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綠音急匆匆地跑進八鳳殿:“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寸心正在幫蘇子漪梳頭,看見綠音這麼大聲嘟嚷地跑了進來,心裡煩悶,雙眉緊鎖說:“不是說是宮中丫頭,比我們之中知道禮數嗎?怎麼也這麼慌張。”
子漪也覺得奇怪,平時綠音可是很懂禮數的,今日是怎麼了?
綠音沒有和寸心說下去,畢竟她也不是這種愛計較的人,便給蘇子漪行了禮說:“娘娘不好了。殿下他——他——”
蘇子漪一聽是關於李承乾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擔心地問:“殿下怎麼了,快說”
綠音還是吞吞吐吐說不出來,蘇子漪也顧不得她,急忙跑了出去。
當蘇子漪來到崇仁殿(李承乾起居的地方),卻在門口愣住了,無力的一切讓她徹底傻眼。
房間裡掛滿了蘇子漪的畫像,或坐着,或採花,或掩嘴偷笑,有的甚至鑲在了屏風上,而地板上是一道鋪滿玫瑰的小道直通正上方的椅子。蘇子漪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寸心先開口說話:“娘娘,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蘇子漪這才清醒過來,忙喊:“殿下”正欲進去,卻被胡德順擋住了。
“娘娘別急,殿下沒事。”只見他慢條斯理地說。
蘇子漪哪聽得進去,現在她最關心的是李承乾的身體:“殿下怎麼樣了?”
胡德順說:“娘娘放心,殿下沒事。只不過,殿下想請娘娘坐在上頭,彆着急。”
蘇子漪一臉的擔憂:“到底怎麼回事?”
胡德順不再說話,只是把蘇子漪慢慢的扶到椅子上坐着,而蘇子漪無奈,只好坐上去。
等到蘇子漪一坐定,胡德順就拍了拍手。接着門外突然甩出了一條紅絲帶,接着是簫和琴的聲音響起。
蘇子漪和寸心對視一眼,又很快繼續看下去。
一位穿着紅色紗裙的女孩,不過十四五歲,獨自起舞。紗帶飄揚,舞姿翩翩,是在是美極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孩的後面出現了一位穿着紫衣的姑娘,彈着琴。而她的兩側站着兩位吹簫的男子,其中一位臉色較蒼白,但是嘴角依舊透着微笑,他直直地盯着蘇子漪。這人就是李承乾,而另一位男子正是魏王李泰。
蘇子漪由原本驚訝的神情轉變爲喜悅。
一曲罷,舞也就跳完了,不知道那跳舞的女子從哪裡拿來了一副畫,將它呈給了蘇子漪。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投向了蘇子漪。
蘇子漪接過畫,親手慢慢地將它打開。
只見畫中畫着以爲女子,而這個女子正是蘇子漪。在這幅畫的邊上寫着一首詩。
詩曰:
願在衣而爲領,承華首之餘芳;願在裳而爲帶,束窈窕之纖身;
願在發而爲澤,刷玄鬢於頹肩;願在眉而爲黛,隨瞻視以閒揚;
願在莞而爲席,安弱體於三秋;願在絲而爲履,附素足以周旋;
願在晝而爲影,常依形而西東;願在夜而爲燭,照玉容於兩楹;
願在竹而爲扇,含悽飆於柔握;願在木而爲桐,作膝上之鳴琴;
蘇子漪看罷畫像,眼裡滿是感動。她擡頭看向正朝她緩緩走來的李承乾。李承乾在李泰的攙扶下緩緩而來。
他對着蘇子漪露出了陽光般的微笑:“子漪,生辰快樂。”蘇子漪感動得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紅衣女子搖了搖蘇子漪說:“姐姐,說話啊。”這個紅衣女子正是蘇子漪同父異母的妹妹蘇子蓉。而紫衣女子正是表妹閻婉。
蘇子漪眼睛看着李承乾,久久才說了一句:“謝謝你,殿下。”
李承乾說:“喜歡嗎,本宮知道你很久沒有見到蓉兒和閻小姐,你一定很思念她們,所以本宮特地叫上她們。”
蘇子漪不住地點頭:“喜歡喜歡,臣妾喜歡極了。”
一旁的胡德順忙上前扶着李承乾說:“殿下,坐下說話吧。”
衆人這才注意到李承乾還是個身體虛弱的病人,就讓開讓胡德順扶着他坐下。蘇子蓉到底是小孩子,拉着蘇子漪說:“姐姐,你看姐夫對你這麼好,要是以後我也能夠找到這麼好的一個夫君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衆人聽了她的話都在笑,而蘇子漪也捏了一下蘇子蓉的臉頰,說:“你呀,真不害躁。”
蘇子蓉不滿地嘟起嘴吧,撒嬌地說:“姐姐。”
李承乾哈哈大笑說:“蓉兒啊,本宮看四弟倒是一個好男人,不如你就嫁給他,你意下如何啊?”
