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千夜最終沒去緋色,他就坐等着那邊鬧。
喬小妝唱完兩首就下臺了,她倒沒注意大廳裡有什麼不一樣,和往常一樣,去去後臺換了衣服拿着東西出了緋色。
顧恆看着小妝出去,頓了下緊跟着追出去。
子峻幾人眼見着顧恆追去也立馬起身趕出去,子峻一撥人出去後龍二帶着幾弟兄也跟了出去,在暗處盯着。
老大是發話了,那些個闊少爺要真敢胡來,今天他們就是搭了命也得給幾位爺好看。
“小妝,小妝……”顧恆還是上去了,他從後邊兒趕上喬小妝,伸手拉她。
喬小妝身體微側,避開顧恆的手,擡頭望着顧恆。然後下意識的左右看看,這要被莊千夜看見他來找她,他又會遭殃了。
“你怎麼在這?你……”她看見他臉上還沒淡去傷痕,心疼着,皺緊眉頭問,“爲什麼不好好養傷?”
顧恆揚起淺淺的笑,看着她,她有點恍惚,顧恆靠近她,伸手把她圈進懷裡說,“你還是關心我的,你心裡還是有我是不是?”
喬小妝愣了下,推開顧恆退開幾步,說,“不是!顧恆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顧恆眼裡滿是傷,他看着她,說,“你說我們都不適合你,不跟我,也不會接受莊千夜。”他像在陳述一件客觀事實,眼神平靜如死水,毫無光芒,他說:
“可是,你跟他走了,小妝你在騙我嗎?”
喬小妝深呼吸閉眼,然後睜開。心口好像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淌。她冷靜的望向他,認真的回答:
“是,我在騙你,從你帶我第一次見莊千夜起,我就決定要跟你散了。我們不合適,可我和莊少合適。顧恆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比你強,強太多,他能給我很多你給不了的東西。”
明明說這話她的心在淌血,可她說出口的時候卻很痛快,一點停頓也沒有,就好像、真是那麼回事。是吧,或許是真的,她就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她承認了。
“喬小妝--”顧恆手握成拳,捏得咯咯直響,青筋直現。
“你和他沒有愛!”他從牙縫裡咬出這句話,他不信,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是那麼真實的一個人,不可能是那樣,不可能。
“顧恆,我和你難道就有嗎?”她反問,眼睛一直看着他,沒有逃避任何。
“有,我有!小妝我有,我愛你你感受不到嗎?”他靠近她一步,想要捉住她搖醒她,她現在被莊千夜蒙了心,她看不清事實,她愛的是他,她被騙了。他想搖醒她,他要她看清楚。
“你別過來顧恆,你再靠近我喊人了!”喬小妝連連後退,伸手擋他,情急的出口威脅。
“顧恆!”小妝急得大喊,她真不想再出什麼事了,他這樣她也心疼,他這樣折磨的是她啊。
“顧恆,我這樣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女人你不值得的,你會有更好的女孩……”突然間顧恆朝她撲過去,喬小妝連連閃躲,氣急敗壞的躲開他,喘着氣赤聲而出:
“顧恆,你別再糾纏我了,我不會再和在一起的,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小妝,小妝你聽我說……”
顧恆也在喘氣,這幾天消耗了他太多體能,這麼一下竟然就開始喘了。他看着他,眸子裡傷痛洶涌。
“小妝……”
“顧恆,算了,喬小妝說的話你還不清楚,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子峻幾人終於上前,左右拉住顧恆往後退。
喬小妝話都明白說了,她就是爲了跟大少才和顧恆散了,顧恆再糾纏,喬小妝一電話過大少那邊,今天這事兒就沒那麼容易結束。這女人這德行,什麼事兒弄不出來,指不定她看着顧恆爲她發瘋心裡還樂呵着。
“你們放開我……放開……”顧恆怒火沖天,聲嘶力竭的嚷着。他被子峻、石鶴左右拽着拉着往後退,眼看着裡小妝越來越遠。在牀上躺了那麼多天,他的體力真不如以前,就這麼輕易的被人給拽走了。
喬小妝轉身抹眼淚,不願看到他狼狽一幕。
“你們放開我,是兄弟的就放開我!”顧恆橫衝直撞,怎麼也掙不開左右鉗制的兩個大男人。
“對不住了顧少!”石鶴狠了心說,他臉色很不好,爲了個女人,還那樣兒的女人,值得嘛?顧恆這是自己犯賤,天底下比喬小妝好的女人大把的是,顧恆這樣倒是做給誰看?
