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要打開城門之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什麼人?怎敢私開城門?”
緊接着有幾名從城內剛過來換班的哨兵發現了這一夥進行暗殺的人,並且及時的敲響了警鼓,暴露了這些暗殺者的身份。
警鼓響起,城內瞬時間奔來隊隊的樑國士兵,箭如雨發的射向城門前的那一夥人。爲首之人在其他同伴肉盾的掩護下,冒着箭雨,大力砍斷了門鎖,拉掉門上的橫杆,用力將城門拉開。
此時已經等待在城門外的慕楓,在城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帶領着手下軍兵如潮水一般的涌入了城門………
有濛濛的細雨突然間灑落下來,伴着那細弱的雨絲,樑國皇城內一片大亂,雞鳴狗叫,人仰馬翻!
慕楓一馬當先的衝進城內,他的血脈賁張,眼中一片腥紅之色。只見他氣貫手中的劍尖,長劍悄無聲息的割破雨霧,伴着戰馬的前衝之勢,橫掃而過,瞬時間將十餘人斃於劍下。
慕楓的衣袍被雨水淋透,與他那長髮緊緊的貼在身上,面目越發的猙獰,如同從地獄孽海中突出的惡靈一般,在紛紛涌出來的樑國軍兵中如風捲殘雲。那手中的劍尖屹然生出了凜冽冰寒的光芒,血光和着這劍光不停的閃起落下,樑國軍兵一個個頭落、肢斷、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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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之中的沅心被一陣陣急促的警鼓聲驚醒,忽又聽見外面隱隱的傳來一陣陣嘈亂的喊叫,似是還有着廝殺之聲。
被驚嚇的坐起,披了一件薄衣,沅心便衝出了門外。這時裴義也正焦急的向着沅心的房間奔來,月兒也自房間裡跑了出來,併爲沅心添上了一件披風。
“裴義,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外面怎麼啦?”
剛剛被夜行罵得灰頭土臉的裴義心裡還在有着不甘,爲什麼他不能與少將軍一起去殺敵,非要留在家裡保護這小姐?他是自小就跟在少將軍身邊的,可是現在卻只能留在了家中。
“小姐,有敵國突來侵擾,少將軍已經前去退敵,叮囑屬下不可跟隨,只能留在家中保護小姐,寸步不離!小姐,外面現在很亂,你還是回房間吧!”
“是啊小姐,咱們回去吧,還下着雨呢,可別着了風寒纔好!”
月兒邊說着,邊將披風上的帽子爲沅心帶上,扶着她想要回房間。沅心卻是掙脫了月兒的手,一把拉住了裴義。
“表哥去退敵了?可會有危險?裴義,我命你速去查看外面的戰況!”
“小姐,剛剛屬下已經說過了,少將軍命令屬下保護小姐,不可以離開半步,請小姐回房!”
“我還回個屁房!你們讓我怎麼安心回房?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呢?裴義,你到底去不去?你若是不去,那好,我自己去看!”
裴義就怕這沅心上來拗脾氣,面對千軍萬馬他都會無所畏懼,可這沅心實在是讓他頭疼。無奈之下,裴義只好跪倒
在地,懇求沅心能夠冷靜一下。
“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就怕有豬一樣的隊友!裴義,難道你就不擔心你家少將軍的安危?我想你肯定擔心的不比我少吧?我剛剛已經聽出你的不滿了!打仗是會死人的,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相信你肯定比我還要心急。我懂得你的一片忠心,你帶我去看戰況不是在違背主人的命令,我是他的未婚妻,有多危險我都應該站在他的身邊。我知道我幫不上什麼忙,或許你們還擔心我會添亂,我保證,我只是遠遠的看着就好,要不然讓我傻傻的呆在房間裡等消息,還不如你過來一拳打蒙我!裴義,你趕緊給我站起來,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在我面前下跪,我就一巴掌抽死我自己!走,帶我去,別再廢話,說什麼我也要去!月兒,你不許跟着,你就留在我的房間代替我等消息吧!”
沅心說完拔腿就跑向了府門外,裴義立即站起身追了上去。他是有私心的,他確實擔心少將軍的安危,當少將軍匆忙間命令他不可以跟着去殺敵,必須留下來保護小姐時,他是那麼的不情願。現在既然是小姐非要出去,也正順他意,只要他能保護好小姐的安全,能去看看少將軍的情況,即便是過後受到責罰,他也心甘情願。
夜行得知城門被打開,月國軍隊殺進城門之事後,迅速帶領着弓箭手殺到了敵軍前。命令手下軍兵吹起號角,發出散開的命令,所有樑國軍兵會意,迅速的撤退到兩旁,將月國軍隊暴露出來。
樑國弓箭手迅速迎上,一字排開,他們手中的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沅心發明的威力超過普通弓箭數倍的弩機。
慕楓極其他的手下們都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樑國也製造出了弩機,難道是雪兒給他們提供的製造方法?
