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真爽

087 真爽

趙秋聲卻緊緊拉着母親,制止母親的衝動。

“文婧,真爽,你剛剛是故意噁心他們的吧?”

錯開一小段路之後,三嬸好笑的湊近文婧耳邊,沒想到文婧還真會刺‘激’人的呢!看那趙大人的臉都成豬肝了。哈哈哈,真爽!

“三嬸也看出來了啊?這趙家人全是勢利小人,見我們家敗落,就造謠生事的敗壞我名譽,就爲了退婚。

我估計他們家現在窮的很呢,你注意到沒有,那趙夫人穿的衣服,還是打補丁的,想想以往,她身上佩戴的,可真是恨不得把家裡的金子全鋪上。

像他們這樣的勢利小人,是不甘心受窮的,越是受窮越是難受,若是再看到被他們家退婚的我們家,過的比他們家好太多了的話,估計他們一家子都難受死,呵呵。”

文婧心情極好,能順便刺‘激’刺‘激’趙家人,真不錯。特別是看到趙夫人的豬肝臉,一副要爆炸的樣子,真爽快。

三嬸看着文婧得意的開心模樣,不由的跟着又笑了起來,就是,文婧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家,活該要氣死他們。哈哈哈!

連杜媽都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來,小姐很是會刺‘激’敵人的呢!

“你幹嘛要拉着我?我剛剛就想上去撕了那個賤人!”

趙夫人滿臉‘陰’鷙的對着謝文婧跟三嬸等人的背影狠狠的說着,還呸了一口吐沫。

“娘,她說她家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趙秋聲第一次爲文婧辯護起來。

趙秋聲剛剛看着謝文婧離開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陣心痛,那樣嬌羞的‘女’子,本是自己的‘女’人啊!現在卻是形同陌路,相見不相識了。

“你?你還爲她說話?你是不是還想着她?”趙夫人忽然轉頭看着自己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娘,說到底,也是我辜負了她,若是沒有退婚,我們家現在縱然是這樣,也還有個富裕的親家,爹的身體也許早就調養好了,大哥也能跟我一樣去學院讀書了,小妹說不定也能有一筆像樣的嫁妝,總好過現在吧?”

趙秋聲可不願跟母親說他自己剛剛那麼一瞬間,是很喜歡那個謝文婧的,便如此說了起來,全是站在維護自己利益的角度說的。

趙夫人一聽,果然沒有再用質問的目光看着趙秋聲,而是真正的低頭沉思起來。

四千畝的小麥,產量就算是畝產600斤的話,四千畝也有2400000斤,100斤小麥能出面70斤,這麼多小麥就是1680000斤麪粉。

現在杭州的麪粉價格一斤是25文錢,比大米低一些,大米現在是30文錢一斤。

那這麼多面粉就能賣出4萬2千兩銀子。

這麼一算賬,趙夫人的臉就綠了,這麼多的銀子,現成的就在自己眼前,狠狠的刺‘激’自己似的。

再算算謝家之前因爲走了狗屎運種了馬飼料的大豆,得了五六萬,後來聽謝家又跟杜家合夥買粉絲,掙得更是盆滿鉢滿,還不算謝家因爲給兩個老不死的祈福,捐助了蘇杭兩地的種糧。

這麼細算起來,趙夫人頓時感到腸子都悔青了。

自己怎麼就想起來要退婚的呢?若是沒有退婚,在自家遇到那樣災難的時候,有他們家出錢,自己家在揚州的祖宅都不一定要賣的啊!

不就是娶一個賤人?只要她能掙錢,賤人也能娶的啊!大不了把那個賤人娶回來,讓她替自家掙錢,兒子喜歡納多少個妾,就納多少個妾,有什麼關係?

那樣的話,自己還依舊是揚州城裡耀眼的世家夫人,兒子依舊是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女’兒還可以有一筆豐厚的嫁妝,自己怎麼就想到退婚了呢?