石鶴、秦磊今天也算給自己上一課了,以後找女人見喬小妝那樣兒的他們得離遠着點兒,真是能裝啊,以前子峻說他們都帶疑問的,還不信那女人那麼能弄事兒,今天看來倒是他們給小看了。
顧恆聲勢弱了,左右推擋,他說,“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我不是要搶她回去,我不和莊千夜爭,我就想和她說會兒話,還當我是兄弟的就放開我,我就想和她說兩句話……”
喬小妝咬着脣,把眼淚狠狠的擦掉,她回頭,看見顧恆被子峻和石鶴拖着,兩腿都踩不着地,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時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你們放開他!”小妝心痛得一抽一抽的,就像被手捏住了一樣,她跑上前,推開子峻,又推開石鶴,然後抱着他。
不讓他們欺負他,他憑什麼該被人這麼欺負,他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
“顧恆,顧恆你聽話好不好?不要再這樣了,就當是爲了我,不要再來找我了好不好?”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她的淚燙傷了他的心。
“不,我就是愛你,小妝相信我,他能給你什麼我一樣能給你……”
顧恆話還沒說完,子峻怒火上頭,生生扯開兩人,手上力氣一點不收直接給小妝推倒,身擋着顧恆對撞到在地的喬小妝直喝:
“喬小妝我丁子峻不打女人,但是你再不守本分在我兩兄弟面前整這些幺蛾子,看我不弄殘了你!”
“子峻,你傷他就是傷我……”顧恆被石鶴和秦磊攔住,要衝過去卻怎麼也推不開兩人只能大聲出言。
喬小妝手破了皮,後背撞花壇的石巖上重重噌了下,疼得厲害。她擦了淚,咬着脣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子峻虎視眈眈的盯着她,她再敢靠近顧恆,他勢必會打斷她的腿。
小妝苦笑了幾聲,眼淚在眼眶直打轉兒,看了眼還在努力朝這邊擠的顧恆,然後盯着資金,咬死了脣不讓眼淚再流下來,抱着摔傷的手臂一步一步後退。
她恨,恨她什麼都不是,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子峻說會打殘她,她信,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做什麼不可能?
只是,她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要被這麼對待?
她說,“你們都聽着,今天起我就是莊千夜的人,如果你們敢動我,我就不怕把事兒鬧大了,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賤命一條無所謂。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而已,這事兒鬧大後沒臉的不是我,是你們護着的那兩位。這話我今天說在這裡,顧恆是你們身邊的人,是他先來找我的,以後再來找我我立馬告訴莊少,雖然我在莊少心裡佔不了什麼位置,不過,只要我還是他女人一天,他就不會允許我被人騷擾!”說完轉身逃開,眼淚一串一串的往外滾。
她捂着嘴也控制不住大聲抽泣,完了,終於徹底完了!顧恆,會恨死她了吧。
子峻指着顧恆鼻子罵,“顧恆你睜開眼看看清楚,你一心念着的女人是什麼樣的,貪慕虛榮的女人,她當了婊/子你去給她立牌坊她還不稀罕!你看清楚了,這事兒真相究竟是什麼樣的我們兄弟都不追究了,你還想鬧你還想爲那麼個女人鬧下去你儘管鬧,我們兄弟也都不管了,犯不着!”
“都走,咱都不管了,走!”子峻是恨鐵不成鋼,拖着石鶴、秦磊就走。
石鶴嘆口氣,鬆開子峻,轉身走近顧恆,拍拍顧恆肩膀,說:“兄弟,這事兒不是你的錯,事實是怎麼樣的你心裡該有個譜了,做兄弟的今天就說到這,就讓那事兒過了吧,不值!”
“走,顧少,喝酒去!”秦磊也轉身過來搭顧恆的肩,其實吧,他們和顧恆交情雖然不如莊千夜來得深,可畢竟也打了十幾二十年的交道,至交算不上,朋友的份兒是肯定有的。這時候伸手拉一把,大家都好過。
“有什麼過不去的,今晚咱兄弟幾個喝他個痛快,明天就tm把這事兒當泡尿撒了,都大老爺們兒,心裡犯不着死窩着那麼件事兒!”石鶴裂開嘴豪氣的說。
前面三人走,後面子峻跟着。他說不管顧恆,能真不管嘛?
