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蓮又跟陶夭夭扯了一些不痛不癢的閒話,便笑着要告辭了。
陶夭夭便起身送了出來,原本,陶夭夭覺得陳青蓮會拒絕陶夭夭送出來,卻不想,陳青蓮好像就故意等陶夭夭那句話一般。
兩人從北上房出來之後,陳青蓮便往身後瞟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阿衡媳婦兒,那尼姑隨便撿的?不會是什麼親戚吧?”
“呵呵,你這腦袋都是想些什麼勞什子,撿的?你給我撿回來一個?”陶夭夭笑着說道,沒有惱怒,她就等着陳青蓮說重要的事呢。
“我再跟你說件事,阿衡媳婦兒,你可小心了,這次彩雲那個小能編排你和什麼鐵柱,明天沒準就編排個金珠銀柱,還有,這次這件事巧姑吃了虧,她那脾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青蓮一邊說,眼神一邊往旁邊的院子裡掃。
“我跟你說,早上起來我就見彩雲扭搭着,一臉風的朝着清溪鎮那邊去了,你可小心點,別讓那娘倆給你穿小鞋,有什麼事,大聲嚷嚷,孔大海要是能聽見,自然去找我來幫你的忙。”陳青蓮一臉認真的說道。
陶夭夭輕輕抿了抿嘴巴,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眨了眨,帶着壞笑的盯着陳青蓮,說道,“嫂子,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陳青蓮一聽,馬上瞪着眼睛,舉起右手,十分嚴肅的說道,“我可對天發誓,我可沒有覬覦你們家阿衡啊,我自知配不上他,也不了他啊,我這幫你也是幫我自己,你是不知道,巧姑以前沒少編排我呢,前些天我倆還打架來着。”
陶夭夭心知肚明,知道陳青蓮說的是實話,便笑着說道,“怎麼的,你要是能的了我家阿衡,你還真想下手啊?”
“呸呸呸,你看我這張嘴,說的這叫什麼話,我不是你那意思,阿衡那樣的人呢,雖然長得確實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但是,真要是過起日子來,我可那種三天不說半句話的男人。”陳青蓮急忙的解釋。
陶夭夭笑得更肆意了,只是她心裡美着,卻不是因爲陳青蓮那些掏心窩子的話,而是她知道,阿衡那個悶葫蘆,被所有人都認爲是三天不說半句話,但凡說句話都能噎死人的主兒,在她的面前,卻全然不同。
“我知道,嫂子你就別解釋了,我就算對你沒信心,我對我們家阿衡也有信心——”
“你,你這女人,真是——哈哈哈,得了,我也說了,說多了好像我真的對你家阿衡有什麼想法一樣,你知道的,我心裡有誰,行了,話我帶到了,我回去還有些地要鋤,走了。”陳青蓮笑呵呵的跟陶夭夭擺了擺手,便沿着阿衡小院外面的小路,走遠了。
陶夭夭站在柵欄門外,瞟了一眼巧姑家裡,心想了,彩雲去清溪鎮,無非是勾搭男人去了,她還能搬什麼救兵不成?
陶夭夭的目光又落在了菜畦上,想着悶葫蘆在家的時候,每天早上都侍弄那些蔬菜,也難怪雲暖村的人們都說,雲暖村的蔬菜,就阿衡菜畦的那些長得最喜人。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上次分別,總覺得他這次去做的事,格外的艱險。
陶夭夭向來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佛不信命,只覺得,這世上的事情,只要去拼搏一把,終究不會太差,可是這兩日,她總是情不自禁的擡頭望望,總是想着人家常說的擡頭三尺有神明。
只盼着過往的菩薩神仙,能聽到她內心的期盼,希望阿衡那個悶葫蘆,能平安歸來,早日歸來。
這陳青蓮真是個大喇叭,她知道的事,除了她自己認爲需要保密的,那就完全給傳揚的全村人都知道,自從陳青蓮離開了阿衡小院,第二天就有好幾個鄉親去找陶夭夭討要方子去了。
虧了都是一些虛火旺盛或者頭疼腦熱的小症狀,陶夭夭也只是給了些建議,畢竟,鄉下人手頭拮据,能省則省,只要有省錢的方子,又不是什麼急症,大家都會選擇省錢的方式,用陶夭夭說的偏方。
天上的太陽依舊淫威肆意,迎面吹過來的風裡裹着濃濃的熱氣,讓人渾身不舒服。
天氣乾燥,浣沙溪的水,竟然眼見着都少了許多,這幾日,很多人家都種了寫菜籽,也算是貼補家用,可以先挑揀一些長勢賣相好的,送到清溪鎮,賣給那些大酒樓或者富貴人家,剩下一些賣相不好的,自己就吃掉了。
這兩三日的,雲暖村不知道是因爲天干氣躁的緣故,還是因爲大家忙着搶浣沙溪的水,澆自己家的菜地,亦或者是搶了浣沙溪的水,去灌溉自家的莊稼,坐在巷子口扯閒篇的人竟然少了。
陶夭夭見太虛師太這兩天比剛來那會兒好了許多,只是過了這幾天,先前帶回來的藥,已然是吃完了一個療程了,該再去清溪鎮的醫館再去買一些。
看着外面的大太陽,陶夭夭真心不想出門,可是又想着,太虛師太的病症剛剛見好,這個時候是不能斷藥不能耽誤的,所以,咬了咬牙,便轉身回到屋裡,拿了花布包包,準備去清溪鎮。
“姐——姨母——”
扶涼噠噠的跑了出來,拉着陶夭夭的手,十分認真的問道,“你這是要出門?去哪裡啊?現在太陽這麼大,惹的很,你等太陽偏西了,或者傍晚時候再去?”
陶夭夭微微的笑了笑,伸手颳了一下扶涼的小鼻頭,說道,“晚上出去纔不安全啊。”
“那就早晨早一點,現在雖說是大白天,但是這會兒外面都沒人下地呢,也不安全啊。”扶涼仰着小臉兒,滿臉的認真。
看着扶涼那忽閃着的大眼睛,陶夭夭不禁的笑了笑說道,“還挺多啊,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是奶奶跟我說的,讓我來告訴你。奶奶說了,藥還夠今晚上的,如果姨母要去買,明天趕早起來,那麼地裡也有勤快的農人下地,天也不那麼熱,剛好出門。”扶涼接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