噢!想起來了,自己是被人騙了,以爲她在杭州這邊勾搭上了男人,才氣不過退婚的,說起來,自家也被人‘蒙’騙的,自家也是受害人。

若是謝家知道自家也是被人欺騙了,若是自家前去說明情況,並表示還願意娶她,謝家應該是高興的吧?畢竟誰家‘女’兒也不願揹負退婚之名的吧?

若是娶了那個賤人之後,自己就是那個賤人的婆婆,到時候,想怎麼出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到時候,自己心情好就讓她出去給自家掙錢,心情不好就要她跪趙家祠堂,跪上一天一夜,狠狠給自己出氣。

趙夫人越是這麼想,就越是感到得意起來,彷彿事情就按照她想的那樣發生一樣。

還自動的把她自己杜撰出來的謝文婧勾搭男人的事件,歸咎給旁人,把她自己自動的視爲受害者似的。

“兒子,你告訴娘,要是她還想嫁給你,你會不會娶?”

趙夫人想通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獲得兒子的配合,不然也不好辦,起碼去謝家賠罪,說明情況的時候,就要兒子跟着去。纔有更多的把握,讓謝家跟自己重修於好。

趙秋聲原本還處於對謝文婧的暗暗心動之中,猛然聽到母親這麼問,頓時感到自己心幾乎要跳出來,母親的話,一向作準的,難道自己還有機會再娶她?剛剛那個嬌羞‘欲’滴的‘女’子?

“自然是會,怎麼,娘,好好的忽然這麼問?我都聽孃的。”趙秋聲很是技巧的回答母親的話,即表示自己願意娶謝文婧,也表示自己是聽從母親的意志。

“這就好,走,兒子,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看怎麼把你們的婚事復原?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一場誤會。

那時候他們家離開揚州,我們又不清楚,被有心人‘蒙’騙,還以爲她不守‘婦’道,勾搭男子,現在才知道,我們兩家都被人騙了。

我們現在既然知道了,便要去跟謝家道歉,再說明我們是真心要娶謝文婧的。

一般來說,被退婚的‘女’兒家,是極爲不好找婆家的,別人家一定會猜測‘女’兒家種種不好,要不然怎麼會被人退婚的?又不是你名譽極爲惡劣?

相反,你在揚州學子世家子弟眼裡,還是很有名望的,畢竟像你這麼大就高中秀才的,原本就寥寥無幾。

被你這麼好的男子退婚,只能說明她太賤,所以到現在也沒有聽到有人上謝家的大‘門’去提親,人家背地裡都是嫌棄的。

若是我們前去解釋誤會,再真誠表示,願意再娶那個賤人。

他們家若是知道好歹,就一定答應。

你想,首先這麼做,對謝文婧這個賤人的名譽就有好處,起碼她在世人眼裡,就不算是被退婚的。

再次,你現在才十六歲,已經是秀才功名,明年極爲有可能就中舉,後年就能高中進士。

這麼年輕的進士,全大周都很少見,想來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更何況還有太子留給你爹的話,只要你高中進士,他一定重用你。

若是謝家人知道這些,還是不答應,那除非他們謝家全是豬腦子了。是個人腦子的人,就都會答應。

兒子,你說對麼?”

趙夫人分析的頭頭是道,越說越說跟真的一樣。

趙秋聲被自己母親這麼一分析,頓時也個感到信心十足,也許,很快自己就能再次見到那個嬌羞‘欲’滴的‘女’子了。那嬌羞的謝文婧叫自己實在是心動不已,原來她還有這樣動人的時候。

“嗯,兒子覺得娘說的對。”趙秋聲頓時肯定了趙夫人的各種分析。讓趙夫人越發覺得可行。

也許很快,自家就不要這麼清苦了,只要回覆婚事,謝家還不把銀子偷偷‘交’給兒子,籠絡兒子的心?

到時候,自家還需要這麼受窮嗎?相公的身體也能有好‘藥’調養好,兒子讀書‘交’結同窗的銀子,都不成問題。

不就是娶一個賤人?一個能掙錢的賤人,娶了有何妨?

