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報父仇周子房昧良心(1)

周子房忙道:“大哥說的哪裡話,兄弟跟着大哥去就是了。”王勇道:“那就麻煩兄弟了。”第二天一早,周子房跟着王勇去了城南一片樹林裡。王勇手下大概有二十個人,提着棍棒,個個骨瘦如柴,又都知道這一仗敗多勝少,因此都苦着臉,唯有王勇神采奕奕的。王勇一夥人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周子房看到遠處走來三十幾個人,個個身強體壯,果然就如小豹子一般,只是臉上帶着不屑的神情。豹子幫頭領出來喊話:“王勇,咱們再說一次,城南的地方你如果讓出來,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王勇張口就罵:“去你的吧!老子不僅要了城南的地方,你城北的地方我也一併收了。今天我就要把你們豹子幫打出北直隸!”豹子幫頭領嚇了一跳,道:“王勇,你今天沒吃錯藥吧?你有多少斤兩你自己還不知道?”王勇道:“呸!以前老子是讓着你,你還真以爲老子打不過你啊!”王勇手下一夥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王勇。豹子幫一夥人也都驚呆了。王勇道:“今天就讓你看看厲害!”說着一揮手,王勇帶頭吶喊着衝向豹子幫,豹子幫刷的一聲,齊齊抽出砍刀。兩幫就在那片樹林裡展開搏鬥。這夥人本就是沒有固定職業的混混,平常聚在一起敲詐小商小販,一個個心腸狠毒。這次爲了自己的“飯碗”而搏鬥,個個更加拼命。王勇一夥人雖然比較瘦弱,但也是混跡久了,一旦打起來了也不含糊,招招拼命。豹子幫一夥人本來就很健壯,打起來更是勢不可擋。頓時樹林裡充斥着吶喊聲以及小混混們的哀嚎聲。

這種社會底層人們之間爲了生存而做的鬥爭,周子房可沒有從自己的父親那裡學到過。但是他卻絲毫不猶豫,揮舞着拳頭就朝着豹子幫衆打去。好在豹子幫的人打起架來狠毒有餘,出招什麼的都不成章法。周子房在人羣中穿來穿去很是輕鬆。兩個豹子幫的幫衆掄起棍子朝着他砸來,周子房瞬間閃到他們面前,棍子就到了周子房的身後,周子房接着每人腋下給上一拳,兩人就被打倒在地。周子房絲毫不停,沉着臉繼續朝着豹子幫的人打去。後面被他打倒的豹子幫幫衆很快被王勇一夥的人圍住一陣亂打。豹子幫一夥在周子房的橫衝直撞下很快混亂不堪,被王勇一夥人打倒在地。豹子幫的幫主一看勢頭不對,拔腿就跑。王勇大喊:“不要讓他走,都給我追!”周子房聽了大步趕上,一拳正中豹子幫幫主的後腦,豹子幫幫主一懵,栽倒在地。王勇趕上朝他大罵一頓,讓他從此以後滾出北直隸。

王勇手下的小混混開始爲周子房吶喊。王勇道:“周兄弟,真有你的。”握着他的手回到集市裡,指着熙熙攘攘的人羣道:“看吧周兄弟,從此以後這片地方就都歸我們管了。咱們兄弟聯手,前途不可限量啊!”周子房道:“王大哥說的對極了。”王勇點點頭,領着周子房轉了幾圈,最後走到一個賣肉的中年漢子面前喝道:“老孟!這幾個月的錢你怎麼一直拖着不交!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的人了連這點自覺性都沒有?”那姓孟的漢子道:“哼哼,我老孟家在這裡賣肉也有些年頭了,做生意一直本本分分的。官家規定的錢,我老孟一分錢不會拖欠,你算哪裡的東西,仗着人多,就想欺負我老孟!”王勇一夥兄弟聽到老孟這麼說都開始叫囂,大罵老孟。老孟騰地一下從案板上抽出尖刀拿在手裡道:“我老孟可不是好欺負的,誰想上來,我老孟奉陪!”衆混混看見老孟圓彪彪的雙眼,手裡的尖刀,都不敢上前。王勇眯着眼看了老孟一會,轉頭對周子房道:“周兄弟,幫哥哥一把!”周子房跨出一步,喝道:“王大哥說的話,你也敢不聽!”趁着老孟欲開口說話之際,早閃過去一腳飛起踢飛了那把,又一腳把老孟踹到肉板上,老孟的人連着老孟的肉都掉在了泥地裡。衆混混看周子房動了手,老孟的刀子沒了,都一哄而上,朝着老孟一陣毒打。很快老孟就神志模糊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王勇看了看四周圍圍着的小商小販道:“看到沒有?誰要是不服氣,這就是下場!”周圍的小商小販敢怒不敢言,只是都把眼瞅着王勇跟周子房,周子房一直低着頭不做聲。

