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眼見蒼遨越跑越遠,不由得有些擔心,於是叫了它幾聲。
蒼遨聽到後轉頭看了龍淵兩眼,然後忽然跑了回來。
龍淵見蒼遨回來,笑着說:“別跑啦,歇會兒吧。”邊說邊擡起手想要摸它的腦袋。
不想蒼遨跑到龍淵面前並沒有停下,而是縱身一躍從他身邊跳了過去,緊接着回身一撲。
龍淵沒有防備,被蒼遨撲個正着,急忙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身形,正想叫蒼遨別鬧,蒼遨卻已經跟了過來,衝着他又是一頂,這次直接把龍淵給頂到了一團花簇當中,頓時將這簇鮮花給撞得四散開來,如同下起了花雨,十分好看。
蒼遨哈哈大笑着說:“你這麼走多無聊,跟我來。”說罷瞅準一團螢火蟲撲了過去。
龍淵起身一看,蒼遨已經往遠處跑去了,雖然柳啓春說過沒事,但總還是不放心蒼遨跑太遠,只得跟了過去。
說起來這麼多生靈匯聚在一起的確是難得一見,要知道這裡面不乏猛禽猛獸,如今聚在了一處,卻沒有相互鬥爭,而是和平共處,自由嬉戲,更兼花木四散,如同仙境一般。
這般景象站在橋上觀望已是讓人驚歎不止,當真身處其中,更讓人覺得如夢如幻,龍淵一開始還只是跟在蒼遨身邊小心照看,後來也被這番奇景所吸引,與蒼遨一起在其間追逐大笑,好不開心。
橋上的人羣也注意到有人跑到橋外面去了,見他們玩得如此開心,不由得有些心動。
有幾個膽子大的人,試探着走出了橋面,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在虛空上站立,也開始跟近處的生靈嬉戲起來,不過這些人可不知道這座橋到底是怎麼回事,終究不敢像蒼遨龍淵這般離開橋面太遠。
但這其中卻有一人,忽然清嘯了一聲,揮舞着衣袖掠向了高空中一大羣飛鳥。
龍淵聽到嘯聲回頭一看,正是之前遇見的那名靈鳥化形的女子。
此時女子並未化出原形,按說無法飛翔,但隨着她那一聲清嘯,幾隻原來在橋面上空低飛的靈鳥便向她飛去,女子騰身而起,露出一雙赤裸的玉足,如閒庭信步般在空中虛踏,那些靈鳥穿梭於她腳下,將她緩緩托起,女子就這麼一直“走”到了一羣飛鳥當中。
附近的各色飛鳥原本正隨着光流一起迴旋着飛向巨輪,見女子前來,便紛紛飛了過來,圍在女子身邊,就好像是百鳥朝鳳一般。
女子輕輕揮了揮衣袖,然後竟在空中翩翩舞動起來,鳥羣也隨着她的衣裙起起落落、穿梭翻飛,煞是好看,引得衆人一陣驚歎。
這名女子跟鳥羣共舞了好一陣,才緩緩落回了橋上,她原本臉上一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表情,此時竟然緩和了不少,顯得有幾分開心。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女子看到龍淵時似乎輕輕點頭笑了一下,龍淵見了也下意識地點頭微笑回禮,那名女子卻已經轉過身去了。
龍淵倒也不在意,又跟蒼遨戲耍了一陣,眼見離巨輪越來越近,便招呼蒼遨回去,蒼遨雖然沒玩夠,但還是戀戀不捨地跟着龍淵往回走去。
橋上,柳啓春正站在橋邊上等他們,見到蒼遨這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它說:“小老虎,你要是沒玩兒夠,在界門關這幾日我帶你再來玩玩兒?”
蒼遨一聽還能回來,一下子來了興趣,說:“柳老頭兒,你這話當真?”
柳啓春微微彎下身看着它說:“當然了,我反正每日都要過來值守,
便帶你一同吧。”
蒼遨聽了開心無比,轉頭撞了一下龍淵說:“那我們明天再過來玩兒。”
龍淵卻笑着輕輕搖了搖頭,揉了揉蒼遨的大腦袋說:“你自己來吧,我去捉迷思蝶。”
蒼遨這纔想起來兩人在這裡停留的幾日還有正事要做,不禁有些泄氣,嘆息着說:“那算了。”
龍淵好笑地看着它說:“沒事,你過來玩吧,我自己去捉便是。”
蒼遨搖了搖毛絨絨的大腦袋,不捨地看了一眼空中光流,嘆了口氣,忽然又揚起頭,說:“算了,其實也沒多好玩。再說我們在這盡鄉界還不知道要待多少年呢,以後再說吧。”說完擡腿便往橋頭走去。
龍淵急忙跟過去,伸手放在蒼遨的脖子上輕輕撫摸,似乎在安慰它。
柳啓春見這兩人親暱的樣子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忍不住微笑起來。
橋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光幕,光幕上映照着的是一片大漠景象——遠處是連綿的蜿蜒山脈,山脈之間聳立着一座巍峨城池,顯得既蒼涼又雄偉。
這片光幕位於巨輪的中心,看起來已經很驚人,更不用提這個巨輪了。
從近處看,只覺得這個巨輪聳立於天地之間,似乎無邊無際,讓人心中不由得生出無窮敬畏,覺得自己渺小無比。
這個巨輪看着十分厚重凝實,但空中的那些生靈卻熟視無睹,速度不減的衝向巨輪。說來也奇怪,看起來無比堅實的巨輪對於這些生靈來說卻像是個虛影,這些生靈衝過來之後就直接沒入其中不見了。
橋上衆人一路行來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好奇地打量着巨輪。
還有膽子大的,更是走到橋邊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巨輪,想看看是不是幻影,但入手的感覺卻分明是實體。
龍淵心知這應該也是法則所致,沒去試探,蒼遨卻好奇地跑過去,拿爪子好一通抓撓,確定的確是實體,纔回到龍淵身邊與他一起邁入了光幕。
兩人一起邁進光幕後,只覺眼前一花,便已站在剛纔光幕裡的那片大漠之中,再一回頭,身後也是一遍大漠景象,哪裡還有什麼大殿、巨輪、光橋、虛空、生靈星河,似乎剛纔的一切不過是場夢境。
兩人四周站了不少人,還時不時有人忽然顯出身形,正是剛纔橋上的那些人。衆人剛走出來時都有些迷惑地四面張望,想來都被這忽然的變化搞得有點恍惚。
柳啓春忽然出現在兩人身邊,見到兩人疑惑的樣子,笑了笑,說:“不用看啦,這也是個傳送陣,現在我們離接引殿遠着呢。”
蒼遨好奇地問:“那剛纔那地方到底在哪裡?”
柳啓春回身往遠處揮了一下衣袖,說:“在界河裡。”
“界河?什麼界河?”兩人聽到柳啓春的話忍不住異口同聲地問,一邊轉身往柳啓春所指的那個方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