顧恆這一鬧,倒是和石鶴、秦磊他們把感情鬧近了。要換以前,這兩大少黨的人會跟顧恆稱兄道弟?冷嘲熱諷都來不及,別說這麼挺兄弟了。
莊千夜讓龍二把喬小妝送他這邊,晚上這事兒前前後後他清楚得很。讓龍二把喬小妝送過來,是怕這丫頭性子傲話是說得硬,回頭指不定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兒來,還是放身邊他才安心。
喬小妝沒有拒絕,進了屋一言不發,莊千夜也不說話,坐了良久他挪地兒靠近她,伸手把她圈進懷裡。
她手臂還疼着,他箍得有點緊,所以‘嘶’地一聲痛呼出聲。
“怎麼了?”他問。
“沒怎麼,下樓梯沒踩實摔了一跤。”她悶悶的說,還在煩看也沒看他一眼。
莊千夜放開她,一雙精銳的眸子在她臉上打量,然後笑了。小妝心裡本來就不痛快,聽他笑就來氣,推了他一下,說:“你笑什麼?”
“笑你這麼大人了,還能摔倒。”他伸手抓着她的手擱手心兒裡握着。
他笑的是喬小妝這女人挺善良的,又讓他另眼相看了。他眼光不錯,至少這女人他沒看走眼。
小妝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莊千夜伸手拉住她,然後說,“我給你揉揉,別落下大毛病。”
她沒拒絕,由着他去。
她趴在他腿上,她的衣服被他退了一半,手肘破皮了,他給上了藥又包了紗布。後背淤青了一大塊,莊千夜看着那傷眉頭皺了下,心想子峻那崽子下手倒是狠。
溫熱的手掌按壓在淤青處,小妝哼了聲咬死了牙,手緊緊攥着抱枕的邊角,不肯出聲兒。
莊千夜有點兒來氣,在他面前還撐什麼?是還把他當外人。
“痛就喊出來!”他說。
小妝咬着牙死撐着,不出聲,莊千夜來氣,手上力道加重,揉着壓着。喬小妝痛得額頭冷汗直下,身體都抖了起來,全身都繃緊了,神經那完全是到了一個緊繃的高度,跟受酷刑沒什麼兩樣。
故意的,這男人故意的,她咬着牙把莊千夜祖上無良的問候了一遍,然後又一遍。也不想想她這樣是因爲誰,結果罪魁禍首還在這對她懲惡!
等着,她會還回來的,一定會還回來的!
時間都沒概念了,痛得她全身都麻木了,莊千夜終於收手,又塗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給她拉上衣服。
她半天沒動一下,莊千夜埋頭看她,以爲她睡着了。
“喬傻妞兒,睡着了還是痛暈了?”
小妝慢慢的鬆開牙,牙齒在口裡磕磕碰碰的抖着,那神經一鬆身體就跟散了似的。慢慢在喘氣,換氣,找回活着的氣息。
“寶貝兒我們牀上去!”
莊千夜要抱着她,她翻身坐起來伸手就往他推,大聲喊:“別碰我!”
她是一腔怒火,眼眸子都在燃燒。
莊千夜雙手一攤,表示不碰,不過還在笑。她要是服軟喊出來,他能這樣對她嘛?他覺得這是喬小妝不可愛的地方,這點兒他早晚會給她收拾了。女人這麼犟不好,是給自己找罪受。
她站起身要走,不想看見他。莊千夜跟她身後伸手拉她,讓她別走。喬小妝當下火大,轉身抓着莊千夜的手朝他手腕張口咬下去。
“……你這女人……”莊千夜繃緊了肌肉,想抽手又沒動。
中午才被燙了,這會兒那地兒還是紅紅的一塊,這女人究竟什麼變的,他傷成這樣了她也忍心?屬狗的是吧,咬人!
她用力咬,就那麼一下,然後又咬了一下,誰讓他剛纔作惡來着。很快她放了,仰頭說:
“有點……甜?”
莊千夜玩味的看着她,嘴邊掛了絲絲笑意,小妝大眼一瞪,吼出聲說,“你不會沒洗手吧!”
他眉毛一挑,沒洗,怎麼着?
“呸、呸……真是噁心竟然沒洗手,細菌全是細菌……”小妝一張臉皺得跟爛了似地,中午到現在都還沒洗過手,怪不得她覺得甜,豆腐拌白糖能不甜嘛?