當謝文婧跟三嬸回家之後,三嬸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大哥大嫂那,說着今天的事。

謝文婧羞澀的不去陪三嬸見爹孃了,隨三嬸怎麼跟爹孃說去。

“大哥,大嫂,你們沒看見,那徐嫂子抱着我們家文婧,哭的跟淚人似的,一看就是捨不得我們文婧。

徐嫂子也是要強的人,不肯多受我們家照顧,纔想到要帶着一家人離開這,說是等徐寅那孩子高中之後,再過來提親。

徐公子那孩子,眼睛都紅了,捨不得我們文婧,沒想到文婧眼光就是好,一眼就看出來,什麼樣的人家是好婆家,什麼樣的人家是勢利小人。

以後,若是我們文婧嫁給徐公子,徐公子一定會好好心疼文婧的,還有那個徐夫人,一定當我們文婧是‘女’兒一樣疼着。

我們文婧看人一向準,若是徐公子高中舉人,高中進士,再來個高中狀元,大哥大嫂,這可是羨慕死人了啊!呵呵!”

三嬸在大哥大嫂這說的是眉飛‘色’舞,從文婧嘴裡得知文婧跟徐寅家約好,高中後來提親,就一直開心的不得了。總算回來可以說的讓大哥大嫂也跟着高興了。

“是麼?那徐嫂子跟你說徐公子高中之後來提親的嗎?”

杜鵑聽的弟媳‘婦’的話,頓時也‘激’動起來,‘女’兒的婚事一直是自己的心事,若是‘女’兒看上的人家,也能如此看上‘女’兒,自然是高興的,但這麼鄭重的事,若是徐嫂子親自跟自家說的,那就是一定的了。

“沒有跟我說,是她抱着文婧在文婧耳朵邊上說的,文婧回來跟我講的,文婧的話,不會錯。

文婧回來後,都不好意思見你們了,羞的躲了起來,那徐嫂子跟文婧抱着一起說了不少我們沒聽到的話,說起來,這徐嫂子能抱着文婧哭,還是文婧先去抱着她的呢。

看的出來,文婧是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徐公子,我當時真怕文婧這麼忽然的去抱徐嫂子,會被她看輕,甚至怕她給文婧難堪。

誰知道,文婧湊着她說了幾句話,就把那個徐嫂子說的哭的眼淚汪汪的,頓時兩人就抱着哭着說着,我們只能站着旁邊看着,雖然沒聽到她們說了什麼,但我卻看到了徐嫂子看文婧的寵溺眼神,那時絕不會假的。”

三嬸接着說着自己的見聞,也說着自己的感受。

“真的?文婧竟然主動去抱那個徐嫂子?”

杜鵑心裡忽然有些吃味,儘管開心居多,但不免酸澀,‘女’兒還沒這麼抱着自己呢!卻去抱了人家娘!

杜鵑都不知道自己問話的時候,嘴角都有點歪,吃味吃的。

三嬸卻是沒有發現,接着肯定的點點頭說:“我都沒有想到文婧會去抱徐嫂子,當時我心都要跳出來了,沒想到文婧還能這麼熱情,誒對哦,文婧還沒這麼熱情的抱過我這個嬸子呢!”

文婧的娘嘴角‘抽’搐,抱你這個嬸子?我這個當孃的都沒被‘女’兒這麼抱過?

“對了,回來的時候,我們還碰到趙夫人母子了,嫂子沒見到趙夫人那個樣,活脫脫一個邋遢‘婦’人,頭上包着一個頭巾,還是個舊的,身上的衣服補了幾個補丁。

她現在哪還看的出來有一點點以往那個世家主母的樣子?還好意思嫌棄我們文婧?

文婧見到他們的時候,不僅‘挺’直了腰桿,還故意跟我說:三嬸,我們家那四千畝的麥子要怎麼賣啊?

哈哈哈,當時那趙夫人的臉頓時就成了豬肝臉。笑死我了!沒想到我們家文婧還能這麼氣人?活活氣死他們一家勢利小人!”

