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廢了他們的靈海修爲。”
平淡如斯的一句話,內容卻可以讓人膽顫心悸。
林碧賢覺得自己臉頰上那道皮開肉綻的傷痕更加疼痛,這種感覺初始他還以爲只是心理作用,可是當他準備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突然發覺半邊的面頰都失去了知覺,靈識也被某種神秘東西腐蝕,速度不快卻不容忽視。
剛剛的藤蔓有毒!
林碧賢很快就明瞭了**,雙眼暴露出駭人的光芒,直勾勾盯着唐念念。
“你下毒!”
既然已經猜到了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身份,他當然也知道唐念念身爲煉藥師的本事。她如果下毒的話,那麼那毒藥的恐怖效用,足以讓人膽寒。
林碧賢一直對雪仙夫婦的存在並不怎麼懼怕顧忌,正如他話裡說的一樣,在他看來林九重沒有對兩人出手,那是顧忌九重天的臉面,還有則是想要拉攏這兩個強者,畢竟兩人的實力實在不簡單。
可是這次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自己這邊的人有理,自己幾人只是教訓他們的一頭走狗算的了什麼?他們要是因爲這個就敢對自己三人出手的話,那麼就是完全視九重天於無物,挑釁九重天的威嚴,父君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這廝完全忘記了,一開始如果他不管唐念念他們的閒事,不摟走桃顏的話,他自然就不會受傷。
何況司陵孤鴻根本就沒有故意傷害他,他的目標只是桃顏而已,林碧賢自己與桃顏湊得那麼近,這傷也是被連累誤傷罷了。
如若是一般的人被這樣誤傷了,一定會算了就算了,不去糾結這個麻煩。
可是林碧賢一向都自大慣了,身居高位手握大權的他當然不會放過讓他丟臉的人,事情就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
到底是誰有道理,這根本就是用言語說不清楚的。
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仙魔**世界裡,向來都是你強就是道理。
如若現在不是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實力強大的話,那麼林碧賢可不會和他們多說些什麼道理的話,而是直接出手將他們全部抓捕,然後好好的折磨了。
“下毒?”唐念念被林碧賢那一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臉頰由萬虛燈妖藤抽出來的傷口停留了一眼,然後坦言淡道:“對付你,不需要下毒。”
煉藥是唐念念的拿手好戲,施藥下毒更是她最出色的本事,一般的情況下她不會隨便下毒。
對付林碧賢這個合體初期的大尊,唐念念根本就不需要下毒,輕易就能將他解決了。
他臉頰傷口上的毒是萬虛燈妖藤藤蔓上自帶着的,萬虛燈妖藤現在的靈智也越來越高,本身的毒素能夠控制,如果它真的想要下毒的話,那麼現在的林碧賢根本就不可能還能好好站在這裡。
唐念念那平淡的話語傳入林碧賢的耳朵裡,在他聽來是絕對的侮辱。
對付你,不需要要下毒。
意思是說她根本就不屑對他下毒,他根本就不配讓她下毒嗎?
林碧賢神色充滿着怒火。
他活了這麼久的歲月,一直風調雨順,能這樣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侮辱的人的沒有幾個,林君肆就是其一,現在在他的眼裡又多了一個。
“真不愧是成天少爺看上的人啊,果然和他一個德行,狂妄自大!”林碧賢盯着唐念念,心中恨不得馬上將她給禁錮住,玩弄在自己的鼓掌之中,讓她在自己的面前哭喊求饒。
這樣不止是勝過了林君肆,讓林君肆記恨難受,也能教訓這個狂妄自大、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炙熱了,絲毫沒有隱藏裡面的**,襯得皮開肉綻的面龐,讓人感覺到一股陰邪的猙獰,看過一眼之後就不敢再多看。
吳紫晉在他話語響起的時候,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但在雪仙的面前提起林君肆,還敢用這種充滿淫|穢的眼神看雪仙寵愛如命的夫人,這林碧賢活得不耐煩了。
若說真的狂妄自大,他自己纔是真正狂妄自大才是真的。
吳紫晉想。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有時候的確夠狂夠無視規則權勢,可是人家就是有那個本事去無視所有的規則和權勢,本身就有那個實力去狂。
可是林碧賢呢?