聽了李承乾的話,蘇子蓉害羞地低下頭不再說話,而李泰也不言語,臉上依舊是往日的微笑。而閻婉卻偷偷地看了李泰,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而李泰似乎也感覺到了閻婉在看他,他也別過頭看閻婉。閻婉趕緊低頭,臉上盡是一片緋紅。李泰的心裡有了一絲顫動。
看見蘇子蓉不言語的樣子,李承乾就說:“怎麼了,剛纔不是還說要嫁人嗎,怎麼不說話了?”
蘇子漪見狀也笑着說:“殿下,您就別再逗這丫頭了。”
李泰也說:“大哥,可別在開玩笑了,你瞧,蘇姑娘不再說話了。”
“怎麼,然道蓉兒還沒嫁給你,你就開始心疼了?”
李泰知道李承乾是在開玩笑,也就不再開口說話,倒是蘇子蓉,她擡頭看向李承乾說:“姐夫,蓉兒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就不要再拿蓉兒開玩笑了。”
李承乾也笑了笑說:“是,蓉姑娘。”
隨後,李承乾因爲在家養病許久沒有管理國家大事了,便留下李泰兩人談話。蘇子漪等人只得來到花園裡,姐妹三個坐在一起聊天。
寸心端上茶說:“二小姐,婉小姐,你們許久都沒來了。”
閻婉附和說:“是啊,我本來想來看看姐姐的,但是爹爹說太子中毒了,東宮一定很亂,姐姐也很忙,所以讓我過些日子再來。沒想到前天卻是太子殿下派人來邀請,說是要給姐姐做生辰。”
蘇子蓉也說:“我也是,很想姐姐。但是大娘不許我到東宮來,幸好姐夫邀請了我,要不我恐怕很難看到姐姐。”
蘇子漪愛憐地摸了摸蘇子蓉說:“蓉兒,你是知道我娘脾氣的。她要是爲難你,你可別往心裡去。”
蘇子蓉回給蘇子漪一個大大的微笑說:“怎麼會呢,她也算是我的孃親。更何況,婉姐姐也很經常去找我玩。”
“能這麼想就好了,沒想到平日裡跟在姐姐後面的小跟屁蟲長大了。”
閻婉開玩笑的說:“是啊是啊,不知長大了,還思嫁了。”
蘇子蓉故作生氣地瞪了閻婉一眼,說:“婉姐姐胡說什麼。”
“剛剛不是有人說想嫁人的嗎?”
蘇子蓉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只得低下頭。蘇子漪也開玩笑地說:“這倒是,殿下也說了,魏王不錯。你要是喜歡,姐姐就去懇求殿下說服魏王,讓他再等你一兩年。”
“姐姐,你怎麼也這樣說。”
蘇子漪一副正經的樣子說:“姐姐可是和你認真說話的。”
蘇子蓉低下頭說:“姐姐,我看得出來姐夫是個好男子,我要嫁的人一定要和姐夫一樣。”
蘇子漪笑着說:“還是小孩子。”
“當然啦,婉姐姐還沒嫁人吶,我怎麼可以就嫁了。我看要不就把魏王給她算了。”
閻婉一聽蘇子蓉的話,臉倏地紅了,她狠狠地瞪了蓉兒一眼,說:“你個小鬼頭,亂說什麼?”說着,走上前要饒蘇子蓉癢癢。
蘇子漪等人瞧見她們兩個鬧,也掩嘴偷笑。蘇子漪攔下她們說:“不管怎樣,姐姐都希望你們將來能幸福。”
夜幕降臨,李承乾擺了宴席讓蘇子蓉,閻婉,李泰都留下來吃飯。吃晚飯後,李泰便說要送蘇子蓉和閻婉回去。但是蘇子蓉和李泰並不順路,李承乾就叫人單獨送蘇子蓉回去,而讓李泰送閻婉回府。
李泰和閻婉同坐在馬車裡,兩人的眼光不是會不經意地對視,而後卻是一片尷尬。最後還是李泰先開口:“閻小姐,你好像和太子妃感情很好。”
“是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也知道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只有子漪姐姐這麼一個表姐。”
“那你在家一定很無聊吧?”
“不會啊,爹爹很疼我的,我有什麼話都會跟他說。而且爹爹不限制我的自由,我要是想去哪裡都可以,只不過他總是會派人跟着我倒是讓我很頭疼。”
“他這是在保護你。”
閻婉點點頭說:“我知道。”
接着兩人又不知道說什麼,馬車內又是安靜。過了好久,馬車外才響起了聲音:“王爺,閻府到了。”
李泰對着閻婉說:“到了。”
閻婉點了點頭。李泰先下車,而後伸手扶閻婉下車。下車後,閻婉和李泰面對面站着。
閻婉說:“王爺,我,我到了。”眼角往下看了仍舊被李泰牽着的手。李泰才恍然大悟,是自己一直牽着她的手沒有放開。連忙手一縮,放開了閻婉,說:“對不起。”不知怎麼自己的心中總有一點小小的心跳。
此時,閻府的大門開了,閻府官家走了出來。一看見閻婉和一陌生男子站在門口便迎上去:“小姐,您回來了。老爺正要派人去接您吶。”