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筮法源流考》(三十五)

——八卦筮法江湖術揭示與批判

下卷:後封建八卦納甲筮法

第二章:漢以降筮術演變,到“八卦納甲”筮法爲正宗

第四講:把八卦筮術理論妄加到《周易》一書上,是對《周易》一書的玷污

第二節:南宋朱熹以“圖式”與“筮儀”妄加於今本《周易》一書的註釋中,把經書的今本《周易》再次變成算卦書

北宋邵大師將算卦上的八卦圖寫在他的八卦算卦裡,但邵雍並沒有對今本《周易》做過註釋,自然八卦圖也並不與《周易》有關。可到了南宋的朱熹卻把北宋產生的"易圖",如標明"伏羲八卦方位圖"和"文王八卦方位圖"等諸"易圖"置於《周易本義》一書裡前頁,無疑把"易圖"變成《周易》的組成內容了。自此在"易學"上八卦筮術的東西與今本《周易》註釋上相混淆與一起,使《周易》更加越來越神秘。

九州出版社2004年版,李一昕教授點校的《周易本義》一書的前頁有對《周易本義》所做的簡要介紹:“《周易本義》是朱熹的重要著作,在中國哲學史和易學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周易本義》成書後,流傳甚廣,一度成爲科舉考試的標準用書。《周易本義》旨在解說卦爻辭中的易理。《易學啓蒙》旨在解說象數與筮法。《本義》闡釋義理簡明而深邃,《啓蒙》解說象數清晰而翔實。此二書吸收了前代衆多學者的成果並多有發明,古今學者對此書均有甚高評價。”

從這段簡介來看,已知《周易本義》一書是朱熹的重要著作,又是中國哲學史和易學史上佔有重要的地位。又是旨在解說卦爻辭中的易理。而且闡釋義理簡明而深邃。這就使沒有讀過《周易本義》一書者,形成了一個初步概念。意爲《周易本義》是講哲學與易學道理的書。實則不然,《周易本義》是朱熹對今本《周易》(以下稱《周易》)與《易傳》所做的註解。在對《周易》註解過程中,是以象數卦佔說爲主幹,當然又從認爲的卦爻佔辭中附會出封建道德政治說教。但宗旨是把《周易》定爲卜筮之性質。雖然名稱是《周易本義》,這“本義”不過是“筮術”。讓後人不要忘了“筮術”是《周易》的本義,這就是朱熹作《周易》“本義”之目的。

至於《易學啓蒙》是教人如何卜筮的方法與道理,這與作《周易本義》根本目的是一致的。不過朱熹所稱的《周易》又包括了《易傳》,即對《周易》與《易傳》進行註解,而通稱爲《周易本義》。這是混淆了《周易》與先秦及漢初所謂對《周易》進行的闡釋的《易傳》著作的兩者概念。

朱熹並不離外的對諸經書的學習研究,用理學思想詮釋諸經義。朱在註釋學上對“四書”進行了集註,自元以後,歷代王朝科舉,均採用朱的“四書”集註。而對“五經”,朱對《易經》(《周易》加“十翼”)進行了集註。即朱的《周易本義》。朱還與人合著如何算卦的《易學啓蒙》文章。

在朱熹所註解的《周易本義》一書裡,朱熹把《周易》與《易傳》分卷而論。並不像前人把《周易》與《易傳》混編一起。這分編與混編本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分編與合編都不影響《周易》的實質內容。因此,在漢時已分清,哪是所謂的“卦爻辭”,哪是《易傳》文章。因漢唐人們也已知孔子喜《易》,就是指《周易》一書。而在《易傳》佚文裡孔子對《周易》一書的性質做出明確的認定。認爲《周易》是一部講義理的書。

《漢書》裡雖然認爲秦時把《周易》看作“筮卜之事”或“筮卜之書”。那“卜筮”之說,是真對秦朝把《周易》定爲卜筮之書而不禁學的敘說。並不是《漢書》裡認定《周易》爲“卜筮之書”。而《繫辭傳》裡也不過是把《周易》一書,說成是《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佔”只是其中之一。而到了朱熹時,他反覆強調《周易》原本是供卜筮用的書,朱熹成了後封建社會中期以後,巫術思想的推波助瀾者。

