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徐家!
後院的一處小廳裡,好幾個人圍坐着,都垂頭喪氣的。主位上坐着一個男子,正是山陰徐家家主徐明。他今年五十多歲,因爲生活富足,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四十許。一直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滿面榮光,笑容可掬。
可是現在徐明早已沒了昔日的意氣風發,聳拉着腦袋坐在主位上,神情黯然,整個似乎都沒了神奇。額上的皺紋更加明顯了,頭髮也白了許多,彷彿突然之間蒼老了十多歲。
下首坐着幾個中老年人,全都神情低落,和徐明完全是一個樣。他們是徐家各方的代表,家族中頗有威望的長老。另外一邊則是一男一女,男的三旬上下,沉着穩重,但是現在不斷波動的神情顯示出他很不淡定。旁邊則是一個紅衣少女,一張還算俏麗的臉冷若冰霜,只是完全沒了昔日的高傲,不過嘴角依舊掛着一絲刁蠻的倔強,正是徐建和徐彤兄妹兩個。
廳內一片沉默,似乎睡都不願意先開口說話,因此氣氛愈發的沉重了。許久之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壓抑,一個花甲老人沉聲道:“徐明啊,此事會不會是那些越國臣子放出的煙霧,欺騙百姓穩定民心,同時也是威脅刺激我們和周家?”
此人敢於直呼家主名諱,可見身份和輩分都不敵,應該是徐明的長輩。由於此人德高望重,話音落地立即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大少爺帶回來的消息,尹旭不是已經中箭墜崖嗎?即便不死也必然會是重傷,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何況二少爺和周家大少爺帶人在會稽山中追殺呢!”
“是啊,我徐家已經被包圍,消息能夠送進來。或許是那幾個越國大臣的計策,故意刺激我們。即便真有得勝歸來。從鬧事經過的事情。又如何保證那就一定是尹旭本人呢?說不定是一個和他相貌極爲相似之人也說不定。”
尹旭安然返回山陰,還在街道公開亮相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儘管徐家處於軟禁之中,但是依舊得到了消息。這樣沉重的消息對他們而言是個巨大的打擊。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行刺越王那就是滿門抄斬的死罪,想徐家在山陰揚揚赫赫多年,突然之間遭遇這等變故任誰也難以接受。尹旭現在安然回到山陰。必然是龍顏大怒。隨時會報復徐家,他們現在完全就是一種等死的狀態。每一次有聲響發出來,都好像是尹旭的軍隊衝了過來,完全就是一種煎熬,心頭始終懸着一把尖刀,隨時可能掉落下來。讓人痛苦的有些難以承受。
這樣慘痛的事實,誰也不願意接受。所以他們想要沉浸在自己編織了一個夢幻當中。所以他們心懷僥倖和奢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是越國的重臣們編造出來欺騙他們的。
主位上的徐明嘴角擠出一絲苦笑,事到如今這些人還是不願意接受現實,兀自在這自欺欺人,哼哼!若是平日裡,徐明還多少得對這些家族長老表示出足夠的尊重,尤其是其中有不少是徐家的長輩。但是現在似乎他已經估計不到那麼多了。徐家可以說已經走到了幾近崩潰滅亡的邊緣,無力迴天。所以他笑出了聲,笑的肆無忌憚,笑的悲愴蒼涼。
聽到徐明帶着嘲諷的笑聲,徐家諸位長老表現出了強烈的不滿,紛紛側目。尤其是那位輩分甚高的花甲老人,本來想要出演喝罵,但聽到徐明笑聲中的無奈和蒼涼時,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笑過之後,徐明心中的怨氣與悲傷發泄出來,微微坐起身子。因爲他始終記得自己的身份——徐家家主,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即便是現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只要徐家還沒有真正走到分崩離析,家破人亡的那一步,他都要盡到家主的責任,去爲徐家拼搏爭取,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希望。
此時此刻,徐家的發展和宏圖大業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徐家衆人的性命。想當初自己搖擺不定,不就是受了周家和姒搖的利益誘惑嗎?本來已經決定了投效越王尹旭,可又擔心家族獲得不到足夠的利益和地位,一心想要獻女取悅越王。結果適得其反,惹下如此彌天大禍,若非如此,徐家何至於走到這樣的地步。
既然已經事到如此,只能想辦法儘可能地保全徐家人的性命,至於基業財富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已經不重要了。徐明輕輕咳嗽一聲,說道:“事到如今,不必再存什麼僥倖心理了,我徐家雖然在軟禁之中,但是想要得到外部的信息並不難。尹旭回到山陰的消息是真的,並非高易他們故弄玄虛騙人的。也不想想,若非尹旭真的安然回來,他們敢泄露越王不在城中的消息?想要找到一個相貌氣度完全相似的人,是那麼容易說找到就能找到的?”