三嬸得意的接着說今天出去的事,把文婧的熱情,文婧的小心眼,都說的那麼自豪,那麼與有榮焉。

“真的?我們文婧氣死那勢利‘女’人沒有啊?呵呵。

想到去年,他們見我們謝家敗落,爲了要悔婚,還不要臉的誣陷我們文婧名譽。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我們家過好了,他們趙家卻敗落的更是落魄了,老天還真開眼,這樣的勢利惡毒的小人,就要活活氣死他們。”

杜鵑聽的三嬸說的這段話,頓時也忘記了吃味‘女’兒抱徐嫂子的事了,興奮起來,儘管身體還虛弱,但這不妨礙自己高興!知道趙夫人被‘女’兒刺‘激’成豬肝臉,想想還真是爽快!

謝承‘玉’在一邊聽的也是爽快不已,雖然退婚的事,不是自己親自辦的,但從三弟回來時候說的那些,就知道趙家人是多麼的無恥,還記得去年三弟回來,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自己生生被氣倒了,還嚇到了全家人。

現在想想,‘女’兒早就跟自己說過,那樣的趙家,她看不上,果然是不堪的人家,‘女’兒纔看不上。

現在‘女’兒看上的徐公子,不論是徐公子本人,還是他母親,就是他妹妹,都是善良的人,值得‘女’兒這麼喜歡。

不過剛剛娟兒好像有些吃醋呢!三嬸也是的,說的那麼細緻,娟兒肯定是吃味‘女’兒沒有這麼抱着她呢!娟兒的嘴角都要咧歪了。

等會見到文婧,暗示一下看看,讓文婧也這麼熱情的抱抱娟兒,免得娟兒吃醋。

此時的文婧卻是在應對杜媽的套話。

“小姐是不是那次偷看對面那個徐公子的時候就喜歡他了?”

杜媽跟着文婧進了屋子,特意關起‘門’來問問小姐。

謝文婧嘴角‘抽’搐,可不就是杜媽猜的那個時候嘛!杜媽可真一點也不糊塗啊!

可那個時候,自己還是有婚約在身的呢。若是那時候自己看上他,不就是告訴杜媽,自己那時候就有了紅杏出牆的心思了?絕不承認!嘿嘿。

“沒有!怎麼可能?那時候我還不認得他呢!我也就是被他寫的字給‘迷’上了,嘿嘿,就他寫字之後喜歡上的,那字寫的可真是叫人喜歡呢!可惜我沒有親眼看到他寫,三叔現在寶貝的很呢!”

文婧說的跟真的一樣,把杜媽哄得一愣一愣的,果真如此?怎麼聽着覺得不真實呢?

不過也對,小姐那時候還是世家小姐,怎麼可能會做出格的事?

應該是小姐說的那樣,小姐是在看到徐公子寫的字的時候,喜歡上那個公子的。那時候小姐已經是沒有婚約在身,自然可以喜歡任何人!

不對,小姐什麼時候喜歡什麼人都是對的,管小姐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小姐能有看上的人,自然值得高興!說明那徐公子就是好!

不好的人,咱們小姐一眼就看穿了,記得那個趙家以前個個長的人模人樣的,心裡卻是背信棄義的勢利小人,我們小姐才十二歲,就一眼看穿,果斷嫌棄。

現在看到趙家落敗到了這樣地步,果然是壞事做多了,遭天譴了。

“小姐,你跟那徐公子既然情投意合,那徐夫人還怎麼要走啊?先把親事定下,再等徐公子高中之後成婚,多好啊!”

杜媽不解的感慨起來。連自己的看出來,小姐跟那個徐公子之間極爲情投意合,實在想不通那個徐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住在這不好麼?跟小姐靠的近,還可以互相照應着,怎麼都好嘛!

