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終於完成了這一章,但是不敢寫的太深入,要不然又會被和諧了,大家將就一下吧。有興趣可以自己去搜一些資料看看。)
馬魯蘭達的強大,不在於他的實力,而在於他的精神。
論起實力,在歷史的長河中他根本排不上號,甚至還比不上古巴的領導人卡斯特羅。但是論起精神強大,周遊只能想起印度的國父甘地。
跟他相比,南非的曼德拉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政客。因爲不管是從領導力,組織力,個人魅力方面,曼德拉跟他們這些革命者都遠遠不如。曼德拉能引以爲傲的,也就是坐了幾十年的牢房,時間讓他變成了所謂的偉人。
但是,馬魯蘭達卻從青年時期就在不斷的鬥爭和學習中追逐自己的理想,並且爲之奮鬥了一輩子。正如當今的哥倫比亞政壇的政治家們所表現出來的這樣,哪怕他們是馬魯蘭達的對手,哪怕他們不認同馬魯蘭達的政治理念,但是他們不得不敬佩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因爲他從無私心,一心爲國。
雖然波哥大是哥倫比亞的首都,但是這還是馬魯蘭達第一次來到首都,在他七十多年的人生道路上,他一直活躍在農村,活躍的南方的原始森林裡面。
他不止一次地說他不喜歡大城市的奢華,因爲他怕自己的意志不堅定,不能爲了理想奉獻自己的全部。
周遊和格拉西亞攙扶着馬魯蘭達,但是跟着他們最近的,除了游擊隊的瓜亞塔上校,就是烏里韋總統的特使埃雷拉。
不過周遊跟馬魯蘭達都沒有在意埃雷拉也跟的這麼緊,他被派出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打聽周遊跟馬魯蘭達的對話。沒有人敢跟馬魯蘭達搶風頭,哪怕是烏里韋總統都不行,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讓周遊跟馬魯蘭達商議太過敏感的事情。
“埃文,以你現在的年紀,你就獲得了其他人一輩子都完不成的成就。你也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一生的追求是什麼?”
周遊沒有想到,馬魯蘭達跟自己的對話竟然是從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開始,他有些措手不及,因爲他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來考慮問題。
沉吟了一下,他才說道:“就我個人而言,我目前還處於一種迷茫之中。不過我在以前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也總結了一下人生的不同幾個層次,只是想法還不太成熟。”
他笑着說道:“就當我們是在閒聊,說來聽聽。”
周遊想了一下說道:“我把人的一生分成四個層次,第一層次是生存,這也是大部分人所處的一個層次。當生存的目標達成之後,需要考慮的就是享受。但是第三個層次就變成了責任,這不僅是對自己,對家庭的責任,也有對社會的責任。第四個階段,我個人認爲是信仰,或者說是理想……”
聽到周遊這樣說,馬魯蘭達笑了起來,問道:“那你認爲現在處於哪個階段?”
周遊笑道:“第三個吧,我的思想境界還不夠第四個階段。”
他笑着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從小就沒有進過幾天學校的人,我也從來不是一個理論家,最多算是一個實踐家。在我們游擊隊,所有領導幹部都有一套毛選,這也是我們的聖經。我建議你有時間多看看這套書,我個人認爲,再也沒有一本書能夠比這本書帶給人的啓示更大的了。”
他們走進了酒店的大堂,這個大廳足有兩千平米,裡面擺滿了佈置好的餐桌。從國內來的人,哥倫比亞的政府官員,企業代表,游擊隊的領導幹部足足有上千人,但是也沒有坐滿這個大廳。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一起向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鼓掌歡迎。
周遊跟格拉西亞鬆開了老人的手臂,但是他卻堅持牽着周遊的手繼續向前。周遊不好在這樣的場合跟他拉拉扯扯,只能陪着他一走走向了迎過來的烏里韋總統一行,臉上還要帶着微笑。
他的腦子還在一直想着,馬魯蘭達爲什麼要這樣做,他難道不知道這個故意釋放錯誤的信號嗎?還有他剛纔說那番話的意思,周遊現在還沒有想明白。
周遊絕對不會相信,馬魯蘭達是隨便說起這個話題,但是他想表達的意思,周遊還真的不明白。
毛選,這套書周遊當然知道,從小就是聽着這個名字長大的。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看過,甚至不知道這套書寫的是什麼。人家外國人都把這書當聖經,自己卻從來沒有看過,還真是有些慚愧啊!
