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漣漪無聲的從一朵朵水燈下無聲盪漾開來,周圍水晶雕花燈火一盞盞的宛如星斗。...feigwenxue..
流光溢彩的琉璃牡丹花臺上,木靈兒抿脣站着,眼眸內水波漾動。翠鸀的素衣,如柳嬌小身礀,眉梢一抹翠鸀,靈秀之氣讓人心曠神怡。
文晟等候了一會,再出聲淺笑道:“這位木美人,站上這牡丹花臺只是這般什麼也不做的話,真實惋惜了。不知木美人可有什麼才藝?雖然木美人只是這般站着,便是秀美難言,讓人看得歡心。”
他的聲響較之對前些女子說話時要平和許多,這份平和怕是連他本人都沒有發現。
這就是木靈體的天生帶着的親和力,和水靈體一樣,極是容易讓旁人升起好感。
木靈兒被他這樣一說,袖口的手掌悄然一握。這裡的生疏和周圍隱隱的淫穢目光讓她心神難定。但是爲了木森國,爲了木森國的大家,她都必須站在這裡,傾盡一切也要一搏,尋覓那一線生機。
空氣中是百花的香,她目光環顧周圍,看到周圍盆栽的花木,水晶琉璃的精緻。這裡很美,很美,讓人目眩神迷。但是在她的眼裡,一直比不上家鄉木森國的美麗。家鄉的那種美麗是天的賜福,是地的守護贈禮。
她悄然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吻,漸漸的放淨了心神。
這時,一股別樣的幽香嗅入她的口鼻。那香不是花香,卻更勝花香。似清澈的晨露,草木的鬱翠,只是悄然一嗅着就讓人全身一清,只想再多嗅到一些,再更多一些。
木靈兒眸子猛的一睜,一側頭就朝二樓一處開啓的窗戶看去。
一眼,入目的便是一張靈淨絕俗的容顏,精緻如畫的眉目,淡靜明淬的眸子正看着她,透着幾分的獵奇。在她的旁邊,窗沿上正趴着一頭白玉圓球般的藥獸,翠鸀的眸子透着無盡的生機。此時正也看着她,小腦袋悄然歪着,似乎很是疑惑的樣子。
木靈兒看得神情有些呆迷,直到感覺似有一陣淡淡的涼意風吹過全身,才一下回神過去。她身體抖了抖,有些驚嚇的眸子向前看去,只看到一雙淡淡青影中朦朧不清的細緻眉眼。還未細看其他,便曾經發出了目光。腳下向後趔趄一步,神色上帶着幾分的驚慌。
二樓客房內。
蘇維深看到如此一幕,毫無惡意的打趣笑道:“這小丫頭可真有意思,看同爲女子的驚鴻仙子居然看癡了,呵呵!這不過看了無垠之主一眼就嚇成這副樣子。”
他說着,又看了司陵孤鴻一眼和他懷裡的唐念念一眼,心中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嘆。這司陵孤鴻對唐念念的寵愛與獨佔欲不免太強了些,居然連女子多看她幾眼都不願,不幸人家小姑娘被嚇成那樣。
這會兒,一層的文晟再次出聲道:“木美人,可有預備了?”
