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妖風從江南行省開始,用一種完全無法想象的速度,席捲了整個共和國。
大商人們的工廠加足馬力,近似瘋狂的生產物資,但給予僱工的東西卻那麼少,製造的東西自然就賣不出去,生產過剩的危機在這種情況下爆發是遲早的事情。
交易所的崩潰就在一瞬間,而後迅速的帶動了一切金融行業,其中以錢行首當其衝,破產者不知道有多少,緊接着就是工廠破產,僱工失業。
短短几個月之內,越是工廠化發達的地方,景象就越是悽慘,幾乎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打蒙了。
實際上這個問題早就被預言過,這世上的能人是不少的,尤其是在書籍中早就有預言。
“商人不願意給予僱工更多的工錢,這不僅僅是一個道德問題,更是一個社會經濟問題。
給予僱工更多的工錢,以便讓他們能夠有足夠的錢來購買所需的各種商品,讓生產和消費達到一種平衡,以維持經濟的正常運轉。
但在當今的體制下,這是不可能的,毫無節制的對僱工剩餘價值的剝削,讓這種理論只能存在於幻想之中。
每一個商人都不會希望這種讓利的行爲出現在自己身上,這甚至不由他自己的道德所決定,這便是異化。”
這些書籍上的言論,在無數地區宣傳着,那些已經敗落的工廠,以及流民的聚集地,還有學校等地區,各個地區的墨黨成員在宣講着他們現在爲什麼會落到這個境地。
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那些大商人以及官僚不給他們活路。
這些話並沒有絲毫的禍水東引,因爲原因就是這個,以電氣時代帶來的生產力,平均一下,完全可以讓如今全世界的人,都擺脫飢餓的困擾,但事實上,有的人活的如同豬玀,有的人則山珍海味都膩了。
這一場危機的爆發,墨黨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雖然在各個行省中都有分部,但大本營就在河北行省,如今的河北行省是相當大的,黃河以東、黃河以北的廣袤地區都是河北行省,基本上包括了原先大唐的河北道和河東道。
“當年羅馬共和國僅僅憑藉彈丸之地,就能和未曾改制的大唐帝國打的有來有回,甚至還戰而勝之,不是因爲羅馬人是什麼神兵天降,而是因爲他的體制更加先進,因爲民族國家的優勢。
難道新學黨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難道僅僅憑藉那些大商人、地主、官僚,那些世家大族,以及他們用金錢收買的人嗎?”
洛慶雲的聲音迴盪在每一個與會的人耳中,“我們沒有必要去嘗試和那些污濁的人接近,以便試驗我們的戰士,是否出淤泥而不染。
我們要堅決的和一切舊世界切割,將舊世界焚燒爲一片灰燼,這纔是我們的任務。
保持純淨!
就是保持我們的戰鬥力。”
洛慶雲不僅僅是黨鞭,他還是掌管意識形態等方面管控的人。
在墨黨之中,什麼纔是最重要的,理論、理論,永遠都是理論,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有治政能力就可以晉升。
有治政能力的人,哪怕有千古名相級別的能力,如果理論水平不行,也只能當二把手,也就是輔佐的位置。
一把手永遠都要通過理論知識的考驗,但凡是晉升,都是進行培訓,培訓之後有考試,可以說要終身考試。
尤其是中級幹部跨越高級這一步,洛慶雲會親自考驗,如果被查出來水平不行,那可是要出問題的。
所以很多墨黨內部的成員,都不想去走這條路。
但不走這條路,那無論在任何一個級別的政府中,二把手就是頂端了,更多的時候,還走不到這一步,對於有更高志向的人,天然就受限。
事實證明,墨黨並不是隨便說說,在宣傳機器全力發動之下,墨黨主導的地區,欣欣向榮之態,是其他地方所難以見到的,和其他地區更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戰鬥中,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更是讓人震驚,一個士兵最強的狀態,就是他知道爲何而戰,又堅定不移的相信的時候。
墨黨手中所掌握的軍工廠等,並不比河北行省的政府軍差,尤其是在經濟危機下,墨黨的組織輕而易舉的就重建了內部的經濟,大量失去工作的僱工被納入了墨黨的統治範圍。
洛陽的中央政府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當然是知道的,但經濟危機讓他們焦頭爛額,各個派系背後的金主,都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中央政府拿錢救他們的產業。
大量中小錢行的破產,讓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去關注河北的戰事,都忙着救自己呢。
在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洛氏錢行,在現在的諸夏,或許只有洛氏錢行受創是最小的,還能正常兌付來取錢的民衆,在初期的搶兌潮之後,見到洛氏完全沒問題後,大部分人又把錢存了回去,所以洛氏有大量的流動資金,可以用來救助工廠。
但洛氏錢行毫不留情的決定了前來洽談的政府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