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林裡那攪的人血液倒流的聲響,還在咿咿呀呀的持續着。
陶夭夭站在豆角架下,不禁的渾身麻酥,她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對於這樣的場面,她還真是無福消受啊。
陶夭夭扭臉看了看北上房,而房間那如豆的小燈,依舊安靜的呆望,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幸虧這個活春宮的表演只有她一個人聽,要是那個傢伙剛纔跟了出來,那就不知道有多麼尷尬了。
算了,天色確實還早,不如先回去——
陶夭夭轉身的一剎那,撞到了一堵帶着溫熱,且十分寬闊的人牆上。
瞬間,陶夭夭的嘴巴被捂上了,她瞪大了眼睛,這纔看清,竟然是悶葫蘆!
什麼!他難道也聽到櫻花林那邊的事了?他就站在她身後?和她一起聽那咿咿呀呀的哼哼唧唧?
陶夭夭沒有反抗,她生怕自己的反抗,會攪擾了櫻花林那邊的快活,而她更不想讓悶葫蘆覺得她內心是多麼的驚慌和尷尬狼狽。
言衡果然是有功夫的,那麼健碩的人,又抱着個陶夭夭,走起路來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並且,他並不像陶夭夭那樣躡手躡腳!
進了屋裡,陶夭夭眼光有些躲閃的迴避言衡的目光。
“不要跟我說,你沒反應。”
結果,陶夭夭琢磨着的理由還沒個着落呢,阿衡就率先開了口,並且說完這句話之後,死死地盯着陶夭夭。
陶夭夭原本還覺得尷尬,但是,阿衡既然開了口,她倒是覺得沒有那麼難堪和尷尬了,而是說道,“反應什麼?我是終於找到讓我受苦受罪的人了,人渣!狗男女!這筆賬,我要好好的算算了。”
言衡當真沒想到,陶夭夭轉換話題轉換的這麼迅速,不過,他倒是很在意陶夭夭所說的那件事,到底是如何的原委。
“若不是我那天上茅房,被鐵柱那個傢伙識破,後來,他又偷偷打探消息和偷聽,我就不會被蔡家抓回去,也免了這些天的痛苦,這筆賬,我是必定找他算清楚了。”陶夭夭內心卻是挺氣憤。
但是,陶夭夭的心裡對於剛纔鐵柱和彩雲在櫻花林,摸着黑的幹那件事,也確實是臉紅。
“那等我——”言衡聽完,便要轉身出門。
陶夭夭嚇了一跳,因爲她迅速的反應過來這個悶葫蘆要做什麼事。
他是要殺人!
“別!”陶夭夭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十分焦急的盯着他的眼神。
“欺負你的人,不配活着。”言衡的眼光中透着一絲讓人恐懼的陰冷。
陶夭夭急忙說道,“我並不是不想算賬,可是你想,你若是在家門前殺了人,那麼肯定會被人懷疑的,到時候,你在高家和蔡家的事情,還沒有整清楚明白,又攤上這件事,官府查你,你不怕?”
陶夭夭早就察覺到,只要和官府掛鉤的事情,阿衡都會慎重的考慮,甚至會隱忍。
“你放心,我不會在自家門前動手。”言衡十分堅定的說道。
“阿衡,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但是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我要讓他知道自己爲什麼遭報應,而你,需要安靜的站在我的背後,倘若我不能親手收服惡人,你再出手,也不急。”陶夭夭微微仰着下巴,那雙澄澈的水眸,十分認真的盯着言衡,平靜說道。
“好。”言衡終於在思忖片刻之後,應了聲。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不是不相信她的手段,但是他更想保護她,然而,他更能體會一種情愫:親手擊垮敵人,纔是對當事人最大的安慰。
陶夭夭那微微揚起的眸光,遇到他那深邃的目光的時候,再次的躲閃開來。
“你先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裡,這段時間呢,我想我們可以過的平靜一些,如果你有什麼別的想法或者事情,你就可以抽身去做,我在這個小院等你。”陶夭夭低下了頭,喃喃說道。
言衡對於陶夭夭的這番話,有些猶豫,但是他馬上意識到,或許,她指的是他不能說的秘密吧。
“好。”言衡再次的應聲。
安靜的小屋,如豆的燈暈,相對而立的兩個人,剎那間,似乎成了完美的永恆。
一陣陣的雞鳴聲,從外面響起,傳進了小屋,打破了那美好的安靜。
“我們也買只。”陶夭夭突然眨着大眼睛提議道。
言衡勾了勾嘴角,壞壞一笑,說道,“我自己有,不用再買。”
“啊?”陶夭夭那疑惑的眼神盯着言衡怔了一下,她怎麼不知道他有雞?明明——
然而,當陶夭夭的目光再次的觸及到,阿衡那壞笑的神情的時候,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這個悶葫蘆又在邪惡了。
“哼,你自己有你自己吃吧,反正數量有限,我自己去清溪鎮買,買四隻,哼,警告你,你不是有麼?那以後我買的雞下的蛋我自己吃,你別來搶!”陶夭夭哼哼唧唧的說道,邊說邊往外走。
“我的蛋,只能留給你吃,而你又忘了?吃什麼補什麼?所以,你確定你買的雞,下的蛋,不給我吃,而是你自己吃?”阿衡勾着嘴角笑着說道。
陶夭夭的臉更加的紅了,她還真是低估了這個悶葫蘆,他竟然長了一張迷惑衆生的老實皮相,骨子裡卻這麼的春風盪漾,真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描述他了。
“懶得理你!”陶夭夭撅着嘴巴,急匆匆的轉身從堂屋出來,朝着小廚房走去。
她算是明白了,這假流氓遇到真流氓,吃癟真難受。
陶夭夭舀了一瓢水,倒在了水槽裡,一邊洗手一邊在嘴裡咕噥着那個披着羊皮的狼。
“哎呦,阿衡媳婦兒真是勤快,起得這麼早啊?”
隔壁巧姑家傳來一道聲音,老婦人那陰陽怪氣的聲音,讓人聽了倒胃。
陶夭夭撇了一眼,沒吭聲,她懶得理會巧姑這家子人了,唉,真不知道這個阿衡當初選地方,怎麼就選了這麼塊地方,跟這樣的人做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巧姑見她說話,陶夭夭沒吭聲,便訕訕笑着說道,“你們家阿衡雖說傷得挺重,那不是還守在屋裡呢?不像大娘我,男人出去久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