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旋風按照趙佶指示將宋軍情況報告給寶勝密，寶勝密謹慎多疑，礙於祭祀馬神活動，便將攻打飛雲山的計劃暫時擱置，旋風爲宋軍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宋軍得以做好充分準備。趙佶苦等半月，就是爲了在遼軍祭祀活動時利用遼軍不能騎馬的弊病乘虛而入。事情似乎進展的不是很順利，旋風的確暫時獲取寶勝密的信任。寶勝密老奸巨猾過於謹慎的性格並不是完全被趙佶利用，旋風被限制自由，給宋軍發信號造成不便。
飛雲浦遼軍大營。
旋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心想這可怎麼辦。看見帳外人影晃動，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心想壞了，不會是遼軍要採取行動了吧。伸長脖子去聽，外面遼兵談笑風聲，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旋風心裡咯噔一下，我靠，不會是遼軍已經擊垮端王了吧，要不熱怎會這樣高興。爲了確認情況，旋風扯着脖子就往外面喊：“來人吶，來人吶……”
鷹鉤鼻黑着臉竄進來氣勢洶洶道：“叫什麼叫什麼？一天到晚盡嚎喪。看來我是對你太客氣了，非得讓我找塊布堵住你的嘴才行。”
旋風嬉皮笑臉道：“老兄，外面什麼情況，吵吵鬧鬧的。”
鷹鉤鼻懶得理他：“關你毛事。”扭頭便要走。
“哎哎哎。”旋風連忙叫住他道：“只要你告訴我外面怎麼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咱倆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鷹鉤鼻眼珠子轉了轉道：“交易？你有什麼讓我立功的機會？”
旋風一擠眼道：“我跟你說飛雲山的地圖和宋軍防禦分佈，你想想，若是將這個不得了的情報報給大將軍，大將軍一高興還不好好打賞你？”
鷹鉤鼻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好，那你說來聽聽。”
旋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那不成，我先問你的，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
鷹鉤鼻蹲下道：“你是不知道，今天可是我們一年一度的大日子，比咱自個兒生日都重要……”
“哦。”旋風道：“昨天聽到大將軍提到這事兒，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鷹鉤鼻伸出兩個手指頭在旋風眼前擺了擺道：“你別插話，聽我說就是了。今天是馬神節，是我們祭祀馬神的重要日子。馬兒辛辛苦苦服務我們一年，我們就在今天好好伺候馬一會，當做是回報，感謝馬之神賜予我們最好的朋友。這一天我們什麼都不會做，就專門好吃好喝的讓馬兒舒舒服服休息一天。”
旋風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那外面現在正在準備活動呢？”
“抽菸不？”鷹鉤鼻掏出香菸遞給旋風一支，旋風接過來給點上，鷹鉤鼻自己也點上一支，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可不是，大家夥兒都忙着呢，清理馬廄給馬洗澡什麼的。今天不能騎馬，馬鞍也得洗。我就上你這兒偷偷懶，幹那麼多活累的我腰都直不起來了。”
旋風心懷不軌的笑了笑道：“連馬都不能騎啊。”暗自琢磨到端王選擇今日是個什麼緣由了。
“嘿！”鷹鉤鼻碰了發愣的旋風一下道：“該你了，快給我說說上飛雲山的路和宋軍的防禦部署。”
旋風左右看了看招招手道：“近一點，我偷偷告訴你。”鷹鉤鼻就蹲着往前攢了兩步，旋風又招手道：“再來點。”鷹鉤鼻不耐煩的又往前挪了兩步來到旋風跟前。旋風伸手摸了一把鷹鉤鼻的衣服道：“衣服不錯。”
鷹鉤鼻疑惑道：“什麼不錯？”
旋風人畜不害的笑道：“你附耳過來。”鷹鉤鼻毫不防備貼過去，旋風倏地將腳上鐵鏈繞上鷹鉤鼻脖子，腿往後一扯腳踩在地上。鷹鉤鼻被鐵鏈扼住脖子喊不出身來，瞪着眼睛看旋風，旋風在他腦門上敲了幾下道：“看什麼看，叫你揪我頭髮，叫你踹我屁股！”鷹鉤鼻後悔不已，雙手合十做求饒狀。旋風低着頭盯着他道：“我也不是什麼小肚雞腸十惡不赦之人，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畢竟你還給我煙抽了不是麼？”說完一掌將其砍昏，從鷹鉤鼻身上搜出鑰匙解開腳鐐，和他對調了一下衣服。將鉸鏈鎖在鷹鉤鼻腳上，往他臉上抹了兩把黑灰然後將其摁趴在地上，一邊整理着衣服一邊大搖大擺出去。旋風將軍帽往頭上一扣，嗬！還挺合身，精神！
