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逃走,逃到哪裡去,法海根本毫不在意。
一個小小蛇妖,手下敗將而已,逃就逃了,沒什麼大不了,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只要眼前這個白素貞,被自己降服,困在紫金鉢當中最好。
他法海已經盤算好,待白素貞收服在紫金鉢當中之後,便將她鎮壓在雷峰塔下,派金甲戰神看護,在佛祖舍利的照耀下,讓白素貞沐浴在佛法之下。
以我佛慈悲爲懷,普度衆生之心,感懷一隻千年蛇妖不在話下。
他法海了此心結,又能將一個和黎山老母、真武大帝兩位道教大神有關係的後輩感化入了佛門,他法海便可以消除我執,成就真我,榮登佛門羅漢果位了。
因此,法海看向白素貞的眼神,充滿了得意而殘忍的笑容。
此時那個府衙典吏見法海果然將“妖精”困住,另一隻妖精逃走,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伸手一揮,吩咐道:“還不將李捕頭扶起來,送回錢塘縣衙!”
“是!”立刻有小弟聽令,將李公甫扶起來。
“噹啷”一聲。
正是李公甫的那把腰刀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原來李公甫被擒住揍了一頓之後,那把腰刀便放在他身邊。
白素貞和小青救李公甫出來的時候,隨手把他的刀掛在他身上,也沒顧得上牢固不牢固。
而這幾個衙役扶起李公甫的時候,自然一個個的粗手粗腳,沒有絲毫顧惜之意,所以那把刀便落在地上。
臨安府衙的差役,看錢塘縣衙的差役的時候,總有一種迷之優越感,雖然見到那刀落在地上,卻也沒有一個人去撿,倒是有人隨便一腳將那把刀踢到角落之中,甚至刀鞘都踢開了。
李公甫被架到一輛馬車上,拖着送回了錢塘縣衙。
那典吏遠遠看了李公甫一眼,心中一聲冷笑。
算李公甫命大。
他此時要算計殺死李公甫,實在是輕而易舉,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因爲李公甫還有用。
此時周圍,依舊有幾十個臨安府衙的差役。
所有人都看着法海用紫金鉢照射着白素貞,一個個的面露震驚之色。
畢竟大家雖然平時沒少見過和尚道士,也見過他們做法,也聽過種種魑魅魍魎禍害人間,有佛道大德前去降妖的故事,但是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高僧降妖還是第一次見,更何況是降服一個這麼美麗端莊的妖怪。
“不愧是金山寺的主持啊,法海禪師舉手之間,就將這個妖怪定住,真大德高僧也。”
“這女子這麼年輕貌美,沒想到居然是個妖怪,真是令人恐怖。”
“所以說她是妖女,聽說她相公許仙被她迷惑,非她不娶,以至於李捕頭有今日之劫難。”
“聽說人妖不能結婚,否則定有災禍,一旦人被妖精迷惑,魂魄皆失,想來那許仙就是迷了心竅,連親人都不管不顧了。”
“她是妖怪也就罷了,若不是妖怪,應該浸豬籠、騎木驢!”
“哈哈哈……”
不少人議論紛紛,然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白娘子,看着她趴在地上,痛苦的慘叫,不少人心中升起陣陣快意。
總之沒有一個看向法海的。
畢竟一個年老皺紋多的老和尚,與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妖怪在一塊,大家自然把注意力放在女妖身上。
所以都沒有注意到法海臉上殘忍而得意的笑容。
眼看趴在地上的白素貞痛苦不堪,就要被打回原形的時候,忽然白素貞腹中升起一道紅光,光輝耀目,發出一種無可匹敵的罡氣,竟直接將紫金鉢發出的佛門大光明神力直接擋了回去。
“蹬蹬蹬。”法海不由得連退三步,手中紫金鉢險些拿捏不住。
佛門大光明神力,瞬間消失。
白素貞那種被壓迫,被束縛的力量瞬間消失。
“這……難道是文曲星?”