實在是敵不過弩機的威力,雖然月國的盾牌手已經迅速的組成了盾牆,但還是不斷的有人倒下,慕楓不得不下令撤出城外。
見他們撤出城門後,夜行立即飛上戰馬,提起手中長劍衝出城外。
夜行袍袖展動,劍隨身起,快如閃電,狂如風雨,衝入月國軍隊之中。他手中的那一把長劍幻出千萬道劍影,氣芒嗤嗤,如排山倒海,似狂風巨浪,所向披靡!劍鋒掃過處,月國軍兵紛紛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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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外面傳來的吶喊聲,鼓鳴聲,廝殺聲,刀戈相向的金屬聲,一聲聲因從戰馬上墜落而砰然着地的聲音,一聲聲因巨大痛楚而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全都衝入了沅心的耳中。她頓住了奔跑的腳步,捂住雙耳想要不聽,心臟已經緊張狂跳的似是要衝出胸膛。可是即便是她緊緊的捂住了雙耳,那些聲音卻還是一絲絲的從她的耳縫中侵入。
看着沅心驚恐的模樣,裴義這才感覺到後悔和衝動,他真是不應該答應小姐出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可實在是擔罪不起。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實在是太危險了!”
此時的天空
已經接近朦亮,喊殺聲卻還在此起彼伏的一刻未曾停止。沅心看向那泛白的天空,撫住心口,毅然的走上了城牆。
“我不會回去的,裴義,你可別真的把我當成個弱不禁風的千金小姐!”
放眼望向城下,沅心的心中惻然,眼前瞬間變得朦朧,因爲有淚盈眶。
面對眼前出現的戰爭場面,沅心只覺得她自己的力量弱如螻蟻。雨雖停,但血腥的風吹過,讓她感覺到自己便如同這陣風中的一片灰燼,只能無力的隨風飄舞,只能是眼睜睜看着那些個年輕的生命自她的眼前悄然逝去。
顫抖的看着這一場激烈的血戰,看着鮮血將黃土染紅,看着地獄之花於震天的殺聲中悄然綻放………
抹去眼中那些朦朧的淚水,沅心努力的在廝殺的人羣中尋找夜行的身影。
白色的戰馬上,那一身白袍的夜行已經如同披着一身紅袍一般。鮮血一層一層的將那身白袍浸透,完全分不清是敵人的鮮血還是他自己的鮮血。
一劍刺死馬下的敵人之後,夜行催馬直奔那一匹棗紅色戰馬上的慕楓。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已經殺紅了眼睛的慕楓見到是夜行向他襲來,也立刻提劍迅速迎上,兩個人不由分說便站到了一處。
下山虎遇到了上山虎,兩個人勢均力敵,一時間殺了個難解難分………
終於在混戰的人羣中找到了所擔心的人,目光觸及到夜行的身上時,沅心的那一顆揪緊的心才稍稍的放鬆了一些。可是當看見他那一身染血的戰袍,剛剛放鬆了的心重又突的揪緊。
當看見與夜行正在進行生死廝殺的人時,沅心愣住了,那本來就已經揪緊的心處又傳來了生生的疼。
那個人是誰?那一匹棗紅戰馬上穿着一身鎧甲的男人是誰?爲何會感覺如此的熟悉?爲何看見他與夜行廝殺時心會那麼的疼?
“裴義,你看見了嗎?和我表哥戰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裴義一直在緊張的觀看着戰況,手更是緊緊的握在劍鞘上,真希望可以跟在少將軍身邊助他一臂之力。聽到沅心的問話,那個人他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可是爲了少將軍,他只能對不起小姐了,他不能夠說實話。
“回小姐,屬下不認識那個人。”
兩柄鋒芒如閃電的寶劍激烈的碰撞着,兩匹戰馬也在隨着主人的戰況而較着勁兒。又一番難解難分的纏鬥之後,慕楓撥轉馬頭,在回身之際,無意間看到了站在城牆之上的那一抹嬌弱的身影。
“雪兒………”
四目相對,慕楓忘卻了一切,滿眼所見的都是那一抹無時無刻不再惦念着的身影。
沅心看着慕楓,忽然間她感覺到自己有一種衝動的感覺,感覺想要對那個與她對望着的人喊些什麼,可是張嘴之時卻又不知道到底要喊的是什麼。
正在猶豫之際,“啊”的一聲自沅心的口中喊出,並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