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咣噹!
一聲響動把我倆驚醒!司徒雪飛快的閃身離開我的懷抱,那度遠遠出她鬥言辰時候表現出的武功。
我一回頭,驚見老謝笑嘻嘻的站在廚房門口,不懷好意的笑着:“嘿嘿嘿,不……不好意思啊,我回來拿錢包,我什麼都沒看見啊,什麼都沒看見!”說完,他一邊擺手一邊晃晃悠悠退出去,咣噹!居然又踢了一腳地上的臉盆,他連忙彎腰扶住,嘴裡還對臉盆說:“噓心~~~~~~~~小點聲,搞對象啊……”
我%¥#a……%!
老謝晃晃悠悠的開門走了。
我轉頭看司徒雪,已經是滿臉紅霞。我心知自此刻起,我倆的關係又進了一層,再不會像之前那樣動不動便分開了。心裡的那點隔閡雖然還在,但至少我們都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再逃避,一起努力去面對,剩下的,真的是我們自己的事了,過得了自己這關,便從此天高地闊,過不了,便糾葛一世……
片刻,司徒雪平復下來,沒好氣的說:“喂,問你正經事呢,犯什麼壞!”
“嘿嘿,”我一臉壞笑的張開雙臂:“老謝這回真的走了,來,咱們繼續……”
“繼續你個鬼!”司徒雪再次祭出看家本領,我頭上猶有餘痛,自然不敢造次,連忙打住,心下那份喜悅確實難以言說的。這大半年來經歷了太多事,鍾離巺的封印、碧君的香消玉殞、紅塵的大徹大悟、程萬年的逆天一躍、衛震的死鬥,還有我身上詭異莫名的鬼龍雙眼……這種種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現在終於有了喜悅的理由,因爲我不知道不管生什麼事,都會有人和我義無反顧的站在一起。我並不是想讓她與我分擔這千斤重擔。我只想在我與這宿命鬥得累了的時候,有一處心靈停泊的港灣……
得了得了,別再煽情了,這不是我的風格,我定了定神,趁司徒雪怒之前,開口道:“還是得從西山之上說起。”說話時候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的嘴脣,氣得她轉過身去。
哈,我心中大樂,正色道:“我總覺得西山之上的事。是二十年來糾葛的一個關鍵所在。”
司徒雪轉過身來,白了我一眼。卻也點點頭。
“二十年前封魔一戰的最關鍵人物——霓裳,與鍾離巺有這不可割裂的關係,鍾離巺和紅塵,居然同時遭到暗算,至今不知道是何人所爲。”
提起這個司徒雪也是一臉的憤恨:“我也問過師叔,他總是笑笑。
說一切都是劫數,看那樣子,就算是知道是誰,也不肯告訴我呢。”
我想起紅塵現在大徹大悟的樣子,由衷的道:“紅塵前輩求仁得仁,他自己過的自在便好吧。”
司徒雪若有所思的點頭:“你接着說。”
“紅塵前輩自不必說,從我們最早接觸言辰,乃至後來接觸到程萬年和葉子高,我始終覺得這九君子固然行事詭異,更甚至於草菅人命心狠手辣。可即便是作奸犯科,也都是坦坦蕩蕩大奸大惡,而絕非無恥下流之徒。”
司徒雪點頭:“不錯,如果真是無恥下流之輩,我師叔也不會跟他們爲伍了。”
“紅塵前輩那天臨走說的話也給我很大啓。”
“哪句?”
我沒答她。反問:“你說和尚吃肉算不算破戒?算不算殺生?算不算作惡?”
我一連串問題把她問懵了,搖搖頭。
我接着道:“紅塵前輩那天說‘和尚也會吃肉,好人也會殺人,天道往復,生死輪迴,一飲一啄。自在本心。凡事無謂強分是非黑白,但憑一心足矣。’”他這番話給我觸動很大。我常常在心裡唸叨,此刻一字不落的背出來。
“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二十年前一戰,只怕另有深意。”
司徒雪點頭:“恩,我也覺得不像我們知道的那麼簡單。”
我更正道:“是不像他們告訴我們的那麼簡單。”
“你是說有人在故意混淆?”
“沒錯,西山之上的事情那樣的隱蔽,當事五人,鍾離巺封印,紅塵重傷,除去你我,就只有那神秘莫測的偷襲者知道,可怎麼會幾天之後,我就被吊銷了執照?”說到這,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還一度懷疑是你告密呢。”
“怎麼會是我?神經病!”司徒雪沒好氣的說。
“是啊,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黑衣人,你說他爲何要這麼作?”
她略一思索,道:“會不會是想讓你知難而退,不再跟這件事有什麼糾纏?”