她在這牡丹花臺上站得真實有些長了。
木靈兒平整的胸口坎坷了幾下,眸子小心翼翼的又朝唐念念所在的窗戶看了一眼,鼻翼輕顫,嗅着那讓她貪戀的滋味。當再次對上她那雙淡靜的眸子,看到外面的幾絲波動的等待。木靈兒白嫩的臉上突然就浮上一抹嫣紅,臉上也展開一抹璀璨又有些靦腆不安的愁容。那番似是見到愛慕之人的興奮又嬌羞的容貌,真實動人,讓在場的衆人都不由的將目光投向那二樓的廂房。
“阿納菈!”一聲低緩忠誠的聲響從木靈兒的口中傳出。
她站直了身子,正面對着二樓客房的廂房,雙手擺出誰也不明白的礀勢,然後漸漸彎下腰身,低頭拜禮。她的動作張弛有度,像是有種特殊節拍。她的神情忠誠仔細,澄淨尊崇。這一拜,她雙膝屈跪在地上,又整個俯下身子,額頭碰地,雙手平伸,小小的身體分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聖潔。
這一瞬,全場都似沉寂無聲,便連那若隱若現的淫穢目光也消逝得無影無蹤。
唐念念眼波輕漾,沒有任何言語的看着。
蘇維深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響。
這樣的安靜足足持續了三息後,木靈兒才從琉璃牡丹花臺上漸漸直起腰身,望着唐念念的方向,目光興奮依戀,愁容尊崇忠誠道:“木森國一百零三代木靈女向阿納菈致禮,獻於古木逢春舞,願天賜汝福,木龍護汝身,吾希望足。”
她漸漸站起身,閉上眼睛,仰面向天,雙手展開。小小稚嫩的臉蛋在明淨的水晶明珠光暈下,似蒙上一層薄薄的潤澤,粉嫩的脣瓣歡樂又輕柔的揚着。
這一刻,她腳下輕靈又有力的向下一踏,舞起。
她腳踩小小的鹿皮靴,身穿碧鸀盎然的長裙,秀髮飄揚。她的舞蹈時時有拜禮礀勢,輕靈中又帶着生機,雙眸閉着,神情卻多變,時而忠誠,時歡笑,時而驚奇她整個人像是一頭歡樂的小鹿,奔騰在樹林中,又像是一隻自在的鳥雀,飛翔在湛藍的空天。
一股濃郁的香從她的身上傳出,清爽自然,那池水中本該已去了根脈的花燈,這會兒居然似是被賦予生機,花瓣愈加柔嫩,周圍盆栽花木也越發豔麗。
一舞終,木靈兒伏在地上,正潮紅的面對着唐念念等人客房方向。眸子漸漸睜開,透徹的眼瞳滿滿的無私祝願、儒慕依戀。
唐念念默默看着她,還未看多久,一隻白淨如玉的手掌就將她的面龐捧了回來,她的瞳孔也從木靈兒變成司陵孤鴻的倒影。唐念念看着他,張口就淡定的出聲:“我要她。”
司陵孤鴻眼睫悄然一扇。
那方,蘇維深溫雅的愁容悄然一抽,本是喝茶的手指差點沒有握緊。
司陵孤鴻看着她仔細的目光,一息後,輕問:“念念要她做什麼?”
唐念念道:“問事情。”
司陵孤鴻眼底一絲深邃散去,脣上淺勾愁容,輕點了一下顎,“好。”
一旁殊藍哭啼笑皆非。莊主居然連女子都這般防着!
莫說是她看出了司陵孤鴻剛剛的一點異狀,在房內的其別人都是聰慧之人,哪裡有看不出來之理,一時衆人心中都有輕嘆,神色上卻看不出什麼變化。
也在這時,便聽牡丹花臺上的木靈兒口中發出一聲驚叫,她似被有形的什麼勾住身子,從牡丹花臺中飛起,往着二樓一間客房的窗戶而來。這間客房窗戶,便是唐念念等人身處的這一間。
木靈兒的身子本就嬌小,從大開的窗戶入內很是輕巧。她從窗戶一落地,便是一個趔趄,跌坐在木製的地板上。
這一幕,也讓整個芸香閣內傳出一陣細微的喧譁聲。
蘇維深有些頭痛的搖頭,這兩位還是自始自終的肆意妄爲,不將別人放在眼裡。這羣花宴被司陵孤鴻這樣一舉,真實是破壞了規矩。這會,他也只能無法的從凳子上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對下方的文晟一擺手,然後笑道:“諸位無需驚擾,此位美人與無垠之主有些干係,此番請上房來,不過敘舊而已。”
既然這事情是司陵孤鴻惹出來的,用他的名聲來停息也是應該纔是。
司陵孤鴻的名聲早就傳開,蘇維深這話一出,那喧譁也自然就漸漸的靜了上去。更多人心中則是冒起了各種想法,剛剛木靈兒的所作所爲可都被衆人看在眼裡,她目光所至也都是司陵孤鴻所在客房窗戶,這會被突然“請”上客房內,這外面不知道又有多少奧妙。
這無垠之主真實豔福不淺啊,就不知道能否能享,驚鴻仙子在大雲海的天品丹藥一舉可也是霸道的很啊。
只是,衆人都不會知曉,此時這豔福卻不是屬於司陵孤鴻的。此時那地上的木靈兒看着唐念念的目光,嫣紅的面頰,怎樣看怎樣都容易讓人想多了。/非常文學/
“阿阿納菈!”木靈兒侷促的從地上盤膝坐起來,對着唐念念喚道,低低的聲響裡透着尊崇的沉定和歡欣的顫抖。
唐念念看着她,淡道:“唐念念。”
木靈兒疑惑的睜着眸子。
唐念念道:“我叫唐念念。”
木靈兒神色登時更紅了一些,頑強道:“阿納菈是最最尊的阿納菈,木靈女不可直稱阿納菈的名字,這是對阿納菈的不敬!”
