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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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都需要你的愛,我的心思由你猜…」牀邊的手機突然響起,我咕噥一聲,睡眼惺忪的接了電話。

「喂?」這天是我發現慰文抽菸的第二天,我難得早上沒課,正呆在家裡睡懶覺。

「喂?爾薰,還在睡啊?」是軍師,他爽朗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使的我被吵的完全醒過來。

「有什麼好笑的?沒課當然可以睡啊!」我不禁皺起眉頭,半埋怨的道。

「對,對,沒有什麼。只是,從沒想到你這個愛熬夜又說沒有關係的人會貪睡啊!」他又笑了,電話這頭的我還可以聽到他咳嗽的聲音。

「喂!柳晨悅,你竟然敢笑我?」我假裝生氣,與他笑鬧着。

突然,軍師嘆了口氣,聽不出是假的。

「怎麼了?」

「爾薰,我打來不是要跟你聊天的。」

「那是什麼事?」我有些好奇,軍師一向是無事不登寶殿的人。

「爾薰,你絕對不可能相信慰文做了什麼。」軍師猶豫的語氣讓我的好奇心濫,忍不住就想要催他。

「算了。」他突然又不想講了,使的我有些生氣。「是我多心了。根本沒事。」

「軍師,告訴我!」我大聲的命令道,我想他嚇到了。但不止他被嚇到,我自己也嚇到了。

「慰文他…他在課堂上睡覺。」軍師小聲的道出。

「就這樣?」我有種被耍的感覺,想要破口大罵。

「恩…不止。他每堂課都睡,且他醒來後都精神很好,但下一堂課,他又睡着了。」我察覺到軍師似乎還有什麼沒說,欲言又止。

「還有呢?」

「還有,他醒來時會意識混亂,短暫的記憶喪失。」

「是過度熬夜的關係嗎?你勸勸他啊,軍師!」我擔心的道。

「有可能吧……可是他以前也是這樣子熬夜的。」我看不到軍師的表情,但他想必是一副困惑的樣子吧。

「那就代表他的身體受不了了,軍師,你想想辦法吧!軍師,如果慰文--」我慌亂的對軍師道,卻被他打斷。

「爾薰,冷靜點。就像你說的,他可能是太過疲累而已。」

我們兩人均靜默了一下,終於,我開口打破沉默。

「我很擔心他,軍師。他最近真的好異常!可是,我能做什麼呢?」

「爾薰,你是除他自己以外最瞭解他的人。你決定、你自己想吧。」他慢慢的開口。

「可是,軍師!」我覺得自己好笨,連怎麼幫助慰文都不知道。

「爾薰,聽着。我不知道慰文怎麼了,但我知道他現在需要鼓勵跟安慰。你想想該怎麼做,然後再告訴我們。」我正要開口,軍師便掛了電話。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我聽着另外一頭已經沒有人的電話,沉思起來。

下午兩點,當慰文還在上課時,我就打定主意,慢條斯理的走向俱樂部門口。

「您好,你是慰文的老闆吧?」我看到前方一個蓄着鬍鬚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就像慰文敘述的一樣。

「慰文?你說白慰文?對啊,我是。」那男人懷疑的望了我一眼並回答道。

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深深吸了口氣道: 「您好,我是慰文的女友。他因爲太忙了,今天沒有辦法來,所以要我代他來。」

「什麼事情?」我皺了皺眉,那老闆看來似乎不是很關心,一邊跟我講話一邊使喚着一位工讀生。

「慰文要辭職。」我擔心的看着老闆,深怕他會不相信。

「喔。好啊。」說完,他還翻了翻白眼道,「這種事也要特地來跟我講?我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想辭職就不要來了。」說完,男人便喃喃念着的走了。

我傻了眼,以前我辭職時,老闆們都會多少關心一下,哪裡像這個老闆呢?虧我還把說準備好了,說是慰文因爲快要畢業,要實習還要考試還要寫論文,因此不能去。

誰想的到他的老闆是如此的無情呢?或者,不是無情而是純粹的不關心?

不管了,既然簡單的地方已經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是要怎麼告訴慰文…

我恍惚的回了家,等待慰文的電話,心裡着實擔心。

慰文會知道我的心意的吧?一定會的。

怎麼不會呢?他是最瞭解我的人啊!不管我在想什麼,他總是可以猜出來的。我告訴他的事情,他哪件不早就知道了呢?