在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面前,他就好比是螻蟻一樣,輕易就能夠捏死。
他依仗的是背後九重天這個龐然大物,卻並不是自己的本事。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悔改,想辦法認錯,竟然還主動的挑釁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拿出那唱白臉和唱黑臉的把戲,用林九重和九重天來威逼兩人要識趣。
“呵。”吳紫晉想着就覺得如此的好笑。
這種自己清楚結果,然後看敵人矇在鼓裡,好像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的折騰,感覺實在不錯。
林碧賢聽到他的笑聲,心情不爽的他正想要呵斥,全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突然上涌,眨眼他的身軀血肉就全部爆碎化爲塵灰,一道灰白色的元神從血肉中出現,朝司陵孤鴻和唐念念這邊飄來。
司陵孤鴻用一塊白帕子捏着林碧賢的元神。
爲什麼用白帕子捏着?
原因自然是司陵孤鴻有偏執的潔癖,對於像林碧賢這樣不被他在意的人物,豈會用自己的手去捏。
“念念想玩嗎?”司陵孤鴻問唐念念。
唐念念朝林碧賢看去,灰白色的元神小小的只有人的手掌心大小,模樣倒是挺好看,尤其元神這麼小之後,那張男生女相的臉蛋更顯得精緻。
可惜元神的表情充滿着怨恨和驚恐,將那本來精緻好看的臉也襯得猙獰不已。元神爲魂魄凝化而成,完全隱藏不了本身的心情想法,此時從林碧賢的元神中傳出來的怨念,讓他的眼睛都慢慢的轉化赤紅,可見他對兩人的痛恨。
看了一眼之後,唐念念對於玩弄折磨林碧賢沒有一點的興趣,搖了搖頭。
司陵孤鴻見此,捏着林碧賢元神的帕子猝然收緊。
林碧賢的元神露出驚駭的表情,拼命的掙扎,可是他的掙扎都是徒勞。
“父君會殺了你們,一定會殺了你們!”嘶吼的聲音從他的元神嘴裡冒出來,充滿滔天怨恨和驚恐,“你們這是殺害九重天的少爺,是要和九重天成爲生死仇敵!”
放了我,快點放了我!
林碧賢心中不斷的祈求,可是他的自傲讓他依舊不願意說出這樣求饒的話,只能用林九重和九重天的威名還震懾唐念念兩人,希望這兩人能夠怕了,然後放開他。
“等等。”這一道女子清淡脆亮的嗓音響起,傳入林碧賢的耳朵裡堪比仙樂。
怕了,他們還是怕了,我就說了,他們怎麼敢和九重天作對!
林碧賢元神的面上露出如釋重擔的輕鬆還有得意,眼神陰狠冰冷。
他認定了唐念念他們不敢殺他,就等着束縛他的法術解除。
只是唐念念叫停真的是爲了放了他嗎?
伴隨着唐念念的那一聲叫停後,司陵孤鴻就停止了捏碎林碧賢元神的行爲,神色如常溫潤的看着唐念念,看她有什麼打算。
唐念念伸出手,在她的手心內一株嬌小可愛的碧綠藤蔓生長出來,扭動着靈活的身子,一副親暱撒嬌的姿態。
當這藤蔓纏繞上唐念念白皙凝脂的手腕後,還是不斷扭動。一隻手伸過來,一縷黑光從那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猶如藝術品手掌閃出,射到這碧綠藤蔓上。
碧綠的藤蔓立即就好像遇到什麼恐怖的天敵般,從唐念念的手腕迅速的回縮到她白嫩的手心裡,小身子扭動竟然讓人感受到它的委屈,一根小小的苗頭對着司陵孤鴻的方向,另一根藤蔓在唐念念的手心內畫圈圈,那樣子根本就是在跟唐念念告狀。
人家不就是主人親**近嗎,爲什麼要打人家!
