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高興的日子,誰也沒想到老大被弄進去了,怎麼進去的,爲什麼進去的?
底下人開始慌亂,誰能告訴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愛也有點兒懵,政府和白窟不是劃清界限的嗎?怎麼會抓走了連佑?
連佑平日待人不薄,固定勢力都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穩住外面兄弟同時內部也着急,特別是跟連佑一起浴血奮戰過的人,抓了他們爹媽可能都沒現在着急。
可愛的門都被人踏破了,送走一批又是一批。
“我不知道,他的事從來不讓我知道……”饒了她吧,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從連佑被帶走後,整整兩天兩夜了,她沒有合過眼。
不是她擔心得睡不着,不,她想睡,很想,可那些人不肯啊,她好話歹話說盡,只差沒跪下來喊‘爺爺’了。來的這些人都是以前紅房子一起住的人,她什麼脾氣他們清楚得很,她也是真那他們沒法子。
這些崽子纔不管你困不困這點兒芝麻點子大的小事兒,現在是他們的老大進去了。他們比誰都急,也清楚這事她不知道,可就是抱着一線希望。
別人不知道,可這十幾個跟着連佑同吃同住的人都知道,這個嬌滴滴的嫂子可不是個花瓶。兄弟們吃上第一口飽飯就是拖她的福,在魯米這些人眼裡,她是了不起的。纏着可愛,另一個原因就是讓她想辦法救連佑出來。
政府那地兒他們這種出身的人都畏懼,再說他們兄弟中好大一部分人身份都還沒弄好,不是膽量不膽量的問題,躲躲藏藏幾十年,雖然現在好點兒,幾十年養成的心性不是朝夕就能改變的。
大嫂是讀過書的人,比他們聰明,懂的比他們多,這時候他們不靠她,老大打下來的江山保不齊就得易主。跟這麼大的事兒比起來,大嫂那點兒瞌睡真是不值一提了。
“小弟知道,小弟們都知道……”魯米賠笑着說,這要是換個人,他們現在就是刀架脖子上押去救人了,哪還能這麼客氣?
可愛不高興的翻他一眼,知道還不走?
看看時間,蒼天吶,又一個午夜十二點!
連佑爲什麼進去的?
原因是殺了紅哥,紅哥莫名其妙成了州長失散多年的小舅子。這事兒州長親自處理的,說是要給素未蒙面卻已經枉死的小舅子一個交代。
聽聽,這事兒怎麼聽怎麼玄幻,那州長有毛病是吧,誰都知道紅哥是中東偷渡過來的,州長老婆是純種的m國人,哪門子的關係?
可人家說了,那就是他小舅子。‘官’字兩個口,他說是那就是吧。魯米兄弟們一邊氣得捶胸頓足,一邊還得想法怎麼救老大出來。
誰都知道政府那‘交代’只是個幌子,除掉連佑纔是真的。
老大在裡面,魯米等人肯定不能橫來,操刀子‘劫獄’這種蠢事兒肯定不能幹,還得走正規程序。可大家都疑心習慣了,外面那個律師也不信。
魯米這幫兄弟輪番兒在鎮壓暴動的兄弟和軟磨硬套嫂子方面走,直說了,就是要她出庭,把老大救回來。
可愛這才睡了一個好覺,一整天,剛醒,餓得頭暈眼花。從冰箱裡拿出三明治剛幾口,瘟神就來了。
可愛登時就給麪包屑兒卡住了,連佑被抓,她也擔心,可被下面人這麼一鬧,她都恨死連佑那個混蛋了。這還要不要人活了?抓他的人是警察,不是她莊可愛好不好。
“……嫂子,兄弟們一致推選你出庭,嫂子,只有你才能就佑哥……”
我的個天神吶,她是讀了幾本沒用的書,可跟法律完全不搭噶啊,不用這麼擡舉她吧!看着幾個大男人老戲重演‘哭哭啼啼’的求助,可愛很有種奪門而逃的衝動。
“到那種地方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你們讓我出庭,那是在害連佑啊。擺脫,各位,我們現在請得起律師吧,金牌律師大把的是,請正牌律師吧……”
可愛好說歹說,不成,似乎大家就認死理了,她能救大哥,希望都放在她這裡了。
可愛有什麼辦法,勉強答應了後去見了連佑。
見到連佑的時候可愛有點兒傻眼,連佑那張臉很少這麼慘過。
“你是不是在裡面打架了?你就不能消停幾天嘛?”可愛有點生氣,這人是不是喜歡捱揍啊?
連佑笑笑,沒說話。連佑只說了一句:
“把我弄出去,我放你走。”可愛燃起希望了,擡眼看他:
“真的?”
