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耐不住韓小米軟磨硬泡的糾纏,只好帶着她回家。
陳光父親見到他們很驚訝,而跟在他父親旁邊的那位美女更讓韓小米驚訝。
她小聲和陳光說:“這個女孩子看起來比我成熟多了。”
陳光偷偷回答:“說不定年齡比你小。”
韓小米又悄悄說:“我們打賭,我想她比我大。”
陳光笑問:“賭什麼?”
韓小米也笑:“吃蔥。”
陳光壞笑:“好,你輸了就幫我把這個女的趕出我家。”
韓小米含笑點頭,她心中暗喜:陳光什麼眼神,他爸的這個女人雖然容妝精緻,顯得嫩點,但是一卸妝肯定有皺紋。
陳光父親和那美女也顯得熱情,招呼着陳光和韓小米快坐着喝茶。
陳光鬱悶低聲和小米說:“這個女人,哼,好像這是她家一樣。”
韓小米忍不住捂嘴笑:“哈哈,有點。”
四人乾坐着,也沒什麼可聊的。陳光父親就和韓小米聊聊天。韓小米在漫長的採訪經驗中雖然擅長與各種年紀的人打招呼,但一般都是她提問,像這種她被別人問問題的場面卻不多,韓小米只好盡力應付。
其實韓小米對陳父的印象還是蠻好的,她覺得陳父就是一個商人,一個父親,在這坐着,也就是問韓小米一些普通的問題,大概就是想知道韓小米和陳光的感情怎麼樣之類的,對韓小米本身倒沒有那麼關注。
陳父突然對於韓小米會畫畫這件事情很有興致,他問小米:“有想過學做設計麼?很多年輕人學畫畫是爲了學設計。”
韓小米笑笑答:“高中的時候有過這個念頭,但是大學之後就打消了,因爲現在有了新的愛好和理想。”
陳父點頭稱讚道:“這年頭,年輕人有理想總是好的。”
說完這句,陳父突然扭頭問陳光:“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麼?”
陳光想了想,說:“開一家餐館,過平靜的安逸生活。”
陳父忍不住大笑:“你以爲你想平靜安逸,就能平靜安逸得了麼?”
陳光不語。
剛好這時飯菜好了,四人也就坐定準備開飯。韓小米此時的念頭,已經完全聚集在這個美女身上,只看見這女子杏核眼,柳葉眉,櫻桃嘴,五官標緻,皮膚白皙,並不似普通的凡粉俗脂,而是帶着天然的矜貴優雅,神色間還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韓小米居然也看的呆住了。她想:這樣絕世姿色的女子,到不那麼容易被金錢收買,可能也許是真正的愛情。
那美女一擡頭,正好看見韓小米直勾勾的眼神,忙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快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以後叫我小蘇就好。”
陳父此時唐突的冒出一句話:“在你們幾個年輕人中間,我也好像年輕了許多。”
陳光嘴角不屑的上揚。
韓小米嘻嘻笑,打圓場道:“您本來也不老,特別年輕,我覺得您心裡年齡和我們是一樣的。”
陳光卻忘不了她和韓小米的賭注,他問:“小
蘇,你是哪一年的……”
不等小蘇答話,陳父就打斷他,哈哈笑起來:“你怎麼隨便問女士的年齡,這麼尷尬的問題別讓人回答。”
陳光卻窮追不捨:“我今年19歲,小蘇,你是比我大還是小呢?”
韓小米伸長耳朵聽,她和陳光同一年的。
這位小蘇姑娘綢緞般柔軟的聲音如泉水涓涓流出:“我年初過了18歲的生日,終於算是成年人了。”
韓小米幾乎暈厥,但還是強作鎮定,問:“小蘇姑娘讀大一?”
這蘇姑娘輕綴一口水,又語出驚人:“我的家鄉小學只有五年,我五歲開始進學校。今年下半年就大三了。
陳光驚訝,問:“蘇姑娘,在哪所學校讀什麼專業。”
蘇姑娘淺淺微笑,臉上露出可愛梨渦,淡淡回答:“在音樂學院學古箏。”
韓小米大駭,十分欽佩,她端詳着這女子拿着筷子的手指,粗看又白又嫩,細細看去卻看出食指似乎比常人的手指向中指更彎曲一些,第一節指骨內關節好似有些繭,還有些地方的皮膚似乎略差一些。
韓小米暗想:這大概是手指常年練習古箏所產生的變化吧。
一頓飯吃的讓韓小米和陳光都大長見識。但更爲震驚的是,蘇姑娘去睡午覺了。陳父緩緩對陳光和韓說的一席話。
陳父點燃一支雪茄,緩緩說道:“我與蘇姑娘是靈魂彼此吸引,是世間最純潔的關係。”
陳光當時正在喝可樂,差點噴出來。
韓小米總算壓得住,真誠問:“你們怎麼相識的?”