徐明一開口,一句話擊碎了很多人僥倖的幻想,原來尹旭真的回來了。這樣沉重的現實帶來的強大壓力,再次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有人已經忍不住有些渾身顫抖,即將到來的災禍讓他恐懼到了極點。
坐在一邊的徐彤見到對此直接嗤之以鼻,發出一絲淡淡的冷哼,事情確實緊急,可是至於到這個程度嗎?尹旭不過纔剛剛回到山陰,還怎麼樣,反倒是自己嚇的要死,似乎有些庸人自擾了。再說了,大不了一死了之,竟然這樣的懼怕。很顯然徐大小姐,對事情嚴重性還缺乏足夠的認識。
其實某種程度上上也不怪她,剛回來的時候她確實嚇得不輕,尤其是見到父親和哥哥眼神的時候。可是後來溺愛她的母親徐夫人一個勁的安慰女兒,甚至不惜歪曲事實和一錯再錯的嬌慣。使得徐彤以爲,越王尹旭也忌憚徐家的實力,內憂外患,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徐家小姐心裡便坦然了許多。典型的沒心沒肺的主。
徐彤身邊的一位徐家長老,本來就很是不滿。等待着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對於徐家遭遇這樣的災禍。他自然是不想坐着等死,已經在想着如何解決了。他心中已經有個想法,但是覺得稍微有些不近人情,還在猶豫是否要說出來。
可是現在。徐彤那一聲淡淡的冷哼恰好傳入她的耳中,這位先生可是有些被激怒了。他本來還在想着同是一家人。應該患難與共,不應該隨便拋棄族人,或者是用他們換取自身平安的。對他們而言。此次的災禍完全是無妄之災。徐家家族會議本來的決定是和越王尹旭修好,這纔是最符合徐家的利益,對每一位家族成員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可是因爲徐彤的刁蠻任性和徐建、徐宣兄弟的莽撞行動,直接導致徐家和越王分道揚鑣,結下深仇大恨。徐家的家族成員也因此揹負起了這巨大的災禍,這些都不是他們的本意。也不是他們的過錯。可是他們卻要爲此而買單,顯而易見。他們是不可能心甘情願的。
這個責任自然而然地被歸結到了徐彤身上,作爲父親的徐明更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正因爲徐明是族長,衆人並不好開口明確此事,點名責任。何況事情本身的意義也不是很大,大敵當前更應該患難與共的。
可是一番苦心孤詣並沒有起到效果,不領情也就罷了,犯了錯誤還這樣的囂張不領情,那就實在的可惡。這位徐家長老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同時心中那個有些不近人情的念頭再次冒出來。雖然同爲徐家人,但是你無情,那也就休要怪我無義。
這位徐家長老起身道:“家主說的不錯,現如今我徐家確確實實面臨一場危機,當務之急便是解決此事。行刺越王,確實是重罪,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們徐家雖然生意遍佈整個江東,可是根基還是在山陰,是越國的治下,所以此事我們只可能缺的越王尹旭的諒解。只有他鬆口了,我徐家纔有活命的可能,其他任何人都幫不上我們。”
衆人都清楚,這是不折不扣的事實,想盡一切辦法,唯有尹旭鬆口纔有挽回的餘地。可是人家尹旭能夠消氣嗎?遭到地方家族勢力的伏擊,重傷之下險些因此而喪命,龍顏大怒,深仇大恨是不可避免的。人家尹旭怎麼可能諒解?若是如此,越王尹旭的臉該放在哪裡?威嚴與尊嚴將又何在?