今本《周易》傳承到宋代,朱熹就站出來對《周易》有了一個明確的說法,這就是稱之爲的理學集大成者朱熹,即所謂後聖人朱子,給《周易》一書有了一個明確的定性,我們很有必要看一看朱熹對《周易》是如何定性的。

《朱子類語》中說:“易本卜筮之說……想當初伏羲,畫卦之時,只是陽爲吉,陰爲吉,無文字,某不敢說竊意如此。後文王見其不可曉,故爲之作彖辭。或佔得爻處不可曉,故周公爲之作爻辭……皆解當初之意。”

朱子認爲的“《易》本卜筮之說”是指《周易》而不包括《易傳》,朱子認爲《周易》是卜筮吉凶的,即現在講的算卦。朱子認爲初時伏羲畫卦,沒有文字,到文王周公怕人不明白,就增加上卦辭和爻辭,這樣就爲佔到某卦就明白好斷吉凶了。這可是朱子的始說,原來被奉爲聖人的先聖,在朱熹此說都變成了大巫師的嘴臉,因爲卦卜是龜卜的衍生物,是巫術的分支。朱熹此說豈不是把伏羲、文王、周公變成算卦的祖師爺了。

朱子又說:“卦爻之辭,本爲卜筮者斷言吉凶而因以訓誡,至《彖》、《象》、《文言》之作,始因其吉凶訓誡之意,而推說其義理以明之。後人但見孔子所說義理而不復推本文王、周公之本意,因鄙卜筮爲不足言,而其所以言《易》者,遂遠於日用之實,類皆牽合委曲,偏主一事之言,無復包含賅貫,曲暢旁通之妙。”(《文集》卷三十三“答呂佰恭)

朱子認爲《周易》裡的卦爻辭是文王、周公作的,“是爲卜筮者斷吉凶而因明訓誡的”,就是現在所說的算卦指明命運前程,讓你安於命運的按排而已。到孔子作《彖》、《象》、《文言》就“始因其吉凶訓誡之意而被說其義理以明之”,而“後人就跟着孔子所說義理,而不復推本文王、周公之意了”。那麼,朱子認爲的本義是什麼呢?就是“占筮”的本義了。所以朱熹要作一部《周易本義》恢復文王、周公作“卦爻辭”是說明占筮的。這就是朱子作《周易》的“本義”所在。朱子認爲的是始孔子與後人講義理是違背了先聖的本義了,這朱子謬說的“《周易》爲卜筮”一至影響到今天的學界。朱熹哪裡明白《周易》一書被史巫篡改演變的歷史過程呢?後人跟着朱熹也就以訛傳訛。

朱子又說:“易本爲卜筮而作,其言皆依象數,以斷吉凶,今其法已不傳,諸儒之言象數者,倒皆穿鑿,言義理者又太汗漫,故其書爲難讀。此《本義》、《啓蒙》所以作也。”(《朱子文集卷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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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朱熹爲何要作《周易本義》和《易學啓蒙》的用意了。他要恢復先聖文王、周公筮卜的本義,再不能讓後儒們所言象數義理“穿鑿”與“汗漫”這本義爲筮卜(算卦)的《周易》了。

對《周易》一書學術發展上形成的“易學”史。從《周易》一書在春秋時期就形成兩派而運用,先是在《左傳》史書裡記載出現史巫以《周易》筮之,而上層士大夫以《周易》作爲義理之書引用。這自春秋就形成了筮書與義理書兩種運用之。而孔子始站在理性的高度對《周易》一書的性質進行闡述。認爲《周易》是義理之書,並站在義理角度求其德義,符合先秦生活中真實的孔子思想。

