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看見了一個壞人。”扶涼一臉嚴肅,突然從門外跑進來,壓低了聲音的在陶夭夭耳邊說道。
陶夭夭怔了一下,馬上眼光就從扶涼的小腦袋上面刷出去,果然,她看到了巧姑那邊院子裡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只是,現在已然是日薄西山,豆角架上的枝蔓濃密,所以,並看不清那邊的人是誰,更聽不清對方的對話。
“你看清是男的還是女的?”陶夭夭也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
“男的,就是——我想想——”扶涼皺了皺小眉頭,努力的想着,突然,他雙眸一亮,說道,“姐姐那個男的之前去過隔壁家裡,恩,那天隔壁那個奶奶還不在家,家裡就是那個大娘和那個男人。”
扶涼十分篤定的說道。
陶夭夭一聽,便十分明瞭,那人自然就是張鐵柱了,真沒想到,張鐵柱這個傢伙緩過來的還挺快啊,不過他膽子還真挺肥的,竟然天不黑,就敢跑到雲暖村和賤人私會了啊。
“扶涼,姐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答應我,今天無論隔壁的人怎麼跟你說,你都不予理會,並且,今天在院子裡玩,不要去門外面了,好不好?”陶夭夭微笑着問道。
扶涼壞壞一笑,說道,“姐姐給我講故事,我就答應姐姐。”
“你這個臭小子,竟然還跟我講條件了,好吧,姐姐答應你,誰讓你這麼可愛這麼懂事?”陶夭夭說完話,面帶喜悅的笑意,便朝着扶涼的小鼻子上颳了一下。
扶涼去一邊玩耍了,陶夭夭的心思卻開始沉重了起來,張鐵柱自然是跟彩雲商量計劃失敗的事情。
這下,陶夭夭的本事被張鐵柱得知,那麼,如果不趕在他們第二次計劃之前出手,恐怕就真的要中招了,君子身處小人難防,誰又能知道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呢?
陶夭夭的心裡有些忐忑,卻又不想錯過這樣的好機會,便宜了那狗男女。
“阿衡媳婦兒?在家麼?”
就在陶夭夭心裡犯嘀咕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一道清脆的吆喝聲。
陶夭夭只應了聲,沒起身,她知道,來的人是棗花嫂子,棗花嫂子是個淳樸善良的女人,斷然不會因爲陶夭夭正蹲着碾壓藥材而沒有起來迎她挑理。
“嫂子,什麼事啊?”陶夭夭面帶笑意的詢問,她見棗花嫂子的臉上帶着笑意,便心想是什麼好事。
“阿衡媳婦兒,你給我們家大寶和杏兒拿的那些藥,吃了真見好,先前這倆孩子好幾天才拉一回,那什麼,阿衡媳婦兒,今兒晚上隔壁村娶親的,說是搭了戲臺子,有幾個人要去聽戲,你要不要一起?”
棗花嫂子說着,便蹲下身子,伸手試圖幫陶夭夭的忙。
“嘿嘿,嫂子,你瞧,我這邊還有好幾份藥沒有搗鼓清楚,我怕他們着急,這夏天是個愛生病的時候,還得早點——”
“我明白你什麼意思,唉,之前咱們雲暖村,對對對,別說雲暖村了,就是隔壁兩個村子,也沒有個郎中,這頭疼腦熱就得忍着,得了大病纔去清溪鎮找郎中瞧瞧,或者去福上村,現如今,大家都知道你懂醫術,可不就往你這邊跑。”
棗花那柔和的眼神,靦腆的笑意,地地道道的農家婦人。
“老祖宗說了,能者多勞,你是咱們雲暖村的福星,阿衡大兄弟真是個有福分的人,你若是沒時間,那就等改天,人都說,清溪鎮的茶樓裡,那唱戲說書的也好聽。”
陶夭夭一邊笑着應聲一邊忙活着手裡的活,就安靜的聽着棗花說那些瑣碎的事情。
“嫂子,你嚴重了,我能幫着大家做點事,也是積德的事情,看着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我這心裡也高興。”陶夭夭笑呵呵的說道。
棗花垂下那柔和的眼瞼,嘴角帶着的笑意也格外溫順的笑意,接着說道,“可不是嘛,鄉里鄉親的,還是要多相互照顧,不過,嫂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哦,我家大寶他爹說了,若是你家有什麼力氣活,搬搬抗抗的,你就知會一聲,我倆一起過來幫忙。”
陶夭夭聽完,頓時覺得心裡一股暖流,迅速流竄全身,但是她又嘀咕了,阿衡這個大蠢蛋,怎麼就不說往北蓋個房子,跟棗花大嫂挨着多好啊。
可是再一細想,這小院原本就是阿衡拿勞力換來的,索性也就認命了。
“謝謝棗花嫂子了。”陶夭夭急忙笑着道謝。
“別這麼說,你給我們家大寶和杏兒看好了病,我們還沒說謝謝呢,這樣,你先忙着,我就回去了,有事你招呼一嗓子。”棗花說完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了。
陶夭夭正要站起身來,被棗花返回來給制止了,“你忙你的,不用送的,都是鄰居。”
陶夭夭目送了棗花離開,心裡有點空落落的,看戲?這倒是個挺不錯的事,如果悶葫蘆在家,晚上兩個人走夜路去看戲,說起來也算是一件浪漫的事了。
只是,現在的陶夭夭可不敢再黑燈瞎火的時候出門了,誰知道黑暗中會不會有惡人在盯着等她呢。
陶夭夭手上忙着活,卻不想,一會兒的功夫,陳青蓮和另外的一個婦人也來了,嘴裡說的是給陶夭夭送碎銀子過來,那是藥費,但是說着說着,又說起了晚上去隔壁村看戲的事。
陶夭夭依然是拒絕了,她卻也不好說出不去看戲的真正理由。
但是,當那兩人說了一通話之後,原本已經離開了,卻不想,沒過多一會兒時間,陳青蓮又返回來了。
“阿衡媳婦兒,我跟你說個秘密的事。”陳青蓮那臉上的壞笑透着一股子邪氣的勁兒,倒不是說她人多壞,只是她這個人的心眼兒確實格外的多。
陶夭夭手裡還忙着活,並沒有過於在意陳青蓮的表情,只是平常一樣的問道,“什麼事?”
“聽說,你隔壁那老孃們也去看戲,還跟人約好了。”陳青蓮一隻手擋着嘴邊上,湊到了陶夭夭的耳邊上說道。
陶夭夭聽完,擡頭看了看陳青蓮,“她去看戲?那咱們也不能趁着半夜堵在路上,給她一悶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