?這不太可能吧?”
空離搖搖頭說:
“它們的寄附之物倒是不能直接吸取我的神魂之力,可也差不太多。我們所中的東西若論起來其實算是同一物的分身,相互之間有所感應,如果其中之一有異,附近一定範圍內的分身都會被驚動發作。”
龍淵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是什麼手段,言某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出手之人是誰,怎麼可能同時在你們這麼多人的神魂中動這樣的手腳?它既然有這樣的手段,又爲什麼會放任你們離開?”
聽到空離這番話,龍淵心中頓時生出些擔憂——不知道出手的人到底有什麼企圖,這羣靈獸來到這裡會不會也是背後那人的佈置,這些寄附之物是否會攻擊他人……,想到這裡,龍淵暗自傳音給雲起等人,讓他們小心戒備。
那邊殷遙似乎覺察到了龍淵的擔心,接口道:
“言木道友不必擔心,給我們種下此物的並不是什麼人,而是一棵樹,準確地說,也不是這棵樹給我們種下的,只是這棵樹生出的種子,被我們自願種下的。”
聽殷遙這麼一說,龍淵還沒來得及出聲,西邊的蒼遨先開口了:
“啊?看來你們不是因爲這什麼種子才變瘋的,而是腦子原來就不太好使?居然會自願種下這麼個玩意兒,是嫌活着太無聊了麼?那你們大可找地方捉對兒廝殺,相互了斷,幹嘛跑出來禍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