所以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存在這樣可能的,所以當這位長老提出之後,衆人都默然不語。他們默然的原因只有一個,尹旭沒有理由,或者說徐家拿不出一個讓越王尹旭諒解的理由!
那長老明顯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朗聲問道:“在這一點需要搞清楚一點,現在我徐家是要命還是要錢?”
“還用問嗎?自然是要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這條命都沒了,再多的金銀財富我們拿什麼去花,去享受?”另有一人立即出言回答。
主位上的徐明眼神之中有些詫異,似乎把握到了什麼,只是沒有具體的依據,對方也沒有明白,所以不便點名。已經說到了錢的問題,身爲家主自然得有個表態,徐明道:“七弟所言不錯,現在是我徐家生死存亡之際,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花掉我徐家萬貫家財,只要能夠保的平安,那自然沒有問題,起初我便是這麼想的。想來諸位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徐明擡頭目光從衆人臉上掃過,這會子活命纔是關鍵,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都不含糊。盡皆點頭,表示同意,在這一點上徐家上下算是達成了一致。
挑起這個話題的長老徐老七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說道:“是啊!我們徐家有心散盡萬貫家財,可是即便這麼做了,就能夠取得尹旭的諒解?相比之下,直接殺了我們可能會更加直接方便,一切東西照樣是他囊中之物。我們徐家可不想人家周家,有糧食爲底牌,船運雖然也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終究不必上糧食的重要性。算是可有可無吧!尹旭自然不會有什麼顧忌,我徐家還是危險啊!”
“老七。照你這麼說。我徐家這次是在劫難逃啊!這可如何是好?”有人聽着聽着就更加的鬱悶了,似乎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這可是讓人惱火啊!
“我說老七啊,你就別賣關子了。知道你已經有主意了,直說吧!”同樣也有看了出來。徐老七是故意在吊胃口,既然他能出來說話,就一定是有什麼主意了。
徐家嫡長子徐建坐在位子上。神情有些不大自然。他總覺得這位七叔的話會有什麼問題,心中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到底會怎麼樣,還真是說不上來,目光落到主位之上。見到父親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徐建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一點。而此時,身邊的徐彤兀自沒有察覺到廳中異樣的氣氛。
徐老七輕輕咳嗽一聲。沉聲道:“在談主意之前,諸位是否該想想此事的責任呢?我們的本意是歸附越王尹旭。之前族會也是如此決定的,怎麼突然直接就成了這樣的局面,似乎是無妄之災啊!”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很多人之前都在想這個問題,但是出於種種原因,都藏在心裡。可是這會沒想到徐老七帶頭說了出來,猶如洪水突然決堤,這事情完全就變了。
徐建驀地一驚,終於鬧明白了心中的不安來自哪裡,原來七叔是要追究責任。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父親、妹妹,包括自己可都要牽涉在內,可以說都是難辭其咎,也就有些內憂外患的意思了。
徐彤也是眼睛一瞪,目光生寒冷冷看着身邊的七叔,這是什麼居心啊?在她眼裡這是一種卑鄙而且低下的手段,滿眼的憤怒與不甘,冷冷看着身邊的徐老七,眼神幾乎要殺人一般,典型的以下犯上。徐老七根本就沒有和他計較,也絲毫不理會他。既然話說口,就算是某種表態吧!已經和某些站到了對立面上,生死存亡面前其他很多事情已經無所謂。
徐明身爲徐家家主,定力和涵養可想而知,除了之前強大壓力之下表現出來的擔憂和黯然。一直都是古井不波的,十分的沉穩。可是現在他明顯有些坐不住了,其實剛纔徐老七一開口他就意識到有些不對,按理說依照長幼兄弟該稱呼自己大哥的。但是徐老七稱呼的卻是家主。突然之間生疏了許多,也更加的公式化了,足可見對方的心境和目的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現在擺明了對方要拿這個事情的責任來說事情,那自己就必須鄭重其事地對待。說到底事情還是自己這裡出了問題,關係到整個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情,即便自是族長也無權改變或者是做決定,必須要經過家族會議。