莊千夜哈哈大笑,她橫眉怒對的模樣兒怎這麼可愛?
“瘋子!”喬小妝伸腳忒小氣的踩了他一腳,轉眼拎着鞋子拔腿就跑,到別墅外頭才把鞋子放地上穿上。然後朝靠在門口的莊千夜大嚷了聲:
“莊千夜你是個混蛋!”話落她再次拔腿跑,心裡暢快了。
莊千夜起身凱追,腳步剛出動又停下來,嘴角笑意更大了。他以爲這丫頭會悶很久呢,看看現在,那事兒應該過了吧。
轉身進屋的時候給龍二掛了電話,讓人開車送她回去,大晚上的一大姑娘在外頭不安全。
莊千夜上樓,衝了個澡後好像又想起什麼事來,拔通了電話直接吩咐說:
“安蒂,莊夫人明天到x市,你去機場接她上你那兒住幾天,別告訴她我在國內。”
“伯母要來x市……喂,喂……”那邊安蒂一句話沒完,莊千夜就斷了通話,弄得電話那頭的安蒂那叫一個鬱悶。
*
第二天,安蒂穿戴好,開着車就出門了。
猜她把車往哪兒開了?
對,喬小妝樓下。
十一點左右喬小妝下樓,她是去7-11買麪條的,順便再給冰箱添點東西。
剛到樓下就愣住了,女人長長的頭髮綁在頭上露出輪廓深邃的五官,眼睛很美,高挑的身材裹在一件修身黑色風衣裡,長腿蹬一雙過膝皮靴。幹練、帥氣,美得很大方。
喬小妝愣了愣,女人漂亮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那爲漂亮的小姐正朝笑。
小妝很疑惑,四下看了看確定她是對她在笑,然後走過,笑着打招呼:
“你好,好像很面熟啊,你也住這裡嗎?”
“不是,我們見過的。莊少……”女人提示着。
喬小妝一聽她的聲音就想起來了,某次她提着水果去醫院探病,就是這位小姐陪着那大爺。
“哦,是你呀,有事兒嗎?”那大少爺的朋友是住這裡的嘛?當然不是。不過人都找到這裡了,肯定是有事兒吧,找她的?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我一個朋友的媽媽來x市,但我朋友不在國內,他讓我接待他的媽媽。我剛回國,對x市不熟,認識的人也不多,就想起你了,你能幫我嗎?”女人邊說着一臉誠懇的看着她。
喬小妝爲難了,讓她當導遊啊?這任務有點兒艱鉅,她從沒當過導遊。
“其實我也不是很熟,怕……”
“沒關係的,你在這邊一定比我熟對吧?而且你的國語比我好太多了,美麗的小姐,幫我一次好嗎?”
小妝沒話說了,主要是她沒見過長得這麼凌厲的女人,也會說軟話,那眼睛一挑一挑的眼角上揚着在笑。
“那好吧……不過我告訴你哦,我真不是當導遊的料,讓你朋友的母親不滿意別賴我哦?”小妝笑着說。
“不會的,伯母一定會滿意的。你這麼好,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伯母怎麼會不滿意呢?你別緊張,放輕鬆,我們就陪她喝茶、逛街…就可以。”
“那好吧。”小妝勉強的應道,就當自己的媽媽陪着,不讓那位夫人覺得孤單就可以的吧。
“我叫安蒂,我叫你小妝可以嗎?”安蒂終於眉開眼笑,自我介紹着,伸手向小妝,小妝點頭伸手握上安蒂的手。
中午小妝帶安蒂去學校附近的老四川飯館吃飯,她就怕安蒂這樣的大家小姐吃不了這些,沒想到安蒂一口一個誇,半點沒嫌棄這邊。
安蒂邊吃邊告訴她那位夫人有什麼禁忌,什麼喜好,小妝認真聽着,一一記下,心裡只嘀咕,陪遊還真不容易。
下午,機場
莊千夜的母親季銀秀夫人出身官家,自小接受正統教育,氣質高貴、端莊,不怒自威。
季夫人出關就看見安蒂,微微一愣,這丫頭什麼時候回國了?又怎麼知道她來x市的?安蒂知道她來x市,那兒子自然也知道了,看來有些事處理起來不是那麼順利了。
轉念又一想,既然安蒂在這邊,那沈夫人說的就沒那邊可信了。安蒂在這邊兒子還怎麼會和顧家小子搶女人?沈夫人弄錯了吧?
