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蔡牽綁架了旋風和李吉，以兩位太子作爲自己在海盜大會上博彩出衆的籌碼。蔡牽表面上熱情好客，背地裡卻是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蔡牽本是草根出身，出人頭地後便力求保住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因爲來之不易害怕失去，所以不擇手段，甚至採用一些極端行爲。
東京。
趙佶一馬當先，緊跟左右的是宋公明和李師師，其後是蔡京和高俅，以及十數名大臣。衆人來到上神宮大門外，趙佶突然停住了腳步，宋公明詫異順着趙佶轉頭的方向一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宋公明的第一反應就是上神伏兵在此，立馬抽刀進入戰鬥狀態。趙佶用手壓了壓宋公明大刀，氣定神閒道：“不必慌張，來的是天朝大臣。”
宋公明定睛一看，果然從那頭浩浩蕩蕩走來百十位身着官府官員。趙佶迎上去，百官中推出一老態龍鍾鶴髮白鬚老臣，趙佶趕緊跪拜：“王大人，你不是告老還鄉了麼，爲何出現在這裡？”
王大人慈眉善目眯着眼道：“是趙佶啊，現在是端王爺了是不？我還在朝廷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半大的小子，現在已經長成大人了。”
趙佶笑道：“呵呵，是啊，王大人近來身體可好？”
“好着呢。”王大人還煞有介事地打了個打哈哈：“閒話且住，我跟你說正事兒。本來老臣在老家和蘇大學士吟詩作對把酒言歡，寄情山水田園悠哉樂哉。後來宮裡的這些老同事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老朽就坐不住了。出來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來嗎？”
趙佶神情有些複雜道：“王大人您是來阻止我的嗎？”
王大人擺擺手道：“其實啊，王爺。您現在還真有些像我年輕那會兒，敢做敢爲氣盛無畏。二十多年前老臣試圖變法來使大宋強盛，而不是通過戰爭。我一直堅信用和平的方法同樣可以使國家強大，並付之行動傾心傾力。雖然大宋有了一些起色，變法終究還是失敗了。老臣另神宗失望，引咎辭退告老還鄉。神宗轉而親睞主戰的上神大人，用武力征服諸國，便爆發了中土大戰。”
趙佶不明其意道：“大人跟趙佶說這些有何意思？”
王大人拍拍趙佶的肩頭道：“這擔子太重，你承受不起。”
趙佶看看自己肩頭道：“此話怎講？”
王大人緩緩道：“知道老臣的變法爲何會失敗麼？”
趙佶自然是不知道的：“請大人賜教。”
王大人陷入回憶道：“因爲那時候阻擾我變法的人就是上神，上神是老臣的死對頭。老臣和上神鬥智鬥勇大半輩子，始終不是他的對手。上神的厲害你是沒領教過，他幾乎是戰無不勝的神。”趙佶吸了一口涼氣，這話要是從別人口裡說出來也許就當耳旁風，聽聽也就過去了，不會放在心上。王大人可是前朝老將，德高望重。作爲水火不容幾十年的敵人，王大人可以這樣評價自己的對手，可見上神恐怖所在！王大人乜眼瞅了不安的趙佶一下道：“害怕了吧，老臣只是友情提醒你，你們這麼做無異於白白送死。算了吧，王爺，您還很年輕，壓根兒不是老奸巨猾實力滔天上神的對手。螞蟻和大象對抗，結局很明顯……”
“王大人！”宋公明打斷他的話道：“若是您來勸降的，我就奉勸您還是請回吧，在我的字典裡沒有‘投降’和‘屈服’這兩個詞兒。”
王大人看了宋公明一會兒，如夢初醒般呼道：“哦——，你就是那個這段時間鬧得滿城風雨的宋公明吧，我在電視上看過你，果然後生可畏，英雄出少年。”
宋公明施禮道：“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您說的沒錯，上神大人是很厲害，我也多謝諸位和王大人的關心。你們覺得上神就是戰無不勝的神，是因爲你們被上神沉痛慘敗過。上神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爾等面前，所有人的一切形象在上神腳下相形見絀，從內心深處無意識形成無法對抗的心理暗示。上神以此打壓掉你們的自信進而以訛傳訛，把他塑造得神乎其神。他也是肉體凡胎，終究壽終正寢化爲塵土。我不信鬼神，即使他是真的神，我也非要親自驗證一番。”
