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長河。
方源駕馭着萬年鬥飛車,剛剛進入不久,顧六如便主動現身攔截。
“你便是方源?老夫天庭顧六如,此次來取你項上人頭。”顧六如端坐在輪椅上,臉色病態蒼白,眼中卻是寒冷如冰。
說着,一團團灰白光芒,彷彿是流星趕月,朝着方源打去。
轟轟轟!
這些灰白光團砸在萬年鬥飛車上,被這座八轉仙蠱屋盡數攔下。
但萬年鬥飛車也被炸得劇烈搖晃。
“這人居然是宙道八轉大能!”
“他的宙道殺招在這光陰長河中,受到太多的增幅了。”
“天庭的底蘊果然不可揣測,這纔多久,就有一位老不死的出來了。”
萬年鬥飛車中羣仙驚詫。
“要取我的命,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方源冷笑。
第一眼他還有些詫異,但第二眼他卻已經認出眼前此人。
在上一世大戰中,長生天進攻天庭,冰塞川爲了取信方源,直接將天庭戰況都告知了方源。
而顧六如在上一世的大戰中,也甦醒過來,參與此戰。
所以,方源迅速辨認出了顧六如的跟腳,甚至連他的手段都知曉得非常清楚。
當即,方源便催動萬年鬥飛車,和顧六如交手。
激戰爆發,打得周圍河流爆涌奔騰,掀動驚濤駭浪。
顧六如招招精妙,伏筆連連,明明是宙道大能,卻似有智道的風格。事實上,他的確是主修宙道,兼修智道。
方源和他交手,彷彿和一位實力高絕的棋手下棋,稍不留意,就要被帶入對方的節奏,陷入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裡去。
幸而方源熟知顧六如的戰鬥風格,萬年鬥飛車蠻橫無理,屢屢橫行直撞,將顧六如的佈局破壞。
久戰不果,顧六如選擇了撤退。
“你不是要來取我性命的嗎?”方源冷喝,站立在船首,乘勢追擊。
顧六如冷笑:“老夫都不着急,你又着急什麼?方源,你不愧是名動天下的魔頭,的確是有兩把刷子。待我回去,將你這艘小舟琢磨透了,再來收你性命。”
他雖然半身癱瘓,但坐着的輪椅,卻是一座特別小巧的仙蠱屋。
兩個輪子飛速轉動,帶着顧六如在河面上飛奔,速度竟然十分之快。
“方源大人,讓我們催動殺招激流勇進吧!”有異人蠱仙建議道。
那招激流勇進,能使萬年鬥飛車周圍的光陰河水改變流向,幫助萬年鬥飛車更快馳騁,爆發出駭人的速度。
“不必着急。”方源眼中精芒閃爍,卻是否定了這個提議,“動用破曉劍即可。”
沒有人膽敢反駁他的命令,萬年鬥飛車氣勢再漲一成,綻射出沖天的白光。
銀色光輝營造光陰河水,從河水中又反射出一縷縷的銀色光線。
銀色光線迅速凝聚成形,化爲一柄柄利劍模樣,暴射而出。
“這是?”前方的顧六如當然注視着方源的動靜,立即有所察覺。
他的腦海中念頭此起彼伏,迅速推算:“這宙道殺招還是方源第一次暴露。着實精妙!居然藉助光陰河水,來提煉出一絲絲的最犀利的宙道力量。雖是飛劍模樣,本質仍舊是宙道。這要被斬上一記,非得脫一層皮不可!”
顧六如心頭微跳,爲這記殺招的威能暗自驚詫。
殺招本身層次就高達八轉,方源又巧妙地藉助了光陰長河提純,從而令威能更增數倍,遠超尋常八轉殺招。
“方源這個魔頭,才情端的恐怖。不僅能夠利用逆流河,而且現在開始鑽研光陰長河了。”顧六如對方源的忌憚又加深一層,
殺機更盛,“這樣的魔頭不能留!必須拼盡全力剷除掉,否則就是日後的心腹大患啊!”
嗖嗖嗖!
一柄柄銀色飛劍,射向顧六如。
顧六如很快掛彩,他催動的防禦殺招難擋飛劍的鋒芒。
“殺,殺了他!”有的異人蠱仙大吼起來,士氣大漲。
自從上一次斬殺了天庭八轉之後,他們自信大漲,現在把顧六如也看做了獵物。
以他們七轉的修爲和實力,追殺一位八轉大能,並且還是天庭的成員,這份成就感和激動,就讓他們整個身心都爲之顫抖。
方源哈哈大笑,向顧六如嘲諷道:“你不是要取我性命的嗎?現在看來,你的老命就要不保了。”
顧六如冷哼,不說話,只飛奔。身下的輪椅已經是傷痕累累。
方源又笑他:“惶惶如喪家之犬,天庭的臉都給你丟進了。”
利劍被他巧妙操縱,割下顧六如的衣袍,帶起一片血肉。
顧六如沉默。
方源譏笑:“天庭盡出現你這樣的貨色,實在枉爲天下第一勢力。看來天庭不過如此。”
顧六如聽方源辱罵天庭,這纔不耐,還口道:“住嘴!天庭的偉大豈是你這等魔頭小人能夠明白的?”
