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筮法江湖術揭示與批判
下卷:後封建八卦納甲筮法
第二章:漢以降筮術演變,到“八卦納甲”筮法爲正宗
第三講:八卦納甲筮術的新枝——北宋邵雍的“心易”(江湖術)筮法
第二節:
做爲保留在《梅花易數》裡的被稱爲經典卦例,是“觀梅佔”。我們且看是如何的起卦與斷卦。
“辰年十二月十七日申時,康節先生偶觀梅,見二雀爭枝墜地。先生曰:‘不動不佔,不因事不佔,今二雀爭枝墜地,怪也。’因佔之,辰年五數,十二月十二數,十七日十七數,共三十四數,除四八三十二,餘二,屬兌,爲上卦,加申時九數,總得四十三數,五八除四十,餘得三數,爲離,作下卦。又上下總四十三數,以六除,六七除四十二,餘一爲動爻,是爲澤火革。初爻變鹹,互見乾巽。
斷之曰:詳此卦,明晚當有女子拆花,園丁不知而逐之,女子失驚墜地,遂傷其股。右兌金爲體,離火克之,互中巽木,復三起離火,則克體之卦氣盛。兌爲少女,因知女子之初傷,而互中巽木,又逢乾金兌金克之,則巽木被傷,而巽爲股,故有傷股之應,幸變爲艮土,兌金得生,知女子但被傷,而不至兇色也。”
邵雍這一卦例,就是按年月日時換算成“數”而起出的卦。“辰年十二月十七日申時”,康節偶然觀梅花見二雀爭枝而墜地上,就以此時間起了一卦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年是辰年,“辰”是在地支中排第五位,也就取“五”數了,十二月就取“十二”數字了,十七日就取“十七”數字了。申時裡的申在地支裡排第九位,九就是“申”的數了。如何把這些數加除得出某一卦呢?年、月、日之數相加除八,餘數是幾,轉換成“八卦”中的某卦,是爲“六十四卦”裡的某一卦的上卦。如《觀梅佔》裡的年月時三數相加除八餘二,二是“兌”卦。《梅花易數》開篇第一卷講的是“周易卦數”,“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這分明是筮術上的“八卦”,把“八卦”配上數,至於這“八卦”配上數序,就認爲以數起卦,得出八卦中某一卦,得出八卦裡的兩個卦時,就得出六十四卦中某一卦了,得出某一卦就以爲可得到某事的吉凶禍福的天機了。這不過都是人爲的遊戲而已,並且又是八卦納甲筮法之後增添的說法,而邵雍卻以《周易》稱之(當然邵雍不知《周易》一書與“八卦”卜筮的各自流源。)認爲是《周易》卦數,而以爲這些數就能通神了。
這些“八卦”配數目,是邵雍認爲的先天八卦數(先天與後天八卦圖式排次,是八卦卦學上的說法及不同認爲而已,均是無稽之談)。有人會問那沒有餘數怎麼辦?自然算卦的都考慮了進去,自有一套規定。知道了上卦的來歷,那麼下卦是年月日之數再加時辰之數,總數除以八,看餘數定“八卦”。簡單的說用年月日時起卦,求一卦中的上卦,不加時辰數。求一卦中的下卦得加上時辰數都除八看餘數是幾,套到“八卦”中,就行了。現在還有算卦者以時間起卦的。用“數”起卦不同用三個銅錢搖卦那樣,規定同時出現三個背面或同時出現三個正面時分老陰或老陽。凡老陰或老陽爻得變爻畫,就出現了變卦一說。而以數起卦,爲解決變卦,就規定“爻除六”。具體是年月日時數相加總數除以六,看餘數定動爻。如《觀梅佔》裡是“四十三數,以六除,六七除四十二,餘一爲動爻,是爲澤火革。初爻變鹹,互見乾巽”,這變卦也得出了。
邵雍用觀梅的當時的年、月、日、時之數起出《革》變《鹹》卦。從卦中看出“天機”是“明晚當有女子拆花,園丁不知而逐之,女子失驚墜地,遂傷其股。”
這是從卦中斷出要發生的事情,他是如何從卦中看出的呢?邵康節沒有保密,不像三國時期那些算卦的很神秘兮兮的,怕外人學跑了本事。邵雍說出瞭解卦的方法,即得“天機”方法。
