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見青衣姑娘隔着馬車向自己行禮,若雪立馬正襟危坐,擺出一副淑女派頭,正要開口,冷不防卻聽到朱子衿吃了一驚的聲音:“什麼?宛琴,你說馬車裡的人是衛少夫人?那個六指……唔……”
她身旁的姑娘及時捂住她的嘴巴,而朱子衿本人也嚇到了,目光惶惶的望向衛焰——她記得那次衛焰在她家,當着衆人的面掀桌,正是因爲她的言語對他的妹妹有些不屑,並提到他妹妹的六指。
朱子衿的話雖然沒說完,若雪卻知道她的未盡之語,無外乎自己是個六指什麼的,沒什麼新意,她一臉平靜,連眸色都波瀾不興。
衛焰當然也聽出來了,他眸色驟寒,冷冷的迎着朱子衿可憐兮兮的視線,墨色的流光戰甲在陽光下閃爍着凜冽的殺意,冷冷地從齒縫中吐出:“滾!”
所以說江山易改,本性難易,不管衛焰的外表變得有多沉穩冷峻,官職升的有多大,他的內心永遠都是那個性烈如火,聽不得人對若雪的六指有任何評價的不羈少年。
“……衛小將軍,我……”被喜歡的人如此對待,朱子衿唬的臉色都白了,雙眼迅速蓄滿了淚水,滿臉無助的望着他,又望望身旁的緋衣姑娘。
她剛纔是衝動了,因爲那次在威遠候府,她和若雪之間發生了磨擦和不愉快,所以剛纔一聽到楚宛琴說出馬車裡的人是若雪,她驚愕之餘,對若雪的憤恨與妒忌瞬間取代了一切,損人的話也脫口而出,都沒經過大腦。
她身旁的緋衣姑娘忙誠懇的代她向衛焰道歉:“衛小將軍,子衿她是無心的,她只是想向衛少夫人問個好,沒別的意思。”
楚宛琴似乎被衛焰的神情驚到,瞪着一雙美麗的杏眼,春蔥般的纖纖玉指半捂在櫻桃小嘴上,神情充滿慌亂和不安,眼神滿是忐忑,吶吶地道:“衛將軍,是宛琴做錯了什麼麼?”
並不因爲對方是女人便收斂自己的脾氣,衛焰依舊玉面冷眸,極是不耐煩地口氣:“我說滾,一個個聽不懂人話嗎?都給本將軍滾開!”
說畢,他瀟灑的翻身上馬,對着車伕一揚手指,示意啓程。
“衛將軍,等一下。”
楚宛琴咬了咬脣,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氣,幾步衝到馬車前面,黃鶯般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衛少夫人,小女子楚宛琴,衛小將軍曾救過小女子一命,還望少夫人受宛琴一拜。”
這姑娘說完,便要盈盈下拜。衛焰劍眉一皺,正要讓她離開,卻見丹楹面無表情的半挑起綴着珠玉的簾櫳,發了清脆的珠玉相碰之聲,他抿了抿脣,不再出聲。
若雪淡淡的聲音從車裡傳出:“楚姑娘,拜我便不必了,你還是拜該拜之人吧。”
“……衛少夫人?”
馬車精緻而豪華,華美的簾櫳裡面還有一幕水晶珠簾,水晶珠簾珠光寶氣,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璨璨生輝,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半遮半掩着裡面一個盛妝華服的美人。
楚宛琴怔怔地望着,半晌回不過神來。
縱然屢屢聽過這位衛少夫人的流言蜚語,包括她曲折離奇的身世和她的六指。也聽許多人描述過她出色的容貌,稱她美貌絕倫,麗質天成。當然也不泛朱子衿批評她生的很一般,只比無鹽好看一點,都是京城裡那些沒見識的人在吹捧她的言論。
但都不若親眼所見來的有衝擊感。
那人膚若凝脂,眸若清泉,秀鼻櫻脣,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鳳羽般精緻漂亮的形狀,曼妙的身姿風流婉轉,整個人顯得風情萬種,分外的嫵媚妖嬈!而她的眉間卻蘊含着一絲少見的清純,見之令人望俗。
楚宛琴的心思頓時顯得非常複雜,胸腔裡涌上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眼裡的光芒忽明忽暗。對方竟是個宛若神仙妃子般的女子,雍容華貴中透幾分冷豔、卻又非常的楚楚動人,若空谷幽蘭般散發着淡淡的魅惑。
總之是個異常吸引人的美麗女子!
