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卿本佳人卻爲寇

“大人,請您稍稍退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屬下來處理。”那位從石室中走出地青年男子,雖然外表看起來有些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可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駭人。

罌漓漓快速地掃了他一眼,此人面色有些偏黑,不知道是真黑還是因爲污垢的原因,相貌大體看起來倒是長得很尋常,濃眉大眼寬頜闊脣,沒什麼特別之處,獨獨有一雙堅毅而清澈的眸子。

忽然聽見耳邊鐺鐺作響,瑤姬這纔看清他的手上竟然還帶着粗重的鐐銬,正在爲他擔憂,卻見他徒手一掙,那粗重的鐐銬竟然瞬間裂成了無數地碎片,紛紛剝落下來。

然後他身形一閃,罌漓漓還未看清他的動作,便只覺眼前稍稍一暗,那個人的身影竟如同鬼魅般矗立在罌漓漓身前,正面迎上了那些手持三叉戟凶神惡煞地殺將過來的若耶族人。

罌漓漓看了一眼對方挺直地脊樑和堅定地背影,不再言語,悄然地退了一點,與他保持大概半米左右地距離。

那些若耶族的兵將已經挺着三叉戟迎面刺了過來!

只見他右掌一揮,一道若有若無的墨色光罩憑空而起,將他與罌漓漓的身形都罩在其中,這光罩卻不同於罌漓漓之前所用的紅色結界那般地柔韌,看似輕薄,卻是如鋼牆銅壁一般地堅硬!

只聽見“哐鏘”數聲,那數根迎面刺來地三叉戟竟是被一股駭人地力道生生一震,隨後便攔腰折斷!

“不要殺人!”似是有靈犀一般,罌漓漓忽然感覺到了身前男子驟然騰起地殺意,罌漓漓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拉住他那將要舉起地右手,低吼了一句。

只見那青年男子地身體微微地僵了僵,陡然舉起地右手又微微地放了下去,方纔還咄咄逼人地殺氣在一瞬間就被他悄然隱去。

卻是沒有打算要如此輕易地放過眼前諸人,只見他左手當空虛引,仿若無意地在那身前的墨色光罩上淡淡地劃出一道虛圈。

那些若耶族兵將張口結舌地看着自己手中被生生折斷地兵器,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連人帶那手中折斷的戟柄一起,被那蘊含着浩大靈氣的墨色光罩所釋放出的無形波紋,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地掃出了幾丈遠,一個接一個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竟是不再動彈。

似是感覺到了身後罌漓漓憤怒地目光,那背對着罌漓漓的青年男子急急地轉過身來,謙卑地開了口:“他們只是被震暈過去了,沒有死,屬下不敢違背瑤姬大人的口令。”

一聽此言,罌漓漓那提到嗓子眼的心霎時落地,竟是自己錯怪了他,她微微地衝對方一頜首,眼中隱隱有些歉意。

“瑤姬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請隨我來,屬下就算拼得一死也定會將您護送出去!”那男子謙卑地闔了闔眸子,罌漓漓感覺得到他此時胸中抱着的那一份堅毅和決絕!

心頭一暖,這,就是瑤姬的族人麼――剎墨巫師。

因爲眼前這人,罌漓漓的心中對那剎墨城忽然多了一份歸宿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也將這些人當作自己的族人。

想起剎墨巫師,罌漓漓忽然又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是,若是剎墨巫師地話,那些什麼萬物幻化之術總該會的吧,夢中瑤姬曾經無數次使用過的紙鳶一直讓罌漓漓記憶猶新,她想,若是能在此時幻化出紙鳶之類的東西,想要衝出去怕是不難吧!

思即若此,她急急地開口:“你會用紙鳶麼?”

對方微微地愣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倒是把罌漓漓弄糊塗了:“到底會還是不會啊?”