“杜媽,大娘要走是對的,徐大哥將來要走的路很遠,不必揹負高攀之名。”

謝文婧對着杜媽解釋徐夫人真實的想法,那也是自己的意願,是自己忽略了徐大哥的將來,還是大娘想的深遠。

人活着,必不可少的的會被人輿論,冠以各種名聲。若是名聲不好,哪怕本人實際再好,也難有前途。原本這就是一個注重名譽的時代。

前世的自己爲了家人,沒有在意悍‘婦’之名,卻叫心疼自己的爹孃痛心不已。爹孃自然想自己這個‘女’兒有一個好名譽,哪怕他們再苦,也不要自己名譽受損。

徐大哥的娘自然也跟爹孃的想法一樣,要維護徐大哥一生的名譽。是自己想的沒有大娘想的周到。

對於杜媽這樣打探自己的隱‘私’,謝文婧並不覺得唐突,杜媽在謝文婧眼裡,其實也是自己的長輩。

前世的杜媽爲了自己,‘操’勞一生,到自己死的時候,還讓杜媽傷心不已,沒有能爲杜媽養老送終。

這一世,自己一定好好不會再讓杜媽老無所依,一定不會叫杜媽對自己傷心,一定‘侍’奉杜媽終老。

再說此時的徐寅一家三口,已經坐上了開往揚州的運船。

徐寅的娘心情一直在高興與愧疚之中‘交’替着。

高興兒子眼光好,能給自己找一個這麼體貼的好‘女’孩。也愧疚自己這麼阻止兒子跟文婧之間的定親,還有自己氣急的時候,打了兒子兩巴掌,最是讓自己難受。

徐彩看着娘一會發笑,一會鄒眉,也不知道娘到底在想什麼。

但徐彩只要一想到之前自己的娘跟謝文婧抱着的樣子,就心裡發酸。

於是,徐彩第一次也這麼直接走到孃的身旁,忽然的用雙手抱緊了娘。

“彩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暈船了?”

徐寅的娘一臉擔心的看着‘女’兒抱着自己,一定是‘女’兒不舒服了。要不然‘女’兒不會這樣的。

徐彩聽到娘這麼煞風景的話,嘴‘脣’抖動幾下,沒勁。頓時鬆了抱着孃的雙手:“沒事,就是有一點點頭暈。”

“來,頭暈就先躺下來睡一覺,等你睡醒之後就好些了。”徐寅的娘聽到‘女’兒這麼說,自然當真以爲‘女’兒頭暈了。哪還猜到‘女’兒吃醋的心思。

徐彩被自己套住了,沒勁的只得躺在自家定的房間船上。

自家這次多‘花’了點銀子,訂了一間船艙,這是大哥堅持的,娘沒拂了大哥的心意。

徐寅看到妹妹如此,也以爲妹妹頭暈,坐過來‘摸’‘摸’妹妹頭,還好,沒有熱,應該就是暈船。

“大哥,我沒事,就想着要是謝文婧做了我大嫂,娘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徐彩到底還是把憋悶在心裡的話給吐‘露’出來,看到娘那麼寵溺的抱着謝文婧,忽然就感覺娘特別喜歡她,可能會超過喜歡自己。

只怪那謝文婧太厲害了,不但掙錢厲害,還會哄娘,自己哪比得上她?

徐寅頓時一臉怪異,搞了半天,妹妹是吃文婧的醋?文婧還沒嫁給自己的,妹妹就吃文婧的醋?是不是也太早了點啊?

徐寅的娘在聽到‘女’兒的話的時候,頓時感覺無語,彩兒從哪兒來的這樣想法?

“你呀,都‘亂’想什麼那?娘怎麼會不喜歡你?你這孩子,盡‘亂’想!娘喜歡你,也喜歡那個文婧。

寅兒,若是你真想好好對待她,就刻苦讀書,儘早高中,最好能在兩三年內高中舉人,甚至是進士。

娘不想你現在就提親,就是怕你日後不堪世人嘲諷,時間久了,漸而倍感後悔,那時不僅僅對你,對文婧都不是好事。

唯有你在有功名在身的時候,去謝家提親對你們纔是真好。

文婧也同意娘這麼安排,她答應娘會等你幾年的,你這幾年便安心科舉,等你高中,娘一定親自帶着你去謝家提親的。文婧也會等着你的,娘相信你不會高中之後,見到更多的千金之後,便辜負文婧了吧?”

