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既要清淡又要營養,當然,美味是最不可或缺的。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你看到一道菜的時候,它甚至都不能入得了你的眼光審美,你又怎麼願意拿起筷子夾到嘴裡,委屈了你的胃?
人的本性,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心靈美比外在美重要,可是,當兩個心靈同樣都很美,外表卻美醜不一的人站在你面前,你的本能和內心,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
一見鍾情,鐘的是臉。
陶夭夭當然知道這其中的意義,再者說了,阿衡那個悶葫蘆這些天確實也比較的辛苦,陶夭夭決定給他做點好吃的,這個想法也是醞釀了好久了。
都說女爲悅己者容,陶夭夭現在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開始動心思的做出花樣美味,來犒勞那個悶葫蘆了。
小廚房裡,很快便炊煙裊裊,菜香撲鼻了。
北上房的東屋裡,兩個男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着話。
好像雄性的人類和雌性人類的區別,在聊天上也有着一大特點。
雖然不排除能言善辯的男人,但是大多數的男人,並不是那麼的口若懸河,很有可能,兩個男人只是喝喝茶,抽點旱菸,一兩句話,就是一個半天了。
女人卻不同了,八卦起來,簡直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覺,想收都收不住了。
“阿衡,你這活接的也太——冒險了,我覺得,這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錢,纔算合適。”孔大海坐在竹凳上,盯着阿衡看了片刻。
阿衡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冷淡,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朝着窗外瞅了瞅,給出了孔大海一個無法體會的理由。
“以前,我只要活着就好,現在,我要她活的好,纔好。”阿衡一貫的說話簡短,卻又低沉有力。
“那,也不能拼命啊,那——”
“爲了她,值。”
兩個男人的簡短對話,就這麼快的暫時結束。
孔大海知道,阿衡自從娶了媳婦兒之後,似乎真的比以前看着要高興,他不禁的有點羨慕和嫉妒。
想當初,他的爹孃爲了給他參加科考而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只是他運氣不好,考了兩次,都沒有考中,家裡日漸蕭條,他堅持不再考,因爲這件事,老爹也生了病。
原本,孔大海想着老爺子只是生氣,過一段時間,事情不那麼的激烈了,老爺子氣消了,也就好起來了,卻不想,老爺子從那以後,一病不起,到最後老孃才說出了心裡話:老爺子很早之前就病了,但是爲了兒子湊銀子科考,就是不肯花錢治病。
家裡,男人說了算,孔大海的老孃也是沒辦法,只好聽從老爺子的安排。
老爺子過世以後,孔大海受到了雙重打擊,他曾經開始懷疑人生,或者,老天爺這輩子就沒有給他這個好福氣。
老爺子過世以後,孔大海老孃由於老伴兒去世,兒子日漸消沉,也於不久離世了。
從此,孔大海就開始了渾噩度日的生活,餓得受不住了,就去偷點摸點搶一點,直到他無奈之下去高家幹活,後來遇到了阿衡,他纔開始有了轉變。
“阿衡,其實,你應該也這樣想想,如果你賺了錢,給了你媳婦兒好日子,可是你卻死了,她怎麼辦?”孔大海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意識到這個話題很沉重,卻還是決定要說出來。
“——”言衡擡起眯着的細長眼睛,看了看孔大海。
“難不成,你想要她帶着你的孩子,再嫁給別人,你的孩子跟別人一個姓?”孔大海見言衡不吭聲,接着拋出了重量級的論斷。
改嫁?孩子?
言衡頓時有點愣神,他承認,他確實對那個瘋婆娘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他也很想娶她爲妻,只是,他當真沒想過孔大海說的這兩件事。
言衡自認爲,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想到的,可是就在剛纔那一剎那的功夫,他突然覺得,孔大海這個聯考數次都不中的落魄讀書人,說着接地氣的狠話,卻字字句句在理。
“恩,我知道了。”言衡再次的將目光看向了窗外,不吭聲了。
孔大海聽聞之後,知道自己的意見被阿衡採納了,十分的高興,他和阿衡認識這麼久了,從來就沒見過阿衡能聽見誰的意見去,可是今天,他卻聽進了他孔大海的建議,一種勝利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那個,阿衡,你這幾天在家裡好生將養,如果有什麼需要做的事,讓你媳婦兒朝後面喊一嗓子,我過來幫忙。”孔大海笑呵呵的說道。
“喊你?”阿衡的目光再次的落到了孔大海的身上。
“是啊。”孔大海見阿衡的目光之後,他有點詫異了,不知道阿衡這小子又想到了什麼事。
“她男人沒死,喊你幹什麼。”阿衡說完,就再次的看向了窗外。
那個身着淺紫色長裙的女人,正一臉笑靨如花的端着瓷碗,往石桌上擺放早餐。
孔大海聽完,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這算是忘恩負義麼?他剛剛給阿衡那臭小子提了建議,他也接受了,可是這轉眼的功夫,竟然怕他孔大海搶了他阿衡的女人?
孔大海不得不承認,阿衡媳婦兒絕對是美若天仙,他也承認自己喜歡這麼美的讓人窒息的女人,但是,他孔大海也是有原則的人啊,朋友之妻不可欺啊。
屋子裡再次的安靜下來,兩人都不說話,心裡或者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或者只是那麼愣着發個呆罷了。
“阿衡,吃飯了。”
陶夭夭那清脆的聲音從院外面響起來。
言衡透過窗戶格子,看到她瘦削的身子搬着個小木桌,輕盈的朝着北上房走來。
“我去幫忙。”孔大海說完就擡屁股起身。
“不用你,她能行。”阿衡說話快的讓孔大海有點吃驚。
而孔大海就那麼彎着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硬了一下,“阿衡,你這心眼也太小了吧?比女人的繡花針都——”
“隨你怎麼說。”言衡依舊是那個面無表情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