“右《兌》金爲體,《離》火克之。互中《巽》木,復三起《離》火,則克體之卦氣盛。”
邵雍論卦是看體用關係,這則卦例並沒涉及世應說法,而看重的是體用。算卦也是與時俱進,緊跟思想界上的認識。
《梅花易數》占卜總訣裡說:“大抵占卜之法,成卦之後先看《周易》爻辭(邵氏滿腦代是把《周易》看爲算卦書),以斷吉凶……次看卦之體用,以論五行生剋。體用即動靜之說。體爲主,用爲事。應用生體及比和,則吉,體生用及克體,則不吉。”
算卦學本是沒有道理之學,如何說都可以。張三說世應比和則吉,李四說旺相則吉,劉五說體用比和則吉,誰說什麼都可以,沒有什麼對於不對之根本,因算卦本身是虛妄的一套東西。
這《觀梅佔》按邵雍說法就是克體之卦了,因《革》卦的外卦是《兌》金,爲“體”。而內卦是《離》卦,爲用,《離》爲火。“體”卦的金被“用”卦的火克之,是克體之卦。按“占卜總訣”之說,佔出此卦,自然是不吉之卦了。互卦中又是《巽》木,木能生火,自然是“則克體之卦氣盛”了。這已然是通過一卦中的“八卦”取象,並結合五行生剋來比類推斷。這種推斷實則是牽強附會,把現實中的人事,想通過一套卦式推斷出將要發生的事情來,豈不是癡人說夢,因兩者本是風馬牛不相及。
我們接着分析:“《兌》爲少女,因知女子之被傷,而互中《巽》木,又逢《乾》金兌金克之,則《巽》木被傷,而《巽》爲股,故有傷股之應。”
明白了吧,邵雍沒有保密,爲何能斷出女子傷了大腿,原是這樣取象比類出來的。這種得來實在沒有什麼深奧與神秘呀!人人都能學會,人人都能成爲算卦的“大師”呀!
首先《革》卦是體被克,爲不吉之卦象,而不吉的結果是什麼呢?就得繼續往下“推理”,算卦倒像福爾摩斯偵探那樣在推理,不過偵探的推理是符合科學邏輯的推理,而中國傳統算卦術是什麼“推理”呢?兩種“推理”的結果,是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已知《說卦傳》裡已把一家八口,父母與三男三女按排進了“八卦”中。《兌》卦代表的是少女(《離》爲中女,《巽》爲長女),因佔出的卦是“體”被“用”克,則是不吉之卦,就聯想到女子被傷。而卦中有卦,即“互體卦”,互體卦中的《巽》木,又逢《乾》金和《兌》金克之。可這邵雍不把《巽》代表長女的取象聯想出來,沒有聯想出是姊妹兩人去拆花。不是互卦中《巽》木被金克嗎?那麼長女不是有事了嗎?而邵雍不是觀梅時,看到兩雀爭枝墜地了嗎?若聯想比類晚上是兩女子拆花墜地不更符合應照嗎?邵雍只取《兌》爲少女,只取《巽》裡的“象”爲股(大腿)。 而《巽》卦的取象之多,還取象爲“風”、“寡婦之人”、“頭胎產女”、“中風”、“獸”、“花紋人”、“鱷”等等。你若斷不對,不是卦本身不準,是你算卦者水平不高,是你沒有把取象找準。
邵雍在《巽》卦的取象身體類中取“股”,而沒取“肱”(指胳膊),爲何邵雍只認爲是女子傷了大腿,而不是寡婦傷了胳膊呢?可能邵雍看到二雀是新出巢的雌鳥,二雀墜地時,又是兩腿站在地上,而不是翅膀立地,才聯想到女子與傷大腿的推斷來。
《觀梅佔》中又繼續推斷:“幸變爲《艮》土,《兌》金得生,知女子但被傷,而不至兇危也。”這是通過主卦《革》初爻變,變出《鹹》卦,而《鹹》卦的內卦是《艮》卦,《艮》爲土,這土能生金。《兌》金本被《離》火克,所謂的克體卦不吉。所幸的是變卦中的《艮》土能生《兌》金,這就是“兌金得生”,所以推斷出女子雖有傷,但不至於兇危。
從《梅花易數》中的“觀梅佔”例中已知是如何的起卦與解卦。這起卦雖與前人不同,但解卦與前人並無二致,一樣的是京房的納甲筮法,但區別的是,到邵雍時又開歷史的例車。京房把《周易》從“八卦”術中剝離出去,而邵雍卻又把《周易》當占筮的佔辭看待,納入到“八卦”筮術中,比起魏、唐時期的思想界把《周易》看待成義理之書,並作爲義理去註釋,邵雍顯得很無知。故宋朝朱熹把《周易》定性爲筮卜之書,也就可想而知“宋學”標誌着華夏文化開始走向衰退的根由。