先秦《易》學雖是以“象”釋注《周易》,與引用《周易》直接用於說理不同。但先秦“易學”以“象”以釋《周易》義理與象數筮術有着本質的不同。“象數易學”雖然以八卦取象結合《周易》裡的文辭,而解釋《周易》一書的義理思想,畢竟是講道理的文章,有其積極的義意。自戰國末與秦漢之際的《繫辭傳》、《說卦傳》把《周易》與八卦卜筮媾結一起系統的理論化,又把《周易》從“筮”與“理”混合與一起論之,形成了亦筮亦理的說法來。自此亦理亦筮的說法對後世“易學”產生極其深遠的影響。漢象數陰陽災異說正是從《繫辭傳》文的影響,發展了象數易學。漢京房雖然改造出新的八卦納甲筮術,從此將八卦筮術從《周易》中分離出來。說明八卦筮術是離不開八卦與象數這一方法和工具,用《周易》文辭比類人事吉凶的結果,純是史巫的穿鑿附會。京房建構的八卦納甲筮術,無疑啓發了後來象數義理解《易》的新認識。自王弼承前人的象數釋《周易》於義理。把《周易》一書系統化的進行了義理的釋解,雖然也加雜着一些象數說,但並不背離《周易》原創性質,即《周易》原創性質是義理之書,而非是筮卜之書。故王弼註釋《周易》,不雜筮說。

自西漢把《周易》做爲經典之書,奉爲五經之首,是帝國裡當做經典理論去學習,而不是當部算卦書讓士子們去學習。唐代已然是這樣,做爲科舉取士者的儒家理論學習之書,而決非是當部算卦書來考試科舉取士者的算卦水平。

而到了南宋的朱熹卻把《周易》看成筮卜之書,這是一種無知和非理性的認識,是與孔子對《周易》的理性認識正相反。

如朱喜《周易正義》一書裡在對《乾》裡的文辭解釋道:“‘元亨利貞’,文王所繫之辭,以斷一卦之吉凶……文王以爲乾道大,通而至正,故於筮得此卦……此聖人所以作《易》教人卜筮,而可以異物成務之精意。”

又說:“‘替龍勿用’,周公所繫之辭,以斷一爻之吉凶……凡遇乾而此爻變者,當觀象而玩其佔也。”

朱熹把《周易·乾》裡文字,卻當成占卜辭解釋了。

我們再看朱熹對《坤》卦爻辭的解釋。

“坤下,坤上。

……

坤:元亨,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後得,主利。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

……

遇此卦者,其佔爲大亨,而利以順健爲正。如有所往,則先迷後得而主於利。往西南則得朋,往東北則喪朋,大抵能安於正則吉也。

初六,履霜,堅冰至。

六,陰爻之名。陰數六老而八少,故謂陰爻爲六也……不言其佔者,謹微之意,已可見於象中矣。

六二,直方大,不習無不利。

柔順正固,坤之直也。賦形有定,坤之方也。德合無疆,坤之大也。六二柔順而中正,又得坤道之純者。故其德內直外方而又盛大,不待學習而無不利。佔者有其德,則其佔如是也。

六三,含章可貞,或從王事,無成有終。

六陰三陽,內含章美,可貞以守。然居下之上,不終含藏,故或時出而從上之事,則始雖無成,而後必有終。爻有此象,故戒佔者有此德,則如此佔也。

六四,括囊,無咎,無譽。

括囊,言結囊口而不出也。譽者,過實之名。謹密如是,則無咎而亦無譽矣。六四重陰不中,故其象佔如此。蓋或事當謹密,或時當隱遁也。

六五,黃裳,元吉。

黃,中色。裳,下飾。六五,以陰居尊,中順之德,充諸內而見於外,故其象如此。而其佔爲大善之吉也。佔者德必如是,則其佔亦如是矣……。此可以見佔法矣。

上六,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陰盛之極,至與陽爭,兩敗俱傷。其象如此,佔者如是,其兇可知。

用六,利永貞。

用六,言凡筮得陰爻者,皆用六而不用八。亦通例也。以此卦純陰而居首,故發之。遇此卦而六爻俱變者,其佔如此辭。蓋陰柔而不能固守,變而爲陽,則能永貞矣。故戒佔者以利永貞,即《乾》之利貞也。自《坤》而變,故不足於元亨雲。”