唐念念對於綠燈的告狀不置可否,將它遞到林碧賢的元神前,淡道:“你的口糧。”
雖然沒有興趣慢慢折磨林碧賢,可是憑他打尊的修爲元神,作爲綠燈的口糧倒是綽綽有餘了。
這叫廢物利用。
吃掉林碧賢的元神對綠燈的增長作用只是一絲絲,但是蚱蜢腿上的肉也是肉。
此話一出,本來就寂靜的氣氛更加的沉靜,透着詭異和古怪。
口糧!?
這女子竟然說鹹天少爺林碧賢是口糧,還是這株古怪藤蔓的口糧!
衆人聽着這話,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心情非常的微妙,同時心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身爲九重天的七重鹹天少爺,林碧賢也有今天啊!
林碧賢元神本身聽到了這句話,表情同樣發生鉅變,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更加濃郁。如果他現在還有血肉身體的話,只怕他現在的臉色不是一片的血紅就是一片的青紫,氣憤難當。
林耿玉和林闊痕都都還站在原來的地方,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幕,他們想要開口阻止,可是發現根本就無從開口,甚至心中升起了恐懼。
對方連林碧賢的肉身都敢毀,禁錮他的元神,那麼對付他們兩人的話,只怕更加不會有任何的顧忌。這叫他們怎麼敢開口叫喧,怎麼敢開口阻止他們對林碧賢的**。
林耿玉盯着那一動不動的四位死士,也發現了事情的蹊蹺,對林闊痕不動聲色的傳音道:“痕哥,還是快點給給父君傳消息吧。”
林闊痕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冷聲傳音迴應他,“林碧賢一被傷的時候,我就已經給父君和九重殿的長老傳消息了。父君那邊沒有消息,六長老叫我等候,他會去稟報父君。”
林耿玉聽了,立即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不少,對林闊痕奉承說:“還是痕哥想的周到。”
林闊痕卻一點都沒有因他的奉承感到感性,心情反而越來越不安沉重,說:“從傳召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息的時間,可是卻不見父君和六長老的消息。”
“什麼?”林耿玉心頭一驚,也顧不得別的什麼,連忙施展九重天的秘法,聯繫林九重和九重天的長老們。
可是正如林闊痕所說的,這些秘法傳過去之後,就如同石沉大海,半點回應都沒有。
這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哪怕父君沒有時間和心思除了他們的事情,可是那些長老們可不會這樣完全視他們爲無物,竟然絲毫都不迴應他們的秘法傳召。這樣的結果如果不是長老們都死了,那麼就是收到了上面的傳令,不準管他們的事情。
能夠命令九重天長老們,並且讓這些長老們聽話的,只有九重天的君王林九重。
“難道,難道父君放棄,放棄了我們?”林耿玉不可置信的說道,神色透出驚惶。
林闊痕冷聲說:“不一定,說不定這是父君對我們的考驗,他正在暗中觀察着我們。以往像這種考驗,我們經歷的也不少。”
這個解釋不止是說給林耿玉聽的,也是他拿來安慰自己的。
林耿玉聽了這話之後,神色頓時恢復不少,一番猜想之後就越發覺得有道理,鬆口一口氣笑道:“痕哥說的不錯,父君怎麼會容許九重天的幾位少爺在這裡遇害,這對九重天的臉面來說可是沉重的打擊啊。”
林闊痕瞥了他一眼,將他眼底深處驚疑不定的不安都看得清楚,卻並沒有戳穿他。事實上他自己本身也不安着。他心中隱隱覺得,他們這些少爺在魔域旁人的眼裡是九重天的代表,他們自己也這樣行爲着,可是在林九重的眼裡,只怕就和平常的下屬沒有什麼區別。
林九重要是對他們不滿意了,隨時都可以收回他們手中的權勢,放棄他們。
這次是否真的只是一場如同往常的考驗,還是真的在雪仙夫婦的面前放棄了他們呢?