上次會議的時候變決定下來是歸順越王尹旭的,不過是自己和其中一些長老過於貪心,想着讓徐彤嫁入越國皇宮,纔會有了後面一系列得事情。如果說到責任,全在自己和兒女身上,這……突然之間,徐明感受了無比沉重的壓力,同時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幾乎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徐老七根本沒有理會這些,繼續侃侃而談道:“大家都很清楚,此次事件的起因就是因爲彤兒在會稽山中衝撞了越王,還因此大大出手,以至於事態不斷升級,到了現在這步田地。我之前又問過回來的家將,當日之事完全是彤兒刁蠻任性引起的,後來建兒和宣兒兩人的處理很很不得當,造成了如今的嚴重後果。
宣兒和周浩帶着人去繼續追殺尹旭,可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失敗了。所以他們三兄妹可以說是元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家主你身爲人父,似乎有些教子無方吧?彤兒刁蠻任性全是您和夫人嬌慣而成的,所以也有責任。”
徐明默然無語,這種時候自己完全是插不上嘴的,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就看看接下來他們的意思吧,徐老七如此煞有介事地大費周章,不可能只是爲了追究一下責任在誰的。徐建的拳頭緊緊地握着,對此很是憤怒,但是極力剋制着,額上的青筋已經暴起,足可見他已經隱忍的很辛苦了。
徐明和徐宣能夠隱忍。可是徐彤呢,火爆的大小姐脾氣哪裡能剋制的主。徐老七話音剛剛落地。換了口氣正想要說下去,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夠了!”
徐彤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徐彤怒道:“你們口口聲聲追究責任,沒錯,是我惹了尹旭。沒錯!因此給徐家帶了了災難,可是之間我壓根就不認識尹旭啊。當時在那會稽山偏僻的荒野裡,我哪裡知道越王他好好的不呆在王宮裡,跑去那裡?這是我能夠預料的?”
徐彤口口聲聲。說的義正言辭。反駁對方。她倒不是說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錯誤已經犯下,他想要否認也不可能。只是他看不慣七叔的這種行徑,來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徐老七被小輩的侄女搶白了,自然很是不爽,冷笑一聲道:“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刁蠻任性啊!錯了就是錯了。還不承認嗎?即便不知道對方就是越王尹旭,可以若非你任性要去招惹人家。何來有今日的禍事?說到底還是你的錯。家主啊,看看你交出來的女兒,這樣的刁蠻……”
徐彤被說的臉色發紅,很顯然對方說得一點不錯,確實是因爲自己的刁蠻任性,纔去招惹尹旭的。既然這麼說了,那這錯自己任下來也就是了,徐彤刁蠻任性不假,卻也算是敢作敢當。若單單是說自己,那倒是沒什麼,可是偏偏徐老七最後一句話將矛頭對住了徐明,他的本意是趁着這個勢頭繼續打擊家主。可是在徐彤眼裡意味就變了,自己受欺辱也就罷了。結果還要連帶上父親,徐彤對此不能接受,所以反駁是必然的。
徐彤立即出聲道:“七叔啊,說的倒是輕巧,是我刁蠻任性惹下的禍事。可是我就刁蠻了怎麼了?這是爹爹一個人的錯嗎?是誰告訴我,平時出門什麼都不用怕,遇到事情七叔幫你擺平。是誰說的,徐家大小姐怎麼都都行,在山陰徐家……當年你們誰沒說過?如果說我徐彤今日刁蠻任性是個錯誤,如果一定要深究的話,你們所有人都有責任。”
徐彤的的話雖然說得有些過分,甚至有些強詞奪理,可也都是不爭的事實。當初徐家顯赫風光,徐彤又是家主的女兒,大小姐,整個家族的掌上明珠。嬌生慣養是自然有的,衆人爲了巴結徐明夫婦,再加上徐家當時確實厲害,所以嬌慣徐彤是常有的事情。包括徐老七在內,都或多或少地做過這些事情,所以徐彤這麼一說,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大自然了。
徐建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喜色,這些人再怎麼說,可是能強橫的過小妹來。徐彤多年嬌生慣養,刁蠻任性,在自信心這方面可當真是無人可匹及。有小妹在,這些人想要佔到點什麼便宜,似乎是不可能了。說到底不過是想要謀取父親的家主之位嘛!徐建想到了徐老七的其中一個動機,只是現在這樣敏感的事情,徐家家主的位置本身就是一種負擔和危險,這有什麼意義呢?