從邵雍的筮法來看,已然是前人的八卦納甲筮法,只不過突出了所謂的體用生克關係,又結合互體卦,事實上翻來覆去,就是“八卦”取象與五行生剋。至於取捨輕重在於算卦先各自運用了。
你也許看了這被稱爲經典的“觀梅佔”,也許感到泄氣,原來卦是這樣算的。說什麼邵子承繼了三國管輅之術,也不過如此,除了借卦裡的取象與五行生剋套到(比類,或稱模擬)現實生活中可能發生的人事問題,似乎並沒有什麼深奧的東西,除了白癡,都能學會這卦術。總之中國的這種“術數”文化,一點也不神秘,你只要想學,就能無師自通,就能上街市上開館算命。
更因“術數”學本沒有什麼高低之分,只認爲他人算卦是騙人,而自己是真算卦,那是五十步笑百步。只有經驗術上才分高低,江湖經驗多,就是“高人”。不論卦理精通於否,卦理本身不管用,是虛妄之說,只是成爲拉大旗做虎皮的幌子而已。這筆者之言可道破了算卦批命業裡的真正“天機”。
我們再引一例《梅花易數》裡的“牛哀鳴佔”:“癸卯日午時,有牛鳴於《坎》方,聲極悲,因佔之。牛屬《坤》,爲卦,《坎》方爲下卦,《坎》六《坤》作,加午時七,共二十一數,除三六十八,三爻動得地水師之三爻。《易辭》曰:‘師或輿尸,兇。’卦則《師》變《升》,互《坤》,《震》乃《坤》爲體,互變俱克之,並無生氣。斷曰:此牛二十一日內必遭屠殺。後二十日,人果買此牛,殺以犒衆,悉皆異之。”
這一卦例的起卦方法,不是按聽到牛叫的當時通過年月日時起卦,而是直接把牛當《坤》卦,從北方(坎位)傳來的牛聲做《坎》卦。得出本卦爲《師》卦。找變卦看動爻,就用數字加加除除,得出三爻動,並得出變卦爲《升》卦。這是本卦與變卦的起法。而解釋卦(或稱斷卦)直接引用今本《周易》《師》裡的內容當佔辭。《梅花易數》裡的“占卜總訣”裡說:“成卦之後先看《周易》爻辭,以斷吉凶。”不過觀梅佔裡並沒有看爻辭,而此例中確看爻辭。可能爻辭能夠聯想上某事項的時就看爻辭,聯想不出來的就不看。
這裡所看的爻辭是“師或輿尸,兇”,見“兇”就聯想到牛要被屠殺。邵雍即看爻辭,又看卦體五行生剋,並“推斷”出那哀叫的牛二十一日內必遭屠殺。這連時間都能算出來,不過這時間是從起卦時三個數相加等二十一,是從那裡聯想出來的。果不出邵子所算,這鳴叫的牛在第二十日裡“殺以犒衆”。其神算呀!不過現在一些中小城市,牛肉湯鍋店,是當街宰殺牛。若聽到牛叫,恐怕不會等到二十日內必遭屠殺,而是三日內就遭屠殺,這還用起什麼卦麼,直接都斷出了。
《梅花易數》裡的起卦方法是多樣的,有“雞悲鳴佔”,“枝墜地佔”,“聽聲音佔”等等。無非說明你若占卜,隨心所欲好了。按事物取象變成數爲卦,按時間數起卦。這萬事萬物皆可成卦,一成卦,就能知道萬事萬物的吉凶來。萬事萬物的基因密碼,都保存在中國人發明的“卦”裡面,真是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法寶呀!但這種卦術也太簡單了,通過我們講述以上的卦例,還能說算卦有多神秘嗎?說白了就是聯想比類,把不相同的事物而通過聯想類比一起。不過從那些記述的卦例,所聯想的吉凶之事不都應驗了嗎?能說這聯想出的事情吉凶能假嗎?這算卦能說不神嗎?這如何解釋呢?很好解釋,那書上寫的卦例一些是個傳說,一些是虛構,一些是巧遇再經過粉飾。
算卦上的一套東西與現實中的人事,本是風馬牛不相及之事,硬是撘配在一起比類、附會出個吉凶所以然來。那種思維方法,今天看來實在是不可思意。可竟然還有人把它當成學問,也有人竟相信它能知曉人生吉凶禍福。這隻因算卦術確能“算對”一些事情。爲何風馬牛不相及,卻能“相及”對人事中的吉凶呢?