林闊痕想不明白,但是他卻清楚的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也清楚自己和林碧賢一樣,小看了雪仙夫婦的實力本事,還有他們的膽量。
他心中升起了後悔的情緒。
他不該和林碧賢一起胡鬧。
林從之那個狡猾的家火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纔會早早的裝作傷勢慘重的離開,躲過這一場對峙。
正當林闊痕胡思亂想,林耿玉心神不安的時候,在唐念念手心裡的萬虛燈妖藤已經湊近了林碧賢。
它本來還扭動着的身軀停住,看起來非常嬌嫩細緻的藤苗對着林碧賢的元神轉動,那樣子就好像真的是在打量着自己的口糧一樣,在評估自己的口糧的色香味。
它雖然只是一株藤蔓,可是它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傳神靈動了,讓人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
林碧賢元神的五官已經扭曲成爲一團,猙獰而難看,對綠燈嘶吼一聲,“噁心的東西,給本少爺滾開!”
“……”綠燈的嬌嫩的身軀僵直了下,似乎是被林碧賢這突然的怒吼給嚇住了。
隨後它的身子瘋狂的扭動着,從那嬌嫩碧綠的藤蔓扭動中,衆人竟然能夠從中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兇殘氣息。這時候綠燈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小家碧玉完全發狂,化身爲殘虐兇殘的魔女,猙獰得笑着,隨時隨都可能將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咕嚕……”一陣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
擂臺外圍觀的魔人們驚的驚,默然的默然,盯着綠燈的雙眼有些呆滯。
刷刷刷刷刷刷!
破空的風聲比刀劍還要凜冽,綠燈的藤蔓分出十條細小的小藤蔓,十條小藤蔓細小的堪比人的髮絲,看起來沒有一點的威力可言。可是這時候這十條小藤蔓揮舞時,戴起來的破空聲立即就讓衆人打破了一開始的認知。
這哪裡是沒有一點威力可言,實在是威力太大了。
十條藤蔓狠狠的甩向林碧賢。
林碧賢一聲慘叫還沒有叫出來,就被沒有空隙的藤蔓鞭策得失聲,劇烈的疼痛讓他瘋狂的掙扎。
足足三息的時間過去,十條藤蔓甩在林碧賢身上的鞭打不下於千下,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綠燈優雅的收回藤蔓,從殘虐的魔女又恢復成爲嬌嫩可人的小家碧玉,藤苗看也不看虛弱的林碧賢一眼,朝唐念念這邊一扭。衆人看着它的行爲,腦子裡莫名的自動配出一聲“哼”。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啊。
旁觀的人心中爲綠燈的兇殘感到心寒,同時又爲它詭異的行爲感到哭笑不得。
唐念念看了手心的綠燈一眼,手掌一收對方就隱入其中不見了。側頭對司陵孤鴻淡道:“這口糧不合綠燈的口味。”
以往她不準綠燈挑食,那是因爲那時候它的實力不夠,現在的綠燈只差最後一步就能夠進入成年期,偶爾挑食也無傷大雅。
一句話落下,被抽得整個元神都虛弱成一團的林碧賢,雙眼在此時已經完全赤紅,一聲恐怖的嘶吼聲從他元神傳出,看來他這是瘋魔了。
魔人一旦進入瘋魔狀態的話,那麼他的實力將會成倍數的增長。
圍觀的人看得心驚,正想着林碧賢會掙脫束縛禁錮,將會給唐念念他們帶來麻煩的時候。
“嗯。”司陵孤鴻微笑的迴應了唐念念的話。
白帕子猝然收緊。
瘋魔中的林碧賢連一聲悲鳴都還沒有呼出來,元神就在白帕子裡面被捏碎,化爲一縷青煙。
乾淨利落。
這麼的乾淨利落。
寂靜。
這一刻,無論擂臺內還是擂臺外,就連呼吸都停住了,寂靜得讓心跳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傳入衆人的耳朵裡。那是劇烈又快速的心跳聲,是衆人驚恐難當的心跳聲,無法控制的敬畏。
“你……你,你居然殺了賢哥!”似乎只是一會兒,又似乎過去了許久,林耿玉不可置信的瞪着唐念念兩人,聲音生硬又顫抖,“你殺了九重天的七重鹹天的少爺,你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嗎!”
