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均現在恨不得脫了衣服圍着廣場果奔三圈, 順便再吼兩嗓子,然後放62響禮花以示慶祝。
“再叫一聲!”顧均直接嚷嚷了出來。
薄煥攬着他的肩膀往回走,“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趕緊回去, 要幹啥回去幹。”
顧均瞅了瞅周圍小聲說:“我都硬了。”
薄煥哼笑了兩聲。
老媽正在看電視, 見他倆這麼早回來還有點兒奇怪, “就放完炮仗了?”
“一羣小學生, 沒啥好玩兒的。”薄煥把顧均推回自己房間,“人家小學生還讓我倆帶他們去網吧呢,我這麼正義的人哪能幹這種事兒啊!”
老媽嫌棄的說:“你小時候還不就這個德性, 仗着你爸慣着你得了點兒壓歲錢就去遊戲廳。”
薄煥嘿嘿笑了兩聲,“媽我先睡了。”把房門給關上了。
顧均似乎對有個弟弟這種事兒特有執念, 硬挺着非讓薄煥叫他哥才讓他進去, 薄煥叫了一聲, 他自個兒先射了出來。
薄煥躺在枕頭上笑着問:“你特麼是不是特享受這種禁/忌的快感啊?”
顧均點了根菸,“你讓我壓你就更刺激了, 想想都能激動兩天。”
薄煥下牀開了一絲門縫,他媽已經睡了,客廳黑乎乎的。薄煥讓顧均先去洗澡,自己從櫃子裡拿了新的牀單給換了。換了牀單發現顧均還給弄被罩上了,忍不住嘖了一聲累死累活的換被罩。
自從他倆回家後, 老媽開洗衣機洗牀單的頻率明顯高了很多, 前幾天超市大減價還特意買了兩牀回來。
趁着沒人, 顧均洗完澡光溜溜的就跑回來了。薄煥摸了他一把, 發現他身子擦乾了, 十分敏捷的往被窩裡一鑽。
前幾天有太陽薄母把被子褥子都曬過,現在換上了新牀單, 聞着很舒服。薄煥自己進廁所洗澡,洗完了發現沒拿衣服,乾脆也赤條條出來關了燈往被窩一鑽。
兩個放浪完後以很放浪的姿勢很不放浪的睡了一晚,然後大早上再浪了一把。
薄煥把牀頭櫃拉開,那個避孕套盒兒已經空了。他拿出來一隻手給攥成了麻花再扔回抽屜裡,“避孕套沒了,啥時候去買啊。”
“沒了就沒了唄,”顧均趴在牀上沒啥精神,“我倆還能懷孕了?”
薄煥嘿了一聲,“萬一你懷了咋辦?”
“大概會被拉去解剖研究吧。”顧均拉聳着眼皮子說:“想吃煎餅果子。”
薄煥起來收拾,找了件衣服往身上套,“起來出去看看唄,今天過年袁大爺應該不出攤兒吧。”
“那去他家找他。”顧均還趴着。
薄煥笑道:“你今天還非煎餅果子不可了?”
“對。”顧均表示自己很倔強。
薄煥出了房間,昨天扔洗衣機裡的牀單被罩已經在客廳的窗戶外飄着了。薄母坐在沙發上打圍巾,已經打出了一大截。瞅薄煥出來只說:“廚房有早餐。”
薄煥笑了笑說:“顧均想吃煎餅果子呢,我去瞅瞅袁大爺出攤兒了沒。”
薄母挺驚奇的說:“哎喲,你還挺疼對象,你媽我也要吃煎餅果子,給我買去!”
雖然薄媽媽心底把顧均當兒媳婦,但是嘴上總是隻說“薄煥男朋友”和“你對象”。
“行啊,改天我弄個煎餅攤兒算了。”薄煥沒吃飯,站在門口說了句,就跑下樓找袁大爺去了。薄母聽他的話臉色不大好,一扭頭兒子都不見了氣也沒處撒,回頭一看顧均正迷迷糊糊的出來叫她阿姨呢,不自覺就給了個笑容。
顧均問了聲薄煥呢就準備去廁所洗臉刷牙。但是一聽薄母說薄煥給他找煎餅果子去了又挺不好意思的。還好他臉皮厚,裝作沒事兒一樣進了廁所,出來的時候就聽薄煥在樓下扯着嗓門喊。
“顧均!下來吃煎餅果子了!”
顧均站在客廳的窗戶往下看,只瞅着自己昨天做/愛的牀單,心裡剛有點兒盪漾,薄煥又吼了一嗓子。
“顧均!下來吃煎餅果子!”
顧均瞄了薄母一眼,薄母笑吟吟的說:“還不快下去,現在天冷,煎餅果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噯。”顧均應了一聲,拿上外套就往下跑。
到樓下顧均都驚呆了。薄煥直接把袁大爺的煎餅果子攤兒給推了出來,站在院裡的道兒上攤煎餅。陳勤帶着周盈盈一人手裡拿着一個煎餅果子啃,王姨和陳叔也在湊熱鬧。
“行行出狀元說的就是我!”薄煥見顧均下來了,揮着手裡的鐵皮板兒嘚瑟。
顧均站在一樓的踏步上,身後的門開了。顧均給讓了個地兒,一看才發現是袁大爺出來了。袁大爺身後跟着倆兒子,臉上帶着看好戲的表情,見着顧均還點了點頭。
“小薄挺不錯啊。”袁大爺看薄煥表演了一套煎餅果子點了點頭,“以後跟着我賣煎餅吧。”
袁大爺的兩個兒子趕緊叫道:“爸!”
