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葉青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便被十支以上的槍指定。持槍的人服裝統一,面目精悍,正是駐紮礦區的*部隊,帶隊的居然是一名中佐聯隊長,可見日本人對礦區秘密的重視。
“把手放在頭上,慢慢地蹲下來。劉葉青前調查員。”一名便衣人趾高氣揚的走出來,劉葉青認得他是和自己聯繫的特高科情報員。
“我們是來調查的,我的朋友……早知道你們這些支那豬不可靠。”周圍傳來嗤笑,看周圍影影綽綽還有幾個眉目不清的便衣人,顯然也是特高科的精英。
“願望啊太君……”
劉葉青心念電轉,以面對上位者時特有的諂媚語氣說道。然而,這一次這招不靈了。包圍的士兵中中佐模樣的人一揮手,*士兵將槍口下移,開槍。
子彈在劉葉青腳下濺起一片煙塵。
沒打中?劉葉青知道這些*老兵都是百步穿楊。是假槍斃嗎?
“你們已經無法再開槍了。”說話的是那名“女妖怪”,此刻她的語氣加重了一些,但依然輕柔。
中佐再次揮手,惱羞成怒的*士兵慌忙扣動扳機。然而,這次響起的只有擊錘打中撞針的清脆聲響。
中佐不信邪的搶過俗稱“三八大蓋”的三十八年式步兵銃,拉動套筒卸下啞彈。舉槍同時,特高科和*的所有人同時開槍……但沒有一發子彈被成功擊發。
“幻、幻覺?”*中佐呆愣地自言自語。
然後,光芒一閃而沒!
“不好,小心!”踏踏木屐腳步中,是*中佐率先反應過來,拔出指揮刀按照記憶中的方向衝上去,伴隨着殺氣騰騰的日語叫罵,他身後緊跟着*中人搶在前頭,特高科的人應該也被驚醒,快步跟了上去。
接二連三遇到詭異事情,劉葉青總算反應及時,趴在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只聽見慘呼連連,想必中佐的幾個部下已經被放倒,但是……強光大作!
是探照燈!
日本人果然準備充分!
強光下,只見幾個日本兵屍橫遍地,有的還在哀鳴,不過其他人來不及檢查他們的傷勢死活,就目睹探照燈側的士兵幾乎是同一時間被切成兩半,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看不見人影!
虎視眈眈的*中佐只掃了一眼,立刻將目光轉移到礦井的煤層邊來回巡視。同時劉葉青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頭腦裡閃過幾個念頭:“輕功……不,簡直是鬼魅嗎?穆易在哪裡?”
視野中,*中佐的身形突然高了三尺,大好頭顱拋飛,在原地,那女人毫無徵兆地顯出身形。這一次他看清楚了,“女妖怪”一手扶着穆易,另一隻手的手中憑空出現長長的指甲,青濛濛的光華微不可覺地閃了幾閃,堅韌的三八大蓋就如同豆腐般被輕鬆切開來,何況血肉之軀的人體。兩人就這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過眨眼功夫,虎狼之師圍成的牢籠就徹底被摧毀。
慘呼之聲遠去,劉葉青慢慢的爬起來,撿了半截指揮刀,接着探照燈的殘光躡手躡腳轉出去,他現在只想逃之夭夭,離開這裡鬼氣森森的一灘事越遠越好。可惜天不從人願,轉過兩條隧道,就和幾個同樣是驚魂未定的日本兵打了個照面,聽着一聲警告“八格牙路”,然後就是子彈上膛的聲音,他一咬牙,大喊着:“太君別開槍,是自家人!我是特高科的情報員……”心裡下了決斷。
目睹了方纔令人熱血沸騰的手撕鬼子一幕,他被歲月消磨的草莽氣重新擡頭,面對幾個士兵,劉葉青真沒什麼好怕的。他刻意發出腳步聲,然後才慢慢現身。果然,一共五名士兵的槍都對準了他。
“什麼人!停下!”一人喊道,聽嗓音正是那個發現他的人。
“膽小鬼只有嗓子能行,面對無法想象的敵人,你們的武士道精神也不過如此。”劉葉青不冷不熱地諷刺着,並沒有停下腳步。
“死啦死啦地!”那名士兵怒喝一聲,卻沒等劉葉青停下,徑自開槍。
砰的一聲,子彈在煤層上鑿出圓孔。劉葉青身影一閃,已出現在那名士兵的身邊。噹的一響,他已用半截指揮刀磕掉了士兵手上的槍,順手將刀尖指在那士兵的下巴下面。而這時,其他幾人的槍口才剛轉過來,猶豫了一下。
這一下猶豫斷送了他們的生路。
面對着一地死屍,劉葉青一陣後怕,他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垂垂老矣的身手和體力,更畏懼方纔還在眼前的“女妖怪”。
悉悉索索聲響後,“女妖怪”重新出現在劉葉青面前。穆易不見蹤影,而她手裡則拖着兩具*日本兵的屍體,三局屍骸已經不知去向。不,看她現在的樣子,那三具屍骸去了哪裡,已經很容易想到。
就是方纔,劉葉青親眼所見,她的芊芊玉手五指變化成尖刺,像獵熊陷阱刺穿獵物一樣將屍體拖着走。從被扎穿的地方開始,屍體的血肉還始萎縮、乾枯。這樣的動作,不能不讓人聯想到“吃”這一行爲。
而隨着她吃下日本兵的血肉,她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補完整。慢慢地恢復那美豔的身軀。
而由於所剩無幾的衣服已經在交火中燒盡,她就這麼不着寸縷地走着,似乎全不在乎一般。慢慢地,當兩具屍體已經完全消失的時候,她的身體也已修補完整,而且……變得完全不同。
除了一頭變成了暗褐色的長髮之外,她全身已經沒有寸布。細密的髮絲如同盔甲做成的緊身衣一般將她的身體包裹起來,雖不失優美線條,卻更加森然可怖。