你們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嗎?
這句話問的完全是廢話,只是林耿玉心神激盪的太厲害,纔會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質問。
林闊痕這時候的面色也非常的僵硬。
如果說這是一場林九重對他們的考驗,那麼這場考驗失敗的代價是死亡嗎?
“兩位,”事到如今,林闊痕不得不再次的出聲了,“兩位一定要將事情鬧到這樣不可開交的地步嗎?”
衆人已經能夠感受到他的示弱了,他這句話是將主動權完全讓給唐念念他們。
面的林闊痕波瀾不定的雙眼,唐念念淡道:“小紫想打回你們。”
林闊痕面色難看之極。這是什麼理由?當自己是三歲孩子哄騙嗎?這根本就是有意的侮辱他們!
他哪裡知道,唐念念說的就是她最真實的答案。
吳紫晉被打,身爲她的人豈能這麼簡單的被打。吳紫晉想要打回來,那麼就讓他親手打回來。
玉髓冰火突然出現,冰藍的冰晶美麗炫目,同時又蘊含着恐怖的能量。
唐念念沒有繼續和林闊痕他們廢話,玉髓冰火在她的控制之下不斷的變化,化作無數螢火一樣冰晶碎火,朝林闊痕等人衝去。
“啊啊啊啊啊!”
天地靈火的恐怖,唐念念合體大尊巔峰的修爲,根本就不是林闊痕和林耿玉能夠抵抗得了的。
靈海修爲被破的痛苦,讓人撕心裂肺。
不止是他們,那邊四名被司陵孤鴻禁錮的死士,同樣被唐念念燒燬了靈海,廢除了一身的修爲。
等唐念念收手將玉髓冰火散去的時候,林闊痕、林耿玉還有那四名死士都已經面色慘白,虛弱的倒在地上。從原來強者被打落成爲凡人,這樣的結果對於每一位曾經的強者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
吳紫晉看到這一幕,一時感慨良多。
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前,他正被欺凌侮辱,被人毀掉靈海修爲,被人打碎了全身的經脈和骨頭,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折磨。如今換他站在這裡,冷眼看着之前欺辱他的人被打成廢人,痛苦的悲鳴。
唐念念說:“小紫,可以打了。”
“呃?”吳紫晉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愣了下,下一秒回神過來。看向前方被毀掉了修爲靈海的林闊痕、林耿玉,還有那四名死士,有些後知後覺的對唐念念問:“主人的意思……是讓屬下怎麼打?”
唐念念的做事風格實在古怪,吳紫晉有的時候也猜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本以爲唐念念打算幫他復仇,可是現在看來又不完全像了。
唐念念向後一仰,整個人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司陵孤鴻的懷裡,姿態閒逸,淡淡說道:“現在他們和你一樣都廢了,你自己打。”
話都說到了這地步,吳紫晉哪裡還能不明白。
原來她之前問自己是否想要打回他們,是這樣的一個意思。
吳紫晉心中涌出一股欣喜和痛快之意,雙眼發亮。
相比起唐念念幫他報仇,將林碧賢他們全部殺了,讓他自己親自動手實在要痛快解氣許多。
“屬下遵命。”吳紫晉如此一說,人就衝向了林闊痕等人。
雖然失去了往日的修爲,但是吳紫晉**的無極魔功本來就是軀體和法術雙修的**,他身體的強度比起凡人來說還是要強大很多,堪比一般的法器了,拳腳功夫耍起來沒有能量的輔助,對付**者根本不行,但是對付和他一樣被廢了修爲的廢人來說,那是絕對足夠了。
哪怕對方的認輸比他多了五人,他也無所畏懼。
林闊痕快速的吃了一顆丹藥,眼看着吳紫晉重來,他想起唐念念的那句話,突然燃起一股希望,快速的叫道:“雪仙夫人這話的意思,可是說這場打鬥我們與吳紫晉的恩怨,雪仙和雪仙夫人你不會插手?”