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氣質,格外的與衆不同,叫你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即使她有六指,也是瑕不掩瑜,因爲她已經自成一片絕美的風景!
“楚姑娘,麻煩你讓一讓。”
直到丹楹清清冷冷聲音傳到楚宛琴耳中,她才醒過神來。
但她卻沒有順着丹楹的話退開去,反而又咬了咬紅脣,神色微赧的瞟了騎在馬上的衛焰一眼,隨後柔聲對車裡的若雪道:“衛少夫人,可否讓宛琴說幾句話?只幾句話而已……”
丹楹退進車裡,水晶珠簾輕輕晃動,裡面的一切顯得隱隱約約,不那麼真實,但楚宛琴卻知道若雪在看她。因爲這位衛少夫人清澈動人的眼神奪魂攝魄,仿若能看到你心裡。
她不得不低下頭,以避開她透徹心扉的目光。
“楚姑娘,你還有完沒完?”眼看衛鬆已回來,衛焰不願浪費時間:“快讓開,我們沒功夫陪你在這裡蘑菇。”
楚宛琴神情焦急的擡頭:“衛將軍,宛琴說完話便會離開,不會耽誤衛少夫人多少功夫的。”
朱子衿和緋衣姑娘此時也漸漸平靜下來,朱子衿捏了捏同伴的手臂,示意她過去幫楚宛琴,她自己可沒膽再去惹衛焰不快。
緋衣姑娘躊躇了片刻,似有些不願,末了還是上前幾步,站到楚宛琴的身旁,對若雪施了一禮:“衛少夫人,宛琴她只是想有個機會能報答衛小將軍的救命之恩,衛少夫人你便給她這個機會吧?”
若雪多看了緋衣姑娘幾眼,這姑娘明眸皓齒,清麗可人,神態落落大方,言辭也爽利,不像楚宛琴人美則美矣,可說話老找不到重點:“姑娘是?”
“衛少夫人,小女子陶緋衣,家父乃桐城的副將。”
這姑娘一報家門,若雪便想起來了,在威遠候夫人生辰宴那天,正是那位陶副將的夫人揭穿了沈離月的謊言,讓朱子衿成了一京城裡的一個大笑話。
不過……她看了一眼眼望着陶緋衣的朱子衿,她顯然和陶緋衣的情誼不一般,似乎並沒有因爲陶夫人的作法而記恨上陶家。
仔細想想,其實陶夫人當初的作法挺大膽的,不管怎麼說,她的丈夫是副將,朱將軍纔是正職,她那樣公然戳穿丈夫上司女兒的謊言,於她的丈夫並無益處。而如果她的女兒又正好和朱子衿交好的話,她這樣做勢必影響女兒和朱子衿的情誼。
怎麼說都是幾面不討好的行爲,但陶夫人還是說出了實情。其主要原因是不想衆人被沈離月所說的假像矇蔽,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爲了還衛焰一個清白。
也正是因爲如此,若雪對陶夫人的印像很好,連帶着對陶緋衣也有些好感:“哦,原來是陶姑娘,我與令堂曾有過一面之緣。”
聽若雪提到母親,陶緋衣心裡的緊張感消除了幾分,她的外表是比朱子衿和楚宛琴來的鎮定,可終究也只是個姑娘家,再加上衛焰雖然沒有再開口喊“滾”,但一臉的不豫,顯而易見不喜歡她們幾人的行爲。
好在和衛少夫人搭上話了,而衛少夫人的聲音又客客氣氣的,讓她憑添了幾分莫名的信心。
“衛少夫人,緋衣知道我們這樣做顯得極冒失,但宛琴她非常想見衛小將軍一面,卻因爲種種原因不能得見。今天無意碰見,她怕錯失了這個難得的機會,所以才大膽阻攔了衛少夫人的馬車。”
若雪有些好笑:“陶姑娘,楚姑娘要見衛小將軍,衛小將軍在那裡,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與他說無妨,不用搭理我的。”
“……”陶緋衣低下頭。
“……”楚宛琴神情微滯。她找到衛焰好多次,可不知是衛焰太忙還是下人沒有通報,她一直沒有見到衛焰。朱子衿和一些知情人告訴她,衛焰很疼他的妹妹,雖然現在他的妹妹成了他的嫂子,她還是想試一試。
就在剛纔,她其實也不知道馬車裡坐的是不是若雪——馬車有衛家的徽標,一路有婆子和丫鬟跟隨,可以判斷裡面坐的是女眷,楚宛琴起初以爲是衛夫人在馬車裡。
但是,衛焰傾身和馬車裡的人說話的時候,臉上不經意露出微笑,顯得格外的神采飛揚,還有他漆黑而清亮的雙眼,透着前所未有的溫柔和憐愛,誰都看得出他對車內人的呵護之情。
那是誰也沒有看到過的衛小將軍,一身的溫情脈脈,柔情無限。楚宛琴憑着一股女性的直覺,直覺認爲車裡的人是若雪!