“我就說說。”袁大爺回頭看自己的兒子說了一句。
薄煥朝顧均招手,“你快過來啊不是你說要吃煎餅果子!”
顧均裹了裹外套掩飾尷尬,差點縮着身子再來個農民揣。他走到攤前就恢復了自然,這情景就像他見到薄煥的第二天上班回家,隔着老遠車停了半小時纔開過去走到薄煥攤前。
有種全劇終的感覺。
顧均覺着這一路跟走紅毯差不多了,還是結婚那種。
瞅熱鬧的還給他讓了道。
“老闆,給我來份煎餅果子,加倆雞蛋倆火腿多放辣子少放菜。”
“嘿!”袁大爺樂了,“你小子!我攤兒上沒雞蛋了,上你家拿去!”
顧均嘖了兩聲,氣氛全給這大爺破壞了。
薄煥攤煎餅果子技術好,大概上輩子就是幹這個的。說的話就不咋好聽,“你懂啥,煎餅果子精華在於刷醬。”
薄煥十分豪氣的均勻的刷了半個麪皮,袁大爺看得肉痛,轉身跟兒子回家了,走前叮囑薄煥弄完了把攤兒給收了。
薄煥給顧均做了個豪華煎餅果子。居然還有人問薄煥一個煎餅果子多少錢,要買兩個。薄煥問了袁大爺,薄大師傅的煎餅果子攤兒就開業了。
薄母在樓上等半天沒見這兩人下來,她抻了抻剛織好的圍巾,覺得顧均長得白戴上應該不錯。薄煥就不行了,薄煥哪怕冬天捂白了點兒也沒顧均白,戴一紅圍巾就跟窯洞裡誰家大媳婦似的。
薄母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站客廳窗戶一看,自己兒子不擺炒麪攤了擱底下蹭人家煎餅果子攤兒過癮呢!
顧均跟在旁邊也想自己上手,薄煥就把地兒讓給他。顧均一邊攤煎餅果子一邊說:“我這個攤壞了只能你吃了,我...嗝...”
“行了行了,知道你吃不下了。”薄煥笑着說。
薄母拿着圍巾下來,對着薄煥沒好氣的說:“擱這兒賣煎餅呢也不想想你媽!”
大紅的圍巾就要往顧均脖子上套。顧均趕緊矮下身子,扔薄母幫他把圍巾圍好了。麪皮要糊了,顧均趕緊剷起來,不出意外的鏟成了一堆碎面片兒。
“謝謝阿姨。”顧均乾脆不管這個明顯失敗的煎餅果子皮兒了,專心討好岳母娘。
薄母嗔怪的說:“這都過年了也不讓我高興高興呢!叫什麼阿姨!”
顧均一愣。
薄煥笑着扯了扯他脖子上的圍巾,“還不叫媽!”
顧均突如其來的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人有時候特犯賤的追尋自己沒有的東西,不管是好的壞的。這些天有人給他做飯洗衣服織圍巾,念念叨叨的從早到晚,還讓他洗碗殺雞搶早菜,使喚起來不遺餘力。
“噯...”顧均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媽!”
“你這娃挺上道!”薄母笑眯眯的說。
一個似乎是準備買煎餅果子的婦人停在原地。薄煥正說着話,偶爾一偏頭就看見顧均的媽媽站在車邊,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
薄煥拉了拉顧均,顧均正和薄母說笑話,轉頭看見自己老媽來了,張嘴就叫了一聲,“媽...”
薄母吃了一驚,立刻想明白顧均是跟家裡鬧掰了,不然不可能住在自己家過年也不回去,也從不提家裡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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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男人都愣着呢,薄母笑呵呵的上前拉了顧母的手,“哎喲是親家母吧?啥時候來的啊?也不說一聲...”
顧母正傷心着自己兒子叫別人媽呢,現在也反應過來,這人是薄煥的母親。良好的修養讓顧母扯着嘴角笑了笑,還同薄母問好,走到攤前看着沒瘦反而胖了一圈的顧均忍不住心酸。
顧母以爲顧均離了家會憂心忡忡食不知味,沒想到他似乎沒心沒肺過得還挺滋潤。
“媽,”顧均不知道怎麼說話,拿着大鐵勺攪桶裡粗糧麪糊糊,最後乾脆舀了一勺出來,“媽你吃煎餅果子麼?我給你做吧,我跟你說,我手藝可好了...”
顧均低頭吸了吸鼻子,專心的攤煎餅。薄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叫了顧母一聲“阿姨”。
顧母笑着應了一聲,怎麼看都有種逞強的意味。
薄母笑着問顧母:“什麼時候來的?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要不就住我這兒吧,正好今天過年,我們三個過還有點兒冷清,你來就熱鬧了。”
顧均給他媽攤的煎餅果子弄好了,拿了個紙袋子裝好遞給顧母,“媽你嚐嚐,我擱了倆雞蛋,也沒有放辣子。”
“...”顧母說不出話來,咬了一口才說:“很好。”
顧均抓了抓頭髮。
薄母笑着說:“去我家坐坐吧,這大冷天兒的,別在外邊受凍了!”又沒好氣的對薄煥說:“趕緊把這攤兒收了還給袁大爺!”
薄煥“噯”了一聲,摟着顧均脖子看着兩家老媽姐倆好的上樓,才笑着問:“我的煎餅果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