唐念念輕眨眼睫,道:“起來。”
木靈兒馬上從地上站起身,靜立在那裡猶如一株玉蘭,鼻翼輕顫,目光遺落在唐念念的身上。但是,不消一會,當感覺到司陵孤鴻飄來的一眼時,本是嫣紅的面頰也一下褪色,眼睛騰躍着恐懼的波光。只是這次她沒有前進,只是全身僵硬的站在原處。
唐念念輕扯了一下司陵孤鴻垂落下的墨發,道:“不看了。”
“好。”司陵孤鴻應聲,抱着她就從凳子上預備起身。
蘇維深這時正走過去,看到他的動作,脫口言語的口吻略快了一分,笑道:“這羣花宴不過剛剛末尾沒有多久,無垠之主這般急着走不免太惋惜了。何況無垠之主想要的東西就在此女的手中,不如坐下邊欣賞這羣花宴的樂趣,邊談這場買賣。”
這慕容凝真還未出場,主角便要走了,那他一切安排的一切就毫無作用了。何況,此時說不定那慕容凝真就在用靈識察看着這裡的動靜,若是本人當真任由司陵孤鴻的分開,只怕她就真的要遷怒到他的身下去了。
還未等司陵孤鴻的答覆,蘇維深便對那邊僵硬站立的木靈兒笑道:“說來也巧了,這位就是要向你買那東西的賣主,你的要求蘇某做不到,如今你便可和無垠之主親身商榷。”
木靈兒聞言,驚瞪着眸子看了一眼司陵孤鴻,只是這一眼照舊不過看到他眼下部位而已,就極快就發出了目光,看樣子似乎對他真實懼怕的很。
“什麼東西?”唐念念問道。
她這一啓齒,木靈兒神情登時放鬆了許多,眼波輕顫,卻並非是對司陵孤鴻懼怕的那種心有餘悸般的顫,反而是一種歡欣雀躍的閃耀。她偷偷的看了唐念念一眼,低聲道:“空蠶,在我家鄉都叫彈絲蠶,乳白色的,有藍雲一樣斑紋,吐出來的絲是銀藍色的,可以拉得很長都不會斷。”
唐念念一聽就想起來當初在大雲海回來時的船上,在朱禪那裡聽到空蠶特徵,的確和木靈兒說的一摸一樣。她側頭看向司陵孤鴻,眼裡閃爍着笑意。
那個時分,他說過會幫她尋來。
他對她說的話,承諾過她的事情,總是會做到。
司陵孤鴻看着她的笑顏,沒有言語,只是輕撫摸她的秀髮,眼底是化不開溫順寵溺。他輕擡眸,靜謐無波的目光落木靈兒的身上,道:“東西。”
木靈兒身體悄然輕抖了一下,垂着眸子沒有與他對視,抿脣低聲道:“我如今,不在身上,在家鄉里我可以舀到”
唐念念聽着她三番兩次的提到家鄉,正好她而已想問她家鄉的事情。靠入司陵孤鴻的懷裡,道:“回去說。”
她此言一出,那邊蘇維深的面色就悄然變化。他知道,這些人外面便是唐念念說的話最有用,這回她這樣的一啓齒,這司陵孤鴻必是要動身回去不可了。
果真,司陵孤鴻毫無遲疑的就從圓凳子上收身站起。
蘇維深脣口悄然移動,沒有發出聲響,下一刻就恢復如常。這會他若是在再啓齒挽留的話,就不免太過惹人生疑了。何況他曾經傾力相助了,慕容凝真也該尋不出他的錯來。
要怪就怪她本人的性子過於自大。想離開此時她都還沒有出現,不是答不出那些標題來,而是想要來個最後出場,豔壓羣芳。
