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錢是小錢,公使先生,”額爾金搖搖頭,對着葛羅的小家子氣不以爲然,忍住不耐煩淳淳教導,“之前的戰爭我們大英帝國賠到了200萬兩銀子,你們法國賠到了100萬兩,這加起來不過是他們南方一個小省份兩個月的稅收而已,愚蠢可笑的巴夏禮,還以爲自己賺了多少便宜,這點錢已經被英國下議院裡頭那些軍火商人的代表們笑掉了大牙,興師動衆這麼久,纔拿了這麼點錢,還比不過他們一年交給女王陛下的稅收,所以巴夏禮被抓,我們國內一片叫好,當然了,爲了帝國的體面,這個也是個戰爭的好藉口。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額爾金揮手讓那些英國士兵去接受銀庫,“無論是誰阻擋,都就地槍斃。”
“葛羅先生,你知道以前廣州的十三行嗎?那時候中國人的廣東總督林禁菸時候,有人縱火燒了十三行的商行,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都沒滅,廣州城外,晚上都是和白天一樣亮,”葛羅一臉的懷疑,額爾金笑着說道:“好吧好吧,我承認,這是太誇張了,但是之後的事我向上帝發誓,這絕對是真的。”
“大火之後,人們驚奇的發現,地上,街道上露出了銀白色亮亮的東西,這些原來都是銀子!銀子被火燒成了銀水,流滿了整個街道。中國人的富有是難以想象的!公使先生,無論是政府還是私人!”額爾金滿意地看見葛羅陷入震驚之中,“中國人就像是一頭大象,雖然很龐大,但是沒有威懾力,最近還生病動不了了!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當然要好好爭取。”額爾金意氣奮發。指着一隊英國士兵發佈命令,“大不列顛的勇士們,去接收這座城市!”
葛羅從驚呆之中回過神,抹了抹嘴邊不存在的口水。跟着發佈了命令。法國士兵也各自散開,紅着眼。嗷嗷衝向了手無寸鐵的通州城,“伯爵先生,你們英國的騎兵呢?”
“他們嫌棄城牆阻擋,很悶。騎馬出去找樂子了,”額爾金聳聳肩,“中國人北方最大規模的部隊,最偉大的軍事家都已經被我們打敗了,我們這裡任何危險都沒有,就讓他們出去到處逛逛,別擔心。我們也不用趕着去北京。就讓中國人擔驚受怕一陣子吧,公使先生,我們先在通州城享受享受,出差在外。我們可是要爲國保重身體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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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了九州清晏,麗妃就帶着一羣嬪妃圍了上來,貞妃猶可,還算鎮定,麗妃臉上就帶着惶恐,手裡還挽着大格格,大格格顯然是被自己母親嚇壞了,眼角猶有淚痕。麗妃看見皇后,猶如落水之人突然發現的救命稻草,“皇后娘娘,這可如何是好?皇上的意思兒要起鑾駕去熱河呢,這可真是突然的緊!”
雲嬪等人雖然沒說話,到底是害怕極了,杏貞看着衆人擔心受怕的表情,心潮澎湃,這些住在圓明園裡頭的女子,也知道國難當頭了!杏貞定定神,淡然開口,“無妨,皇上雖然是想着要去熱河,到底也沒下旨,大家各自安頓就是,特別是你,麗妃,”杏貞嗔怪,“怎麼還把大格格帶來了?她纔是小孩子,你們幾個人人心惶惶的,瞧見了沒?把我們家素素嚇到了,”杏貞給大格格擦了臉色的淚痕,“多大歲數了,別和小孩子一樣,都回去吧,就算是去木蘭秋獮,大家自然要跟着去的,皇上在哪裡,我們這些后妃也自然要在哪裡,不然成什麼樣子!都回吧,各自宮裡頭的人約束好,第一要緊就要管住手和嘴!知道了沒?”
衆女得了主心骨,心下頓時安定了下來,紛紛蹲下行禮稱是,杏貞擺了擺手讓大家起來,“皇上在裡頭?”
“是,”貞妃接話,“大家都想着來瞧瞧皇上,可皇上一個都不見。”
杏貞心下一動,朝着貞妃笑道,“皇上不肯見就罷了,大家散了吧,貞妃,你去碧桐書院把大阿哥安頓好,”轉過身子,對着深深的宮門冷然開口,“本宮這裡事了了就回來。”
“是。”貞妃瞧了一眼皇后挺拔站在九州清晏前的背影,低頭恭順地退下了。
等到嬪妃們都退下了,四處寂靜,連秋蟬都半點聲音,杏貞藉着月色,隱隱聽到裡頭有着鑼鼓簫管之聲,不由得心裡慍怒,這都什麼時候,怎麼還在裡頭有心思聽戲聽曲!
原本候在邊上的雙喜上前湊在杏貞跟前小意說道:“娘娘,皇上這回可是沒發火,用了晚膳,一直髮呆,到了剛剛纔宣了南戲的班子來應承,六宮嬪妃一個都沒見。”
杏貞點點頭,“你去稟告,就說本宮求見。”
雙喜雖然有些難爲,可還在應了下來,一溜煙地進了九州清晏,過了片刻,兩個人影匆匆跑了出來,打前的正是皇帝的御用總管楊慶喜,楊慶喜臉上帶着焦急,朝着杏貞納頭就拜,聲音裡透着惶恐,“娘娘,皇上說今個累了,不想見您。”
不僅楊慶喜聲音裡透着一股驚訝,連安茜也大吃一驚,這是從未有過的時候,皇后任何時候求見皇帝,從未有過拒絕的時候,無論是皇帝在聽戲午睡還是什麼時候,只要是皇后求見,皇帝沒有不見的時候,今個......真是奇怪急了。
杏貞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聯想到剛纔肅順的話,杏貞心裡的怒意越發難以壓制起來,老子這麼千辛萬苦是爲了誰?是爲了我這個愚蠢的皇后?想要合浦的珍珠?還是蘇杭的錦緞?還是爲了玉泉山上的那些泉水?真是可笑!
杏貞壓了壓怒火,擡頭瞧了瞧宮門裡頭正殿的匾額,現在夜色沉沉,看不清楚上頭的字,但是自己知道上頭寫的正是“九州清晏”如今看來非常可笑具有諷刺意味的四個大字。
“皇上在做什麼?”杏貞平靜地發問,語氣中聽不出來半點不悅。
“在.....在聽戲。”皇后越是這樣,楊慶喜越是害怕,哆哆嗦嗦地回稟道。
杏貞轉身慢慢走出去,身後的太監宮女如同海浪一般分來,安茜上前連忙攙住杏貞,杏貞甩開安茜,轉過了身子,眼睛直視黑漆漆的九州清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