《梅花易數》裡邵雍無意中也道出了這個“玄機”。《梅花易數》卷二“心易占卜玄機”裡有這樣一段話,現摘錄如下:“天下之事有吉凶,託佔以明其機。天下之理無形跡,假象以顯其義。故《乾》有健之理,於馬之類見之。故占卜寓佔吉凶之理,於卦象內見之。然卦象一定不易之理,而無變通之道,不可也。易者,變易而已矣。至如今日觀梅復得《革》兆,有女子拆花,異日果有女子拆花,可乎。今日算牡丹得《兌》兆,爲馬所踐,異日果爲馬所踐毀,可乎。且《兌》之屬,非止女子。《乾》之屬,非止馬。謂他人拆花有毀,皆可切驗之真,是必有屬矣。嗟乎!占卜之道,要變通。得變通之道者,在乎心易之妙耳!”
這實際是總結出了算卦上的經驗之道,要“變通”,“變通”在於“心易”。這似乎說明卦並非能通“神”。而通“神”者在於人“心”。這個“心”可似乎帶有客觀世界的反映。“心易”就是對現實世界事物規律的認識與把握,離開了這些思維活動,恐怕靠卦裡的取象是達不到真實的結果。邵雍雖沒有這樣說明,事實就是這個意思,也是這個理。邵雍講的“心易”,說白了就是後世的“江湖術”。爲何,如說的“江湖術”呢?因爲傳統上的“八卦”或“八字”術不當用,並不能推算出人事上的吉凶,只有靠“江湖術”來支撐了。正是“江湖術”支撐了“術數”業長久不衰。人們一提起“江湖術士”,認爲是假東西,是江湖騙術。實話說凡利用傳統上的“八卦”或“八字”、“風水”術都是靠着江湖術才支撐到如今,一旦離開“江湖術”,那些東西就無法支撐下去了。誰見過不靠江湖經驗,即生活社會經驗與規律。而單靠歷史上傳下來的“八卦”或“八字”書裡說的那些東西能推斷出人事吉凶麼?“八卦”或“八字”所建立的五行生剋理論本身是荒謬的,不說這個世界不是這種五行相生相剋關係上起源與發展着,況且人是受社會的影響與支配。人雖是自然界裡的人,但又是社會裡的人,即有自然屬性,又有社會屬性。人生老病死,福貴窮賤,是個自然與社會的問題。不是“五行”所決定的。假定構成世界的是“五行”,可誰又能推定“五行”在時空上的分配呢?即如何知道今天是“木”,明天是“金”呢?宇宙又是何時起源?若推定不出宇宙的起源的時間,就無法推定今天是何“五行”當令,所以“五行”在時空上分配的說法假定是真的,也是不可知的。焉能用“八卦”、“八字”上的一套五行生剋理論去推定人事的吉凶呢?即所謂五行生剋又是如何做功到人事頭上吉凶呢?