門外站崗的衛兵向旋風打招呼道：“老三你可出來了，你先替我站一會兒崗我去拉泡屎。”
“嗯嗯嗯。”旋風只是點頭支吾着答應，他怕一張口別人就人出聲音不是鷹鉤鼻。
那衛兵有點不放心道：“那俘虜不會有事吧？”
旋風用手捂住鼻子尖聲利氣道：“放屁了吧，快去快去，別拉褲襠了。你放心，裡面那小子睡得跟死豬一樣。”
“哎。";衛兵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放屁，不好意思道：“對不住，肚子疼的厲害，沒憋住，你看着啊，我馬上就回來。”將佩刀和長槍交給旋風，往營帳裡巧玲一眼，果然睡得跟死豬一樣，便捂着屁股就跑開了。
旋風探頭探腦四下打探地形，好傢伙，真是熱鬧！遼兵將軍馬馬背上的馬鞍都卸了下來仔細爲馬匹擦拭身子，洗乾淨的馬抖抖身上的水趾高氣昂被遼兵牽着集中到一處開闊地帶，那裡草料成堆，早就已經聚集着上萬匹高頭大馬。有的馬安靜喝水吃草，有的高興的撒歡，還有成百上千一大羣頸子上帶着花環的馬繞着一個祭臺模樣的東西跑動，萬馬奔騰的場景蔚爲壯觀。一羣遼兵光着膀子戴着馬臉面具將整頭牛整隻羊臺上祭臺，祭臺上彩旗招展。寶勝密身着節日盛裝在臺上時而三叩九拜，時而雙手攤開向天口中振振有詞。通往祭臺的階梯上也跪滿一排排穿着奇形怪狀的遼人，嘰嘰咕咕不知道在喊些什麼。遼兵脫掉戎裝解除武裝齊齊跪伏成一片，還有人不斷跑過來加入叩拜陣營。其它遼兵則熱火朝天做相應準備工作，給馬匹化妝裝飾什麼的。還有人擠着馬奶，馬奶在遼人眼中是非常神聖的上天賜予的寶貴禮物。在節日當天能夠喝上一口馬奶酒，將是無上的榮耀，一年都會交好運。遼人堅信自己是馬之神的後代，以天馬形象作爲信仰圖騰。遼人會在萬馬之中挑出一批品相最好的白色母馬作爲萬馬之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膜拜。母馬會隨意在人羣中走動，若是咬了誰衣裳，就是被馬王選中的幸運兒。誰有幸被這匹母馬選中喝到馬王的馬奶，將會身強體壯，腳下生風日行千里。
旋風看的出神，卻聽身後一片躁動。有人高喊：“宋軍襲營了！”
衛兵提着褲子匆匆跑過來去拿刀槍道：“快快快，上寨牆。”
旋風便跟着衛兵上去了，登高一看果然見飛雲山上宋軍搖旗吶喊似要攻營。遼軍祭拜的兵也都手忙腳亂穿好軍裝集結防守，動作非常之迅速，看來是對這種突發事件早就做好了訓練。可是宋軍只是窮叫八叫幹喊了一陣，便偃旗息鼓了。遼軍看的詫異，旋風在遼兵後面喊：“哈哈哈，宋軍準備偷襲，看我軍威嚴陣又給嚇回去了。”其它遼兵恍然大悟，打着哈哈輕鬆退下寨牆，該幹嘛幹嘛去了。寶勝密想也可能是這麼一回事，放下心繼續搞祭祀活動，留下賀雲注意宋軍情況。
祭祀活動進行道**階段，遼兵載歌載舞喝着馬奶酒。這時山上宋軍又大喊大叫擊鼓鳴羅，圍在一起喝酒的遼兵呼呼啦啦散開再次快速集合。像之前一樣，宋軍只是喊了一陣。遼兵大呼再次上當被宋人攪了興致，原來又是虛驚一場。遼軍咒罵着宋人不厚道，折回去繼續喝酒。
酒過三巡的時候，宋軍三番叫陣，遼軍被宋軍一驚一乍搞的疲憊不堪，過節的心情都沒了。誰也沒放心上，三三兩兩懶懶散散起身去守營，宋軍一如既往只打雷不下雨。賀拆也被吵得不耐煩，摔了酒碗道：“要打就打，這不是成心搗亂麼？打又不敢打，三番兩次瞎咋呼什麼。不管他，喝酒！”遼軍斷斷續續已經喝了三場酒，總覺得上一次不盡心，這一次補回來。不知不覺就多了，很多人神色飄忽喝高了。
下午時分，喝多了忙了一天的遼兵個個酒足飯飽昏昏欲睡。寶勝密看士兵精神不振一路走過去將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遼兵踹起來：“怎麼回事，都睡下了？宋軍就在眼皮子地下你們怎麼睡得安心，萬一宋軍打過來還不跟砍瓜切菜似得把你們一個個乾脆利落嗝屁了。”
賀拆耷拉着眼皮道：“大將軍，他們要打早就打過來了。”
寶勝密沒好氣的上去給了賀拆一巴掌道：“以前你們喝酒也沒見你們喝成這樣，你一個將帥不做好表率作用帶頭喝的爛醉，還好意思說出那些不負責任的話。就怕趙佶狡猾，在耍什麼陰謀。”
旋風跳到賀拆後面在人羣中叫道：“趙佶就一傻逼，他無非是看大將軍勝利在望坦然慶賀時心有不甘，只能做一些無關痛癢的虛張聲勢來自我慰藉。”
賀拆一拍大腿道：“聽聽，這誰說的多有道理，就是這麼個理兒。”
“唉~”寶勝密看着大家勝券在握驕傲自得的樣子憂心道：“但願是這樣。”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