接下來的十幾天,周子房跟着王勇在北直隸各處巡視,專治那些反抗王勇的人。每次周子房問王勇:“九千歲什麼時候來?”王勇總是答道:“快了,快了。他給我捎來口信說處理完手頭上的事馬上就趕來。”周子房心急如焚,可是也不好說什麼。

這天晚上,王勇又來找周子房道:“九千歲來信了,說手頭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就要動身往這裡趕了!”周子房聽了一陣激動,握着王勇的手連連稱謝。王勇客氣一會道:“對了周兄弟,今晚我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周子房道:“王大哥你儘管說。”王勇道:“城南賣肉的老孟有一閨女,前幾天我已經託媒婆說了媒,也送了彩禮。可那老孟竟然黑了我的彩禮,不把女兒嫁出來。今天你跟我去跟他理論理論。”周子房道:“既然王大哥送了彩禮,老孟也接了彩禮。那麼理虧的就是老孟。”說完周子房跟着王勇,又叫上了幾個小混混,去了老孟的家裡。到了老孟的家門口,王勇還不敢進去,就在門口大喊:“老孟,你這廝太可惡了。我既與你女兒訂了親,你也收了彩禮,爲何不把女兒送出來?”那幾個小混混一起喊。過了一會,只見老孟袒露着上身,拿根棍棒就跑了出來,看到周子房在一旁便不自覺停住,大罵道:“你這賊東西!騙了我們的錢還不夠,還要來禍害我的閨女,我什麼時候跟你定過親?又什麼時候收你的彩禮了?”衆鄰居家聽到老孟是跟王勇在爭吵,都緊閉了門。

王勇道:“誰說沒有?就這幾天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兄弟們都是見證,兄弟們說有沒有?”那幾個小混混齊聲喊道:“有,怎麼沒有,還是我幫你老孟擡進家裡去的呢。”七嘴八舌,越說越像,好像真有那麼一件事似的。老孟氣的肚子咕咕的,罵道:“呸,一羣王八,狗孃養的!我老孟正正經經做生意,從不扯謊!說沒有就沒有!”那幾個小混混道:“我們進去找找看看?”老孟道:“哪個敢進!”王勇轉身對周子房道:“周兄弟幫我弄開他!”周子房猶豫一番,還是衝了上前去。老孟早有準備,抓起頂門的木棍子就橫掃過去大罵:“不上進的後生!做什麼不好,跟這羣渾人混在一起!”周子房往後退一步,接住棍子用力一扯。老孟往回一奪,周子房一撒手,老孟收力不及,跌倒在地,腦背摔在地上,登時迷迷瞪瞪地了,神志不清。衆小混混見狀怪叫一聲,衝進老孟的家裡。只聽得一個女孩尖叫聲不絕,不一會,衆小混混就七手八腳地拽着一個少女出來了。原來老孟妻子死得早,家裡只剩下個女兒,相依爲命。那女孩長得有幾分姿色,被王勇看上。但老孟又怎會把獨生女兒嫁給王勇這種人?以前老孟拿着刀子跟王勇拼命,王勇懼怕三分,不敢亂動。這次有了周子房,王勇說什麼也要把那個姑娘搶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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