法海心中一驚,隨即面色恢復正常:“呵呵,白素貞,沒想到你腹中胎兒竟然是文曲星。既然有文曲星護着你,老衲便放你一馬,等到文曲星出生之後,老衲再來收拾你!”
說完,法海將手中佛門禪杖微微一頓,揚長而去。
紅光顯、佛光散,法海撂狠話,離開。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毫無拖泥帶水的痕跡。
“啊,法海禪師怎麼走了?”
“怎麼不降妖了?”
“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
不少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但是更多人,則將貪婪的目光定在白素貞身上。
縱然她是妖怪,可是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只怕一身法力十成沒了九成。
就是一個嬌弱的美貌少婦人而已。
“頭,法海放了她,可是她依舊是妖怪,作惡多端,豈能輕饒?”
“對啊,頭,我們是不是得把她關到府衙女牢裡去?”
“聽法海禪師的意思是這女妖懷孕了,所以暫時放她一馬,但是民心似鐵,官府如爐,就算她是妖怪,我們有豈能放過她?”
“對,把她抓回去,由我們頭連夜審問,頭,兄弟願意給你打下手。”
“算我一個!”
“……”
一羣府衙差役頓時喧譁起來。
同時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和笑容看向正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痛苦不堪的白素貞。
這麼美貌的女妖,若是不嚐嚐味道,豈不是罪過啊?
那府衙刑房典禮微微一笑,看着嬌弱無力的白素貞,也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一剎那間,心裡早把上頭交待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兄弟們圍上去,小心點,他可是一個女妖。”
典吏嘿嘿一笑,當前走了過去。
白素貞聽到這裡,頓時臉色一白。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這羣衙役的目的是幹什麼?
她縱然是一個女妖,心中沒有三綱五常,只有一心恩愛。但也是一條有原則的女妖。
絕不肯被人這般欺凌。
但她剛纔被那佛門至寶紫金鉢給壓制住,一身修爲雖然沒有化去,可是也消耗了她的力氣,此時此刻她躺在地上,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難受,便是一根小手指頭動起來,都要耗上半天力氣,更被說運動法力了。
若是休息上小半個時辰,倒也能讓她恢復力氣。
可是眼下幾十個衙門差役虎視眈眈之下,她哪裡有機會?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白素貞拼命搖頭,嘶啞着嗓子驚恐的叫道。
但是她根本發不出多大的嗓音。
“小娘子,你就大聲叫吧,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的,哈哈哈……”
一個差役哈哈笑道,一臉猥瑣。
“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哈哈笑道。
一羣官府的差爺,肆無忌憚的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妖,想想都感覺很刺激。
走到最前面的那個人笑嘻嘻的過來,伸手就要往白娘子嬌嫩的臉上摸去……
“轟!”
忽然之間,一聲轟鳴,將圍攏而來的差役全部都給震飛。
“啊!”
“痛死我了!”
“好痛啊!”
一羣差役全都被震飛數丈之外,盡數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白娘子都做好了咬舌自盡的準備了,見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她身邊。
只見李公甫的那把腰刀,脫離刀鞘,飛速的在白娘子頭頂旋轉,刀上發出陣陣華光,一股中正平和的道家罡氣,從中發出,威不可擋。
“這是……李公甫的腰刀?”白素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喜。
“那是……那把腰刀?”臨安府衙的差役們全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看着眼前的情景,一臉震驚!
此時三千里之外,封舟看着煉丹爐中的丹藥,絲毫不在意天上積雷陣陣,面上卻露出凝重之色,一雙眼睛彷彿可以看透千里之外的情景。
“看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個看不見的手在揮動,甚至不惜將法海從鎮江金山寺拉到臨安府來,表面上看是法海降妖,目的卻是針對我。”
“算起來,我的對手恐怕只有齊雲山的太乙派了。我不搭理他們,他便以爲我軟弱好欺了,真是太可笑了!”
封舟一臉似笑非笑,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雷聲轟轟,閃電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