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將那大叔拽到了一個壞了燈泡的路燈下,一臉冷漠語氣的對我說道:“老劉,你走吧,我現在是黑社會,你別跟我當朋友了,我怕你的同學們會說你,到時候你在學校沒有朋友了咋辦。”
我罵了一句:“胖子我曹你大爺啊,你他媽的到底還當不當我是哥們兒啊,你麻痹的,你黑社會的連這麼點一起都不講的嗎?”
胖子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搖頭苦笑:“正是因爲我把你當哥們兒,所以纔不想讓你跟着我混,那樣只會讓你墮落。你是一個大學生,有一個好前程,跟我不一樣,爲了我,不值得。”
“去你媽的,少跟我說這些客套話,聽着噁心。我就跟你直說吧,你個臭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把不把我當哥們兒?當哥們兒的話,就少跟我廢話,少跟我囉嗦,聽見了沒?”我咆哮道,心頭有一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
那胖子無奈苦笑,而後故作深沉的道:“你丫的還跟以前一樣愛裝比,算了,我還是先把這老孫子給教訓一頓吧。”
這會兒那大叔才終於反應過來,苦苦哀求:“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小哥兒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我賠錢給你,我把錢都賠給你行不行?”
胖子罵了一句:“賠你老母啊,老子付出的感情你能賠得起嗎?老子的精子你能賠得起嗎,好幾萬億條生命呢。”
我苦笑,這胖子是把生命當成泥鰍了吧,還一條條的。
“大哥,我都賠給你,我能賠得起啊,搞基都行,你能不能從我身上起開,我真的要死了……”那大叔苦苦哀求道。
不過現在的胖子有些血腥了,拳頭使勁的朝大叔的臉上招呼,這麼一來二去,那大叔的牙都掉了一顆,滿嘴是血。
最後胖子實在是有點累了,蹲在樹上:“把錢都給老子掏出來,然後滾蛋!”
那大叔被打的神情恍惚,最後迷迷糊糊的從口袋中把錢都給拿了出來,還好,有兩張毛爺爺,看見這兩張毛爺爺,胖子的氣也終於消了大半。
“滾吧。”看着有氣無力的大叔,胖子罵了一句。那大叔跌跌撞撞的跑開了,走遠了之後,那大叔竟又轉過身來朝我們丟了一塊磚。
不過並沒有砸中胖子,而是落在了胖子身邊不遠的地兒,我們都望過去,發現那大叔竟蹦着罵街呢:“二胖,我草你大大爺,你他孃的給老子等着,老子今天晚上要是不讓人拆了你一條大腿,老子就沒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說着,那猥瑣傢伙竟跨上一輛電驢子,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我去,那電驢子咋這麼熟悉啊,我仔細想了想,不會這麼碰巧吧,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那電驢子不是盧一星的電驢子麼?
難道是盧一星把電驢子給賣了?我心想有時間了一定得去問問。
胖子卻是冷笑一聲:“麻痹的,老子等着你,還真以爲自己多牛逼呢。”
罵完之後,胖子才轉過身看着我,一臉自嘲似的笑容:“劉子,你以前想過我會變成這副人渣模樣嗎?你聞聞你聞聞,我身上這人渣味是不是越來越濃了?”
“還豆腐渣呢。”我說了一句:“廢話啥,陪我喝酒去。”
“走,哥們兒有錢了,去我家吧。”
說着,胖子便帶頭,走到一個熟食店門口,要了一些牛肉和豬頭肉以及幾根鴨脖子,之後便帶着我朝一處廢棄的城中村走去。
這城中村都是在城裡打工的農戶搭建的,髒兮兮亂糟糟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乞丐窩呢。
我們最後走到了一個最靠近角落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一個用破爛磚頭壘成的院落,坑坑窪窪的,裡邊竟曬着各種各樣的胸罩,abcd罩杯的,紅色的紫色的藍色的白色的應有盡有,鏤空的絲襪的墊胸的讓我着實是開了一把眼界。
這些胸罩都晾曬在了一張塑料薄膜上,而且曬得還挺整齊,要不是院落裡堆砌着一大堆的胸罩,我真以爲這些都是嶄新的胸罩呢。
我當時愣住了:“胖子,你這是幹啥?你還有這癖好呢?”
“什麼啊,我胖子再猥瑣也沒到這程度啊。”胖子等了我一眼:“這是這家房子的主人回收的,這老狗日的把這些玩意兒消毒洗乾淨之後就放到市場上二次銷售,你說這孫子缺德不?”
