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聽聞,臉上馬上露出喜色,急忙跟了上去,“公子爺,奴才準備了些粥飯,您一起用了吧。”
“恩。”百里長風低聲了應了。
平安更加的欣喜,這些日子以來,公子爺在所有人的面前,似乎跟以前的他完全沒差,可是隻有平安和富貴知道,公子爺最近夜夜難眠,並且在吃食上格外的挑剔,以至於身子虛弱了很多。
通常,晚上沒有什麼應酬,也不用和老爺夫人同時用飯的時候,公子爺都是喝些茶水,就坐在湖心亭裡,一直到深夜。
今天晚上,公子爺竟然答應要喝些稀粥,所以,平安在從湖心亭走到了岸邊的時候,見到富貴之後,便手舞足蹈一番,當然,他們是在百里長風的背後手舞足蹈的。
百里長風一陣的疾走如風,很快便到了書房,當他推門而進,見了耳室的畫架上掛着的那幅畫的時候,他的腳步止住了。
他站在那裡看了許久。
平安見公子爺的神色不是很好,心裡再次的忐忑起來,而這時候,丫鬟已經將稀粥熱好了送了過來。
平安接過了稀粥,屏退了丫鬟。
“公子爺,您覺得——”平安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些,他端着稀粥的走上前,“這畫——”
“有六七分的相似,實屬難能可貴了,只是這神韻相差甚遠,可能,這世上是不存在能畫出她的風韻神采的人了。”百里長風臉上原本的愉悅,在慢慢的消失。
“公子爺,既然如此——”平安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了這番話,“您爲何拱手相讓?”
百里長風聽到平安的這番話的時候,咻的一下轉過身,盯着平安看着。
平安迅速的低下頭,跪在了地上,他知道,公子爺從來沒有對女人產生過興趣,即便公子爺對桃子姑娘如此的思念眷戀,卻始終不在嘴上承認那是男女之情。
平安也知道,在公子爺的世界裡,只要公子爺想要的,不管陰謀陽謀,公子爺勢必要拿到,小時候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可是遇到了那個桃子姑娘,公子爺卻寧願自己這樣的牽掛消瘦眷戀無法自拔,也不越雷池半步。
“平安,你速派得力的人,去清溪鎮,探查她最近的行蹤,切記不要騷擾,我要知道她最近在做什麼。”百里長風十分嚴肅的說道。
平安迅速的應聲,他能從公子爺的口吻中聽出公子爺的心情,而這要是平安期待已久的聲音。
因爲平安知道,每當公子爺下定決心做一件事的時候,公子爺的語氣總是那樣的堅定而霸道。
“是!”平安迅速應聲。
“兩天之內,給我消息。”百里長風的語氣依然帶着黑暗的霸道。
“是!”平安領了吩咐,迅速的轉身出了房間。
屋子裡安靜下來,百里長風走到了那幅畫前,眼中瞬間朦了一層殺氣,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畫中女人的雙眸。
他曾經以爲,只要分別,不再相見,就能忘卻,可是隨着時間的見長,他不但忘不掉,反而記得更加的清晰,他不得不承認,他中了她的毒。
他給過那個叫阿衡的男人機會,但是那個男人如果沒有帶着桃子離開的話,百里長風將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放手了。
嘩啦一下,百里長風撕扯了那張畫像,他嗤笑一下,即便畫的再怎麼逼真又有什麼用,總敵不過真的她。
百里家的夜色,靜謐,帶着一絲低調的豪氣。
後院裡,已經有輕騎四人,準備出發前往清溪鎮。
都說夜色是神秘的,究其原因,是因爲黑暗中,人們猜不到身邊任何人的所思所想和所爲,夜色,能掩蓋住一切的行爲,掩蓋醜的美得善的惡的。
隨着雞鳴聲的到來,那在黑夜裡沒有進行完的一切,便悄悄地隱藏起來,發酵着,等待着黑夜的再次降臨。
雞鳴聲過,陶夭夭便想着早些起牀,給阿衡做些可口的飯菜,昨晚上阿衡爲了將那些玉米都整理好,收拾到了午夜,縱使陶夭夭一直陪在他身邊,但是陶夭夭看在眼裡還是格外的心疼他。
但是,當陶夭夭試圖輕輕翻身起牀的時候,卻被他那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抱住。
“額——”陶夭夭瞬間知道,他已經醒了,只是沒有像往常那樣起牀罷了。
“別動,再睡會兒。”阿衡喃喃說道。
陶夭夭聽得出他的疲憊,索性,也就不動彈了,就那麼任憑他抱着。
他抱着的力度大小適中,他那碩大的手掌心,格外的溫熱。
“夭夭——”
“恩?”
“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玉米?”
“我先弄一些玉米粒,用石碾子碾碎了,直接帶着玉米麪去清溪鎮,在聚賢樓試試,倘若愛吃的人比較多,我打算去一趟京城,或者,密雲縣。”陶夭夭將內心所想,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阿衡聽完,他一點都不意外,他知道,他懷裡的這個小女人,人小主意大,即便他不問她怎麼做,恐怕她終究還是要尋找到新路子去賺錢。
無疑,越大的城市,機會越多,而縣城甚至於京都,那是陶夭夭的選擇方向。
“好,那我們今天去磨玉米麪麼?”阿衡低聲溫和問道。
“想去,但是你也知道,鄉下人的習慣都是說些奇怪的新鮮事,他們是沒有見過這東西的,他們若是看見了,都會詢問,然後接踵而來的麻煩事,我現在無法想象,但是我能確定,那些麻煩不是我能夠處理的了的。”
陶夭夭輕輕的抿了一下脣,漆黑的眸子眨了眨,認真思索的說道。
“我不是不想將這東西讓出去,給大家一起種,只不過我想着,現在時機不成熟,如果是能通過一個有力的平臺——”
“平臺?”阿衡聽到了一半的時候,再次的出現了以前的那種感覺,他總覺得這個小女人說的話,就好像說天書一般。
陶夭夭腦子裡正在規劃她的路徑,卻不想被阿衡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問題,陶夭夭不禁的楞了一下,這纔想着怎麼解釋這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