“會,但是此時我也沒辦法使出任何幻化之術來,因爲那些是需要一些專用道具符咒才能幻化的,並不能憑空生成,而我之前被俘之時,身上的法器符咒都被他們搜光了。”

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但是罌漓漓卻沒有糾結太久,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你叫什麼名字?”罌漓漓忽然想起自己甚至不知對方姓名。

“言錚。”簡短地兩個字,卻彰顯身前男子的錚錚鐵骨,看着他婁爛地衣衫遮掩不住地遍體傷痕和他那雙堅毅的眸子,罌漓漓覺得這個名字簡直就和他本人襯得天衣無縫。

卻是不待她細想,那喚作言錚地青年男子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微亂地氣息,突兀地問:“不知道大人可還記得遁走的步法?”

罌漓漓心想,他問的大概是自己會不會輕功什麼之類的吧?茫然地搖搖頭,只見對方略一沉吟,竟是背對着罌漓漓在她面前躬身屈膝:“事不宜遲,再不出去就真的只能做困獸之鬥了,瑤姬大人,屬下得罪了。”

話未畢,竟是不由分說一轉身將罌漓漓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單手負着她一躍而起,罌漓漓在一瞬間意識到對方想揹着自己出去,想拒絕卻發現對方那單手地力道卻是隱隱有着不容她拒絕的堅持,轉念一想,既然自己不擅長什麼遁走步法,就別自作主張拖人後腿,她知道這言錚既然認定她是瑤姬,必定不會棄她一人於此獨自離去,所以便遂了他願,不做掙扎,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肩頭,將自己的身體以更契合地姿勢伏在他背上,之前受傷的左肩此時隱隱傳來一陣刺痛,她咬緊牙關下意識不去理會。

一時之間頓覺耳邊生風,四周地石壁如光影一般在眼前掠過,不多時竟已來到那被趕來增援地若耶族兵士圍的水泄不通地石牢出口處。

只見那言錚微微地定住自己的身形,面對眼前密密麻麻地包圍圈竟是冷哼了一聲,頗有些不以爲意地輕狂。

很快罌漓漓就知道他的輕狂爲何而生!

只見他徒然揚起了自己空出來的那隻手臂,也許是離得太近,罌漓漓看得相當清楚,此時他的手腕處亮起一道墨黑色的細線,順着手臂緩緩爬向頭頸,再順着脊背下行,一眨眼就佈滿全身。細看,那黑線竟是由數不清的符文串成。符文像是遊動的蝌蚪,時而鑽進,時而冒出。

然後那些蝌蚪一般地符文竟是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自他周身向四面飛速散去,竟是驚心駭目、聲勢奪人,那些若耶族兵士還未待做出反應,就被一道道從天而降地墨黑色符文捆住了周身,再也動彈不得,那咒文甚至如同有靈性一般一路爬上他們的口鼻五官,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安靜得連罌漓漓那略帶沉重地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負責看守石牢的若耶族的兵將此時一個個瞪大了眼,如僵硬地木雕一般,啞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臉瀟灑從容地單手負着一姑娘,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從他們身前掠過,步法沉穩而迅捷,似是遊走在自家宅院中。然後,他們只能眼睜睜目送他和那姑娘的背影逐漸遠去….

罌漓漓伏在言錚背上竟是看得有些呆了,之前雖然也曾在夢中見識過瑤姬的巫術,卻畢竟是在夢中,那種上帝視角的東西和如今親眼目睹的感覺是絕對不能相提並論的,那是一種前所未有地震撼。而且這個人遇敵時的淡定和沉靜也給了她極爲深刻地印象,她心想,這虛冥界可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出了地牢順着幾條彎彎曲曲地小徑走了沒多遠,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分叉路口,左邊那條小徑看上去清幽僻靜,只是不知道那盡頭又是何方,而右邊那條一眼望去燈火通明,隱隱便能看得出那是通向一處宮殿。

言錚依舊單手負着罌漓漓,走到那分叉路口的時候身形微頓,罌漓漓知道他是在心中做抉擇,雖然下意識地想指揮他走那條幽靜地小路,但是轉念一想,這種尋常人的念頭這個人又豈會不知?他既然如此謹慎地在思考,自是有他的道理。

罌漓漓下意識地緘了口,不想班門弄斧地過多影響對方的判斷,他畢竟是剎墨城派來的高手,這等逃逸之事自然是比自己擅長。

出乎意外地,言錚選了右邊那條大道,罌漓漓微張着嘴,心想,莫不是這個人認爲最危險的路反而是最安全?