現場的氣氛十分熱烈,這不僅是馬魯蘭達第一次出現在首都,也是內戰雙方最高級別的領導人會晤。雖然這次並沒有安排雙方領導人的高級別談判,但是馬魯蘭達的出現,也給和平進程迎來了曙光。
從1964年,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特就是游擊隊正式成立,現已成爲一支在全國各地擁有70個陣線、約1.5萬人的非正規部隊,控制了哥倫比亞全國百分之四十的鄉村和大部分古柯種植區。
馬魯蘭達本人更是成爲哥倫比亞近半個世紀歷史上不可缺少的人物。他在哥倫比亞南部農村地區被當地百姓視爲大救星,在游擊隊控制的地區內按自己的“政治體系”生活,接受教育,負責自己的安全事務,儼然是一個獨立的王國。
九十年代開始,游擊隊和政府就一直在進行着和平談判,但由於雙方在一些重要問題上分歧太大,積怨頗深,談判一直沒有結果。
這次馬魯蘭達的出席,受到了全國超過百分之九十民衆的歡迎。一項媒體所做出的的民意調查結果,幾乎百分之百的人對此表示樂觀。
趁着馬魯蘭達跟烏里韋的握手,周遊向後退了兩步,讓出了中心的位置,跟老沃蘭多站在了一起,一起爲這次的歷史性握手鼓掌。
現場的不少哥倫比亞人,包括哪些媒體記者和服務員,看到他們的握手,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一個膚色黝黑的混血服務生更是跪伏在地上,想要去親吻馬魯蘭達的鞋子,但是被保鏢攔住。
看到這個插曲,馬魯蘭達走到了他的面前,扶着他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當着數十家媒體的這種場合,馬魯蘭達不好說話,微笑着輕輕拍了拍他的臂膀,又轉身向烏里韋總統介紹他的隨員。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對方仍然激動地哭泣了起來,坐倒在了地上。受他的影響,有不少人都哭了起來,給這次的會晤增添了許多溫情的色彩。
安排座次的時候,周遊堅決沒有坐在烏里韋和馬魯蘭達之間,這個位置絕對是個火山口。最後,經過一番妥協,讓代表周遊的阿郎戈前總統坐在了兩個人之間。
周遊敬陪末座,他的左手邊坐着的是格拉西亞。格拉西亞的左手邊,坐着議長兼國會主席路易斯費爾南多,而在議長的上手,就坐着馬魯蘭達。
隨後是阿郎戈,然後是烏里韋總統,再然後是老沃蘭多,副總統桑托斯,瓜亞塔上校,最後一位是哥倫比亞陸軍總司令穆列爾。
隨後,烏里韋總統代表政府,向馬魯蘭達以及游擊隊的代表表示了熱烈的歡迎,也向周遊包括內地來的企業,西班牙和新加坡的銀行表示了感謝。
他的致辭時間不長,只有短短的不到五分鐘。隨後,馬魯蘭達也走上了主席臺,站在了演講臺前。他從哥倫比亞的獨立歷史開始說起,一直講到了兩種意識形態帶給哥倫比亞的數十年動盪,並且對未來表示了樂觀。
最後,他也向周遊跟內地的企業表示了歡迎,用鄧老的擱置爭議,共同發展做了結尾。他的話也受到了現場所有人的熱情鼓掌。
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是輪到周遊上臺講話,但是周遊覺得自己在這種場合應該保持低調,讓阿郎戈代表他上臺致辭。
最後一位上臺的是來自內地的外交部官員,他代表內地政府對這次的合作表示了祝賀,對未來的發展前景做了美好展望,結束了餐前的儀式。
晚宴的時間不長,總共也就預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隨後,中哥兩國的藝術家們表演了豐富的節目,慶祝這個元宵節。
晚宴在十點半準時結束,周遊在老沃蘭多的提醒下,按照外交禮節跟衆人一一告別,坐上了回家的車。
這樣的晚宴不僅無趣,而且還非常累人,每一個表情都在攝像機的鏡頭裡,你不能有一點失態。更重要的是,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周遊一直緊繃着自己的神經,感覺這比開了一天的車還要累人。
回程的車安排了巴蒂斯圖塔擔任司機,格拉西亞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面,而後座坐了周遊跟老沃蘭多。“爸爸,你怎麼看待馬魯蘭達在門口等我的時候說的那番話?我實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沃蘭多沉吟了一下說道:“他提到毛選,主要的目的應該不是針對你。”
周遊楞了一下,有些明白了過來。“你認爲他是針對內地嗎?”
“我認爲是的。”老沃蘭多也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應該是他釋放出來的信號,主要的目的是給內地來的企業看的,這樣可以在未來的談判中,給游擊隊帶來更多的好處。”
周遊還是想不通,如果是這個目的,馬魯蘭達爲什麼要繞這個圈子呢?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這就是政治的必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