因此她大膽一試,結果真如她所料。
對於這個結果,楚宛琴說不上高興還是失落,照理說,猜對了是讓人高興的事情,至少表示她很聰明。可楚依琴不但不高興,反而氣悶極了,原因自然是因爲衛焰的笑,還有衛焰的溫情與柔情……
她甚至在心裡對若雪產生了一絲輕鄙和不屑,一個有相公的女人,憑什麼和小叔子公然上街?
還和小叔子隔着馬車有說有笑,這置自己的丈夫於何種地步?
就算他們以前是兄妹,可現在已經不是了呀!身份上有了差別,那個女人爲何不約束自己的行爲?還以爲自己是未嫁的少女嗎?真是不要臉!
楚宛琴絕不承認自己心裡這些翻江倒海的情緒是因爲妒忌,她只是討厭而已——她討厭對方高高在上的身份!討厭對方高貴優雅的氣質,甚至連對方的美麗都討厭!
對方的美渾然天成,不加以修飾便能豔光四射,色壓羣芳,令她引以爲傲的容貌黯然失色,也讓她自慚形穢。
她討厭到了極點!憎惡到了極點!只覺得爲什麼好事都讓對方佔盡?
不過,縱使心裡對若雪有諸多不滿,她也只敢放在心裡,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衛少夫人,宛琴想見衛小將軍,主要是想報達他的救命之恩,但於情於理,宛琴更應當拜謝衛小將軍的家人。所以才斗膽攔住衛少夫人的馬車,望少夫人原諒宛琴的冒昧。”
“楚姑娘客氣了。”若雪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衛小將軍義薄雲天,怎麼會是那種施恩望報的人呢。”
“不是的衛少夫人。”楚宛琴固執的道:“大恩不報,宛琴日夜難安,忘少夫人明瞭宛琴的心情。”
“楚姑娘,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過後便忘了,並沒有指望你的回報。”衛雲不客氣地道:“再說我救過的人不知凡己,倘若人人都來找我報恩,那我煩都要煩死。難道你希望我以後見死不救嗎?”
衛焰既然出面,若雪不再開口。
見衛焰終於肯正面回自己的話了,楚宛琴眼中露出驚喜:“衛將軍,宛琴並非那種忘恩負義之輩,你的救命大恩,宛琴沒齒難忘。而衛將軍那日對宛琴說過的話,宛琴更是字字句句珍藏在心底,沒一日敢忘,所以一來京城,便想拜謝衛將軍。”
衛焰皺起劍眉,顯然不記得他還對楚宛琴說過什麼話。
這時候,朱子衿壯着膽子上前,聲如蚊蚋地道:“衛小將軍,你那一日在流寇手裡救下宛琴的時候,曾說宛琴如果真是無處可去,可以去找你,你會給她安排一個容身之所的。”
陶緋衣也提出有力佐證:“是的,當日衛小將軍來去匆匆,無暇處理太多的事,救下宛琴便離開了桐城。之後宛琴的奶孃一死,我爹孃見她無親無故,孤苦無依,又是個弱女子,再加上衛小將軍你曾說過會給宛琴安排去處的,於是我爹孃便讓她來和我做個伴。”
衛焰看衛鬆衛柏——他不記得這事了。
衛柏只好上前附耳稟報一番,表示他們在桐城駐軍的時候,是在流寇手裡救下兩三名女子,其中便有這位楚姑娘,不過後來他們都沒有把此事放在心裡。
衛焰面無表情的望着三女:“那你們這是?”
三女面面相覷,不明白他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她們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他還問原因,這叫人怎麼回答?