我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樣,所以,我一定要去靈管會工作!
“你懷疑靈管會有內奸?
“這倒不至於吧,那暗算之人用的是甲賀忍術,我是懷疑有其他勢力介入其中。所以我要進靈管會,一方面靈管會一定有很多當年封魔一戰的資料,另一方面,我身在其中接觸的信息自然也多,留意起這件事來也方便得多。”
司徒雪笑着說:“看不出來你平時馬大哈一樣,腦子裡還真想點問題啊。
我故意正色道:“這可都是秘密,我是看在咱倆關係不一般,纔跟你說的,千萬別外傳啊!”
“切,誰跟你關係不一般了!”
靈管會,全稱是全國靈異工作者管理委員會,是全國靈異工作者的最高組織,由一批資深的、功力高的前輩擔任顧問委員,領導層陣容絕對是豪華的,除了現委員長三清教第三百六十二代掌教張永清外,還包括天師掌教鍾無相、茅山掌教李繼(我老爸啦)、浮邱山無量寺烈火大師等一大批前輩高人。別小看這些顧問委員,你要不是根正苗紅的正派高手,任你法力再高也沒機會進來,比方趕屍言家的言大鵬吧,那份功力應該不在我老爸之下,可估計最多也就混個民主人士,想作委員,門都沒有。
靈管會主要責全國靈異工作者的管理以及代表陽間與陰界進行溝通協調,是管理全國靈異事務的最高機構,號稱是“自制服務性團體”,明眼人都知道,你不通過執業考試不領取執業證書你就沒辦法吃靈異這碗飯,吃了就是無照經營,是要挨處分的,這哪裡是服務團體,分明就是管理機構嘛。當然,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事,也是屢見不鮮,別說靈管會,掛着明晃晃牌子的那些“服務”機構,又有幾個真正服務了的?所以有人說啊,他們哪裡是機構,分明是祖宗嘛,還是一羣人自封的祖宗,但是沒辦法,人家有權有錢有力量,你還不能不服,不服就治你個離經叛道顛覆正義的罪名,告都沒地方告去。
正午時分,陽光穿過樹葉從頭頂傾泄下來,一股懶洋洋的暖意。
我正站在h市郊區一處僻靜的所在,我面前是一幢舊樓,七八層高吧,樣式十分古老,有點像剛解放時候從資本家手裡改造來的大樓,現在去天津北京有些地方還能見到的那種。這裡沒有門牌,沒有匾額,大門口也沒人站崗,看起來比其他同類機構們稍顯冷清,卻隱隱透出股神秘勁,讓人不敢輕視。也難怪,靈管會的總部大樓,誰知道這門口下了什麼禁制,哪還需要警衛站崗?來這找事的,就好比小偷去偷警察局、烤紅薯的去城管大隊,兩個字——自殺!
老謝當真不含糊,別看是醉話,說辦就辦,兩天之後就給我聯繫好了,今兒帶我來面試,不過他只送我到門口:“喏,你自己進去吧。”
“你不來麼?”我奇道。
“沒有預約,來了也進不去,這靈管會大樓的防禦體系號稱是世界第一流的,我可不想找那不自在。”
我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一番,也沒看出什麼希奇的地方來。得,他不進去,只能我自己了。我跟他揮揮手,邁步跨過大門往裡走,身子穿過大門那一剎那,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想要仔細分辨,卻又無從着手,雖然就那麼一剎那光景,可還是覺得渾身的不自在,那感覺好像你一個人在午夜夢迴時候,猛然覺窗外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睛在盯着你看,又或者大白天的忽然被錄光衣服仍到廣場上供人蔘觀,再沒任何**可保留……
舉步跨過大門,那感覺便消失了,我心下稍安,回頭看看老謝,他朝我微微一笑,意思是,見識到了吧。我點點頭,這奇異的感覺想來就是大樓防禦體系的第一道關口吧,我的鬼眼竟然也無法分辨,真是夠邪門的。再往前走,沿大樓前方的甬道穿過院子,幾十步的距離,期間我能覺的禁制就有六道,我沒覺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好在都沒有動,不然至少有兩道禁制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躲避,另有三道禁制即使我躲開了,只怕也落個殘疾的下場,我暗自吐吐舌頭:這靈管會號稱高手如雲,還真不是吹的,只是,用得着這麼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防禦嘛,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
短短几十步的距離,讓我走的步步驚心,終於拾階而上,來到大樓門口。大門古舊非常,一股搖搖欲墜的感覺,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推門,沒敢用勁,生怕勁大了把它推散架了。咿呀一聲,門應手而開。
裡邊的情形,讓我徹底呆住了。註冊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