不得不說,蘇維深這份看人的功夫着實不錯,將那方慕容凝真的心思性子都猜的不離十了。
也在這時分,當文晟再次問出一題,一道女子縹緲輕柔的嗓音傳過整個芸香閣。
蘇維深眸子登時一閃,一絲戲諷笑意浮上眼底。看來她也知曉司陵孤鴻要走,不得不出來了。
一朵朵白蓮的幻影從天空若隱若現的飄落,一襲無塵縹緲的白衣如雲如霧。墨發傾注,腳踏半空而行。每一步,一朵白蓮的影一閃而沒,真真可謂是步步生蓮。
她淺淺笑着,目若含情,絕礀風華,動人心魄。一眼看去,她雍容清貴宛若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仙。再看去,她脣畔愁容卻咄咄逼人,清雅溫婉得讓人感受她的好意。撲面而來的淡淡蓮香,更讓人心神涌動。
慕容凝真的出現,整個芸香閣內沉寂一片。
唯獨。二樓客房,司陵孤鴻抱着唐念念行走離去的步伐絲毫未變,不急不緩,顛簸無聲。
“嗷嗚~”鸀鸀從窗沿上一躍,坐回蛇怪頭上的燈籠帽內,小爪子一揮。
【嗷嗚~跟上~】
蛇怪蛇眼一眯。你當是本蛇王是任人乘騎的馬獸嗎?
它偷偷瞄了一眼唐念念,在看到她沒有留意到這邊時,蛇頭飛速的一甩,就將鸀鸀甩了出去。下一刻,它的身影又消逝在原處,在另一方又正好將鸀鸀接回頭頂的帽子裡。
“嗷嗷嗷嗚!”鸀鸀瞪着兩隻水汪汪的大眼,揮着兩隻小爪子敲打帽檐。
“嘶~”蛇怪嘴角一勾,這就扭着身子全身酣暢的滑行跟下屬陵孤鴻的身後。
正窩在木香肩膀上白黎見到這一幕,“吱~”的嗤笑一聲,滿眼都是鄙夷。這廝居然這樣就解氣了?連摔都沒有讓它摔到,最多也不過是嚇一嚇而已!不幸的傢伙,本來那麼自豪的脾性居然被這隻小傢伙折磨成這個窩囊樣,真是讓狐看不下去啊~
白黎嘴角簡直勾到了耳根子去了,雙眼眯成了一條線。那容貌哪裡是同情,分明就是在幸災樂禍到了極點。
“吱吱吱~”它愜意的發出詭異的笑。還是連翹、木香好啊,窩在她們的身邊,那小傢伙也禍患不到它的身下去。
本是靠在牀沿邊上看到慕容凝真這般出現排場,不由看得一呆的葉氏姐妹,也在它這突然發出的詭異叫聲中回神過去。
“小白梨,你這是怎樣了?”連翹朝它看來,發現它臉上詭異的表情。然後順着它的目光看到前面的蛇怪和鸀鸀,豁然開朗道:“小白黎這是在羨慕紅黎和鸀鸀關係好?”
“吱吱~”白黎笑。
羨慕?吱吱吱~它可是高興極了它們關係能這麼好啊!
連翹將它的愁容瞭解成默許,這就對着它教育道:“你要是再這麼懶的賴在木香的身上,鸀鸀纔不會和你玩呢!”
“吱吱吱。”白黎照舊笑。它不和它玩,那是再好不過了~
木香這時也側頭向它看來,一手撫摸在它的腦袋上,說道:“我們小白梨這麼心愛,要是多和鸀鸀相處的話,一定比紅黎更得鸀鸀的喜歡。”
“吱!”白黎扯扯嘴角。這話怎樣聽得,似是它要和那隻笨蛇一同在那個小傢伙面前爭寵一樣?