徐明卻與他們不同,他臉上更多的憂慮,看得出來徐老七是有目的的。現在這種局面自己相當的被動,如今只能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儘管他有些不甘心,可是畢竟是女兒犯下的錯誤,他這個做父親的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如果真的要承擔責任,他也不會含糊,只是這樣能夠挽救徐家嗎?如果徐老七有個能力,他什麼都願意的。
那邊徐老七說道:“彤兒,到這個時候還這樣任性呢?以前長輩們多疼愛你幾分而已,如何爲人處事是自己的事情,豈是別人說兩句就可以影響的。不要不當一回事,此事的錯誤就在於你。”
徐彤冷笑一聲道:“好吧,責任就在於我,是我刁蠻任性忍上了越王尹旭,讓我們徐家北上了行刺越王的罪名好了吧。要怎麼也呢?是殺還是剮?不過此時與父親和大哥無關,完全是我自己任性的錯誤。”
是殺還是剮?這樣的話語從一個女孩子口中說出來,那可是相當彪悍的。衆人對於徐彤都十分了解,對她的刁蠻任性更是習以爲常,所以並不奇怪。這樣一問,還真是把徐老七給問住了。難道要因此而殺人?責罰?
徐明默然不語,有些事情現在開始不開口的好,他就是要看看徐老七到底想要怎麼樣?最終的目的何在?他現在並不擔心家族內部會把女兒和自己怎麼着?最大的威脅還是尹旭那邊,這纔是生死要點。
徐家已經有些分裂了,跟着徐老七一起指責徐明父女的大有人在,當然了也有一直跟隨徐明身邊的人。有人就喊出一句:“老七,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是我們追究責任的時候嗎?我們徐家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越王尹旭,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這個危機,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該暫時摒棄前嫌,一致對外才是。”
話音落地,立即有幾個人表示了附和,畢竟現在徐家的安危纔是最關鍵的。在這裡指責是誰的過錯,是誰的責任,一點意義都沒有。徐彤更是當仁不讓,毫不客氣地冷哼道:“有本事去對付尹旭啊,在這裡爲難我一個女孩算什麼本身?哦,對了,至少我敢於和尹旭直接動手,你們卻沒這個膽子,哼哼!”
衆人那直接叫一個無奈啊,明明是做過的錯誤,現在被徐彤拿來說事,好像是巨大的功績一樣。這思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刁蠻女依舊是老樣子。
徐老七不想她多扯,說道:“你怎麼就知道追究責任沒有作用呢?我說,這是現如今相救我徐家唯一的辦法。”
很多人聽到相救辦法時,都眼前一亮,現在可以說到了絕境之中。只要有辦法活命,不管怎麼樣都要試試的,死馬當活馬醫吧!
徐老七沉聲道:“大家想想,越王尹旭發怒,生氣和仇恨的原因何在?不就是有人傷了他嗎?那麼他會恨誰呢?會是整個徐家嗎?或許只是那幾個不識相的傢伙。之前高易和我們徐家接觸過,足可見越王對我們徐家的船運還是有興趣的,我們家對他還是有幫助的。如果我們交出傷害他的兇手,然後再將家業奉上,那我們這些無辜的人是不是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