從朱熹對《周易·坤》的解釋來看,不離"占卜"說。顯然朱熹把《周易》文辭當成占卜辭了,這正與他言說的"《易》本卜筮之說"互爲表裡。朱熹把《周易》定性爲卜筮之說,他自然從占筮上去解釋《周易》文辭了。

總之,《周易本義》在解釋《周易》一書時是從占筮角度去解說的。朱熹從筮卜角度解釋《周易》,實乃是一種錯誤認識,正如以象數義理去解釋《周易》那樣,雖然是以象數指向《周易》的義理,但已然是一種錯誤認識。都是先見得《周易》裡的六十四個畫符號,而受到先秦史巫筮卜的影響,而把八卦象數之學說來釋解《周易》了。從根本上來說兩者無論象數義理解釋《周易》或是從象數筮卜解釋《周易》,都與原創《周易》是不相符的。但從社會學意義上來看,象數義理釋解《周易》,比象數筮卜去解釋《周易》無疑有其極積的意義。

當然朱熹也不可能把史巫的八卦筮卜從《周易》上剝離出去,他既沒有見過殷商的甲骨上的“六十四畫符號”,他也無法弄懂“六十四畫符號”與《周易》一書原初的關係。他所見、所用的是傳承下來的今本《周易》,他又不去思考《春秋左傳》裡記載所隱含的《周易》文本史實,他只是把《周易》按春秋史巫的筮卜一個方面去認定《周易》的性質了,這雖有歷史的因素,而更有朱熹的偏見與無知。

在對《周易》文辭上的理解與認識遠比不上他的理學祖師爺程頤(因爲朱熹是北宋程頤的三傳弟子的門徒),至於朱子對《周易》所作的解釋更是支離破碎,既沒有說出個什麼,也說不出個什麼。自然是從筮的角度與八卦、陰陽、圖式、象數角度去註釋《周易》,看朱子的註釋比看《周易》是大煞風景。若把《周易》當成一付完整的圖畫,那麼朱熹的註釋,如同七歲小兒在那付圖畫上一陣亂塗亂畫,破壞了那付完整的圖畫。看《周易》、再看朱子的註釋,就產生一種頭痛與作嘔。

《周易本義》一書對《周易》與“十翼”(《易傳》)分十二捲進行註釋。而在十二卷後,又分出“周易本義·卷末上下”講述了象佔理論方法與儀式。朱熹無疑把《周易》與“八卦”筮術混爲一談。

“《周易本義》卷未上”裡的“明筮”與“稽類”所講的正是“八卦”占筮之內容。

如“明筮”中說:

“倚數之元,參天兩地。衍而極之,五十乃備。

是日大衍,虛一無爲。其爲用者,四十九蓍。

信乎平分,置右於幾。取右一蓍,掛左小指。

乃以右手,揲左之策。四四之餘,歸之於扐。

初扐左手,無名指間。右策左揲,將指是安。

再扐之奇,通掛之算。不五則九,是謂一變。

置此掛扐,再用存策。分掛揲歸,復準前式。

三亦如之,奇皆四八。三變既備,數斯可察。

數之可察,其辨伊何。四五爲少,八九爲多。

三少爲九,是曰老陽。三多爲六,老陰是當。

一少兩多,少陽之七。孰八少陰,少兩多一。

既得初爻,複合前蓍。四十如九,如前之爲。

三變一爻,通十八變。六爻發揮,卦體可見。

老極而變,少守其常。六爻皆守,彖辭是當。

變視其爻,兩兼首尾。變及三爻,佔兩卦體。

或四或五,視彼所存。四二五一,二分一專。

皆變而他,新存舊毀。消息盈虛,舍此視彼。

乾佔用九,坤佔用六。泰愕匪人,姤喜來複。 ”

這分明講的“八卦”筮法,即占卦時用“大衍之數”的排蓍起卦方法,哪裡是《周易》裡的東西。可朱熹把這《易傳》中所講述的“八卦”筮法,說成是《周易》本義。

又如“稽類”中的說法:

“八卦之象,說卦詳焉,考之於經,其用弗專。

彖以情言,象以像告。惟是之求,斯得其要。

乾健天行,坤順地從。震動爲雷,巽入木風。

坎險水泉,亦云亦雨。離麗文明,電日而火。

艮止爲山,兌說爲澤。以是舉之,其要斯得。

凡卦六虛,奇偶殊位。奇陽偶陰,各以其類。

得位爲正,二五爲中。二臣五君,初始上終。

貞悔體分,爻以位應。陰陽相求,乃得其正。

凡陰斯淑,君子居之。凡陰斯慝,小人是爲。

當可類求,變非例測。非常曷變,謹此爲則。”

這難道是講述的《周易》義理麼?即所謂“闡釋義理簡明而深邃”麼?除了八卦筮卜(算卦)上的筮法之用,又有何意義呢?與《周易》又有何關係呢?

而在“《周易本義》卷未下”裡是專講“筮議”的。我們且看朱熹所講的“筮儀”,是《周易》的“本義”麼?

“筮儀

擇地潔處爲蓍室內,南戶,置牀於室中央。

牀大約長五尺,廣三尺,毋太近壁。

蓍五十莖,韜以纁帛,貯以皁囊,納之櫝中,置於牀北。

櫝以竹簡,或堅木,或布漆爲之,圓徑三寸,如蓍之長,半爲底,半爲蓋,下別爲臺函之,使不偃仆。

設木格於櫝南,居牀二分之北。

格以橫木板爲之,高一尺,長竟牀,當中爲兩大刻,相距一尺,大刻之西爲三小刻,相距各五寸許,下施橫足,側立案上。

置香爐一于格南,香合一於爐南,炷香致敬,將筮,則灑掃拂試,滌硯一,注水,及筆一,墨一,黃漆板一,於爐東,東上。筮者齊潔衣冠北向,盥於焚香致敬。

筮者北向,見《儀禮》。若使人筮,則主人焚香畢,少退,北向立。筮者進立於牀前少西,南向受命,主人直述所佔之事,筮者許諾。主人右還西向立,筮者右還北向立。

兩手奉櫝蓋,置於格南爐北,出蓍於櫝,去囊解韜,置於櫝東。合五十策,兩手執之,薰於爐上。

此後所用蓍策之數,其說並見《啓蒙》。

命之曰:假爾泰筮有常,假爾泰筮有常,某官姓名,今以某事,云云,未知可否。爰質有疑於神於靈,吉凶得失,悔吝憂虞,惟爾有神,尚明告之。乃以右手取其一策,反於櫝中,而以左右手中分四十九策,置格之左右兩大刻。

此第一營,所謂分而爲二以象兩者也。

……

凡十有八變而成卦,乃考其卦之變,而佔其事之吉凶。

卦變別有圖說,見《啓蒙》。

禮畢,韜蓍襲之以囊,入櫝回蓋,斂筆硯墨版,再焚香致敬而退。

如便人筮,則主人夢香,揖筮者而退。”

朱熹所著的《周易本義》中的“筮儀”,分明是教人如何起卦占筮時應遵循的通神儀式,即燒香禱告的問神起卦儀式。這種占筮儀式,不是巫術又是什麼呢?而現在多稱朱熹是思想巨人,而少了一頂“桂冠”,還應給朱熹帶上一頂“巫師”身份的“桂冠”。

以上的“明筮”、“稽類”、“筮儀”這些東西,分明是八卦占筮術裡的內容,是從《繫辭傳》“大衍之數”中解讀出的筮法東西,哪裡能說成是《周易》“本義”呢?

九州出版社出版的《周易本義》一書後還附錄有《易學啓蒙》,其內容是詳細的講述了“大衍之數”的起卦方法以及“考變佔”的卦變圖。總之,是“旨在解說象數與筮法”,即講“八卦”的象佔與筮法,哪裡是“啓蒙”《周易》義理呢?

