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見狀,生怕大師兄和陶夭夭吵起來,因爲他不知道大師兄和陶夭夭在外面已經吵了一路了,所以,半夏急忙笑着說道,“大師兄,師弟的娘子身體不舒服,並且——”
“關你何事?你現在要麼不說話,要麼就和你師兄站在一邊!”玄蔘有些惱怒了。
他憋了很久了,自從他見到師父將那本秘籍藥典拿給三師弟的時候,玄蔘就格外的膈應,他就不明白了,師父既然誇讚他纔是聰明絕頂,並且在醫術上有着潛質的人,爲什麼不肯把那些秘笈給他看,卻給一個剛剛入門的徒弟。
更何況,玄蔘總覺得,師父是年紀大了,腦子都不好用了。
半夏聽聞,不禁的抿了抿脣,眼中帶着一絲畏懼,他真沒想到,大師兄竟然發火了。
以往的時候,大師兄發火,半夏只是沉默一會兒,大師兄自然就沒有了火氣,可是現在,半夏總覺得三師弟的小娘子,不會那麼善罷甘休的。
“半夏,這道菜呢,是需要這些藥材的——”
陶夭夭連看都懶得看站在門口,渾身氣鼓鼓的喘着粗氣的玄蔘,而是一臉和氣的跟半夏說道。
半夏有些不安,時不時的往門口瞟一眼,他總覺得,大師兄一直都是個高高在上的人,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讓自己得到所有人的矚目,可是現在三師弟的小娘子的做法,完全就是忽略大師兄的存在。
果然,玄蔘真是又急又氣,他恨不得要和陶夭夭大打出手了。
“怎麼?都站在這裡?”
柳神醫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山洞中傳來。
玄蔘聽聞,瞬間便變得格外委屈,然後用一種被欺負的委屈眼神,不時的往柳神醫的身上瞟。
半夏有些慌張,他想着,如果按照以往的慣例,恐怕他要挨批評了。
“柳郎中好,我看您喜歡吃那幾道菜,索性就過來跟半夏交流一下,這樣,即便我和阿衡哥離開了,半夏還能換着花樣的給您做飯菜。”陶夭夭溫和一笑。
玄蔘正要說話呢,因爲他察覺到,師父似乎就沒有看到他表情的意思。
“師父,您的兩個徒兒都是天資聰穎,勤奮有加,只是,您也知道,這人,只要活着,那就是要融入到人羣之中的,我恐怕他們與世隔絕的久了,如果有一天下山了,恐怕連個普通人都做不好了。”
陶夭夭卻微笑着搶先玄蔘一句的說道。
柳神醫聽聞,用一種思量的目光看了看陶夭夭,又似乎明白了陶夭夭的言外之意,但是柳神醫還是笑着說道,“各人有各命。”
陶夭夭淡淡一笑,說道,“謝謝您在這段時間裡,對阿衡哥的照顧。”
柳神醫聽聞,不禁的挑了一下眉頭,盯着陶夭夭看了看,並沒有開口。
“師父,最近陰天多的很,這柴禾有些潮溼,所以總是冒煙,您還是去外面等我做熟了飯菜,如何?”半夏格外尊敬的說道。
柳神醫聽完,便應了聲,並且微笑着說道,“玄蔘,半夏,你們倆在山上的時間確實不久了,這樣吧,明年開春,你們各自的下山,自己找個活計,半年之後,再回翠屏山。”
玄蔘和半夏聽到師父的這句話的時候,都比較吃驚,但是那是師父的話,師兄弟二人,也只能應聲。
柳神醫出去了,玄蔘仍舊餘怒未消。
陶夭夭見狀,壞笑着說道,“阿衡哥的大師兄,你這麼走了,難道不跟我們一起做飯?”
玄蔘住了腳步,格外兇巴巴的盯着陶夭夭,然後狠狠地剜了一眼說道,“我憑什麼跟你們做飯,我從來都不做飯。”
陶夭夭扁了扁嘴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那好吧,你不怕我在飯菜裡下點巴豆,你就去忙你的吧。”
“你——你敢,我師父也和我們一起吃飯!”玄蔘惱怒的說道。
陶夭夭卻微微一笑,說道,“這從來都是醫者毒者是一家,你肯定知道,我也算個江湖郎中,所以,連個下巴豆的本事都沒有,怎麼走江湖啊?”
玄蔘真是被陶夭夭氣得要死了,只可惜,他眼下又想不出什麼的辦法。
“你也比指望着你師父救你了,大家吃了都沒什麼問題,只有你一個人瀉肚,沒準,你師父還會懷疑你,是偷偷吃了什麼好東西所致。”
陶夭夭是越說越想說,她最看不慣那種裝腔作勢,耀武揚威的人,雖然玄蔘也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可是在陶夭夭看來,這個孩子並非一般的孩子,這孩子自小就如此的自私自利,如此的陰險毒辣,若是不好好的調養一下,長大了之後即便醫術高超,那也是個道德敗壞的廢物。
半夏見到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忍了,他正想要說話,便看到陶夭夭盯着他。
玄蔘無奈,只好氣鼓鼓的跺着腳的走過來,將半夏擠到一邊,然後玄蔘坐在竈膛旁邊燒火。
陶夭夭見那個小鬼頭暫時被制服,不禁的想着,倘若她離開了,這玄蔘還不知道要怎麼樣欺負半夏。
半夏是個心地善良,又任勞任怨,格外能忍讓的孩子,所以,陶夭夭更加的不捨。
陶夭夭心裡一邊想着怎麼妥當的安排離開之後的事,一邊做着飯菜,但是這並不能影響她廚藝的發揮。
所以,時間不長,整個山洞中便抵滌盪着一陣陣的誘人香味。
柳神醫這頓飯吃的格外開心,還將他藏了十年的一罈酒拿了出來,招呼阿衡喝。
玄蔘和半夏見了師父和阿衡喝酒,很是羨慕,躍躍欲試。
陶夭夭說了幾句俏皮的話,柳神醫竟然也答應讓兩個幼徒嚐了嚐那看起來很美味的陳年老釀。
酒足飯飽之後,柳神醫看了看兩個醉倒在飯桌上的小徒弟,又看了看阿衡,說道,“你們兩個這是要離開了?”
“這麼久都一直麻煩您老人家,既然夭夭身子已經好轉很多,我們也不該再叨擾,只是師父,我能在離開之前,再問您一個問題麼?關於你受了何人的囑託。”阿衡跟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