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林孝珏說出來自己的需求,三千兩銀子,還得明日內籌齊。
三千兩,小姐獅子大開口吧?王子悅和陵南不約而同的張開了嘴。
只週一覺得要少了,麗姨娘差點害死小姐,還是她讓小姐出來的,這些怨恨,三千兩換她女兒性命,便宜了。
當然也只有她會覺得便宜。
三千兩知不知道是多少錢啊?就像他們林府這樣的富貴人家,一年的收成也就一千兩吧?三太太嫁妝的鋪子收成另算,太太是真有錢。
這神醫小姐是打家劫舍出身的:“小的,小的不能做主。”嘴巧的那個小廝此時也詞窮了。
“那就回去,問你們,老爺。記得別跟我,討價還價,沒那閒功夫。”林孝珏將筆彈起來,筆在空中劃出個好看的弧線,然後筆尖先落下。一大滴墨水滴在草紙上。
心情得多自在?還玩上了。
小廝心想,如果老爺答應給這位三千兩,擱誰都能跟毛筆一樣飛起來。
“那小的告退。”嘴巧的小廝說道,然後臨走時朝陵南使了個眼色。
“陵南,你也該帶你的人,家去了。”林孝珏也不知道看見沒看見,突然叫了陵南一聲。
小姐不留她,她跟小姐說過想學醫術,小姐是答應過的,此時不留她,讓她回府,應該是有事安排吧?且她前面沒回去是怕沾了瘟疫傳染給府裡,現在府裡已經派人出來了,就沒那麼可怕了。
“多謝小姐收留這幾日,若日後相見,陵南希望能爲小姐盡地主之誼。”
如果她以神醫小姐的身份進府,就是客人,她雖然是丫鬟,但也是林府之人,陵南知道小姐脾氣倔強,如果老爺不適銀子。小姐定不會去,如此小姐去了,說明拿到了錢。
她當然希望小姐發財,而且還是勒索麗姨娘的錢。總不能她女兒生病。用三太太的錢就是。
她福禮告別。
林孝珏安排週一去送入,剩下的就是在棚裡大夫的位置等消息了。王子悅也陪她等,他不走,她也不好開口趕人,二人就低頭書寫着各自的東西。
一時無話。不知過了多久,林孝珏正寫到收筆處,一個小男孩和小女孩就進來了。
這小女孩她記得,是陵南帶來那個病重的孩子,現在已經痊癒了。
兩個孩子一進來,小女孩就懵懂的給林孝珏跪下了,小男孩想了想也跪了下來。
“謝小姐救命之恩。”
林孝珏放下書寫的筆,幕籬之後眸子很清冷。
“王公子。”她先是對王子悅道:“您可否迴避下,這兩個孩子,好像有話對我說。”
小孩子講話有什麼好迴避的?王子悅謙謙站起來。拱手做了個道別的手勢:“一會再找小姐商討醫術。”
林孝珏點點頭。
待王子悅走後,林孝珏站到兩個孩子面前。
“你們先起來。”她虛擡一隻手道。
女孩又懵懵懂懂的站起來,男孩臉色微紅,慢半拍站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林孝珏先問男孩。
男孩有些羞赧,聲音很低的回答:“我叫唐春。”
“你讀過,什麼書?”林孝珏很肯定的問道。
唐春臉更紅了:“五歲讀的,弟子規,九歲開始父親讓我讀論語。現在家中有一本藏書,名曰中庸。”
也是學儒學的。已經讀到四書五經,這孩子的父母一定是希望他能科舉成名。
林孝珏滿意的點點頭:“你們找我,是爲了何事?”她這才問到重點。
“小姐怎知我讀過書?”沒想打小男孩沒回答他的話,直接問出心中的疑問。
林孝珏淡淡笑道:“因爲我見你。欲跪我,又糾結,欲不跪,更糾結。所以猜測而得,古人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定是讀書,知道的。所以對於我這,中間人,不知如何,感謝了。”
小男孩的心裡被一語道破,他臉漲的快成茄子了:“方纔是我對小姐不敬,小姐救了妹妹與我,如早生父母,跪小姐不是過錯。”
他雖然羞赧,但說話調理很清晰,看之其父就不是刻板之人,才能教養出會變通的孩子。
“無妨的,我乃舉手之勞,且並不爲,別人謝我,所以你們,跪我,反而折煞我也,不是我所需。”
“那什麼是小姐所需?”小男孩很認真的問。
“我無所需,憑高興而走,你們好了,我很高興,我得到了,我所要的。並不多需你們,再做什麼。”
“可我們還是覺得所欠小姐,我希望以後能成爲小姐一樣的人,我救更多的人,能讓小姐更高興,這樣可不可以?”小男孩很倔強的看着林孝珏。
有時候付出不是爲了要回報,但是對方如果知恩圖報,你也會覺得很安慰。這個世界,如果行善的人只爲行善,感恩的人總會感恩,各司其應承擔的責任,就大同了。
“你想跟我學醫?”林孝珏聽出小男孩的弦外之音,她側頭一問。
現在當大夫這麼火嗎?都有好幾個人想跟她學醫了,除了週一那丫頭,始終沒說過。
上一世外祖父和母親也到過很多地方,一走一過彷彿也收了很多弟子,只可惜她早早嫁入宮牆,失了傳學問的福氣。
對於別人,她很少詢問,對於這麼小的孩子,倒提起了他的興趣。
“爲什麼要,學醫。”
唐春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因爲我的父母死了,都是因爲沒有良醫的原因,但是我不希望更多的孩子如我一樣,他們應該有父親陪在身邊,耳提面命,督促功課,應該有母親安撫親吻,關心起居。我要像成爲像小姐一樣的人,替人看病,解除病人的痛苦,成爲一個良醫。”
醫道之始來源於孝道,林孝珏點點頭,他一定能學好醫術,不過不要像她一樣,她可是很小氣的。
“你如喜歡,隨時可問我。”林孝珏很平常就答應了。
這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小唐春雖小,但是也讀過書,知道有些學問要遮掩的道理。現在孝珏毫無條件就收他爲徒,他十分感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