把《周易》攪的一塌糊度是始作俑者朱熹,他把八卦諸圖與八卦筮說妄加到註釋的今本《周易》(即《周易本義》)書前後與內容中。 宋朝的朱熹成爲後封建社會裡把《周易》說成是卜筮之書的罪魁禍首,讓《周易》一書再次蒙辱。

這就是後封建社會裡出現的一個被認爲是思想界裡的巨星,後封建社會裡沒有人能超過的大思想家朱熹,生怕讀書人忘掉如何筮卜,也生怕讀書人把先聖創作的《周易》一書讀錯、用錯,而特意寫了《周易本義》和《易學啓蒙》,教人別忘了《周易》的本義是卜筮之書和如何來起卦算卦的。這就是被稱爲思想巨人的朱熹給後人留下的思想麼?實乃讓今人不可思議。​​​

朱熹的《周易本義》一書前爲"易圖",有書目爲"周易本義圖目",收錄前人諸多"易圖"。有"河圖洛書"、"伏義八卦次序"、伏羲八卦方位"、"伏羲六十四卦次序"、"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文王八卦次序"、"文王八卦方位"、"卦變圖"。無疑把這些神秘的以"圖式"表示六十四卦與八卦內容,也融入他的《周易本義》,如同把"筮儀"(算卦時祈禱神靈儀式)融入《周易本義》那樣。他豈知《周易》本不是算卦(或稱卜筮)之書,原是一部政治哲學書。他把《周易》一書裡所用那套符號而衍生出的八卦筮術妄說成《周易》的東西,是在褻瀆偉大的《周易》政治哲學思想。

朱熹他不曾聽到過偉大孔子發出的理性之聲,先秦佚文帛書《易傳·要》裡記載偉大孔子所發出的理性聲音:“德行亡者,神靈之趨;智謀遠者,卜筮之繁”。“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義焉求吉,故卜筮而稀。”

孔子既反對卜筮,又反對把《周易》當卜筮用。孔子認爲《周易》是“夫《易》,剛者使知懼,柔也使知剛,愚人爲而不妄,漸人爲而去詐。”(帛書《要》文)

朱熹之前的象數易學,雖然以象數去解釋《周易》義理,但並沒有把《周易》說是"《易》本是卜筮之說",也沒有把《周易》從占筮上去解釋。爲何朱熹把《周易》註釋成一部占筮書呢?是朱熹的邪心用意,是"存天理、滅人慾"的註腳。更是讓天命神學去束縛人們,麻痹人們。朱把《周易》註釋成占卜書,是"禁智"之目的,朱是反對民衆"開智"。故朱的註釋被帝王青睞,才作爲元、明、清科舉考試用書,神道設教是目的。無疑說明朱熹是個守舊、倒退的思想者。

朱熹在北宋的諸多“圖式”學說上搞十九卦變圖,目的是強調《周易》筮卜之用,朱熹的《易學啓蒙》是講八卦筮術的運用。北宋人構建的象數圖說來“明蓍策”的,讓筮卜者明白如何運用諸圖的理論與方法來筮卜吉兇,包括如何結合變卦來推斷吉凶。朱熹講的《啓蒙》哪裡是與《周易》一書有關,純是八卦筮術裡的東西。是先秦史巫從“六十四畫符號”裡派生出的八卦筮術,跟本不與《周易》一書有關,而朱熹同樣錯誤的以訛傳訛的講什麼《周易正義》,把《周易》義理講成占筮之意。