她們回答的慢一點,衛焰又不耐煩了,他一直記得若雪還未用膳,不想再耽擱,直接對三女道:“本將軍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處理,你們有事的話改日再說。”
“……衛……”楚宛琴還有話要說,卻被衛焰利眸一瞪,不敢再造次了。
馬車緩緩啓動,陶緋衣拉着不甘心的朱子衿和低頭垂淚的楚宛琴,默默目送衛焰護着馬車遠走。
馬車裡,丹楹正在八卦:“少夫人,這是典型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啊,那楚姑娘不會是想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對少將軍來個以身相許吧?”
若雪還未理會她,外面的衛焰卻冷冷地道:“丹楹,你是想快點嫁登徒歌吧?我讓他早點來娶你怎樣?”
“二公子,你太壞了!”登徒歌可是丹楹心裡最深的痛!
“我們都是壞人,就登徒歌是好人,所以讓他快點娶了你回去,你可以天天拆他家的牆,吃光他家的餘糧。”衛焰壞起來也是蔫壞蔫壞的。
若雪笑噴:“那登徒歌對着家徒四壁的光景,會慘兮兮地攤着手說:丹楹小娘子,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要不去你孃家借點吧?”
她學着登徒歌沉痛的語氣,做皺眉苦臉狀,惹得俞媽媽笑出了眼淚。
“少夫人,你比二公子還壞!”丹楹氣急敗壞跺腳,跺的馬車連晃三晃,嚇得俞媽媽連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衛焰在外面一邊竊笑,一邊幸災樂禍的補刀:“孃家也架不住啊,丹將軍會說:閨女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家是嫁禍,‘嫁禍’你懂不懂啊?”
“不理你們了,就知道笑話人家。”丹楹歪到角落裡蹲着生悶氣去了。
自從得知自己的身世後,丹楹還是滿心歡喜的,畢竟有個大哥,還有個親爹。而親爹和大哥知道她的存在後,都不顧一切的來衛家看過她。
全家相逢,喜不自勝!爹還囑咐她留在衛家好好保護小姐,因爲小姐是王爺的女兒,丹家本身便是王爺的侍衛,她誤打誤撞能到小姐身邊真是運氣。
丹楹也覺得自己運氣極好,在衛家,因爲小姐很疼她,所有人也對她另眼相待,並不因爲她愛撞壞東西和飯量大而嫌棄她,除了少莊主給她壓力,她在衛家生活的很快樂。
但美中不足——她多了一個大她十來歲的未婚夫,這麼老不說,還是個花心鬼。一想到登徒歌,丹楹便覺得前途黯淡無光,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若雪回到家以後,將太后和皇上的原意向風三娘源源本本的彙報了一番。
風三娘聽後,和若雪的想法一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橫豎有宮裡的嬤嬤幫着挑選,她和若雪也省了好事。
衛離一直到天擦黑纔回來,回到家先不急着吃也不急着喝,抱着娘子紮紮實實的親了幾口,感覺疲憊頓消,然後又對不能從皇宮接她回來的行爲表示了一番歉意。
若雪陪着他用飯,又將皇宮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她邊說邊感慨:“皇上真是豔福不淺吶,我看了太后的那個花名冊,幾乎將京城裡豔名遠播的美人兒一網打盡,都不帶給別家留一個的,嘖嘖,真真太不厚道了!還有那些外省的,也都是些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衛離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膝上,右手執玉箸,左手在她纖細如柳的腰肢上輕輕摩挲,柔柔撫弄,便是香噴噴的飯菜也吃的心不在焉。
聽到她誇張的語氣,他不禁莞爾一笑,情難自禁的將她往懷裡緊緊靠了靠,感受妻子嬌軀的柔軟,又在她白嫩如玉的頸子深深吸了一口誘人的馨香:“除了我懷裡這一個,祈國還有美人兒嗎?羿帝要蒐羅,也是蒐羅的一些庸脂俗粉吧。”
若雪感覺他在脖子後面嗅來嗅去,她怕癢,愈發縮進他懷裡,又聽到他用這種極不正經的語氣說話,忍不住掐了他一把:“哪有,京城四美里除了周瑤,餘下三個全在列,外省的我不認識,可其中有兩個以前曾有一面之緣。”
“誰啊?”衛離對京城四美不感興趣:“外省的你還認識?”