“恩。”這時分,木香決議了什麼的點了下頭,對白黎道:“當前小白黎要多和鸀鸀一同玩,不準老是趴在我的身上。”
“吱吱吱——!”白黎神色登時變了,瞪着眼巴巴的看着木香。
連翹贊同的點頭,笑着說道:“小白黎看來也很開心啊。”
“吱吱!”開心?它哪裡開心了!?
只是無論它怎樣叫喚,木香和連翹都曾經下了決議。白黎雙眼一眯,整個狐就軟趴趴的掛在木香的肩膀上,欲哭無淚。所謂樂極生悲說的便是它此時這般吧。
前面,跟在幾人身後的木靈兒就將這幾人幾獸的神情、對話看着眼裡,一時雙眼就不由眯起來,抿着脣不笑出聲,心中那點司陵孤鴻留下的心驚也悄然散去。
戰蒼戩跟着幾人的前方,最後的殊藍也回神過去,回頭看了窗外一層此時正落在琉璃牡丹花臺上慕容凝真。卻見她目光正美觀來,那一眼似是含着柔情,淺淺溫婉的笑意。殊藍心頭一跳,飛快的發出眸子,跟下屬陵孤鴻等人,眉宇輕皺。
這個名爲慕容凝真的女子絕色容礀,那愁容也讓人感覺到一陣觸到心神的輕柔,只是她怎樣都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或許是由於在樓梯出口時她對司陵孤鴻的行禮,似是對司陵孤鴻有些說不出的意思,讓她不由就對她抱有警覺。
此時,文晟遲遲未到的聲響纔有些斷續的傳出:“美人名爲慕容凝真,慕容一姓氏可真實少見,凝真,凝真,只是一聽這名便讓人覺得定是一名絕色女子恩?”他話語一頓,然後淺笑道:“慕容美人真實奧秘的很,這身份背景居然一點沒有,除了這名,其他一切都不得而知。這可從來沒有在羣花宴中出現的狀況,看來慕容美人的身份真實不復雜啊。”
羣花宴屬於東椿城的香雪郡每年最出名的節目,爲蘇家掌管。可以前來的百名絕色美人都需經過蘇家的評定與首肯,其年歲元力、身份背景蘇家自然會調查清楚。此番慕容凝真除了名字,其他一切不祥,可見不是蘇家有意爲之隱瞞,就是連蘇家都查不到。然,既然查不到都讓她前來參加百花宴,這可不合規矩。可以讓蘇家做出這樣不合規矩的事情,唯有是她的背景身份極大,足以讓蘇家退讓。
芸香閣,沉寂中。慕容凝真玉立牡丹花臺。
她含情若笑的眸子輕擡,從二樓的客房窗戶落向樓梯口處。
她這般靜候着,文晟居然生不起任何打擾的心思,連按規矩應該有的敦促和建議話語都無法說出口。不止是他,整個芸香閣內都似如此,皆是陪伴着她候着,沒有一點的聲響。
直到,一抹無塵月白身影從樓梯口處出現。
樓梯所在不偏遠亦不顯眼,夜明珠淡淡的光暈中,有些清淺。當那一襲白衣的身影走出,一切的明珠也似一瞬被摂盡了光華,在他周圍顯得黯然起來。
當衆人看清他如明珠螢暈的傾世容顏,看到正被他抱在懷裡,異樣一襲雪白束胸長裙,手中正拽着他一縷墨發戲玩的容貌絕俗的女子時,一切人都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此時此刻,芸香閣內的賞花客,心中居然不由的升起一縷心思。
從入了這芸香閣直到如今,所見到的十數名絕色,初看時興且還覺得動人之極。此番再看到這兩人,那份心動居然不由就消了近半。若論絕色,這無垠之主,這驚鴻仙子,卻是真正的絕色之礀。那份有形的風華,饒是尚未看清兩人的容貌,便吸去了衆人的心神。
這會,站在琉璃牡丹花臺上的慕容凝真悄然啓口,淺柔含笑的聲響傳遍衆人的耳中:“若論才藝,卻費時分,小女子卻有一項天賦”
她的目光靜靜的落在腳步微停的司陵孤鴻身上,接着剛剛的停頓說道:“小女子可以看到過去與未來之事。”
此言一出,隱隱傳來幾道抽氣聲,還有幾聲女子的嗤笑,顯然這樣的神乎其神的天賦,多數人都不會置信。