他的話語也一下驚醒了林耿玉,同樣盯着唐念念,雙眼裡閃爍出希望。
唐念念和司陵孤鴻的雷霆手段,讓現在的他根本就生不起報復的心思。他從中已經清楚,對方如果想要殺了自己這些人的話,實在是輕而易舉。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逃生,尋找機會逃生。
在林闊痕和林耿玉的注視下,那兩位看不清容貌的人依舊合身坐在椅子上,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座小桌,小桌子上放置着一碟碟精緻的糕點小吃。男子這時正親手拿着一塊梅花形狀的糕點喂到女子的脣邊。
這是一幅如畫美麗的景色,哪怕看不清楚兩人的容貌,依舊讓人不由看得入迷。
這同時是一幅讓林闊痕和林耿玉看得牙癢癢的景色,兩人這樣悠閒的姿態,宛若將他們當做做戲的小丑兒,等着看他們的笑話。
可是現在失去了林九重和九重天支持的他們,面對這兩位修爲絕頂的人物,他們就算再憤怒再怨恨,也不能再有絲毫囂張的模樣,只能小心翼翼應付着,爲了自己寶貴的性命。
唐念念吃着司陵孤鴻喂來的糕點,說:“我不會動手。”
他們打的人吳紫晉,自然該讓吳紫晉打回去。
如果當時她趕到這裡,吳紫晉已經死了的話,那麼她纔會親手殺了這些人。
至於現在,這些人的性命掌握在吳紫晉的手裡。
“雪仙夫人是魔域響噹噹的人物,說到定會做到。”林耿玉說話的時候,還是改不了那奉承人的習慣,尤其是現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
他這樣近乎獻媚的話語讓外面旁觀的人忍不住露出嘲諷的表情,可是這時候林耿玉根本就顧忌不了那麼多,對唐念念道:“按照規矩,這是我們和吳紫晉的恩怨,雪仙夫人你們不出手,也就說只要我們打贏了吳紫晉或者殺了他的話,這場恩怨就這麼結了可對?”
聽到唐念念說不會動手後,林闊痕和林耿玉心神就漸漸安定下來了,想到了魔域常有解決恩怨的規矩。
一般只要對方說了不出手,那麼一定不會出手,這關乎到自身名譽上的問題,只要解決恩怨的兩方人打贏了另外一方,那麼這場恩怨就算這樣結了。
唐念念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縷波光,糕點的美味讓她勾起了脣角,聽到林耿玉的話,輕笑的說:“你們贏不了。”
擂臺被佈置了陣法,他們逃不掉,只能和吳紫晉打。
她既然要讓吳紫晉親自復仇,又怎麼能讓他輸了呢。
林闊痕和林耿玉將唐念念的話當做她變相的認同,林闊痕從乾坤袋內拿出一顆丹藥吞入口中,大聲道:“還未結束,誰也不知道結果。”
他被毀掉了修爲,他的乾坤袋卻還在他的身上,與他魂魄相連,裡面的東西他還是可以取出來。身爲九重天的少爺,他乾坤袋裡面的寶貝自然不少,無論丹藥還是法器。
林闊痕吃了一顆龍力丹後,身體頓時涌入巨大的力量,失去了原先的修爲,這股力量還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可是很快就融入他的身體內,讓他原本無力的身體充盈起來。
一柄漆黑的長槍出現在林闊痕的手裡,槍頭冰冷尖銳,只是看着就能夠讓人感受到那股寒冽的凶氣。
只絕對是一柄上品靈器。
