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漢王!”
“範先生請起,不必多禮!”劉邦尚是首次見到範文軻,這樣的大財主正需要籠絡,故而表現的很是客氣。
劉邦笑道:“此番東征,多虧了範先生的糧草和財力之處,寡人謝過了!”
範文軻謙遜道:“真是慚愧啊,漢王言重了!”
劉邦搖頭道:“該說慚愧的是寡人啊,先生給予寡人如此大的支持,結果到最後還是未能取勝,真是慚愧之至啊!!”
範文軻心如明鏡,說道:“漢王多慮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漢王勵精圖治,漢國將士勇猛作戰,東山再起,再見奇功指日可待。戰勝楚國,甚至是一統天下也未嘗不可啊!”
劉邦笑道:“借先生吉言了,不過劉邦一定盡力做好,不負先生衆望!”這正是劉邦的志向,他沒有絲毫的隱瞞。
範文軻佯作惶恐道:“漢王實在是折煞範某了!”
劉邦問道:“不知範先生經營何種生意,錢糧穀物繼續如此充足,堪比陶朱猗頓之富啊!”
本來就是!範文軻心中暗歎一聲,回答道:“這都多虧了祖上積蓄……”
“那麼範先生接下來如何打算?準備在何處經營,何處發財呢?”劉邦本來想問問範傢俱體的出身和底細的,這些事情蕭何派人調查了,竟然沒有結果,當真是奇怪。轉念一想,範文軻要是願意。自然會說出來的,說到底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財力支持。
範文軻心知肚明,笑着回答道:“當然是漢國了,關中。巴蜀物產豐富,乃是經營商業最好選擇。範某準備返回家鄉會稽,將族中生意,繼續全都轉移到關中來。”
“會稽?”這個地名讓漢王劉邦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意味。
範文軻道:“是的,家族財權都有長兄掌管,此番在下回會稽,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將家族轉移到關中來。我範家是誠心實意歸附漢王。”
“如此多謝範先生,得貴族相助,乃是寡人之幸!”
範文軻道:“漢王,請恕在下冒昧。長兄之女依蘭貌美如花,國色天香,容貌更勝於項羽的姬妾虞姬。如今夫人暫時不在身邊,如若漢王不嫌棄,依蘭願入宮服侍漢王!”
美人計?劉邦本來不以爲意。但聽到範文軻說道這女子的容貌與虞姬還要漂亮,心念大動。虞姬已經是人間絕色,要是比虞姬還漂亮,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劉邦最爲擔心的事情是範文軻一去不返。畢竟漢國剛剛遭遇大敗已經不是之前那樣強盛和勢頭兇猛的漢國。不過範文軻說的很清楚,範家的事情是其兄長做主的。即便是扣下了範文軻又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讓他早去早回,韓信不就是個成功的例子嘛!
……
範文軻從劉邦暫居的府邸出來時。範鄂林立即迎了上來。
“三爺,怎麼樣?”
範文軻道:“劉邦是逼我表態啊,不過已經答允我們回會稽了!”
範鄂林點頭道:“正是時候,三年一度的家族會議還有不到兩個月,現在回去正是時候。”
範文軻冷哼一聲:“家族會議,就在此一舉了!”
範鄂林知道自家三爺謀劃了許多,如如今終於下定決心實施計劃,希望能夠接着家族會議的機會一舉成功。
返回的馬車上,範文軻問道:“鄂林,陽兒和範紫是否也要回去?”
陽兒自然指的是範家嫡長子范陽,範依蘭的兄長。
範鄂林略微沉思,回答道:“大少爺肯定要回去,紫白金青是大爺的心腹肯定也都要返回的。”
“有陽兒的行蹤路線嗎?”範文軻對侄子的稱呼很是親切,可是那親切之中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冰冷。
“我們沒有,但是定陶範白那邊一定會有的。”
“那好!”範文軻點點頭,說道:“讓範白搞清楚陽兒他們的路線,再聯合佈置在他身邊的人,回務必把陽兒給我留在半途之中,讓他永遠回不到的會稽!”
範鄂林心頭一震,看來三爺這次真是心狠手辣啊!範家內部的一場腥風血雨已經註定了。
“是!”範鄂林微微遲疑,還是點頭答應了。
“你親自帶人前去……截殺陽兒,最好做的滴水不漏。還有吩咐範白,一定要搞清楚定陶金庫的位置和機關,那無盡的財富不能之掌握在大哥一個人手中。”
“是!”
“對了,別傷及依蘭!”
“三爺,大小姐的才思敏捷,不亞於男子,留下是個禍害啊!”
“如此人家角色浪費了豈不可惜……”
範鄂林心中一沉,那可是你的親侄女啊,三爺該不會是……
範文軻瞥了他一眼,說道:“獻給劉邦不是很好嘛!”
