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退敵兵周公子燒糧草(1)

卻說石林爲了跟魏國爭功而陷害周子房,周子房從半空中落下,又被城樓下一後金士兵一刀扔過來。張乘龍跟李文瑞這時候又正跟人打着分不開身。周子房身在半空,眼看就要被射中。霍玉兒抄起手裡的玉笛砸下,接着死命拽住繩索。

玉笛翻轉着飛下正把那刀砸開,兩件武器一齊落入下面的人流當中。趁着這功夫李文瑞已經打退了自己的敵人,奔到城頭,拉住繩索一用力,周子房就被拽了上來。同時,旁邊一人奔過來拿着一團棉被點火扔下去,棉被砸在後金士兵頭頂,竟然炸開來,燃着的棉絮、茅草紛飛。後金士兵多穿着棉衣,被碰到身上立刻着火,四散開來,倒在地上亂喊慘叫。城角的危機就此解開。原來有人在棉被裡面裹上**、茅草。製作成了簡易的引火裝置,用火攻退了後金兵。

寧遠城不遠處的山崗上,後金天可汗努爾哈赤正在觀察者寧遠城的情況。他左右各站着一名虎背熊腰的猛將。左邊一人鬍鬚長長的,看模樣是個漢人。正是後來皇太極對他言聽計從的漢人丞相范文程,右邊一人滿臉虯髯,是四大貝勒之一的代善。努爾哈赤這次起全國兵力,打算長驅直入山海關,沒想到在這裡被一座小小的寧遠城攔住了。

努爾哈赤不愧是傑出的軍事將領,目光一閃,道:“集中兵力,猛攻南城。”南城正是一代名將祖大壽守的地方,也正是魏國、周子房、霍玉兒、三大侍衛在的地方。要知道守衛寧遠的士兵本來就不多,袁崇煥爲了節省兵力,便抽掉了能力最強的祖大壽防守南城,餘出來的兵力支援其他地方。祖大壽能力雖強,手下也有周子房等武林高手在助陣,但是在後金軍隊猛烈進攻之下也漸漸快要支持不住了。努爾哈赤慧眼如炬,一眼看出南城的問題,當下傳下命令猛攻南城。

不多時後金士兵就如潮水一般涌向南城。城頭上很快就演變成了兩三個後金士兵獨鬥一名明朝士兵的場面。霍玉兒失去了玉笛,不免身手不濟。周子房身子滴溜溜轉,始終不離開她的周圍。紅夷大炮依舊在轟隆隆眨着,也阻擋不住後金的士兵像螞蟻一般爬上城樓。眼看這明朝士兵節節敗退,就要從城樓上退下來。斜刺裡一聲大喝,身着鮮紅盔甲的袁崇煥領着最後一支五十人的預備隊殺到。一衝之下兩隊士兵暫時進入僵持狀態。

遠處努爾哈赤突然揚着大刀,騎着戰馬衝到後金軍隊裡大喝:“拿下南城,就在此時!衝!”後金士兵齊聲吶喊。樓頭上的明朝士兵又開始敗退。關鍵時刻,李文瑞突然揮舞着一條燒紅了的鐵鏈奔至,用鐵掌的勁力揮出,中招的後金士兵紛紛倒在地上打滾慘叫。周子房跟張乘龍等幾個體格健壯的明朝士兵也跟着找出幾條火紅的鐵鏈揮舞,霎時間城樓上火龍飛舞,甚是好看。鐵鏈掃過之處,便有一大片後金士兵中招,皮肉潰爛,失去作戰能力。明朝士兵又漸漸開始搶佔城樓。這場戰鬥一直持續到夕陽落山。

努爾哈赤眼見南城上的明朝士兵顯出疲敝之色,心中大喜,知道不出半個時辰,南城定會被攻破。命令燃起火把夜戰。混戰中,袁崇煥左臂被砍中,鮮血直流,連忙咬住牙忍住疼痛繼續奮戰,生怕別人看出自己受傷,影響軍心。范文程跟代善大聲指揮道:“衝!大家上啊!”後金士兵如果累了還可以歇息一會再上,可是明朝士兵卻只能不吃不喝硬扛下來,面對着叫喊着衝過來的後金士兵,衆人眼裡顯出絕望之色,袁崇煥也仰天長嘆。

突然之間周子房大喝一聲,一掌揮出,一名後金士兵中招,翻轉着飛下城樓去。樓上樓下的後金士兵見狀都吃了一驚,接着看到前面的後金士兵被打得漫天亂飛。三個滿身血污的平民現了出來,雙眼通紅,殺氣騰騰,狀似殺神。後金士兵頓時心中一寒,幾名後金士兵還想上前,最左邊那人將手一揚,接着一士兵捂住雙眼大叫。剩下的兩人大步走出,揮掌將那幾名後金士兵打回人羣中,那幾名後金士兵大叫着栽入人羣,又撞到了數人。

攻佔了一天,後金士兵本來就心生懼意,這時候被眼前三人陣勢逼迫,竟然不再上前。最後面的士兵卻不知道前面的情況,看到人不上前的,以爲要撤退,一個撤退帶動幾個撤退,幾個撤退帶動十幾個撤退,接着全軍開始後退。努爾哈赤大驚失色,生怕軍隊譁變,趕緊傳令收兵,退後紮營。

見到後金軍隊撤退了,魏國忍住大腿上的刀傷,大聲呼喊:“子房!子房!”周子房跟霍玉兒急忙跑了過去。魏國道:“謝天謝地你倆沒事!”周子房跟霍玉兒倒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內氣耗盡,精力衰竭。兩人安頓好了魏國,趕去尋找張乘龍跟李文瑞,後兩人摔在牆角里,閉目調息。

城樓上並沒有退兵的喜慶,換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沉默,每個人默默包紮着自己的傷口,休息一會,就開始在死人堆裡亂翻,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所關心的人。也有的人靜靜坐在一旁生吞着冷飯。周子房道:“你們怎麼也來了?”張乘龍道:“九千歲雖然走了,但他對我們的知遇之恩我們卻還沒有報完。守衛遼東也是九千歲的心願。我們三兄弟也打算將性命送在這裡了。”

霍玉兒道:“今天打下來我們本來就要輸了,要不是那些後金士兵不肯夜戰,寧遠城早就失守了。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天再來一天,我們必敗無疑了。”張乘龍跟李文瑞不說話,閉着眼想着自己的心事。周子房沉吟道:“我們可以去燒掉後金軍隊的糧草。”李文瑞閉着眼道:“沒用的,後金軍隊防備森嚴,去了只有送死。”周子房道:“去了,還有戰勝的可能。不去,就只能輸掉!就我們幾個悄悄去,死了不影響大局!”李文瑞沉默一會,道;“你去的話我們兄弟陪你去!”

周子房找到魏國,說了自己的想法。魏國又是擔心周子房,又是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拿捏不定也不說話。周子房道:“姐夫,弄不好我就跑回來唄!憑我的輕功誰能追上我?”魏國還是擔心,但爲了大局也忍痛接受了。魏國找到袁崇煥,袁崇煥心道:“那三個人就是白天以一當十的那三個人了。殺敵之時奮不顧身,定不會去後金軍營投降,倒不必擔心他們當內奸。”於是道:“悄悄進行,不要聲張,萬一失敗了也不會影響軍心。”

魏國心裡一寒:“萬一失敗了,那我豈不是太對不起周順昌大人了?”魏國找到周子房道:“子房,去了之後如果看到女真人防備森嚴,就回來吧。明天再守一天,姐夫就跟你回去啊,你可千萬不要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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