“嗯。”若雪點頭:“靖城陶知府的兩個女兒,陶惜夢和陶鶯鶯,那時在靖城與她們見過面,聽說羿帝比較喜歡姐姐陶惜夢。”
周羿喜歡天王老子都沒關係,只要不喜歡自己懷裡這個就行了,衛離巴不得周羿的後宮遍地開花。如此,他便再也不會惦記他家這一朵花了。
當然,這是他在沒有見過陶惜夢時的想法,待他後來見到陶惜夢,他就只有一個想法了:周羿,你怎麼不去死!
當然,那時候,衆大臣也對羿帝的狼子野心也隱隱明瞭了幾分,個個心照不宣——怪不得羿帝似乎特別愛找瑞國夫人的麻煩,特別愛與瑞國夫人做口舌之爭,真相大白,原來這就是因愛生恨啊!
額,扯遠了。且說衛離爲了慶祝周羿找到愛人,馬上把玉箸一放,抱着若雪便走。
若雪忙摟住他的脖子:“噯,你怎麼不吃了?”
“越吃越餓,還不如吃你實在。”衛離幾年如一日的厚顏無恥。
再被他這麼無休無止的吃下去,她懷疑自己要變成一個腿都合不攏的女人了。爲了避免變成羅圈腿的命運,若雪企圖打消他勃勃的興致:“天純子和天璣子肯定在起壇作法,保不齊這次是九九八十一天。”
“哼!”衛離低頭舔吮她嬌豔欲滴的紅脣,半含懲罰意味的啃咬,眼眸彎彎若月,脣邊冷笑連連:“那我會讓他們倆有九九八十一難。”
“衛離你太囂張了,居然敢與大國師和二國師鬥法?”
衛離笑睨着她,漆黑的桃花眼瀲灩流轉,眉梢眼角風情畢露,魅惑衆生的模樣令人心悸:“你不是說過嗎?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與大國師和二國師鬥,想必更是其樂無窮,只看誰技高一籌。”
若雪的心突突亂跳,簡直不敢直視他那熾熱如火的目光,眼看不能逃脫,隨機應變:“我今天好累,又是這又是那,我要去泡個澡解解乏,順便讓紫露幫我按摩蹺引。”
“沒問題。”衛離從善如流,抱着她往後面的浴室而去:“我讓人準備香湯。”
若雪推他:“去叫俞媽媽和紫露來。”
“要外人幹什麼?你不知道你夫君按摩的手藝更好嗎,而且我還會幫你洗澡搓背,保證比任何人都服侍的你滿意,讓你舒服的直哼哼,不停的喊還要。”
“衛離你真不要臉。”若雪白玉無暇的臉熱的不行:“我纔不要。”
“口是心非的女人。”某人邪邪一挑眉,墨眸中盈滿促狹的壞笑,嗓音沙啞地問:“你確定是不要,而不是要?我可記得那天某人在醉花妖裡打滾,一直嚷衛離還要還要的……”
“閉嘴,你個禽~獸。”若雪從頭到腳都開始着火,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一失足成千古恨!醉花女兒妖是若雪的切膚之痛,一萬頭草泥馬都不足以踩爛她對那些花的憤恨:“我恨那花!”
“我喜歡那花。”衛離壞笑:“我喜歡你說衛離還要。”
“你去死!”脣槍舌鬥變成人身攻擊。
某人笑的愉悅,聲音卻略帶羞澀地說:“我比較喜歡和你一起欲仙欲死。”
不到片刻功夫,浴室後面就變成了真的人身攻擊。
若雪手腳並用,負隅頑抗還是上下一起失守,只能讓對方手下留情,軟軟地央求:“衛離,別弄。”
衛離全軍出擊,安肯撤退?氣息急促的輕哄:“乖,保證讓你喜歡。”
“我會死的,不來了行不行?”
男人低喘不斷:“寶貝,這時候我肯它也不肯啊,你難道見死不救?”