你看了這所謂“大思想家”的頭腦裡發出的這種筮卜的思想來,你或能認爲朱熹是一位思想家嗎?他不成了一位活脫脫的江湖術士和神巫的嘴臉嗎?你看朱熹教給的“筮儀”步驟,這在中國的思想家史裡唯有朱熹這樣的說法,並行諸於文字,“擇地潔處”、“焚香”、“禱辭”,這不正是巫婆神漢求於神啓的過程嗎?這就是大思想家的煞費苦心求出《周易》的“本義”與“啓蒙”嗎?朱子的“啓蒙”與近代西方哲學思想的“啓蒙”之意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朱子的“啓蒙”無疑玷污了這二字的神聖意義。不過朱子八卦筮術上的說法,只能“啓蒙”那些想算卦的算命先而已。而後世統治者推崇朱子,不僅僅朱子寫了讓人會算卦占卜的巫術之學說,而他在北宋的“理學”基礎上成爲集大成者,而集大成的無非就是“存天理,滅人慾”的反人類性的理念架構。朱熹之人在宋以後的王朝裡的讀書人沒有不知道的,朱熹在理學的基礎上建立起龐大的爲後封建社會專制帝王體制服務的理論學說,朱學爲帝制專制服務而精心編織起一隻龐大而無形的精神“天網”,把臣民從新死死的罩在這無形的天網之中,交給王權者去奴役,臣民在這無形的精神天網裡逐步被變異與退化。

而有今天的學者,研究朱子的學問,認爲朱子建立起來的是一套自然哲學體系。所謂朱子的自然哲學體系,是不可與西方近代自然哲學相提並論。朱熹之學哪裡稱得上是自然哲學,而已然是天道自然觀,把直觀上的天地自然抽象爲“天尊、地卑”類比到人世“君尊臣卑,男尊女卑”的三綱五常的等級貴賤秩序上來。換句話就是把人類的秩序,比照天道自然上的想象秩序,爲君尊臣卑的不平等帝王專制體制尋找出天經地義的理論依據。故朱熹比以往的儒學更沒落,更反人性。

朱子學壟斷了明清帝國時期的思想界, 朱子所注的四書與五經之一的《易經》(《周易》加《易傳》)被明清王朝時期指定爲科舉的教課書。明清帝王專制上的殘酷,政治上的腐朽,思想上的禁固與大興文字獄,國家越來越貧窮落後,民智越來越不開化,帝國裡的全民完全陷入了神巫之國的災難之中,無不相信鬼神與命運,這與朱子之學在思想界裡的壟斷分不開。朱子學是最腐朽最沒落的學說的總代表,卻爲專制家天下的帝王更看重。正是朱子學能夠爲王權專制所需要而成爲國民的精神鴉片,宋以後的帝王社會裡人們都成了朱子的精神奴隸。

朱子學的根本是把想象出來的宇宙的法則與人類道德政治被貫穿了起來,是天人合一思想的深化。正是朱子用“天道自然”的秩序來規範人世的秩序,阻礙了中國帝制後段的發展。這是有臨國日本在近代史上的哲學突破實證,即日本突破了朱子之學的禁固,日本從封建意識中突圍出來,而走在了中國的前頭。

至於朱熹的“易學”,恰恰朱熹是有眼不識泰山,把《周易》看走了眼,把《周易》說成了筮卜之書,實是把史巫的八卦筮術混淆與《周易》於一起。把義理的《周易》說成是筮卜,把《易傳》裡的“繫辭傳”、“說卦傳”裡講巫術理論與方法的說成是義理,這種顛到黑白的說法,而影響到今天。

朱熹所認爲的孔子做《易傳》才使後人但見孔子所說義理而不復推本文王、周公筮卜本義了,這說法正是腐儒朱熹的無知,自朱熹始又一次推波逐瀾,使中國巫術發揚氾濫。也是朱熹再一次使《周易》蒙羞,而庶蔽了《周易》的義理之光。孔子最大的貢獻是從學術理論上將《周易》與筮術分離開來;而京房的最大貢獻是將史巫附在《周易》一書上的八卦筮術從《周易》中分離出來;而王弼的最大貢獻是以象數義理而系統的對今本《周易》進行了註釋,將《周易》與八卦筮卜術區別開來。而朱熹最大的壞處是將八卦筮術再次與《周易》混淆一起,運用北宋產生的“象數圖式”學,充實到八卦占驗筮術裡去,並開以八卦象數圖式筮術之說解釋《周易》的先河,其目的是強調占筮的功能。中國的後封建社會由朱熹開始走向了萬劫不復之路,使中國陷入了不可逆轉的神巫之國,鬼神天命思想橫行在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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