“安蒂,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不告訴伯母?”安蒂和小妝雙雙上前迎接,左右攙扶,季夫人愣了下,大概不大適應這種熱情,轉而問話。
“我啊,回來好幾個禮拜了,一直在幫大少爺處理公司的事情,伯母您也知道,這年底了公司的事情就是多,我每天累得睡幾小時,真是把這茬兒給忘了。伯母,您可別怪我呀。”安蒂哈哈直笑,一邊委屈着解釋。
安蒂,安家長女。安家是國內僅次於兩大家族的世家,而季夫人早中意安蒂做她兒媳婦,這在這圈裡不是秘密。
“這位是……”季夫人轉向小妝問。
這姑娘生得很是眉清目秀,眼睛很清澈,一看就知道和時下那些女人不一樣。就單這樣貌季夫人心生好感。
“這是小妝,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小妝很乖的,伯母您看呢?”安蒂趕緊正式介紹,來之前安蒂是想給小妝好生打扮一番,畢竟第一次見婆婆,不能失禮數,可一想,還是真實一點好,小妝這樣就很不錯了。
季夫人保養精細的臉上出現一抹笑,點頭說,“嗯,不錯,挺水靈的丫頭。”
“千夜最近很忙?”
季夫人再問,她覺得這次過來太倉促了,一味的心急,事情完全沒查清楚就這麼過來了。好在遇到安蒂,要這事兒沒查清楚前直接找兒子興師問罪,傷了他們母子間的感情那可是得不償失。
“大少爺在歐洲市場視察那邊公司,還得兩個禮拜才能回來。”安蒂應着。
季夫人身形頓了下,兒子在歐洲市場?
這麼一下季夫人心裡不痛快了,合着那沈夫人是在危言聳聽吶,她兒子人都不在國內,怎麼傷的顧家小子?
“夫人您不舒服嗎?”小妝輕聲問,她是看季夫人臉色不好,以爲暈機或者適應不了這邊的環境。
“沒有,只是有點累了。”季夫人用手拍了怕小妝撫着她的手背,覺得這孩子心挺細。
“伯母,去我那兒住吧,我一人住可孤單了,伯母您和我住成嗎?”安蒂趕緊着說。
“我這次過來只是和朋友聚聚,散散心,酒店那邊已經訂好了,就不麻煩你了。”季夫人想着雖然這事情有些蹊蹺,可還得查清楚。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這事兒都不能讓安蒂知道。
“伯母,您嫌棄我的地方是吧?我就知道您嫌棄我地方小,您啊是不願意。”
“你這丫頭!好好好,伯母答應你。”季夫人無耐,這些小輩都是聰明的,再推就露事兒了。
送季夫人和安蒂到了家後,小妝纔回家。小妝一離開,安蒂就興沖沖的問季夫人:“伯母,您覺得小妝人怎麼樣?”
“挺心細的孩子,我看着人長得也乖巧,心地不錯。”
季夫人對小妝挺有好感,至少吧她看着很閤眼,低眉順眼的,性子又穩,不驕不躁的,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少了。
“喲,伯母您給這麼高的評價啊?還能比我好嘛?伯母您說得我都嫉妒她了。”安蒂打趣着說。
“那丫頭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嫉妒什麼?她和你可不能比,那丫頭我瞧着是好,畢竟只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上不得檯面,你比她可強多了。”季夫人拍着安蒂的手臂安慰着。
這倒是實話,也是事實,姑娘生得再好,就是可惜了出身。人再好有什麼用?,這年頭哪兒不講個家勢背景?
“伯母,您這話可就不對了,現在都靠實力,家勢背景都沒什麼用的,在國外都是普通人,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和認可。”安蒂當下反駁。
季夫人面色一凜,她還沒被小輩這麼頂過,不過也是瞭解安蒂的個性知道她無心,也不放在心上,她說,“國外那是國外,我們這是z國。”
安蒂知道這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說服的,索性換了話題,說,“伯母您說我給小妝介紹個對象吧,您覺得什麼樣兒的男人配得上她?”
季夫人沒興趣攙和這事兒,說多了也就是個她看得閤眼的丫頭而已,到底只是個平民丫頭,這事兒還能讓她勞心?