然後他似有所動作,作爲敵方的女子頓時一敗塗地,被佔領時嬌滴嘀的哼了好幾聲。
俞媽媽帶着幾個丫鬟進來收拾碗筷,剛端起一個青花盤子,陡然聽到後面的浴房傳來一陣讓人臉熱心跳的鶯聲歷歷,是少夫人嬌膩膩的聲音,接着是少莊主輕喚親親和寶貝的聲音。
俞媽媽手一抖,差點打翻盤子。
聲浪有一浪高過一浪之勢,少莊主的聲音都變成野獸的低吼了,俞媽媽臉上油然升起火燒雲,對着幾個眼神閃爍的丫鬟呶了呶嘴,無聲地道:“走走走,出去。”
在若雪壓抑不住的失控尖叫中,俞媽媽和丫鬟奪門而出,落荒而逃。
次日一大早,衛離通體舒泰,神清氣爽的陪若雪去燕宅看望燕晗夫婦。若雪卻與他炯然不同,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還賴在他懷裡睡的日天不醒。
幸得衛離提前喚醒她,她纔沒有丟臉。
不過,令她真正醒過來的人,不是抱着她喊心肝肉啊的趙氏,也不是笑眯眯看着他的燕晗,更不是東方昱和燕雙飛,而是……
她瞪着那個十分俊秀,眼神分外清亮的儒雅男子,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況……不,你不在我的島的島主?”
“正是在下。”況鴻霄着一襲月白金紋錦袍,聲音溫潤帶笑,眼角微微翹起,說不出的貴氣與俊逸風流。
若雪半抱着眼盲的趙氏,瞄了瞄神情平靜的東方昱,又瞟了瞟一臉牙疼狀的母親,再看了看瀟灑磊落的燕晗,然後瞥了瞥陪在她身後但笑不語的衛離。最後,還是將目光放到燕晗身上:“姥爺,您認識況島主啊?”
燕晗其實是個斯文中帶點嚴肅的人,但隔輩親隔輩親,每每對着唯一的外孫女,他的面目會顯得格外的柔和,聲音都會自動變小,彷彿怕嚇着嬌花一樣的孩子:“況島主是你爹和你孃的朋友,姥爺自然認識。”
靠!若雪鄙視地覷了一眼東方昱,情敵都敢登門入室了,你還一臉淡定?還跟情敵稱朋道友,這什麼世道?
東方昱收到她的眼神,好看的脣輕抿出一股迷人的笑意,俊美無儔的臉上帶着與有榮焉的神情,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頭。待要親暱地捏捏她的臉時,手卻被一臉要笑不笑的衛離擋住:“岳父請自重。”
“哼,我女兒。”東方昱一臉驕傲加挑釁的斜睨衛離,誰也不能悍動他重若泰山的父親身份,若雪就是他的這輩子的最大的豐功偉績。
“嗯,沒有誰否定岳父的身份,可她是小婿的娘子、內人、拙荊。”衛離脣邊笑意加深:“終身歸小婿管。”
“好了好了。”若雪打圓場,她對東方昱說:“你可以叫我賠錢貨。”然後對衛離說:“你可以稱我爲賤內。”
“……”衆人絕倒。
況島主是來辭行的,他要回島了,這次趕來京城,一是爲了參加衛離和若雪的婚事;二是爲了雪獅子旺財。
因爲況島主要離開了,東方昱難能可貴的沒有如影隨形的跟在燕雙飛身邊,還藉故有事去處理,讓況島主把旺財留給燕雙飛的時候,有一小段獨處的時光。
“況島主,你還是把它帶走吧。”
燕雙飛如今的日子過的跟尼姑有一拼,除了爹孃和若雪能牽動她的心神,她都快趕上吃齋唸佛的滅絕師太了。因此她臉上神情也漸漸變得有些淡出了塵世之外:“我如今只想好好照顧爹孃,實在沒有多餘的心神照料小貓小狗的。”
“它無需你照顧啊。”況鴻霄神情從容,玉樹臨風的模樣若朗月星空:“我上次離京,其實帶它一起去海島,可不知什麼原因,它在那島上十天有九天是病着的,還有一天蔫了叭唧的,了無精神。”
畢竟是自己養過且非常喜歡的寵物,燕雙飛不由低頭去看被綵綢繫着的旺財。
“嗚嗚……”旺財認出她來了,圍在她腳邊興奮的轉來轉去,嘴裡嗚嗚咽咽的叫着,小爪子又抓又撓的,短短的尾巴還不停的擺動。
況鴻霄聲音極是真誠:“我們朋友一場,我不妨告訴你實話吧,自打你將它送還給我後,這小傢伙便有毛病了。”
“不是吧?”燕雙飛十分訝異,皺着眉頭想了想:“我送它回去的時候,它好好的,早上還啃了幾塊肉骨頭,沒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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