“娘放心,我回到揚州之後,一定安心讀書,一定不會辜負文婧,更不會叫娘失望!”

徐寅鄭重的回答。

“寅兒,臉還疼麼?對不起,娘不該打你。”

徐寅的娘難受的看着兒子,手舉起來。想‘摸’‘摸’兒子的臉,但卻爲難的停在半空中,如此艱難的跟兒子道歉,這還是她第一次做。

“不疼的,娘打我的時候,都沒捨得用力打,我臉上連一點印子都沒有,說明娘就是打我,也是虛張聲勢,我都沒疼的感覺。

娘,是我做錯了,沒想到孃的感受,一味想着自己的感受,兒子應該捱打,若是以後兒子再錯,娘就用力打,兒子疼了才知道錯了。”

徐寅看着娘如此難受,便主動靠近娘身邊,跪下,再次跟娘道歉,徐寅不想娘自責,原本就是自己的錯,娘一心爲的只是自己,是自己只顧及到自己對文婧的情感,卻沒有顧忌到娘對自己的期盼。

娘自從爹去世後,心思一直沉重,心情也少有放鬆,娘在前世爲了自己辛苦到死,這一世,一定要讓娘安享晚年,讓孃親眼看到自己高中狀元。

“寅兒起來,娘知道你是孃的好兒子,是娘對你期盼太高了,可這是娘答應你爹的。

你爹在徐家因病被‘逼’分了出來,他堵着一股氣,發誓要出人頭地,讓徐家那些人看看,你爹到底病重,撒手而去。他的願望,只能由你這個兒子來完成。

娘知道這世上,刻苦讀書的學子千千萬萬,考中的卻是少之又少。但娘相信,你一定能從那千千萬萬學子中脫穎而出。文婧也相信你。”

“娘,我知道了,我不會辜負爹孃期盼,更不會辜負文婧的信任。還有不會辜負小妹。”

徐寅不敢再保證着說自己一定高中,甚至像之前那樣保證,今年保證中秀才,明年保證中舉人,後來保證中進士,乃至於保證中狀元。

只能如此合乎常理的表明態度,安撫娘跟妹妹,如此娘便不再擔心自己過度自信了。在孃的眼裡,過度自信便是虛浮,不可取。

徐寅的娘聽了兒子這番話之後,眉頭舒張開來,心裡不勝欣慰。兒子能如此,自然是好。

徐寅一家離開第二天,外出找翠兒的李叔回來了。

當李叔得知翠兒不但回來,還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頓時淚流滿面,‘激’動不已。

對着謝文婧跟三嬸,便是一跪:“謝謝!謝謝!我,我,我去找她!”

謝完之後,李叔顧不上去見謝承‘玉’便迫不及待的就要跑起來。

“等下,知畫帶着他去,李叔還不知道翠兒住那一間房呢!”文婧欣慰的叫着身邊的知畫去給李叔領路。

翠兒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相公已經回到家。

“寶寶,你爹現在在哪兒啊?他是不是找我們找的很着急?娘多想帶着寶寶一起找爹啊!”

翠兒這段時間,隨着分娩的日子越來越近,越發的想念李繼,自己的相公。

尤其是得知謝大夫人分娩的時候,差點死於非命,對自己的感觸極大。好在大小姐厲害,大夫人堅持了下來。

若是自己分娩的時候,相公不在,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平平安安的把寶寶生下來?若是自己堅持不下來,是不是再也見不得相公了?

