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太后驟然發怒,邊上一個捧着紫金痰盂小宮女措不及防,被嚇得激靈靈手裡的痰盂都捧不住,險些摔倒在地,連忙拿住,看着太后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偷偷得無聲無息地長長舒了一口氣。
“太后息怒。”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太后氣的渾身發抖,對着紗簾外頭影影綽綽的軍機大臣身影們怒目圓睜,沒想到自己想着能早點發展中國海軍的事業,這處女作,居然如此失敗!“這李泰國把中國當猴耍嗎?欺我中國無人乎?實在是放肆!”
“太后請息怒,”恭親王站了起來,彎腰試圖平息太后的怒火,“總理衙門已經照會英法美三國大使,試着將此事平息,奴才以爲,這會子不宜用強,咱們在海上並沒有正兒八經的水師,不能得罪洋人,只能是安撫爲主。”
“安撫?哼,也只能如此了。”太后無奈,她的腦仁突突的發疼,心裡卻還是極清醒,“英國大使怎麼個說法?”
“英國大使說目前尚不清楚,他需和李泰國並英國國內聯繫上了纔可以把具體的意思告訴中國。”
“哦?那就繼續聯繫着,當年天津和談,還有這北京和談,本宮也曾說過,要對洋人分而治之,議政王,可還記得此節?”
恭親王一陣心服至靈,似有有所悟,“母后皇太后的意思是?”
“洋人給咱們的必然是淘汰掉的艦隊,這是想當然的,不過也沒關係,咱們花錢買平安,這幾年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戰事,”所謂的同光中興,大清朝的迴光返照,就是建立在二十多年和外敵無戰事的情況下出現的,“法國人不是傻子,咱們拿真金白銀買他們落後的軍艦,幫着他們更新換代,他們只有樂意的道理。”太后意味深長得說道。
“是,臣這就去聯繫法國大使,責問其是不是要和英國人共進退。”恭親王歡欣無比。
文祥繼續跟着皇太后和恭親王的思路,“責問是一點,咱們也可以提出若是接下來英國人執意違約,大清朝就把每年一千萬兩的軍艦購買交給法國。”
“如此一來,法國人不樂壞了纔怪。”太后點點頭,“要知道雖然英國人的軍艦比法國人的厲害,可若是英國人不肯賣,那也只能是換個店鋪了。就這麼放出風聲去,不怕英國人不上鉤,”太后頒佈命令,“總理衙門和俄羅斯大使商談西北、東北各地通商口岸事宜。”
“這?”衆人面面相覷,怎麼又突然提起俄羅斯人來了?
“並向俄羅斯人接洽,有關海軍人員訓練及購買軍艦事宜,這會子也不得不給俄羅斯人甜頭了,開通商口岸,除了各地和賠款之外,什麼事兒都可以談,俄羅斯不是東正教?傳教亦可。大家要知道,一錘子買賣是不成的,這也就是議政王之前簽訂購買軍艦事宜,定下了每年重新簽訂一次的規矩,若是英國人不行,那明年就沒他的份!也不要把洋人們想成鐵板一塊,想當年,北京議和,英法美不也是把俄羅斯人擠出去了?”太后傳授着國際關係上的厚黑學,“須知如今之勢,可比春秋,諸強在全球爭霸,不要以爲英法是休慼與共,要知道英國人是連續踩着荷蘭、西班牙、法國這幾個國家的海軍,一躍成爲世界霸主的,只是面和心不合。不要小看了敵人,也不要貶低自己,要知道,在東方,咱們是第一等的大國,離着他們遠,這就是最好的優勢!”
“你們跪安吧,議政王留下。”
軍機大臣們後退出了東暖閣,恭親王轉過頭看着身後的人出了養心殿,擡起頭,越過紗簾,看到慈禧太后用手扶住額頭,“娘娘,國事雖然繁雜,娘娘還是要保重鳳體纔是。”
“多謝六爺關心,請坐,慶喜上茶。”慈禧太后擺擺手。
“請太后恕罪,”恭親王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是我心急了些,讓李泰國代表總理衙門去和英國人談,殊不知,忘了李泰國其心有異,如今才鬧得局面如此被動。”
“也不能怪你,六爺,本宮也是同意此事兒的,就是沒想到,畢竟,洋務之事,是開天闢地頭一遭的,咱們誰也沒有經驗,上了洋人的當,也是正常,若是此事不妥,錢拿不回來,也只好啞巴吃黃連,心裡苦罷了,就當是花錢買教訓,吃一塹長一智。”太后安慰恭親王,隨即正色說道,“李泰國此人狂妄,海關要換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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