旁觀的人終於明白林闊痕爲什麼有自信了,且看看他現在手裡的長槍,再看手中毫無一物的吳紫晉就可以預見兩人打鬥在一起的結局了。
哪怕現在林闊痕和吳紫晉一樣失去了修爲,靈器在他的手裡發揮不了原來的巨大威力,可是就憑靈器本身的鋒利和特質,哪怕是毫無武力的凡人拿在手裡,也一定能在凡人世界裡戰無敵手。
不止是林闊痕,林耿玉也從乾坤裡找出有助於此時他身體狀況的丹藥,手裡握着一柄長劍。
本來林耿玉的武器並不是飛劍類,可惜他的修爲被廢,他原先的武器沒有修爲靈力根本就無法驅動,這才只能找出最適合的劍類靈器。
四位死士沒有他們這樣的身家,身爲死士,他們的乾坤袋只有幾顆救命和憑死的丹藥,另外則是他們自己的本命法寶武器。
吳紫晉看到林闊痕六人的武裝之後,本來衝刺的身軀不得不停下來,刀眉緊皺。他並不好是被仇恨衝昏了理智的人,以他現在毫無修爲的身體狀況,如果就這樣衝上去的話,最終的結果只會是被對方一揮靈器就將自己的身軀斬斷。
在擂臺下面的鐵曜羣看到這一幕,原本興奮的表情不由的沉澱下來。他的目光朝吳紫晉的身上看去,只見現在衣着堪比乞丐的吳紫晉身上哪裡有什麼乾坤袋,就連貴重點的配飾都沒有。
沉靜中,並沒有人去叫罵林闊痕等人的無恥。在魔人的眼裡,最重要的是結果,過程如何只是次要,林闊痕等人這明顯吃丹藥用靈器的行爲是不公平的,可是誰叫人家就是有。
林耿玉見吳紫晉停住的步伐,又朝唐念念那邊看去一眼,發現她並沒有任何的異動後,決定主動出手,速戰速決免得中途出錯。
“你我的恩怨,總需一個結果。”林耿玉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機,握着靈劍朝吳紫晉衝去。
吳紫晉不得不退讓,見到窮追不捨的林耿玉,不由的感到憋屈。
這時,一顆綠色的丹藥飛入吳紫晉的口裡。
清涼的氣流從他的肺腑升起,吳紫晉還沒有來得及感受這美妙,又連續三顆丹藥朝他飛來,全部沒入他的口腔內。
哄!
一股氣浪從吳紫晉的身體涌出,將一劍刺來林耿玉震飛出去。
“什麼!?”林耿玉差點以爲他恢復了修爲。
林闊痕則憤怒的盯着唐念念,大聲說道:“雪仙夫人不是說了,這恩怨由我們自己解決,你們不會動手的嗎?”
唐念念眸子都沒有擡一下,“我沒有動手啊。”
林闊痕被她淡然的語氣激得差點一口氣沒有喘過來,冷沉着臉道:“那麼吳紫晉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雪仙夫人做的手腳!?”
居然還說沒有動手干涉,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林闊痕聲討的姿態強硬,實際上他心裡也不斷的在打鼓,就怕唐念念來個死不認賬,根本就不將自己的名聲當回事。
那麼就算他們再怎麼的聲討都沒有用,只有被動的讓吳紫晉斬殺。
“你們先吃藥的。”唐念念淡淡的說。
她要讓吳紫晉親手報仇,可是對方這樣吃藥用靈器,吳紫晉還怎麼打?
林闊痕一聽這話,心頭就一跳,正想要說什麼。唐念念淡靜無波的聲音已經再次說道:“你們既然要吃藥,那就看看誰的藥更好。”
林闊痕和林耿玉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無比。
看看誰的藥更好?
