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那個地主站了起來,和通譯用中國話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的話,然後轉身出了房間,葛羅有些狐疑,問通譯,“你和他在說什麼?”
“公使先生,他問我說你們習慣吃什麼,我說法國人不吃米飯,麪粉做的餅或者饅頭、麪條就行,如果加上蔬菜和一些肉類就更好了。”
“這樣,”葛羅還是有些疑慮,在這個關鍵時刻,任何差錯都不能有,這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葛羅朝着邊上的士兵施了一個眼色,叫他們提高警戒。邊上的法軍士兵開始慢慢地散開,朝着幾個方向虎視眈眈地巡視着。
不多會,炊煙裊裊升起,飯食就燒好了,一盆盆的饅頭遞了上來,還有幾桶蔬菜,熱氣騰騰的,正在大門外看着坐在地上休息士兵的葛羅問到肚子就咕嚕咕嚕響了起來,幾個餓極了的法軍士兵拿起饅頭就想塞進肚子裡,葛羅連忙阻止,招手讓通譯先試吃,通譯苦着臉,看了一眼那個垂手站在邊上的地主,上前吃了兩口饅頭,又抓了一把蔬菜,過了幾分鐘,幾個法軍看到那個通譯沒有什麼異樣,連忙開口哀求,“公使大人,就讓我們吃吧,這個中國人都沒事,而且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他們不知道我們敗了也是可能的,還把我們當做上帝呢。”
那個通譯抹抹嘴,“大人,放心吧,沒毒的,我剛纔問過了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事情,這會正很害怕,就怕我們殺人搶劫呢。”
葛羅看着那個通譯沒有中毒的反應,又看着衆人實在是餓得慌,就命令先讓一百人先用餐,再叫通譯吩咐那個財主馬上生火做飯,讓剩下來的人也能馬上吃飯。
大家平安無事地吃飽了飯,連站崗警戒的士兵也輪換用了午餐,葛羅繃着的弦終於鬆弛了下來。酒足飯飽,有些睏意涌上了心頭,葛羅打了個哈欠,伸一下懶腰。那個地主對着通譯說了什麼話,通譯笑着對葛羅說,“這個人很識趣,燒飯燒了一大鍋開水,說請大人先洗個澡,畢竟公使先生這樣子不怎麼好看。”
葛羅這會子才發覺自己身上全是污穢的泥水,素來愛乾淨的葛羅忍不住嘔了起來,對着通譯連忙點頭,“很好,我是要洗個澡。而且洗個澡花不了多久,”葛羅似乎對着自己自我解釋起來,又指了兩個士兵給自己放哨,那兩個士兵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跟着葛羅進了宅子裡。
不多會。通譯和那個白白胖胖的地主一起走了出來,通譯看着地上一大片昏昏欲睡的法國士兵,對着地主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那個地主招手讓幾個下人把裝着幾個大木桶的大車推了出來,通譯大聲說道:“公使先生讓我傳令,他在裡面洗澡,你們先喝點甜湯。喝了就馬上上路。”
午飯的菜鹹了一點,大家都覺得喉嚨有些緊,聽到通譯的話,大家就蜂擁而上,紛紛用水勺喝起甜甜的糖水起來,法國士兵對着那個地主豎起來大拇指,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點頭哈腰的中國土豪眼裡閃爍着陰冷的精光。
葛羅在浴盆裡面舒服地打起了呼嚕,這麼拼死拼活狂奔了半日,雖然葛羅內心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不要睡着,但是還是忍不住在溫暖的熱水裡打起了盹,就睡一小會。睡一小會就好。可是睏意上來,誰都擋不住,美夢之中葛羅連門口傳來的幾個重物跌地的悶聲也來之不及反應,大門被猛地推開,葛羅驚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套上了粗繩,在浴桶裡渾身*裸的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葛羅慌亂驚醒,大聲咒罵,“搞什麼!”剛剛說完,就被人用力地抓住了頭髮扭過了頭,葛羅看到了那個原本恭順無比的財主獰笑着扯住自己的頭髮,邊上那個通譯冷冰冰地看着自己,那個通譯厭惡地看了一眼肥胖如豬的葛羅,“皇后娘娘請你去北京做客,就這樣上路吧。”身後跟着一羣壯丁的地主拱手,“先恭喜劉大人了!這個人手到擒來,一個守備自然不必說,想那世襲的爵位也是唾手可得了!”
那個胖胖的地主豪邁一笑,之前點頭哈腰的奴才樣一掃而空,“多謝兄弟成全,這個人就這樣拿到手,自然也有兄弟你一半的功勞,就別說這個頭豬了,”葛羅還在劉地主手裡用力掙扎,嘴裡叫着外頭的士兵,可惜外頭一點聲音也沒有,“就看着外頭那些被咱們用蒙汗藥放倒的幾百號洋鬼子,咱們劉家莊就發達了!大家分分,還有兄弟你,總要分到每家每戶都有個官身才好!”劉財主把人丟到身後,叫人好好看好,“馬上去找人,交給官兵,可別弄死了,”一個青年踢了葛羅一腳,劉財主連忙阻止,“這可是錢,是官帽子!不許踢壞了,我說今個怎麼喜鵲在這裡頭叫個不停,原來是天大的福氣掉到我頭上了!”
永通橋戰役當天申時末,大興縣傳來消息,某村義士劉某聯合某通譯施下妙計,用蒙汗藥夾在甜湯裡頭(此時根本無人追究某義士爲何會持有蒙汗藥,而且還有如此多的家丁手下......),翻倒葛羅帶隊的法軍殘部四百餘人,更生擒法國公使葛羅,消息傳到起駕回京的皇后處,皇后大喜,連忙親筆寫下詔書,給劉某和某撥亂反正義民通譯封官守備銜,更賜下黃馬褂兩件,以酬擒拿敵酋之功,劉家莊各壯丁均有封賞,等到大戰結束再行爵位之賞,再命斥候佈告京畿左右,朝廷言出必行。一時間會些武藝的人無不紅了眼,紛紛加入到圍捕潰敗洋人士兵的隊伍中來,因是朝廷發了佈告,一個洋鬼子有多少銀子拿,衆人又不把洋鬼子看做是人,而是看做了畜生一樣的獵物,故此,這次行動中的地方團練被後世的史學家稱之爲“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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