“這姑娘人好,哪個男人娶到都是有福的。”季夫人敷衍了句,“安蒂,別人的事兒你急,你和千夜的事兒,跟伯母說說,準備什麼時候把事情辦了?我兒子歲數可不小了,他爸這個年紀的時候他都能滿街跑了。”
“伯母,不急,千夜現在一心在公司上,您別催他,我也準備攻讀博士,這事以後再說吧。”
“你就不怕別的女人把你未來老公勾跑了?”季夫人笑着打趣,實際是在試探。
“伯母,”安蒂靠近季夫人一些,說,“大少爺是您的兒子您還不瞭解嗎?”
這話是給季夫人打了計強心針,莊千夜什麼脾氣什麼個性她當孃的當然清楚。所以這事兒再一想,更覺得沈夫人跟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兒子是和顧家小子打小不對盤,可她兒子她知道,從來沒說真怎麼記恨過人。
所以吧這沈夫人是怎麼個意思?這樣說存的什麼心?
*
莊千夜在樓下專等喬小妝,大老遠看她焉嗒嗒的走過來,他下車,扔了煙腳踩滅了火,擡眼看她問:
“上哪兒了,現在纔回來?”
“……”小妝擡頭橫了他一眼,她上哪兒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心裡莫名其妙有些煩躁,真不知道在煩個什麼,隱隱約約的,好像有什麼堵在心口,又好像沒有。說沒有吧又有點兒犯堵,呼吸也跟着難受,很莫名的情緒。
“跟誰鬧呢你?你看看現在什麼點兒了,我等你一天,你上哪兒了我還不能問了?”莊千夜這點比較頑強,想知道的你說非得逼着你說。
小妝回來的時候提前一站下了,走路回來的。
這時候真覺得累了,她擡眼看着莊千夜,打心底裡不想搭理這男人。
她轉身走,往小區的花園走。
莊千夜一看,嘿,鬧上脾氣了這?
幾大步跟上去,她做亭子下的搖椅上,他也跟着坐。
莊千夜做下去的時候心裡有點發虛,生怕套椅子的鐵繩斷了給他摔着。坐實了後又覺得挺實在,他靠近她,手臂擱她身後,慢慢的把她給圈懷裡。
他問,“怎麼這副小樣兒,說說怎麼了?”
小妝搖頭,難得一次沒有推開他。
其實也沒怎麼,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裡不痛快了,隱隱的不安,還有點兒發慌,噎得難受。
可,他這一抱,她莫名其妙的好起來。
索性她伸手環着他的腰身,窩他懷裡。
莊千夜有點兒不淡定了,這麼主動,這麼溫順他真有點兒受不了,受寵若驚了。
可這感覺,真是該死的爽。心裡頭很踏實,跟塞滿了蜜餞兒一樣,又甜又暖的。
莊千夜這人很不老實,心裡舒服了那手就閒不了,非得弄弄她才能爽。
他把她裹進他的大衣裡,那手就上身了,從她的腰側,在柔軟的腰肢兒處來回遊移,然後鑽進衣服裡。
小妝皺眉,咬牙喊着:“莊千夜!”
莊千夜嘿嘿笑了幾聲兒,說,“怎麼了,不樂意?”
小妝推他,能樂意嘛?他以爲人人都和他一樣隨時隨地都能發禽?
“你手擱哪兒呢你,拿開!”小妝推他要鑽出他的大衣,奈何他的手壓得太緊,沒法兒出去,只能憤憤的喊。
“喬小妞兒,我想了。”他明確的表示有那方面想法了,喬小妝給窘了下,手拉住他的手,不讓他再興風作浪。
“你太不檢點了吧?”她氣呼。
“飽暖思淫慾,人之常情,怎麼能說不檢點?”莊千夜反駁說。
小妝咬脣,懶得說話,手再環上他的要,也鑽進他的衣服內。她的手不似他的那樣乾爽溫暖,她的手很涼,一碰到他溫熱的皮膚莊千夜立馬身軀一僵,一個大的呼吸,然後啞着聲音喊她:
“喬小妝別玩火……”
玩火?
她纔不玩火,那麼危險的東西她一向離得遠遠的。
莊千夜僵硬着身軀,閉上眼,準備體會那什麼的刺激時,喬小妝揪着他側腰用力的一揪一扯。
“啊--女人,你給我放手!”
“你先放!”小妝咬着牙直喝。
莊千夜沒法兒,移開手,開了大衣,小妝這才鬆手。
莊千夜黑了一張臉,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還沒遇過這麼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偷襲’他?
小妝也撐大了眼睛回瞪着他,憑什麼就該她被欺負?