但我卻又好擔心,他真的很重視這份工作,總是興致勃勃的跟我討論着有趣的客人、奇特的事件、還有客人們要的奇怪的特製酒。

我腦中突然浮現出慰文熟悉的臉孔,只是他的臉上不是往常的溫柔,而是稀奇的憤恨。

我顫抖了一下,慰文會對我生氣嗎?我不想要啊!其他情侶總是分分離離、淚水不斷,但那些情侶不像我跟慰文。我不會放手的。

「如果你已經無法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爲我而誠實。如果你看我的電影….」

電話響了,打斷了我的思緒。是慰文打來的,鈴聲沒錯。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手錶,完了!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慰文打工的時間了。我瑟縮着,手一寸一寸的接近響着的手機。

正當我的手到手機正上方時,手機不動了。我在那裡,仍然顫抖着。我嘆了口氣把手縮回,隨即爬進被窩把身體包的緊緊的。

「如果你已經無法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爲我而誠實。如果你看我的電影….」

又來了,慰文又打來了。我想起一分鐘前還對自己說不會放手、說要坦白,但當慰文真的打來時,我卻縮在牀上,任憑手機不停的響,也不起來接。我有些愧疚,但我也真的很怕。

慰文會知道我是爲他好的吧?會吧?雖說我不停的想要說服自己,但事實就是,我心裡不這樣想。

我知道我應該相信慰文,但是,他真的很重視這份工作,他不會怪我的吧?

手機不停的響着,吵的我不敢也睡不着覺,但我卻沒有掛斷或關掉手機,只爲了怕慰文找不到我的矛盾心情。

過了一會兒,電話不再響了。那突然靜下來的房間還有靜靜躺在那的手機都給了我一種不詳的預感…

「叮咚!」門鈴響了,我朦朦朧朧中聽到。自上一通電話才半小時,但愧疚的我早已昏昏欲睡。我只模模糊糊聽到微傾打開門跟誰講着話。

過了良久,都再沒有聲音。我閉上眼睛,應該是微傾的朋友,我還是睡了吧。

突然,我的房門被打開了,我立刻驚醒過來看着門外。本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我看到的景象馬上讓我完全醒了過來!

慰文滿臉陰沉的站在門口,手裡拿着手機,眼中還有一種憤恨的眼神。

他看到我睡眼惺忪的模樣愣了愣,但隨即走到我牀邊坐下。我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只得直視着他。

「小薰。」

「什…什麼事,慰文?」我雖然不想,但聲音卻不聽我話顫抖着。

「你爲什麼要幫我辭職?」慰文沒有遲疑,直接的問了我。

「我只是以爲……我以爲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我話還沒講完,就被慰文充滿怒氣的字語打斷。

「小薰,你只是我的女朋友,不是我的誰。你沒有資格幫我辭職!你知道那個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爲什麼每次都要這樣自作主張呢?」慰文罵到這,稍微喘口氣並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我。

「我只是--」我企圖解釋,但慰文不讓我。

「你還要辯?小薰,你知道嗎?你這樣很傷我的心!我本來以爲你不是那種想做就做的女生,而是會用用大腦的女生。沒想到,你跟那些人都一樣、都一樣!」慰文突然起身並將我拉出牀外。

「你要幹麻?」現在我看着慰文的眼光已是不信任,懷疑的問道。我有點怕他了,他平常很縱容我的,他知道我有很多壓力的!

「我要給你面子。給微傾還有芷欣看到我們在吵架,你臉上的面子掛不住吧!」慰文吼道。

「爲什麼你也要自坐主張呢?一心認爲我在朋友前面什麼都要藏是不是?」我也開始生氣了。明明知道他說的對,我的確會想要一些面子,但是我的情感已經不聽理智指控了。

我好生氣!我只是……我只是要幫他一個忙,讓他壓力少一點而已啊!

「沒錯,我自作主張!怎麼樣?我就是要你嚐嚐這樣的味道!小薰,你現在知道是怎樣的感覺了吧?」我不可思議的瞪着慰文,心在滴血。

慰文是認真的,他是真的生氣!他怎麼可以罵我?我知道我沒權力干涉他的生活了。我知道了!

「對啊,你說的很對。我知道那是多麼的不好受了!那種感覺,有那麼一個會體諒我的男友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啊!」我反諷道,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現在的我想到一句就講一句,導致語無倫次、無道理論我當然知道。但是,我真的氣昏頭了,只是幫幫他的忙啊!

「紀爾薰!」慰文猛的大吼,我瑟縮了一下,便擡頭勇敢的直視着他的眼睛。

「紀爾薰!你那麼不講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們分手吧!」慰文說完,不等愣住的我回答,便走出了門外。

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背影,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每次都回來,他每次都會讓我的啊!

怎麼會這樣?我的身子慢慢的軟掉、攤下。怎麼會這樣?他真的要跟我分手嗎?這次是真的了嗎?不可能!

我卷軀着身子啜泣着,嘴裡喃喃的念道:「慰文,我是關心你才這樣做的啊!慰文,我是愛你啊!」

還記得,以前的我每一刻都孤獨的承受,我還以爲只要我們曾許下承諾,我們就會永永遠遠。

我跟他之間熟悉的感動已經消失了嗎?慰文,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我們說過的,不管潮起潮落都不能悔過真愛的相約的啊!

我的身上好像有了冰霜,身體不再是溫熱的。慰文,你可知道現在的我多麼渴望你的溫暖?

一滴淚水在我的眼裡成型,隨後化作千千萬萬滴淚水滑下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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