“年輕人,我能和你在這裡兩次相遇。這也是緣法。雖然氣血兩傷,但你能追蹤至此,也是個有心性的,今日,便不妨贈你幾句:”女妖怪說話老氣橫秋,“世間風傳修真,真爲何物?所謂修道也好,佞佛也罷,都是追求超脫凡人之法的選擇。佞佛者,花開彼岸,佛便是真,信道者,借假修真,聖便是真,信自己者,我便是真。所以,真便是信仰,不妄不執、精純如一,以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氣,成就其業。最忌蛇鼠兩端。你既然與此地緣法深厚,當知所修之真便在這礦井之內,勤加研練,真物自顯,莫要得隴望蜀。”
“謝仙姑指點。”
這之後,就是真正的空白了。
我知道後來一定還有些事發生,任何困難都不能使我打消主意,可是面對半個世紀的史海鉤沉,我只有等機會再說。
想必是劉二公子警醒了劉葉青,兩人離開了幻境,這後半截秘辛,如果沒被劉老爺子帶進了棺材,就是因爲戰火而湮滅了。倒是族譜裡面多有美化,原來劉葉青能夠逃出生天,不是因爲特高科名不副實,而是因爲特高科的精銳都在礦井下喪命,缺了幾名重要人物指引,情報網適量,甚至影響到了之後的盧溝橋一戰,何況追捕劉葉青這種小人物。
說起來,那個“女妖怪”還真是幫了中民一個大忙,不過要說化解什麼滅國之禍,未免言過其實。
石苓人突然做出來側耳傾聽的神色,然後連連搖頭,似乎和那個怨靈在交談。然後他長出一口氣,攤手:“總算走了!”
我差一點歡呼雀躍,轉頭卻發現李南也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神色,不知不覺我們的敵意泯然無蹤。
怨靈走了,可是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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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催了兩次,石苓人才神思不屬道:"照我所知道的情形,怨靈是劇烈波動的腦波,大多數附在致原主於死的器物之上,那麼,這種情形下,人的靈魂,也就是人的記憶組,或者是人的腦動,都會充滿了所謂冤氣和戾氣,因此怨靈和一般的靈魂有所不同,活動能力特別強,也特別擅於干擾他人的腦部活動。也就是說,那是充滿了暴戾之氣,冤屈得失去常性,滿是仇恨的一種力量。”
“所以是朱琦的怨氣,或者是她含冤而死的小孩?“我猜測。
”也許是……但不該這麼強纔對,那怨恨強度,更像是千百人的匯聚,被朱琦孩子的臍帶誤打誤撞印發,一旦這種力量受了鼓勵,從靜止的狀態轉爲活動的狀態,會有甚麼事發生,你自己去想想吧?"
石苓人說得夠明白的了,我聽了之後,不禁呆了半晌,喃喃自語:"會怎麼樣?會大鬧人間?會冤魂上身?會追魂索命,還是會找替身?"
石苓人悶哼一聲:"你想得出的可能,都會發生,還有許多你想不出的情形,也會發生。"我聽我說到這裡,心中不禁大是疑惑。
因爲,照說石苓人的警告如此嚴重,李南再膽大妄爲,在召請怨靈之前,也該先和上司商量一下才是,可是她卻一下子就熟門熟路的打開“門”來,想必若不是我們追急了,只怕怨靈早已被召來了!
李南還在那裡裝死。
當下,我故意道:"我明白了,怨靈,就是充滿了報仇、暴戾意識的惡鬼、冤魂、兇靈。"
石苓人道:"隨便你怎麼說都好,反正就是那樣的一種情形,所以,他才大多數附在遺物,甚至致他於死的兇器之上——你的想法並不錯,每一柄遺物上,怕都不止一個怨靈。"
我吐了吐舌頭:"這種怨靈,又兇又狠,易請難驅?"
石苓人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居然以爲我已有害怕之意,所以道:"是啊,所以,不惹他們最好。"
卻不料我道:"就算易請難送,就算它兇狠惡毒,那又會怎麼樣?如果不是有人引狼入室,它和活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又能奈我何,我看有人是——"我本來想說"我看李南你是也成了日本鬼子,所以纔會爲你的同類這樣爲虎作倀",但畢竟方纔李南也算是同盟軍,我在說話上,也懂得甚麼叫分寸。而且,我看李南也不曉得其中利害,想起她若是如石苓人所說變了認賊作父,那是令人極其傷心的事,絕不能以此來諷刺自己的同胞,所以我才忍住了沒有說。
石苓人這笨蛋卻已發了急,因爲他自以爲是的勸了半天,等於白勸了,我根本不聽他的,所以他怒道:"怎麼能無奈你何?雖然人鬼殊途,但是人的思想活動全靠腦部活動進行,而靈魂正是腦部活動力量的積聚,一股邪惡的怨靈,可以輕而易舉,佔據你的腦部,控制運作你的行爲,使你失去常性,變得兇狠惡毒,殘忍暴戾,使你處於瘋狂狀態之中,於你何干?"
石苓人的警告,可以說是嚴重之極了,連我一心二用的聽到此際,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因爲,石苓人所說的情形,實在太可怕了。不過,爲什麼石苓人不受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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