良久,莊千夜泄氣了,跟一個女人計較至於嘛他?
他又坐近她,她警惕的遠離,莊千夜眼一黑,伸手給她拽身邊,手臂搭她肩上,問:“去哪兒了今天?”
他此刻心情不太爽,主要是剛纔沒滿足,還被反擊了。他覺得這是恥辱,想他莊千夜竟然被女人給反擊了,他還一點兒沒招兒接,這對他來說臉上沒光。
喬小妝當然聽出他的情緒了,這時候還招他那就是‘二’,得順着他。
“去機場了。”
機場?
莊千夜心裡一跳,怎麼去機場了?
“去機場幹什麼?要這麼長時間?”他是從中午就等在這,電話也不接,他心裡早窩了團火。
喬小妝白眼一翻,甩兩字兒:“接人!”
說起來安蒂不是他朋友嘛,不是他她會認識?
有這麼巧的事兒?演電視劇呢!
“你朋友,就是那位漂亮的安蒂小姐,她說他一朋友出國了,她朋友的母親來這邊旅遊,讓她給招待。這不這地兒她不熟嘛,說突然想到我了,讓我給當導遊。”小妝情緒很淡定,跟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莊千夜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給大大的刺激了一把。
好個安蒂,竟然把她拉他媽面前了,想砸了這事兒是吧。
莊千夜是合計着和顧恆這點子破事兒私下解決,他當然也知道他母親來這邊是因爲什麼,他想着他母親就交給安蒂,讓安蒂陪着他家夫人轉幾天再送回去。現在可好,事兒都攤面上了。
最不該出現的人給安蒂這麼一攪合露臉了,心裡盤算着這事兒得在自家夫人動手前解決,在想怎麼着手呢。
喬小妝落話半晌了,他還沒出聲兒,擡頭看他,胳膊肘兒靠他下,說,“怎麼點兒反應都沒有啊?”
這不都他問的嘛?
“嗯,接人,感覺怎麼樣?”這是比較重要的問題。
“什麼感覺?”喬小妝被問得莫名其妙。
“那老太太人怎麼樣?”
“什麼老太太?那夫人你不知道多年輕,保養得多好。嗯,這麼多年來,我覺得是唯一一個能和我媽媽媲美的女士,我是說氣質哦。”說到媽媽,小妝臉上不自覺的滿是笑。
“素姨……”莊千夜吐口而出。
“什麼?”
“沒什麼,你的母親很棒!”
喬小妝用手推他,這話她聽着怎麼這麼敷衍,這什麼語氣啊。小妝很介意別人說她媽,很介意那種,不管有意還是無心,她都介意。
莊千夜是真佩服喬小妝的母親,那麼美麗高雅的女人,即使在冬天洗着一桶一桶的衣服時,也是美麗的。她的美和他母親的美不一樣,他母親的美更多是一種貴氣和端莊,而小妝母親的美是溫暖和柔和。
他送她上樓,然後站門口不肯走,手撐着門不讓她關,他說,“喬小妞兒,要不,你讓我在你這擠一晚?”
小妝眼珠子往上翻,然後白他一眼,說,“大少爺,您說您這麼尊大佛我該把我的房間讓給你擠一晚呢還是讓你在沙發上擠一晚?”
莊千夜點頭,這倒是個問題,完了他又提議,他說,“傻妞兒,咋兩擠一被窩兒不成嗎?”
小妝瞪着他,可對上他的眼神和曖昧的笑,她招架不了,小臉忒不爭氣的紅了。
“滾滾,再不滾我喊‘非禮’了!”
莊千夜眉毛一挑,“非禮?好啊,我正想呢。”
他朝她撲去,腳下把門給帶上,抱實了她,說,“男人送女人回家,這就意味着這個你不會知道。”
“你別,莊千夜,這是我家,你不能這樣……”她那些話全給這男人吞進腹裡,壓着她倒進沙發滾成一團,他嘴始終堵着她,沒停過。
喬小妝家裡不像莊千夜的別墅,沒開暖氣,所以他把她衣服扒拉乾淨後她剩下的就是冷,白嫩的皮膚一接觸冰冷的空氣就成雞皮子顆粒。
“莊千夜,我冷……你不要亂來……”
“別急,馬上就熱了……”莊千夜抱着喬小妝往房間走,然後問,“哪間是你的?”
“右邊……”
她說這話差點兒閃了舌頭,她這是在助紂爲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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