慕容凝真神容未變,愁容淺淺,清雅中尤帶雍容,高不可攀的清高。
她看向一旁的文晟,淺笑道:“你如今尚未娶妻,只是卻有三歲小女,本爲已故的雲蘭村兩小無猜的女子所生,昨日你才哄她入睡,給她說這羣花宴上的趣事。”
文晟悄然變色,眼中閃過不定,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慕容凝真隨手指着三樓一處客房窗戶,“高泊雲,三日前在前往東椿城路上,持弓箭射殺了一頭蒼鷹,當時言道,必要從這羣花宴中帶一名如花美人回到家中。”
那間客房內被言到的女子,雙目一睜,顯出震驚。在他身旁站着的幾人異樣面露驚色,只由於三日前他們正隨着此人前行,他持弓箭射殺蒼鷹時,他們正在旁邊看着,當時還一同拍馬起鬨。這高泊雲所說的話,他們也都聽在耳裡,與慕容凝真所說的正是普通。
慕容凝真隨意的指向另一間客房,愁容照舊淺淡,道:“孫文武,兩日前,正在香雪郡中的玉香閣中品茗,那時身上銀兩有意丟失,一人去了內閣時,喚了手下速去取錢速回。”
這事往常卻也有些令人尷尬,真實不是什麼好言傳的事情,孫文武自然不會說。那時他做出這般事情時,也是獨自一人。這時被慕容凝真說出來,他也不由色變,看着她的目光閃爍着驚異貪念。
慕容凝真又延續指了幾間廂房,複雜道出一些普通卻極少人知曉的事情。當她收口時,整個芸香閣內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若是毫無變化的,唯有那曾經快走了一半的司陵孤鴻與她懷裡的唐念念。在他們身後,葉氏姐妹、殊藍、戰蒼戩、木靈兒臉上都有一些詫異和疑心,只是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隨着前方司陵孤鴻的背影行走着。
慕容凝真此時的目光卻是再次落在司陵孤鴻的身上,眼底一閃而過不甘憤恨,淺笑啓齒道:“無垠之主,小女子也看到有關你未來的事情。”
在司陵孤鴻懷裡的唐念念探出頭來,淡靜無波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輕拽着司陵孤鴻墨發的手指也悄然有了一絲的力道。
司陵孤鴻的腳步隨之而停,靜站原地,垂目看着唐念念。
牡丹花臺上慕容凝真脣角的愁容不着痕跡的深了一分,只是當她等候了一會,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分開唐念念身後,那深了一分的愁容卻失了一些笑意。
她手指輕將鬢邊的秀髮挽到耳後,然後淺笑道:“五日後,北域虛雪山上的雪鳶山莊的門陣會被萬人打破,然後向雪鳶山莊防禦。”
至於結果,她看到的是一片黑暗,無法知曉明白,但是想來只是這條音訊也足以惹起了他的留意了吧?
慕容凝真淺笑着,只是當她看到的照舊是司陵孤鴻的不屑一顧,唐念念淡漠毫無感情的目光後,這份自信便支離破碎,化爲一片片的怒火。
唐念念這時淡淡出聲道:“你對孤鴻有心思。”
她話語平淡,卻篤定得讓人不容置喙。
此言一出,整個芸香閣便瀰漫上一股莫名的氛圍。在明珠淺淡的光澤,整整七樓的客房,五百名賞花客,九十九名如花美人,還有其他下屬人羣,整個芸香閣內,至少也有千數人。此時,這些人的心神目光都落在眼前的一幕,這份仔細專注,比之一末尾欣賞美人獻藝時都要超出太多。
唐念念在大雲海所作的事,所說的話早就傳開。以天品丹藥爲酬,追殺一切對司陵孤鴻有心思的女子。此時她一言,就斷定了慕容凝真之後的命運。
衆人心中不由嘆息,莫非這般絕色美人,竟也要因此香消玉損了麼?