陳父說:“蘇姑娘的父親是我的一個小包裝材料的供應商,一次商業酒會我們認識,那時候蘇姑娘才16歲,穿小白裙和帆布鞋忐忑不安的坐在角落等着晚宴結束,父親可以帶她回家。”
陳光笑,直白的問:“你們都認識兩年了,關係進展不少吧?”
陳父嘆口氣:“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幾次,是最近才聯繫頻繁。她很像你母親的16歲,單純可愛,天真爛漫,像是陽光下開着的梔子花,香氣撲鼻,我想我願意靜靜聆聽她說的每個詞每一句話。”
陳光哈哈大笑:“你現在倒像個詩人。”
陳父倒不覺得尷尬,依舊緩緩說:“每個墜入愛河的男人都是詩人。每一顆珠寶,在愛情的浸潤中,都不分貴賤,價值連城。”
陳光更覺得可笑,問:“你愛她?”
陳父沉吟,又嘆氣道:“這些年我換女人如同衣服,個個都是美貌秀麗的身材妖嬈的,稱心如意的女人也遇到很多個,但卻從來不曾有人讓我回到如此年輕的時刻,讓我全心迷戀,願意像少年一樣去用全力追求。”
陳光忍不住大笑。韓小米卻在這午後的陽光中看見煙霧繚繞的一顆中年人孤單寂寞卻無可奈何的真心。
韓小米試探着問:“恩,蘇姑娘與陳光的媽媽是相貌一樣,還是氣質?”
陳父低沉的答:“相貌只有一分相似,氣質卻幾乎完全相同,同樣的孩子氣,不顧一切的詩意憂傷卻又充滿靈氣
。”
韓小米趁勝追擊,繼續問:“您恨陳光的母親麼?”
陳父此時已經抽完了雪茄,淡然說道:“不恨,只是想念。”說完便轉身上樓。
留下韓小米與陳光兩人愣在原地。
半響,韓小米對陳光說:“蘇姑娘雖然比我小,我卻不想趕走她。”
陳光條件反射的問:“爲什麼?”
韓小米有點哀傷,答:“也許我想知道你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陳光有點生氣:“她不像我母親。若說像,那只是在我父親眼中。也許,我父親已經完全忘掉了我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韓小米脫口而出:“也許他記得的,是他永遠喜歡的那一部分。”
陳光喃喃說:“我最害怕的是,也許,每一個部分,他都不曾忘記,最最怕的是,每一個部分,他都深深喜愛。”
韓小米無言,默默跟着陳光去客房睡午覺。
醒來後的陽光依舊很好,明媚的有點灼燒人的眼睛,好似少女濃烈奮不顧身的愛戀。
陳光帶着韓小米出門,去挑傢俱,買了要放在韓小米名下的那套房子裡。
陳光對韓小米說:“收拾好了之後我們就住在裡面。”
韓小米連連搖頭:“不,我住在宿舍就很好。”
陳光嘆氣:“照你喜歡的樣子買,我想要一個你我喜歡的家。即便,只是房子。”
韓小米感覺也許是因爲中午的事情,讓陳光情緒低落。韓小米爲讓他高興起來,也幫着他逛,好好挑一些喜歡的。
陳光對於挑傢俱很有一手,從材質到款式顏色,性能通通很在行,對於價格,也在貨比三家之後,很快就確定了價位,一個下午就幾乎訂了從客廳到臥室餐廳的所有傢俱。
韓小米着實欽佩,說:“你很會買東西啊,我想着我以後就算只是要確定餐廳的一把椅子,也不知道要多久。”
陳光不以爲然:“這個沒什麼,只是砸錢的事情,我陪我爸買過太多次傢俱。”
韓小米點頭。
陳光又突然自嘲:“我家傢俱很多,房子很多,卻始終沒有一個像樣的家。”
韓小米連忙安慰:“以後我們會有的,溫馨又甜蜜。”
傢俱城的燈光很亮,明亮的光影在陳光臉上跳躍,在韓小米看來,像是他內心的不肯定不自信與種種疑問。
回家的路上,陳光問韓小米:“你確定今晚與我回家住?”
韓小米點頭:“我想再見到蘇姑娘。”
陳光哈哈笑:“你也愛上了她?”
韓小米卻滿臉嚴肅的反問:“難道你不愛她?我想連女人都會愛上她,我覺得這個小蘇的靈魂都寫滿了故事。”
陳光還是嘻嘻笑:“難道是狐狸精?”
韓小米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小蘇,這個名字讓我想到了蘇小小。嗯,她全名叫什麼?”
陳光漫不經心:“我沒興趣知道。”
韓小米和陳光剛進門,看見了蘇姑娘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