翠兒雙手撫‘摸’着自己肚子,兩眼溼溼的,喃喃的跟肚子裡的孩子說着。眼神裡透出的是無助。

雖然謝大小姐極爲照顧自己,甚至給自己找了大夫專‘門’替自己把脈,也替自己安排好了穩婆,安排好了孩子的一切物事,每天還有人照顧自己吃喝,陪自己說說話。

儘管被如此關心,可自己依舊感到孤獨,常常在沒有人的時候,黯然神傷。心裡的那份孤獨唯有相公能填補。

相公?你在哪兒?翠兒錯了?翠兒不該不辭而別,是翠兒錯了,你回來吧,只要你回來,翠兒任憑你處置。

相公?相公真的回來了?不,不是的,一定又是自己眼‘花’了,想象出相公站在自己眼前了。

翠兒忽然看到屋子‘門’口的相公,先是驚喜,然後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眼睛,這也是翠兒看‘花’過太多次的緣故。

李繼站在‘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呆愣愣的看着翠兒,忽而驚喜,忽而搖頭,甚至還在見到自己後,轉過身去。

李繼內心衝滿忐忑,翠兒是不想見自己嗎?

不,不會的,若是翠兒不想見自己,就不會回來。再看到翠兒那凸起的肚子,心裡忽然狂跳起來,那時自己的孩子,自己竟然會有孩子?自己還能有孩子?

帶着小心,帶着忐忑,李繼踏入翠兒的屋子,知畫將人送到之後,猜測李叔跟翠兒一定需要獨處時間,便悄悄退下,退下的時候,體貼的將屋‘門’關上。

翠兒原以爲自己再次眼‘花’,便轉過身去,平息一下自己剛剛不復存在的驚喜,卻聽到自己屋子關‘門’的聲音,心便毫無預兆的狂跳起來。

是相公!這個念頭頓時洶涌而出,一定是相公。

再次轉身,果真看到相公,儘管看到的相公鬍子拉碴,看起來如此的蒼老,翠兒依舊一眼認出,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相公。

“相公?”翠兒驚喜的叫着,也麻利的站起來就想撲向相公。

“慢點!孩子!”

李繼再無忐忑,是被翠兒那大幅度的動作驚嚇了,急忙奔去,扶住翠兒。

兩眼直愣愣的看着翠兒的肚子,這是自己的孩子,血脈相連的‘激’動,讓李繼不受控制的就想伸出手去撫‘摸’翠兒的肚子,但卻生生停在翠兒肚子半寸之外,不敢輕舉妄動,而是詢問的看向翠兒。

“相公,是你的‘女’兒,大夫說了,是個‘女’兒,你,你會喜歡嗎?”

翠兒‘激’動之餘,也有些緊張,有些怕相公想要兒子。

“是我們‘女’兒?我,我能‘摸’‘摸’她嗎?”李繼充滿期望的問。

翠兒喜出望外,相公他喜歡‘女’兒的。頓時‘激’動的拿去相公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讓相公撫‘摸’肚子裡的‘女’兒。

當李繼的手觸‘摸’到翠兒肚子的時候,原本擦乾的眼裡,再次洶涌而出,血脈相連的‘激’動,叫人如此難以自制。

翠兒看着相公如此,既心疼又感動,眼淚跟着洶涌而出。但翠兒顧不上自己的眼淚,卻是小心翼翼的擦着相公的眼淚。

“相公,對不起,對不起,是翠兒做錯了,相公,我錯了。”

翠兒深感內疚,相公憔悴多了,也黑多了,甚至自己在相公的兩鬢看到一縷白髮,是自己的不辭而別,叫相公吃了太多的苦,是自己錯了。嗚嗚嗚!

“不,翠兒別哭,是我沒有叫翠兒信任,是我不夠好。翠兒別哭,我們寶寶會跟着哭的。別哭!”

李繼在尋找翠兒的那段時間,想到最多的就是,若是自己找到翠兒,應該怎麼做?