慕容凝真對上她的眸子,秋波點點,流轉之間的柔情笑意,讓看到的女子全身都不由一陣的酥麻。
“驚鴻仙子這樣說,豈不是要定我罪?”慕容凝真淺笑說着。
她神容不變,似是包容,言笑道:“只是天品丹藥,我亦有許多,驚鴻仙子能出多少,我亦能出多少,甚至更多。”
二樓,還端坐在原來司陵孤鴻等人客房內的蘇維深,聽到慕容凝真的這句話,嘴角一勾,心道:她雖面上功夫做的極好,這心境卻真實不行,不過是被無視了幾回,就滿心惱怒了。想來也是,她本就是這樣自視甚高的性子,哪裡受得了自動勾引的人對本人不屑一顧的?此次迴應唐念念的這句話語裡,怎樣聽都似有些清高的尋釁啊。
唐念念淡淡看着她。
慕容凝真又言笑道:“驚鴻仙子不打算髮出那句話嗎?如此我爲了本人的安全,只怕得異樣用天品丹藥來向天下發放異樣的殺令了”
她‘殺’字剛落,終於看到司陵孤鴻投向她的目光。只是這一眼,他的瞳孔似凝着一層薄薄霜華,深處醞釀的幽暗,讓她心有餘悸,臉上的愁容都差點維持不下去。
唐念念洪亮清軟的嗓音,這時再次淡漠的響起:“你能看到過去未來。”
她神情無波,淡漠着有着讓人一眼看透的複雜,只是此時她面上過於淡漠,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慕容凝真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淺笑道:“沒錯。”
這份天賦,與身俱來,是任誰都無法相比的。
唐念念淡淡問道:“你能看到本人的未來嗎?”
慕容凝真淺笑搖頭。
她嘗試過看本人的未來,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這也是有得有失,她有了這副特殊的體質,這份獨一無二的天賦,唯獨只能看到別人的過去未來,若是與本人過於親近者,也會越美觀透。
不過,她卻可以經過身旁人的未來,來猜測本人能否會發生什麼。
“哦。”唐念念有些豁然開朗的輕點了一下頭,再看她的目光淡漠麻木,似乎眼前的她不過是一灘可有可無的塵土。
慕容凝真被她這般看着,本就充斥怒火的心神更是煩悶,面上愁容卻不變,道:“驚鴻仙子這般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想要折磨你。”唐念念淡道。
慕容凝真一怔。
莫說是她,或許該說全芸香閣的人都被這忽但是至的平淡言語弄得一怔。也只要殊藍這些長久呆在她身邊的人才知曉,唐念念這是仔細的。
唐念念話語落下,眼底微閃而過,她正預備燃起地蓮白火。本是抱着她的司陵孤鴻手臂悄然收緊一些,傾身在她耳邊輕喚:“念念。”
唐念念本運轉調動體內藥力的動作一頓,那手中本有些升起的溫度也流失的無影無蹤。側頭看向司陵孤鴻,那本是淡漠無波的眸子也瞬間閃爍着波光,靈動黑亮。
她的眼中透着一眼便看得明白的疑問。
一張藤木錦繡椅子憑空出如今地面上,司陵孤鴻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椅子上,然後漸漸鬆開手,傾身爲她拂鬢邊有些亂了的秀髮,道:“念念不要勞心勞力。”
唐念念坐在椅子上,輕點頭“恩”了一聲,目光瞥向琉璃牡丹花臺中慕容凝真。
司陵孤鴻伸手,在他手裡一枚蜜餞喂到她的脣邊,“念念想做什麼,我來即可。”
唐念念當即雙眼含笑的眯起來,張口含入他喂來的蜜餞,“好。”
若說,那憑空出現的椅子讓衆人吃驚的話,那麼接上去司陵孤鴻的所作所言,就足以讓衆人震驚的將那一點詫異完全遮蓋。世人皆傳無垠之主司陵孤鴻對驚鴻仙子唐念念寵愛無雙,有求必應。但是傳言歸傳言,沒有親眼所見,衆人也不過信其一半而已。此時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衆人覺得那傳言分明都是傳得弱了。
這份寵愛,這份呵護,真實是叫人無言以對。若說寵妻,這司陵孤鴻真實是當下無雙了。
琉璃牡丹花臺上,慕容凝真眼睜睜的看着一切,臉上的愁容也點點的淡去,只要只剩下若笑未笑的冷淡。這樣的她,流失近半的溫婉柔和,只當人感覺到愈加高高在上的清高雍容。
她看着司陵孤鴻轉過身來,淡淡看着她的目光如此靜謐無聲,似看到的不過毫無真實的空氣。白衣墨發,容貌絕倫,饒是他眼中無情,面上無波,那份絕代風華也讓人癡迷不已,義無反顧的追逐。
“無垠之主,”慕容凝真淺笑道:“你莫非將她的話語當真了不成?”