連佑冷冷的和她對視,白窟和她,他會毫不猶豫選白窟。連佑很清楚羣龍無首的危險,他不會讓他好不容易纔得手的勢力就這麼毀了。
跟他的弟兄一樣,他相信她有這個本事。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救你出來,但是你別反悔。”可愛起身走了。
她答應是一回事,出庭是另一回事,她有幾個本事能對上m國金牌律師?真有點兒天方夜譚了。
如可愛想的一樣,連佑在裡面並不好,外面的人敬他是一方老大,裡面的人可就不一樣了。
裡面的人都有自己的勢力,進來還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連佑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消息,那就是滅了白窟三大勢力的連佑。白窟誰都知道,以前這些人在外面的時候都忌憚着的。
這裡面突然來了個老大,裡面原來的老大作何感想?那些牆頭草還沒往連佑那邊兒倒,幾個平時互看不過眼的老大今天一致對外,當下就給新人來了個下馬威。
在裡面稱老大的都是死刑犯,身邊幾員大將都是要在這兒待幾十年或終生不等的。牆頭草一般是輕犯,還有出去的機會,所以想靠攏連老大,但是伸手不怎麼樣。
連佑進去不到三小時就見血了,他一個人再猛,也抵不過拿命來搏的死囚。起點就輸了,連佑以前拼恨的,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是賤命,左右不過命一條,可現在不同。他死了他的地盤誰接管?他的女人誰照顧?
開始打的時候有人幫,到後來拼紅眼後就沒人敢上前了,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連佑肋骨斷了兩根,頭一天進去最後就被關進了暴室。
關暴室對別的囚犯來說是罰,對連佑來說那就是救命了。暴室裡吃不飽,但至少能保命。
否則今天可愛來,監獄帶出來的不是活人,而是死物。
可愛是一定要離開這裡的,但m國不是z國,z國她有爸爸媽媽可以依靠,在這裡她誰也不認識,律師,沒錯,她現在就是要找可靠的律師,找能把連佑救出來的律師。
可愛最先想起的就是王子,這是本能反應。今天她要找的不是律師,她也會在第一時間想起王子。王子是m國唸的法律,曾經也在這邊留過多年,在律師界他算個神話了。
她這次沒有找他,而是出去找別人。也不知道是政府還是真的官司難打,沒有一家接連佑的案子。
可愛天天出門求人,誰見到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回絕,這案子他們受理不了。可愛開始心灰意冷了,到底要她怎麼辦?
她出現得太多次,從客客氣氣拒絕變成驅趕了。
這是她第一百零八次被人推出來,坐在地上,捂着臉,她到底該怎麼辦?
可愛在地上坐了很久,四月的風掛起來,還是涼的,她出來本來穿得少,現在這一歇,涼意漸起。
來這邊大半年了,她生病犯感冒的時候很少,可今天她頭暈,四肢無力,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渾渾噩噩的,沿着路走,打車,潛意識裡說出的地址是王飛住的地方,因爲那有她想見的人吧。
看到熟悉的街道時她清醒了一瞬,讓司機停下,她要下車。
她怎麼傻傻的來這裡了?她要回去。
她往回走,越走腳越重,轉悠了很久,她看見熟悉的房子,心裡踏實了,暖暖的感覺刺激得她瞬間淚流滿面。她好像聞到他的味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坐在臺階上,抱着膝蓋,頭枕上去。
睡着了。
王子接過米婭遞來的電話,皺眉。
“舅媽,可愛剛睡着,今天課很累,回來就睡了……是真的……真的睡了……”王子這話都說得無力了。
他舅媽不肯了,這大半年以來,每次打來可愛都在恰巧不在,哪有那麼恰巧的事?
好幾次都是王子強行掛了電話,他實在無力招架舅媽的炮轟。
這次給狠話了,可愛不接,舅媽那邊馬上飛過來。家裡邊早起疑心了,這邊肯定有事兒瞞着。
唉--
王子嘆氣,這一嘆她舅媽又開始問,是不是有事兒瞞着,王子連說沒有,真沒有。拿着電話,朝屋裡喊:
“可愛,可愛舅媽電話……”
他舅媽那邊豎着耳朵仔細聽,每次都有這麼巧?騙誰呢這?
米婭基本上已經被訓練出來了,只要王子一喊,她立馬有動作。
“舅媽,可愛睡覺了,過會兒讓她聽吧。”王子說。
“那睡吧,我明天就過來,你跟她說聲。”他舅媽這回是下決心了,這大半年都沒聽到閨女的聲音,她能不擔心?
王子頓了下,趕緊說:
“舅媽,小飛這裡就這麼點地兒,您來住不開啊,我讓可愛聽電話好嗎?”
王子拿着電話往房間走,也不管牀上的人睡得多沉,拍着她,“可愛,可愛醒醒,電話,舅媽的,起來接電話,快點……”
那把戲電話對面的舅媽已經聽太多次了,淡定的聽着王子的表演。
可愛睡得迷迷糊糊的,頭疼欲裂,被王子推醒,又拿着電話,低低的喊了聲,“媽媽……”
她媽那邊耳朵都豎起來了,這是女兒的聲音?對,這是她寶貝閨女的聲音,“可愛,可愛啊,睡覺呢?”