“哦哦,小的這就是去安排!”
“只有範家的嫡長子一脈後繼無人,族長中的長老們纔會支持我,劉邦這棵搖錢樹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
範文軻隨後啓程踏上了南歸之路,雖然族會還有將近兩個月時間,從滎陽趕回去時間充足。但是範文軻還是早早啓程了,這些的事情事關重大,必須要早些趕回求佈置。至於能否成功,那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範鄂林則是趕去了東方,前往定陶一帶,他現在要去見見範白,安排一下迎接範家大少爺回來的“見面禮”。
……
燕趙之地,幾輛馬車搖搖晃晃地向南行駛,周圍護衛數十名親兵家將。
大河之南,楚漢和齊楚大戰。到處戰火紛飛,很是胡亂。大河之北情況就好了很多,燕趙,常山等諸侯雖然與楚漢相爭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並未實際參戰,河北之地並未受到戰火的襲擾,相對來說安全很多。
馬車上作爲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公子,長相英俊瀟灑,一表人才,正是範文軒嫡長子,範依蘭的兄長范陽。當初因爲宋義的事情,範文軒擔心范陽受到範文軻等人的蠱惑。想要兒子歷練,有一個相對清靜的成長環境,因此派范陽前往北方經營燕趙和草原事務。
一去三年,范陽在草原上經歷了風沙雨雪。皮膚看着比以前略顯黝黑,身體則看着更爲結實了,雙目炯炯有神,成熟了不少。三年時間,在心腹範紫的幫助下。范陽將北方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與樓煩王,白羊王,匈奴。東胡都關係密切。與燕國、常山國、趙國、遼東的權貴都有聯繫。
這次家族會議時間到了,父親早早地來信讓自己返回會稽。聽聞是給自己安排了一樁婚事。不過范陽清楚父親這是在爲自己接管家族權力做鋪墊,想來草原肯定是不會在回去了。范陽一把將身邊的女子攬入懷中。女子懷中抱着一個襁褓,襁褓中一個嬰兒白白胖胖。
范陽尚未正式娶親,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身邊每個女人怎麼能行呢?大戶人家的少爺們娶親之前的納妾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去歲遇到了這個燕女,長的清秀漂亮,而且溫柔可人,范陽很是動心,便收在身邊,如今已經爲她誕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不過範家嫡庶之分特別分明,他知道這個兒子將來受到的待遇可能好不到哪裡去。但是現在,唯有這麼一個,初爲人父的喜悅讓他這和這個孩子特別的鐘愛。燕國女子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也很是擔憂跟着范陽回家自後,會遭遇怎麼樣待遇……
但是知道範陽這一去就不回的事實之後,他還是義無返顧地跟着一起南歸,她已經離不開丈夫了。何況孩子,豈能讓孩子失去了父親。燕女知道如果自己不願意,范陽也肯定會強行帶走孩子的。
“範郎,你的家鄉很美麗嗎?”
范陽笑道:“是啊,青山綠水,溫暖宜人,與北方大有不同,你一定會喜歡的!”
“是嗎?那你的家人……”
“放心好了,爹孃,妹子會喜歡你的,至少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不是……不要擔心!”
“嗯!”燕女輕輕應了一聲,默默低下頭繼續照顧孩子。
范陽無奈一笑,探頭在窗口道:“範紫,我們的行程如何?能準時趕回去江東嗎?”
一個精瘦的男子策馬過來,在窗口回稟道:“少爺放心,快的話晌午就能渡河南下了,我已經着人去安排了。大河和濟水之南因爲齊楚開戰,行程可能會受到影響,不過範白會打點的,渡河之後定陶就會來人接應!”
“甚好,這些事情麻煩你安排了!”
“少爺言重了,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情!”
“嗯!”
馬車搖搖晃晃繼續前行,在傍晚的時候來到大河之濱,範紫提前安排好的渡船早已等候在此。
再次看到大河的時候,范陽不由的有些感慨,燕女探出頭來,秀眸看着眼前寬闊的水面,不由的驚歎道:“哇,這麼寬闊的河流啊,從來麼見過呢!”
范陽笑道:“彆着急,到了南方你再看看大江,那才叫江水浩浩湯湯,寬闊無比呢!還有家門前的震澤數百里水波,不過多是風平浪靜,的風光很是秀麗,到時候帶去遊玩!”
燕女嫣然一笑,范陽的關懷讓他感覺很幸福。
站在渡船上,范陽和燕女抱着孩子,河面上風並不大,不過船隻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些顛簸。本以爲孩子會有些受不了,沒想到的是孩子竟然竟然呵呵發笑。范陽和燕女看着孩子,也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船尾一名範家家將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冷笑:現在好好笑吧,上岸了有你們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