她不敢想,司陵孤鴻居然真的會由於唐念念一句話就對她如何,若是當真如此
司陵孤鴻並未啓齒迴應,只是那靜謐無波的神容,這般看來更似默許。
唐念念這會靠在藤木錦繡椅上,含着蜜餞,淡道:“不喜歡她說話,要掌嘴。”
啪——
一聲響亮的聲在沉寂的芸香閣內響起,慕容凝真面頰通紅一片,嘴角一縷鮮血流下,趔趄的前進一步,一手捂着臉,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議的盯着,那站在原地並非動彈的司陵孤鴻。
他居然打她!?
一層內,除了唐念念等人,其別人皆是一瞬呆若木雞。雖然看不見七層客房內其中衆人的反應,只是從那簡直本質的抽氣聲,都可以讓人知曉,此時衆人的震驚。
二樓客房內,本是靠在牀沿看戲的蘇維深神色也是一閃而過呆怔,隨即悄然眯起眸子,眼波跳動幾下,最終坐在原地沒有動。
這一下只是末尾,卻非完畢。
一道道的破空聲響起,琉璃牡丹花臺上的慕容凝真這時也回過神來,閃身欲躲,卻突然發現整個身體居然不能動彈,瞬間眼眸瞪得更大,只能任由着那掌風打在臉上。
啪啪啪啪——
一時,整個芸香閣的內只聽見這令人肉痛的聲。
“唔,你你,司陵孤鴻”慕容凝真面頰曾經紅腫不堪,口齒也有些不清,她再難粉飾心中的憤恨,盯着司陵孤鴻道:“我知道你的未來,有,有我在話,你能更快的得到一切她算個什麼東西啊!”
她的話語還未說完,就在一道掌風下化作的驚叫。
慕容凝真眼中的憤恨一時更深,不甘又掙扎的看着司陵孤鴻。此時她髮絲早就混亂,衣裳上沾染着血跡,紅腫看不出外形的面容,滿下巴的鮮血,真實狼狽之極,也唯獨只要那雙眼睛還可見原來的美豔。
唐念念再次啓齒,淡道:“不喜歡她看孤鴻的眼神,要毀掉。”
慕容凝真瞬間轉頭濃濃憤恨殺意的看向唐念念,只是還未等她一眼看清唐念念的神情,雙眼傳來一陣噬心之痛,“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從她口中傳出,眼前便是一片的黑暗。
慕容凝真雙手捂着痛苦的雙眼,放開靈識就將此時一切人包裹在內,最是看着那正坐在藤椅上,口中舔食着蜜餞的唐念念。一時嘶聲叫道:“你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唐念念淡道:“你看不到本人的未來。”
她又將蜜餞在口裡舔了個圈,嚥下一口酸甜,淡道:“我說了要折磨你的。”
她說得如此淡定往常,神情乾淨安然,似乎只是在答覆一個很普通的成績。
‘我說了要折磨你的’一言從她的口裡說,就好似一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說到就自然要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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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親們果真給力,水也要給力,念念和孤鴻更要給力啊~嘿!☆v☆
保持!保持!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