有點激動,她真的想女兒了,太想了。
“媽媽,我頭疼,好像生病了……”可愛虛着眼睛撒嬌,這是夢吧,做這樣的夢真好,能聽到媽媽的聲音,要是能見到就好了。
她媽那一聽生病了心都提起來了,碎碎唸叨個不停,可愛這邊拿着電話手已經落下去了,睡着了。
王子看着她泛病態紅的小臉,伸手拿過她手裡的電話,等着舅媽說完,然後說:
“我會照顧好她的,舅媽你別擔心。”
電話那頭一愣,怎麼就換人了?讓王子把電話拿給她女兒,王子看了眼可愛,說,“她睡了,舅媽您還是別過來了……那先這樣,我掛了,舅媽晚安。”
電話那頭拿着‘嘟嘟’響的電話很想撒氣,晚什麼安,她這大白天的。王子很清楚他舅媽不會過來,大舅那人有時候很小心眼兒,肯定不會放行的。
可愛怎麼進屋裡的?
王子出門的時候差點兒踢到她,小小一團縮在門口。
還能讓他怎麼辦?抱着她進去,發燒了,累的吧,她這些天做的哪件事他不知道?盯着呢。
王子打算好了,她要耍骨氣,一直撐着,她就是急死,他也不會出現。她這找上門了,事兒當然有轉機。
王子給可愛灌了藥下去,再讓她繼續睡。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要不是這大半年來身體鍛鍊得很好,這些天體力這麼個耗法兒早倒下了。
第二天燒退了,但是人沒醒,還在睡。
王子想把人拽起來,這都睡這麼久了不吃東西不成。王子一拉她,她身體就纏上去了。
其實真不能多想,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靠近她的人感覺太熟悉了,她又生着病,這黏上去都是潛意識裡的。
王子愣了下,投懷送抱呢,他不好拒絕吧?
“王子,王子……”可愛小小聲兒喊,王子手剛上她身,這一聽,明白了,人還沒醒呢。
也不管,扒了她的褲子就上。
可愛的衣服脫光了,王子也就退了褲子,中間的時候人醒了。睜眼一看,王子!
王子?
做夢吧!
閉上眼享受,王子看她那小樣兒,耍狠兒的,可愛覺得不對勁兒了,這感覺,太真了的吧--
她以前夢裡不是沒有過王子,有一回晚上王子就來過,她當時挺有感覺的,可一下子就醒了,被連佑用棍子打醒的。
“發春呢女人!”連佑那時候黑着臉吼她,發出那聲兒不是想男人了還是什麼?還王子,什麼玩意兒!
可愛當時想死的心都有,因爲反差太大,前一刻還在和王子云雨翻滾,後一刻就被人用棍子打。可能真是皮厚了,她只顧丟人了沒覺得痛。
可愛再次睜開眼角,“啊--”
真的是王子嗎?
“好真啊……啊……”她喘着氣兒喊,太真了,板着臉的樣子就跟真人一樣。
“王子王子……”可是不對啊,做夢怎麼會覺得疼呢?她回頭看王子,是真的!
她要哭了,是真的,扭着身子一通亂喊不要,不再合作,沒有這麼丟人的。
“是你硬纏上來的,我推了,你抱着我不撒手,這事兒是你強我,行吧,我出去,你接着睡。”王子說得坦坦蕩蕩的,轉身真要走,可愛看得眼急。
不要啊,就這麼走了嗎?她怎麼辦?
“王子--”她慌慌的喊住,王子回頭看她,那意思是有話快說。
可愛咬着脣,想來想去好久才蹦出句話來:
“你不做完嘛?”
本來臉兒就紅,這話一出,那更紅了,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眼眸子水泱泱的,趕緊抓過被子把臉埋進去。
丟死人了!
她要撞牆,她要鑽地,太丟人了,他一定會笑死她的,真的太丟人了。
王子一聽,頓了下,好吧,女士邀請了他怎麼能拒絕呢?他一向很紳士的。
“那行吧……”王子很勉強的說。
可愛張張嘴,看見他完全曝露在她眼前時,嚥着口水,有絲絲不高興瞬間飛了。王子抱着她再次滾進大牀中……
連佑的案子其實不難,難的是政府那邊根本沒打算放人,放了連佑,等於放虎歸山。裡頭都已經交代過了,就是不讓連佑活着走出來。
王子幾方面下手,最主要就是州長老婆,既然對外宣稱是小舅子,那州長夫人應該很瞭解自己弟弟。另一方面找出紅哥的死因,誰都知道那是連佑打死的,可王子說,紅哥那是自殺,跟別人無關。
所謂金牌律師就是有一張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黑的變成白的的本事,而且證據一出,無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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