翠兒既然如此離開,一句話沒有留下就離開,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是自己不夠翠兒依仗,翠兒纔會如此離開。

若是自己找到翠兒,一定告訴她,不論她有何苦衷,自己儘管做不到替她完成心願,起碼可以做到陪她同甘共苦,絕不叫她一個人獨自受苦。

老天垂憐,終於叫自己可以再見翠兒,又如何會怪翠兒?要怪只怪自己不能給翠兒依靠。

李繼一手抱着翠兒的腰,一手替翠兒擦眼淚。同樣的,他自己的眼淚卻是肆掠着他的臉龐。

翠兒聽到李繼不但不怪她的任‘性’而爲,還在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眼淚更是擦也擦不完似的掉落着。

兩人抱頭痛哭了一陣,終於互相擁抱着,收拾好‘激’動心情,李繼扶着翠兒坐回‘牀’邊,兩人便相擁着細細各自說着。

李繼說着自己找了哪些地方,問了什麼人,等等。

翠兒說了蔓兒的事,也說了蔓兒自己決定,更說了謝大小姐‘交’代的。

“相公,蔓兒小姐的事,我已經求了大小姐,大小姐答應了,若是有機會,她會救我們小姐的。

我也知道現在根本不可能將蔓兒小姐救出來,因爲蔓兒小姐現在竟然做了謝大小姐的祖母。

妻跟妾的名分截然不同,蔓兒小姐做了妻,卻是更難脫離那苦海了,每每想到這個,我心裡就難受的緊。”

“別替她擔心了,她既然自己決定了,你縱然是急也無濟於事,不若安心養好身體,好好將孩子生下來。

我們大小姐既然答應你,她便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們也不能着急救人,畢竟她現在是謝老爺的妻子,不好輕舉妄動。

若是將來有了機會,我們大小姐一定會將蔓兒救出來的,但我們只能等,不能催促,有些事,‘欲’速則不達。”

李繼只能如此寬慰妻子,若是叫自己說,根本不可能救出來。

關鍵的問題是蔓兒竟然做了謝老爺的妻子,妻子是這麼容易就被謝老爺放手的嗎?除非他死了。

若是謝老爺死了,也許大小姐可以將蔓兒以祖母的名譽接過來贍養,避開二老爺。

但二老爺既然知道他自己謀害蔓兒過,又怎麼可能輕易將蔓兒讓大老爺他們贍養?

叫自己說,那謝老爺還不能死,不死的話,他貪圖蔓兒美貌,或許還會護着蔓兒不會被二老爺再次毒害。

若是謝老爺死了,那二老爺一個當官的,想謀害死繼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隨便‘弄’個病死什麼的,誰會查出來真相?只怕誰都不會去查,連懷疑都不會。

二老爺的母親毒害大老爺,保不準二老爺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會跟他娘一樣,想着要害大老爺。

若是再摻乎上蔓兒的事?李繼眉頭打結,忽然感覺蔓兒的這件事,大小姐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惹禍上身,還不如不‘插’手的好。

李繼看着爲蔓兒焦心的妻子,內心左右爲難,既盼望大小姐能早日替妻子救出蔓兒,讓妻子不再揪心。又盼望大小姐不能管蔓兒的事,一個不好,可就害了整個謝家啊!

罷了,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事,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妻子,照顧好孩子,在妻子焦心蔓兒的時候,自己能安撫她,陪伴她,但不能讓她去催促大小姐。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棘手,只能跟大小姐說的那樣,將來見機行事才行。

“相公別擔心我,我這些天也想通了,小姐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人,小姐只要一天有着妻的名分,一天就有着安全保障,起碼那個謝老爺還是護着她的。

我也知道這件事很難很難,我不會爲難的去催促大小姐,大小姐能將這事放在心上,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我只是心疼蔓兒小姐,命運坎坷,年幼時候被家人變賣,爲了學出過硬的舞藝,吃了太多的苦。

原本以爲可以找個好男子,託付終身,卻終究逃不過藝人的悲慘命運。

相公,你知道嗎,我從小也是在秦淮河畔長大,聽了太多秦淮河畔那些藝人的經歷。

她們美麗妖嬈,她們能歌善舞,她們可以讓男子一擲千金,但她們卻從來沒有找到真正善待她們一生的男人,這麼多年,秦淮河畔的那些小姐們,一個也不曾遇上。

小姐原先一直不相信,堅定的認定她可以例外,一定會帶着我找到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

可小姐如今卻不得不身陷狼窩,而我,我卻拋棄了小姐,沒有陪小姐一起,卻是貪念自己的幸福,我,我,我愧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