哧!
話還未說完,一柄利劍就擦着他的頭皮飛過,把他頭頂的長髮都削飛大半,鮮紅的血雨不斷飛灑。
顧六如痛呼一聲,狠狠一拍輪椅,陡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快追!”
“他支撐不了多久的。”
“沒錯,他仙蠱被破曉劍毀了,導致輪椅開始破碎!”
方源麾下許多蠱仙大聲叫嚷起來,這一刻的士氣攀至巔峰。
的確,顧六如賴以逃竄的輪椅,不斷地分解崩裂,一路灑下大量的蠱蟲碎屍。
但方源卻收斂起來表情,冷漠一笑:“停下!”
“啊?!”衆仙雖然詫異,但卻絲毫不敢怠慢,當即一齊合力將萬年鬥飛車停下。
“奪命飛奔”的顧六如看到這樣一幕,渾身一顫,一口鬱氣涌上胸口,卻又抒發不出。
方源微笑,打量眼前空無一物的河面上空,悠然品評道:“好一座宙道蠱陣,不知又是天庭中的哪位,專門等候我呢?”
“老夫厲煌!”厲煌聲音傳來,同時一座大陣也隨之展露真形。
方源這邊的蠱仙,大多都看得目瞪口呆,有些異人蠱仙這才反應過來,驚呼道:“原來這是一個陷阱!”
“那個死老頭演得好像!!”
“我們差點就中了埋伏,若非有英明神武的方源大人,我們現在的情況恐怕不會太妙。”
顧六如陰沉着臉,緩緩飄飛回來。
爲了演好這場戲,他特意捨棄了一隻仙蠱,同時還故意受傷,血流如注,實實在在的苦肉計。但沒想到,苦肉計成了一場戲,讓方源好整以暇的看了半天。
厲煌則沉吟道:“看來,方源你很熟悉這座鎮河鎖蓮大陣。”
方源也不隱瞞他,坦然承認:“的確,上一世我可吃虧不少呢。”
“就算你識破了又如何,乖乖留下命罷。”顧六如冷笑。
他話音剛落,便從方源的左右兩側,駛來兩座仙蠱屋。
一座仙蠱屋清秀飄逸,橙黃的屋檐飛角,如鶴展翅。仙蠱屋表面又時刻籠罩着三層秋日的光暈,玄妙非凡。正是三秋黃鶴臺。
另一座仙蠱屋則是一具巨撬,巨撬雪白如玉,撬前有着七頭巨鯊,森白鋸齒,拖拽着巨撬,奔襲如飛。正是鯊流撬。
方源摧毀了今古亭、恆舟,天庭一方還在重建。
而三秋黃鶴臺、鯊流撬早就開始搭建,此時已然組建完畢,參加此戰。
三秋黃鶴臺堵住方源的退路,顧六如重新逼迫上來,暫時纏住萬年鬥飛車。
鯊流撬在戰場邊緣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先是接了厲煌,然後立即加入戰場。
一場大戰爆發,打得河水滔天,掀起無數惡浪。
“這八轉仙蠱屋好硬的殼!”厲煌、顧六如也不免驚愕。
萬年鬥飛車展現出極強強勁的防禦,讓天庭一方的種種攻勢無功而返, 大有我自巋然不動,任憑風險浪惡的架勢。
又戰了一會兒,方源朗笑一聲:“顧六如,你的招數我已看破了!”
說着,萬年鬥飛車照準破綻奔襲而去。
“不好。”顧六如臉色微變,下一刻他牽制萬年鬥飛車的宙道殺招轟然破碎,反噬之力讓他吐出一小口血。
“攔住他!”鯊流撬、三秋黃鶴臺紛紛催出殺招。
“闖過去。”方源淡淡吩咐。
萬年鬥飛車以一種毫不講理的架勢,轟轟連聲,直接撞出戰場。
“不要追了!”顧六如連忙喝止了想要追擊的厲煌。他臉色陰沉如水,語調沉重:“這仙蠱屋的確不愧是八轉層次,我們攔不住它的。”
“可恨!”厲煌攥緊雙拳,他感到相當的憋屈,因爲他是炎道蠱仙,在這光陰長河中大戰,只有操縱鯊流撬一種途徑。
若是方源陷入埋伏當中,自然就有他大展神威的舞臺,可惜方源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然而,更讓厲煌憋悶的還在後面。
方源見天庭並不追殺,當即將萬年鬥飛車停下,微笑道:“二位仙友,我這座萬年鬥飛車還有一招,名爲萬年圍獵,還請品鑑一二。”
天庭一方連忙戒備,只見萬年鬥飛車中忽然傳來奇異香味,隨後不久,就有無數獸吼從四面八方響起,越發接近。
“這是……年獸、上古年獸,還有太古年獸!”
“年獸太多了,竟似乎形成了獸潮!”
厲煌、顧六如對望,皆感知到彼此心中的震動。
原來方源的八轉仙蠱屋,不止是撞撞撞,還有如此恐怖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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