“狗日嘞,餒爺爺我纔將(剛)出去一會兒,你狗日嘞就說我壞話嘞啊,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啊。你上個月房租還沒給老子嘞,要是再敢胡佛(說),俺都叫雞給弄死你。”
我發現我跟河南人挺有緣的,咋又碰見一河南的哥們。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傢伙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吧,可是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好像剛從垃圾桶裡邊鑽出來似的。這傢伙的後背上還揹着一個大包袱,不用說我也知道里邊到底裝着什麼。
“哎不就欠你一個月房租嘛,我又不是不給你,你這老頭兒還真夠囉嗦的,走,到我屋裡去,看見這猥瑣老頭兒我就煩。”
“嘿,你煩啊,這還不好辦,搬出去得了唄!我還省心了呢,免得某些人偷我的胸罩。”猥瑣老頭兒指桑罵槐的說道。
“你說誰偷你胸罩呢。”胖子一下子就惱了,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磚頭,便虎視眈眈的盯着那老傢伙。
那老傢伙真的被胖子給鎮住了,也不敢有過激的舉動,只是冷哼一聲,便扛着那個包袱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跟胖子進了他的房間,這才發現胖子的房間還不如外邊乾淨呢,襪子內褲到處亂放,啤酒瓶子倒了一地,房間裡邊是一股臭腳味。
我捂着鼻子,對胖子說道:“胖子,你這房間是不是廁所改的啊,能臭死人。”
胖子說道:“我這不是還沒把窗戶給打開嘛,我打開窗戶之後這屋裡邊一定香噴噴的。”
說着,胖子便將門和窗戶給打開了,然後又抓起香水兒噴了一圈:“咋樣,味道好多了吧。”
我看了一眼瓶子,有點吃驚:“香奈兒,你從哪兒弄來的啊。”
“香奈兒?這是香奈兒的香水兒?你認識香奈兒?”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說道。
“不是,香奈兒是一種香水品牌,這一瓶好幾萬塊呢。”
“啊?”胖子看着這瓶子,整個人都帶着哭腔:“不是吧,你小子蒙我呢,就算是黃金水也沒這個價啊。”
我哭笑不得:“你懂個屁,這是奢侈品,一般的有錢人都用不起啊,除非是那種頂級富豪才能用得起。”
胖子把那香奈兒香水兒抱在懷中,看模樣都快哭出來了:“你……你咋不早說啊,我這都用了一半了,我這噴一次都幾千塊呢,你是想把我給活活心疼死不!”
我問道:“你從哪兒弄來的這香水瓶子?”
胖子說道:“那天我在外邊溜達,看見一個流氓調戲一個小富婆,我就上去仗義相助啊,結果胖爺我霸氣側漏,就把那孫子給嚇跑了。那個小富婆說也沒帶啥東西,我看他包裡邊有一瓶香水兒,正好可以跟我房間裡的臭氣相剋,就要了,咋的,這玩意兒這麼值錢呢。”
我無奈的點頭:“對啊。”
“這不是山寨貨吧。”
於是我掏出手機,用百度掃描了一下商品條碼,這麼一掃,還真顯示這是真品呢,果然價值上萬了。
胖子是真哭了,抱着香水兒吧嗒把的掉眼淚兒。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沒事兒沒事兒多大點事啊,不就是一次英雄救美嘛,以後再救美不就得了,說不定下次得到的不是啥香水兒,而是一個媳婦兒了呢。”
胖子連連點頭:“嗯,對,對,下次我再救美不就得了。”
看着胖子這強大的yy能力,我心中又對胖子充滿了希望,別管他外表怎麼改變,至少心中的這猥瑣沒改變,這說明胖子還是有機會變回從前那個胖子的。
胖子把醬牛肉和豬頭肉以及一些小菜弄好了之後,我倆就就着老村長喝起來了。我發現胖子的酒量也漲了,這貨簡直就變成了一個酒桶啊,一仰頭就是一杯,咕咚咕咚就跟喝白開水似的。
我每次則是輕輕的抿一小口,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等到胖子喝得醉醺醺的時候,我才攔住了準備繼續喝的胖子,問道:“胖子,行了,咱們也都別廢話了,我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了,你小子爲啥混黑社會了。而且就算混黑社會也沒你這麼慘的啊,你給肯德基送外賣,多少不能賺點?”
胖子嘆了口氣:“哎,我也不瞞你了,我跟你說實話吧,你別看我表面上風光,是個黑社會……”
“打住打住。”我忙攔住胖子:“你表面上風光?我一點沒看出來你風光啊。”
胖子只好無奈的嘆口氣:“哎,我真算服了你這人了,你這嘴就不能積點德,我自我安慰不行啊。”
“行,行,我不攔着你,你說,你說。”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