所有官員都愣在當場，王大人眨眨眼，清咳了兩聲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撞南牆不回頭。很好，宋公明，你有這覺悟很難得。逞口舌之快是很容易，老夫與你打個賭。”
宋公明道：“打什麼賭？”
王大人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宋公明眼前晃了晃道：“以你倔強好強的性格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儘可以去試一番。若是你贏了，老夫這條老命賠給你。若是你輸了，你也就掛了。咱們以命相博，看你敢不敢跟我豪賭一把。”
宋公明大大咧咧道：“賭就賭，誰怕誰？！”
趙佶碰了宋公明一下道：“宋公明，王大人是大宋老臣功將，人命關天的事兒豈能兒戲？”
王大人不以爲然道：“無妨，反正他輸定了。”王大人神情肅穆道：“宋公明，老夫聽君一言獲益匪淺。與你下生死賭盤是爲了激發你的潛力，你是個有作爲的人。若是老夫有意勸說你放棄，你定是不能答應。既然如此，老夫暫且相信你一次。你說的不錯，老夫在上神面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着，我害怕失敗，辭官歸鄉逃避。可我又不甘心失敗，聽聞上神在京城再掀風浪，又心急火燎的趕過來觀望，我就想看一看向打敗我的人發出挑戰的是誰。現在我看到了，也看到了我年輕時的影子。宋公明，若是有機會，我真想像你一樣再拼一把搏一回。可是我老了，動彈不了了，只有把殷切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小子，不要讓我失望。你輸了就不要活着回來見我，我就當你說大話，做個笑話了事。你贏了，老夫此生心願已了，死已足矣。待到黃泉之下，老夫與上神又在同一平臺上，繼續於陰曹地府做對鬼宿敵。”
宋公明仰起頭一笑道：“老頭子，若是我宋公明早生幾十年，一定與你做朋友。你看着吧，我是怎麼打破你們的神話的。”
王大人點點頭道：“老朽拭目以待。”
趙佶向王大人鞠了一躬道：“王大人，宋公明說的沒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上神真的和你說的一樣可怕？我們被流言所傷，被流言所敗是最可悲的事。你說你沒有敗給對手本人卻先敗給對方名聲，豈不荒唐？我和宋公明都是幾次死裡逃生的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必是我們那微少的運氣還未用盡，搞不好幸運之神還會光顧我呢。我是大宋皇室的人，大宋現在有這麼一顆毒瘤，我豈能冷眼旁觀。宋公明作爲一個局外人都可以義不容辭，我又怎能無動於衷。所以王大人，您的好心勸導趙佶心領了。”
一席話感動得王大人老淚縱橫，王大人抖動着手撫摸趙佶臉龐道：“孩子啊，大宋有你是百姓之福。你將來一定能成爲一位盛世賢明的好皇帝。可是老天怎講這樣殘忍，非要讓你經此大劫？老臣視爲大宋感到惋惜，萬一……”
趙佶連忙道：“那也是趙佶的分內之事……”
“王爺！”王大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匍匐地上久久不起：“老臣五體投地，您是大忠大義大仁的賢君啊！——”
百官皆拜服：“王上！——”全民擁護，趙佶受寵若驚。
趙佶精神振奮一揮手：“走！”領人登上上神宮大門前的寬大臺階。
“哎呦！——”只見蔡京骨碌碌順着剛上兩步的臺階滾下去，高俅趕緊去扶，誰知道也剛巧踩住官府下襬，失去重心七翻八跳摔下去。高俅這一摔引起連鎖效應，十多個大臣都突然弱不禁風般不約而同從臺階上滾成一片。
趙佶回頭一看，這可不得了，關切地問：“怎麼了？”
蔡京表情扭曲，齜牙咧嘴一副痛苦難當的樣子道：“腳滑了……”
“腳滑了……”“腳滑了……”其他人也符合道。
趙佶暗自奇怪道：“怎麼無緣無故全都腳滑了呢？”
李師師怪里怪氣道：“不是腳下打滑而是心裡打滑了。”
宋公明搖搖頭：“臨陣脫逃，看來只有靠我自己了。”
“罷了。”趙佶道：“沒理由要他們一起陪葬，咱們上！”三人閃進大門，‘轟隆’一聲關上，衆官員心裡一沉。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