跟一個能夠煉製出仙丹的煉藥師來比誰的藥更好?
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這時候,連續六道流光出現,飛向吳紫晉。
當衆人將目光投向吳紫晉的時候,發現他之前狼狽不堪的樣子已經消失,看起來乾淨整潔。
一襲紫色流光閃爍的長袍穿着他的身上,頭戴暗金髮冠,腳踏黑雲靴,腰掛乾坤袋,面前漂浮着兩件光彩閃爍的寶物——一根暗金的長棍,一張佈滿暗紋符咒。
這一看衆人就全部都明白了,那六道流光分明就是吳紫晉現在身上穿戴和麪前漂浮兩樣寶物的光彩。現在的吳紫晉全身上下,衣服、發冠、鞋子,只要看上面流動的光彩,就足以讓人清楚,這全部至少也是靈器之上的東西。
“你們既然要用靈器,那就看看誰的靈器更好。”唐念念平淡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再次傳出來。
林闊痕和林耿玉兩人的臉色已經堪比豬肝。
吳紫晉則看着自己這一身的武裝,再看掛在腰身上原本屬於自己的乾坤袋,一時不知道作何表情。
財大氣粗啊……
他在心中如此感嘆一聲。
財大氣粗啊!
擂臺下圍觀的魔人心中同樣如此的感嘆。
“真他|奶|奶的解氣!”鐵曜羣在人羣中低吼一聲,目光盯着大變樣的吳紫晉,又看向那方依舊坐在椅子上,從容淡靜的兩人。此時此刻,他原本對兩人的怒氣早就消散的無影無蹤。
原先覺得這兩人能得吳紫晉這樣的下屬,卻不知道好好的珍惜,竟然將他的生死完全不顧,實在是太可氣了。
如今他心中卻忍不住對吳紫晉羨慕起來。
他|奶|奶的!
瞧瞧人家這不將九重天放在眼裡的姿態,瞧瞧人家這護短護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瞧瞧人家這隨手丟出珍貴丹藥和靈器的財氣。
鐵曜羣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心想有這樣的主子,就算狐假虎威也能霸道一回了。
“小紫,快點打。”唐念念對擂臺上站着的吳紫晉說。
她不想將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些人的身上。
吳紫晉聽到她的話,伸手將面前的靈器長棍拿起,朝林闊痕等人衝去。
他在這一刻才體會到了唐念念的細心。
他原先的武器也是棍子,只是他原先的武器需要高深的修爲才能發揮大作用,若是沒有修爲靈力支撐的話,那麼它大作用連法器都比不上。
可是現在被他握住手中的長棍和他原本的武器正好相反,注入再多的靈力發揮的威力並不會增強多少,可是本身的作用卻很大,對於現在修爲盡廢的他來說在適合不過了。
“叱!”吳紫晉低吼一聲,手持靈器金棍,第一個揮向四名死士中的一個。
這四名死士沒有林闊痕和林耿玉那樣的靈器護體,殺起來更加容易,何況他一身的傷勢就是拜這四個死士所賜,殺了他們不僅是先報了一身痛苦的仇,還能讓林闊痕兩人失去幫手,心中更加的恐懼。
只要殺掉了這四名死士,再慢慢的對付林闊痕和林耿玉便是。
這並不是吳紫晉覺得林闊痕他們的罪過比死士小,在他的心裡清楚,他身上的痛苦我那全是拜這幾位九天少爺所賜,這些死士只是聽從他們命令的工具罷了。
這樣的情況下,殺的最快的纔是最幸福的,因爲死得越晚,就要多承受一分一秒精神上的絕望折磨。
吳紫晉速度輕快,力道兇猛,揮舞起手中的靈器金棍威力驚人。
一切都是唐念念的丹藥所賜。
短短五息的時間,四名死士就死在他的金棍下,在他的面前只剩下林闊痕和林耿玉兩人。
倆人的神色驚恐絕望又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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