依然保持着沉默,她知道自己此時不能分他的心。既然自己無能爲力的事情,就乾脆安心地交給行家去處理,這是罌漓漓另類地灑脫性情。

雖然選擇了那條大道,言錚卻忽然斂起了方纔地瀟灑從容,異常地小心謹慎起來,只見他巧妙地選擇避開燈光的路線,借地勢而行,依草伴花,入山無痕,巡湖無聲,如同鬼魅一般行走在這碩大地若耶族宮殿之中,似是在尋找着最穩妥地出口。

一路之上倒是相對平靜,除了路上刻意避開過的幾隊例行巡夜地若耶族士兵,並沒有遇到什麼異樣,罌漓漓的心中有些詫異,心想莫非這宮裡的人還尚未發現石牢裡的異動?

搖了搖頭又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句:“難不成你還盼着被人發現不成!真是賤皮子!”她的心中雖然覺得有幾分蹊蹺,卻也不願意太過深想,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且之前親眼目睹了自己這位‘貼身保鏢’言錚的身手之後,她倒是對於此次能否順利脫險多了幾分樂觀和從容。

沿着長長的宮檐往西南方向走去,一處陰森森的小院同時引起了言錚和罌漓漓的注意,。與之前一路而來所看到的其他宮殿的奢華和燈火通明截然不同,這座小院明顯地清幽了許多,而且異常怪異的是,小院的附近,無人聲,無蟲鳴,靜默地讓人覺得驚悚。

言錚略一沉吟,決定避開這詭異地小院,誰知道里面藏着些什麼驚人地秘密,此時的要緊事卻是趕緊帶着瑤姬大人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試圖避開這小院,正在考慮是躍上房頂跳過去還是從側面迂迴一番,卻赫然發現有一個女子提着燈籠緩緩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竟是向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言錚心頭一凜,閃身將自己與罌漓漓地身體隱藏在院牆的陰影背後,隨着燈光的臨近變化,細微地挪動着腳步,保持身體與陰影始終在同一片區域之中。

他暗中祈禱這個女子不會發現自己,此時此刻,他絕不想節外生枝。但他背上的罌漓漓卻感覺得到他渾身地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罌漓漓也是下意識地摒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氣息會讓那女子有所察覺。

那個女子依然一無所知地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她與二人之間的距離,卻不到五步了。

罌漓漓卻在一瞬間看清了她的面容!

是那個太子妃身邊叫做“萩”的侍女!

定眼一瞧,卻是瞧見了她那依舊掛在脖子上的某樣東西,真是送上門的寶貝!此時不取簡直沒了天理,罌漓漓的心中一陣狂喜,那雙金棕色地眸子瞬間閃出一抹異色,悄然附在言錚耳畔用細不可聞地聲音說着:“搶了她脖子上的錦囊,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言錚此時眼皮微微地一跳,雖然不知瑤姬大人爲何會對那錦囊有興趣,但是既然她發話了,自己便沒有不遵從地道理。

只見他的身形又是鬼魅般地一閃,再一眨眼時,他那空出來的單手便已悄悄地自身後點住了那女子地啞穴,然後一反手便在對方後腦勺來了一記手刀,那女子頓時就失去了意識緩緩地倒在地上,甚至沒有任何呼喊甚至反抗的機會。

而他背上地罌漓漓此時更是眼明手快,在那女子緩緩倒地的一霎那,她探出手,一把就將那女子脖子上的錦囊扯了下來,淡定地捏在了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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