如“八字”算命首先要定一個人的出生時間,而且又是以曆法時間爲依據,可曆法不是絕對時間,而是人爲定義的,這就出現了所依據的根據就失去了根據,可想算命有沒有道理了。故“八卦”或“八字”之術無疑是海市蜃樓,而正是有了“江湖經驗”支撐了“中國術數”的存在與發展。一些終身以算卦爲生的,他沒有多少書本知識和所謂的“易理”功底,但行走江湖幾十年,見慣了各種人物與人生風雨,本身社會與人生是有規律可循的。“算卦”看“八字”是幌子,全憑個人的直覺和察言觀色及隨機應變就能有問有所答,讓求問者心服口服。全憑經驗與隨機應變,其所謂批斷的準確率相當高,這就是所謂的民間“高人”,而真正的把“卦書”當學問去做,而在算卦上是出不了“高人”的。
邵雍所謂的“變通”與“心易”實乃是江湖術,邵乃是江湖術的鼻祖。《梅花易數》“占卜論理訣”裡說道:“數說當也,必以理論之而後備,苟論數而不論理。則拘其一見而不驗矣。且如飲食得《震》,則《震》爲龍。以理論之,龍非可取,當取鯉魚之類代之。又以天時之得《震》,當有雷聲,若冬月佔得《震》,以理論之,冬月豈有雷聲,當有風撼震動之類。既知以上數條之訣,復明乎理,則占卜之道無餘蘊矣。”
這實際還是講“變通”,說白了就是展開聯想,但聯想中要與符合的事物現象聯想到一塊,實際或是江湖經驗,沒有江湖經驗如何聯想呢。但“變通”或“聯想”其結果就是江湖經驗,實質就是江湖術,也就不按書上哪些套路了。因爲按八卦納甲的那些套路去推斷是行不通,斷不對,不得不運用“江湖術”,否則“術數”行業就無法立足於市場。
邵雍的“心易法”的理論內核提現在“三要”與“十應”說上。
《梅花易數》“三要靈應篇裡講”:“三要者,運耳,目,心三者之要也;靈應者,靈妙而應驗也,夫耳之於聽,目之於視,心之於思,三者爲人一身之要,而萬物之理不出於視聽之外。佔決之際,寂聞澄虛,靜觀萬物,而聽其音,知吉凶,見其形,知善惡,察其理,知禍福,皆可爲占卜之驗。如谷之應聲,如影之隨形,灼然可見也。其理出於《周易》遠取諸物,近取諸身之法。……原夫天高地厚,萬物散殊,陰濁陽清,五氣順布,禍福莫逃乎數,吉凶皆有其機。人爲萬物之靈,心乃一身之主,目寓而爲形於色,耳得而爲音於聲,三要總之,萬物備矣。”
此三要說明要運用耳,目,心這三種器官進行觀察與思考,這是占卦斷事的關鍵。這是讓充分運用感覺與思維器官,從感性認識,上升到理性認識。這說明占卦斷事是人的判斷,而不是神的兆示。從這一點來講,邵雍從神學又走向了理性。但卻與筮卜結合在一起,也就失了進步的意義,其理論變成了巫術的女傭。
邵雍雖體察到“三要靈應”,着眼於現實,即客觀世界裡的變化。觀察分析以變通卦象,而用在占卜吉凶上。他的“心易”,通俗的講就是後天經驗。這爲後學江湖術尋得卦術筮法的技巧,併爲江湖騙術打開方便之門。
“十應”者,在“十應奧論”裡講:“十應固出於三要,而妙乎三要。但以耳目所得,如見吉兆而終須吉,若逢兇讖又免乎兇,理之自然也。然以此而遇吉凶,亦有未然者也。”
“三要”是講着眼於客觀世界,從感性到理性的判斷。而“十應”是要根據天地人,自然,社會現象與卦結合而進行佔算。這“十應”就是人與天、與地、與人、與物、與言、與色、與字相感應而體現到卦裡。這十種感應,應是應象,即把自然社會的應象,運用到八卦筮術中。以觀物爲手段進行占卦斷吉凶。“十應”要通過“三要”的結合,把所看,所聽,所思,運用到卦法上,以斷人事吉凶。若這種“十應”,把天、地、人,自然與社會裡的現象的觀察與體驗,來分析、歸納以此預測事物的發展規律,這無疑是科學的預測了。可邵雍把這現實本屬科學的“三要”與“十應”的方法,其目的是爲了八卦筮法上來推斷人事吉凶,這就成爲反科學了,或叫僞科學。這就又轉向“天人感應”上去了。
如“天時之應”裡說:“如天無雲翳,明朗之際,爲《乾》之時,《乾》、《兌》爲體,則比和而吉,《坎》爲體,則逢生而大吉。《坤》,《艮》爲體則泄氣,《震》,《巽》爲體則見克而不吉矣。”
這又陷入五行生剋模式裡去了。這吉與不吉,只能用“天人感應”論去解釋,否則沒有其因果關係。邵雍的“心易”論中,某些理論本是一種進步,可把進步的學說,裝進神學的套子裡,本應是理性的東西,一下子暗然失色了。這也說明古代雖有心思的學者,可最終突破不出傳統的巫術文化思維模式。
通過邵雍的卦術,已知邵雍的《梅花易術》雖然名稱裡出現了一個“易”字,但並不是《周易》或《易經》的代稱。邵的《梅花易術》是在前人的八卦納甲筮法上的新演義,而確確實實與《周易》無關,即不是註釋今本《周易》,也不闡釋今本《周易》
我們說了北宋的邵雍,再來說一說南宋的朱熹,在後封建社會裡的筮術道路上,朱熹也不遺餘力的做出了自己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